章节66
“吃吃”笑起来：“小小，那个不是你的固定宝座吗？今天怎么舍得让给别人了？”
颜小小学着薄雅的样子一板一眼道：“岳五，你少捣乱！”
岳五掩着嘴笑，叶乔一尴尬地在桌下碰了碰薄雅的脚。薄雅看了她一眼，说道：“开饭吧。”
她一说开饭，颜小小就开始用公筷公勺往叶乔一餐碟子里运各种菜肴，频率之高，波及范围之广，让薄夫人也不得不侧目。叶乔一讨厌死了，咬着嘴巴压低声音道：“谢谢！这些我都不爱吃！！”
颜小小的筷子顿在半空里，笑脸僵了一下，又立刻舒缓：“好嘛……你不爱吃就都我来吃好了。”她说着，就把叶乔一的碟子放到了自己身前，然后把自己的碟子换给了她。
双眼喷火的叶乔一：“……”
毫无知觉的颜小小：“叶乔一！那你想要吃什么？别客气啊，我来帮你盛菜~~”
噢！！脸皮怎么会厚成这样呀！！叶乔一求救般看向薄雅，薄雅清了清嗓子：“小小，乔一自己会夹，不用你这么热心。”
颜小小：“可是叶乔一第一次来，我不是应该客气一下吗？”
“……”薄雅指着最下首的位置，对颜小小道：“那儿空着，你坐那边去。”
颜小小：“……”
岳四岳五都在憋笑，芸姨始终很淡定，薄夫人优雅地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慢慢咀嚼，一个字的意见都没有发表。
……颜小小捧着自己堆成小山般的餐碟，悲伤地挪到了下首的位置上。
叶乔一在吃饭的时候很紧张，几次刀叉都戳到了餐碟底儿，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其他人吃饭都是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她这么一来，就十分难为情了。好在没人侧目，听到了也当没听到，薄雅还偷偷在台下蹭了蹭她的腿，眨着眼睛安慰她。
呼……真的是好紧张嘛……吃饭而已，干嘛都这么严肃呢？
好不容易挨到饭后，芸姨推着薄夫人走到玻璃窗边。薄夫人看了会儿外面的夜空，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薄雅：“客房有让人去打扫吗？”
薄雅：“她住我房里。”
薄夫人一点波动都没有，听薄雅这么说了，便对着叶乔一点点头：“乔一，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不要拘束。”
她直接就喊她乔一，而不是什么小叶或者叶小姐，对首次见面就能获得这样亲昵的殊荣，叶乔一简直是受宠若惊了。她红着脸结结巴巴道：“阿……阿姨，谢谢……”
薄雅笑道：“乔一，怎么不把送给我妈妈的礼物拿出来？”
……什么礼物？她哪有准备什么礼物啊！！叶乔一用眼神询问薄雅，薄雅浑然不觉：“你不是说花了很长时间，才得到那件礼物的吗？别不好意思了，快拿出来吧。”
“哦？”听薄雅这么说，薄夫人也来了兴趣，笑着问道：“是什么？”
一个脑袋两个大的叶乔一：“……”
她原本是来踢馆的啊好不好！怎么可能提着礼物上门啊她的脑袋又没被驴踢！现在让她去哪里变出个礼物来啊？……薄雅到底在搞什么鬼啊啊啊啊！！！
颜小小凑过来：“什么礼物什么礼物？我也要！有没有我的份嘛？”
叶乔一：“……”
岳四和岳五也好奇地看过来。
叶乔一好想去死一死，她几乎是哀求般看着薄雅了：“就是……我……”
薄雅的笑容越来越大，她走到圣诞树下，变戏法似的，从树底下掏出一个礼物盒子递给叶乔一。
叶乔一哪怕再不解，此时也顾不得去质问薄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一把抓牢，推到薄夫人身前：“阿姨，就是这个。”
薄夫人接过来，笑问道：“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
“……”叶乔一想我知道是什么才有鬼了！虽是这样，嘴上还敷衍着：“阿姨，……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在众人的目光下，薄夫人缓缓拆开包装带，打开了礼物盒。
“乔一在我那儿翻看了一些旧照片，其中有一张妈妈小时候的照片，十岁生日那一年，外公送了一个水晶音乐盒给你。……你不是说这个音乐盒后来被你弄丢了你很遗憾吗？乔一看到照片就留了心眼，同样的是买不到了，她找了很好的手艺人，专门为你定做了一个。”薄雅在一旁解释着，说到这里，伸手搭在了叶乔一肩上：“整个过程我完全不知情，还是她来伦敦了才吞吞吐吐的告诉我，生怕你不喜欢。”
薄夫人看着这个小小的水晶音乐盒，打开了，清脆的叮咚声就响了起来。薄夫人侧耳倾听了几分钟，抬头对叶乔一道：“……一模一样的，乔一，让你费心了。”
叶乔一想整个过程完全不知情的那个人其实是她啊，她真的不知情啊，现在也稀里糊涂的啊……可她也知道事到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编话说下去：“不费心，阿姨喜欢就好。”
薄夫人肯定道：“我很喜欢。”
颜小小眼热了：“叶乔一！大姐那里也有很多我的照片嘛，你有没有留心到我啊？从小到大我弄丢很多生日礼物的……其中有一个——”
“有你的礼物”，薄雅不轻不重打断她，“一会儿来我房间取，我俩等着你。”
“……”颜小小再三权衡了利弊，扶额道：“还……还是别太客气比较好，礼物什么的我不想了。……晚上约了人呢，我还要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好开心！！明天终于到周一了！！！
☆、【绽放】
从第一次见面,叶乔一对颜小小就是非好感。那时候颜小小挽着薄雅的胳膊，嗲声嗲气的一副标准的二奶做派。随着时间的推移，叶乔一对她的成见有增无减,并且跟坐了火箭似的，突飞猛进了。哪怕是薄雅的妹妹又如何,做出这么恶心人的事情,要想和平相处那就是做梦！……先别管做不做梦吧，反正如今的颜小小也知道理亏,得避风头，饭后就脚底抹油地开溜了。
今天天气还算好，芸姨推着薄夫人出去散步了,薄雅问叶乔一有没有想玩的地方,叶乔一一口拒绝。本来么，她就不是奔着游玩来的，现在逼上梁山连家长也见了，真是太纠结闹心了。等岳四岳五一走，叶乔一开始了又一轮的发癫，她非得明天一大早回国，不愿再在伦敦多待一秒。
薄雅：“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玩几天再和我一起回去？”
叶乔一跳脚：“我怎么可能待地下去！别人不清楚，难道颜小小还不清楚我是为什么来的吗？太可笑了！而且谁要这么快就跟你的家人打交道，谁要！”
薄雅：“……”
叶乔一：“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把自己送上门来了，要还赖着不走，你妈嘴上不说，心里不定怎么轻视我呢！这是谁家闺女啊，这么自轻自贱的，不要脸！”
薄雅：“你想太多了，我妈不是很喜欢你吗？”
“……”不提还好，一提叶乔一就又爆炸了：“送什么礼物先斩后奏很有趣吗？谁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气都不通一个是想要急死人还是怎样啊！你有提前问过我的意见吗？你不尊重人！！”
薄雅：“……你不用这么大声的，我能听见。”
叶乔一扯着嗓子道：“我乐意大声！你管得着么！”
薄雅捏着眉心笑了笑，重新提议：“不如我们也出去走走？”
叶乔一：“要走你自己走。”
薄雅：“那你的意思是想要回房休息了？”
“……”叶乔一怎么感觉薄雅的表情这么奇怪？……她一定是想到什么很下|流的东西了！叶乔一心里一紧，脸上就有点发烫了，她掩盖般撇开头：“谁要休息了！”
“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好，那么宝贝儿，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薄雅低下头，凑过来，看着叶乔一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
叶乔一：“……”
看她没有回答，薄雅便自有主张地替她穿上大衣，牵着她的手往外面去。过程中叶乔一隔了几秒就要甩手一次，浑身都别扭，浑身都长刺。薄雅一味地宠着她，随她闹，直把她拉出了宅子，在外头宽阔的路面上踱步散心。
薄雅的手心很软，在这个寂静的冬夜，给予了叶乔一无限的温暖。叶乔一偷眼看她的侧颜，昨天的现在她正为了她，跟世界末日似的痛哭流涕着，而今天却已经跟她手拉着手走在一块儿了，生活真是处处有反转啊……
“我在想”，薄雅转过头和她对视，“如果我们沿着这条路一直一直走下去，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不错。”
叶乔一仰着脑袋天真地问道：“你在暗示我谋杀你吗？”
薄雅：“……”
叶乔一指向前方：“是你妈和芸姨。”
薄夫人和芸姨已经原路折回了，这时正停在一家庭院外，和里面的女主人交谈。芸姨就像是抹极淡的影子，她永远站在薄夫人的身后，沉默寡言，有分寸，很低调，能得到薄夫人的肯定也不是没有道理。
“芸姨这么谨小慎微的生活，不是太累了吗？”叶乔一小声地问薄雅，在她来看芸姨就是个被原配欺压的侧室，丈夫没了，失去依靠，原配的势力又那么大，三从四德只好全奔正室那儿去了。
“谨小慎微？”薄雅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过了会儿，才再次开口：“偏差太远了，芸姨的性格一直是这样，其实我妈对她很不错……她们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的。”
叶乔一也不和她争辩什么，大约在嫡女的眼睛里，自己母亲对小妾们总是很大度很容忍的，即使有小妾以下犯上，那也是因为小妾的不识抬举和野心勃勃，完全和主母苛不苛刻无关。……薄夫人这一生，大约真能凑成一部狗血的现代版金枝欲孽吧？咦……最近种田文看太多……叶乔一炯炯有神地目视前方，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
“卓大，有些天没见了，我还以为你回国了。”尖细的女声从隔开三米远处的院子里传出来，打断了叶乔一的思路。她循声看过去，小灯下照出的女人还很年轻，右手拿着花枝剪，脚边的篮子里已经装了小半捧的玫瑰了。
薄雅：“季太太，这么晚了还在折花吗？”
那个女人听了，便说道：“家里的都快枯了，就想着下楼来采一点，省的回头又忘了。……今天有客人来了吗？”
她看着叶乔一问薄雅，薄雅便解释道：“嗯，带她出来走走。”
“那有空也把你朋友带上我家来坐坐，我给你们泡玫瑰茶。”
薄雅：“季太太，你太客气了。”
两人不咸不淡地又寒暄了几句，薄雅就带着叶乔一走开了。走了几步，叶乔一忍不住开始发表疑问：“瞧着你和你邻居关系很不错呀？经常上她那儿喝茶吗？”
薄雅：“很偶尔，关系一般。”
叶乔一：“少骗人了，如果跟你关系一般，她干嘛还要邀请我去她家里坐坐？听清楚了，我还得沾了你的光才能去，如果关系一般，她管你朋友不朋友？”
薄雅好笑道：“那现在呢？你是想要摘个大帽子给我戴了？没有的事儿我总不能承认吧？”
叶乔一：“反正你不会时刻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我怎么清楚？你自己摸着良心做事，我的手臂没那么长，没那能耐够着你的方方面面。”
薄雅：“我听着……好像乔一你是在吃醋了？”
叶乔一一时激动，也忘了薄夫人和芸姨了，直接大着嗓门道：“吃什么醋！我就一酱油党，分分秒秒等着被炮灰的那种！”
薄雅眉头舒展，笑地极为忍耐。叶乔一吼完后发现薄夫人已经在往这边看过来了，顿时万分羞愧地埋下头，嘴上却还不忘念叨薄雅：“你得意什么呀，你不就是想说为你倾倒的人无穷无尽么？行呗，你有魅力，又有手段，想要谁都是易如反掌，你这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