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怒拔刀
王动很不爽,其他人看哥们不顺眼也就是了,你苗人凤竟然也给咱脸色看,真是活该被戴绿帽,本来王动还想提醒他一下来着,现在却也懒得理会,搞不定少了个田归农,还有个赵归农,李归农
随它去吧,反正跟哥没有一毛钱关系。
说起来他也就是与胡一刀夫妇认识几天时间而已,交情倒也未必有多深,之所以对田归农下手,也不过是尽一份心意罢了,而不杀他,却是留给了将来的胡斐。
冤有头,债有主
这种杀父之仇更是无须外人过多插手,至于将来胡斐能否报得了仇,却跟王动关系不大了。
“这孩子乃胡一刀之子,叫做胡斐。”王动看了苗人凤一眼道“苗大侠,胡夫人临死托孤,将他托付予你照顾,我现在便将他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将他养育成人。”
说着,将孩子交到了苗人凤手上,自己则转身即走。
范帮主将手一扬“你想逃么”
王动看着他嗤笑一声,长刀往下一劈,范帮主抽身闪向一侧,他手中虽有青竹杖,可王动手中之刀锋利无匹,连精铁钢刀都是一斩就断,区区青竹杖那里能抵挡。
“呵呵”看着闪向一边的范帮主,王动轻笑一声,径直入了客栈,不一会儿便拖着一个人下来了,一甩手丢在了场中,正是阎基。
苗人凤不解其意。
王动懒得多说废话,直接一刀斩了下去,斩掉了阎基右手食中二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醒过来了,还敢装再装一个信不信我把你手指一根根剁下来。”
阎基眼泪鼻涕狂飙,痛得满地打滚。
“有什么疑问,你就问他吧”王动说道。
“小爷,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阎基还想抵赖,王动刀背敲了下去,有了田归农那次的经验,这次使得极为顺手,清脆的骨骼碎裂声起,阎基腿骨也被敲断了。
“再说一个不知道,下次我再打断你另一条腿。”
阎基果然老实了,很快交待了受到田归农指使在刀上抹毒的事情,除此之外,竟然还另有收获,一是胡苗范田四家上代结仇的缘由,二是苗人凤之父羽田相公之父死因,三是关于闯王军刀之事。
胡苗两人之所以不得不生死相搏,其矛盾便是在第一,第二件事上,但这两件事本就是个大误会,胡一刀曾将缘由告诉阎基,命阎基传达给苗人凤,可惜却让田归农挡住了。
一切至此,真相大白。
王动冷眼旁观了一会儿,见得苗人凤脸色难看,忽而愤怒,忽而叹息,他冷笑一声,径直入了客栈,要了一坛好酒,在桌上摆上三个大碗,全部斟满,王动举起酒碗朝左右一敬,一饮而尽。
一日后,一座新坟前。
王动将一坛酒洒在坟头上,旋即拱了拱手,“苗大侠,后会有期了。”
说罢,王动几步纵上了左近一匹马背上,扬鞭打马,哒哒作响声中,绝尘而去。
他没去问苗人凤如何处置田归农,阎基等人,这对于他已经没有价值。
苗人凤站在坟前,没有去看王动那怕一眼,他一碗接一碗灌着酒,叹息良久。
王动纵马驰过平安客栈门前,一双眼睛怨毒的看着他离开,缺了食中二指的右手哆哆嗦嗦自怀里取出两页残谱,捏得死紧,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开,苗人凤自恃英雄好汉,根本不屑于对毫无还手之力的阎基出手,再加之阎基痛哭流涕的忏悔,哭天喊地的求饶,且罪魁祸首终归不是阎基的缘故,苗人凤只是略作惩戒就放过了。
马蹄狂奔,不一会儿便要跑出安平小镇,忽地一阵哭嚎喧闹声传来,王动一拉马缰,马儿掉转脖子朝动静传来的方向的的跑去。
在一众看客的围观中,王动看见几条家丁打扮的汉子将一人打翻在地,连踢带踹,还有几个家丁架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王动一眼就认出,那被打翻在地的正是平阿四的爹爹,那妇人自是其娘亲。
那一日,胡一刀给了平阿四一百两银子,让其还了赵财主的借贷,第二日,这平家夫妇便上门来叩谢了胡一刀恩德。
这一对夫妻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根本招架不住穷凶极恶的家丁,平老爹痛得干嚎起来,那妇人则是连连求饶,哭哭啼啼。
“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他了我们不是已经将银子还给赵老爷了么”妇人哭嚎起来,“为什么啊,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呸,你们家穷得叮当响,哪里来的银钱还账恰好日前赵府上招了贼,失了不少银子,我看那贼就是你们正好抓了你男人去见官大棒之下,不愁他不招认。”一个庄丁冷笑起来。
“不要,不要抓他,我们不是贼啊。”那妇人泪流满面,连连哀求。
“你说不是贼就不是贼啦赵老爷宅心仁厚,他说了,只要你把这卖身契给签了,做他的小妾,那这见官的事儿自然也就好商量。”又是一个庄丁嬉皮笑脸说“我说娘子,赵老爷府上钱财万贯,你做了他的小妾,吃穿不愁,富贵荣华,可不比跟着这个泥腿子一辈子吃苦受罪强上百倍。”
一个庄丁劝诱,一个庄丁则恶狠狠威胁起来“小娘子,你还是老老实实的签了这契约,不然你能等,这泥腿子却等不得别不知好歹,最终落得大家都不痛快。”
那妇人终于绝望了,仰着天干嚎起来“老天爷啊,老天无眼啊这青天白日,怎就让恶人当道苍天啊”
围观的许多人看得都是摇头,那赵老爷乃是本镇乡绅,跟官老爷勾结在一起,谁能奈何得了他还有些人更是一旁劝解妇人,说着跟了赵财主的好处若何若何。
一群赵家庄丁哈哈大笑,尽露嚣张跋扈之态。
呛啷一声,王动拔刀出鞘,刀光斜指,映着熠熠寒光。
“苍天不管我来管,天若无眼我来收,放眼天下,可有一人不能杀”
横刀于胸前,王动哈哈大笑,笑声突起,引得人人侧目,竞相将目光投了过来。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放歌长吟,王动狠狠一拍马背,纵马而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了出去。
人群惊呼起来,竞相散开,与此同时,那一匹奔马冲进了人群,所有人都看到,一个少年一边大笑吟诗,一边挥刀。
一道道刀光猛的在许多人眼里闪过,刺得人双眼发痛,随即一片殷红花朵朝着四面溅射,伸手一摸,顿时一片尖叫响起,竟然都是溅射过来的血。
“杀人啦杀人啦”一片的尖叫仓惶,人人逃窜。
“杀人啦一怒拔刀,当街杀人,不亦快哉”
“千古艰难惟一死,这话没错,但若是教别人死,那就太容易了杀戒难破,却也不过如此”
回过神来,地面已伏尸八九具,全都是一刀毙命。
王动哂然一笑,都说杀人之后会有不适感,他却只觉得痛快淋漓,究竟是自己心理变态还是天生就适合混江湖这都无所谓了。
有两名庄丁站得较远,成为了漏网之鱼,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哇哇大叫的狼狈逃窜,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王动单刀脱手飞出,嗖自一人背心插入贯穿,在这庄丁还没倒毙之际,王动催马上前,伸手将刀拔出,追向了另一人,还隔着十几米远,这最后一人眼见得无法逃命,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哭爹喊娘的求饶。
“饶你命可以,带我去赵府。”
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从,不及片刻,已到了一座府邸外。
王动刀未出鞘,“咔嚓”连续四响,刀鞘敲断了引路庄丁的四肢,啪的一下子摔倒在地,痛得晕死过去。
半个时辰后,整个安平镇上的人都看到赵府上空浓烟滚滚,大火蔓延不止,赵府内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嚎声音,有人看到在烟尘弥漫中,一骑绝尘,直往县府而去。事后有人统计,除老弱妇孺外,赵府上下自赵财主起总计死十三人,伤十八人,其中十一人缺胳膊断腿,乃是严重伤残。
半日后,县府衙门大火,县令曾有德的头颅被人发现挂在了衙门那块“明镜高悬”的牌匾上,死伤衙役十五人。
一日之内,本县乡绅赵财主被杀,县令曾有德被枭去头颅的消息传出,瞬即震动了全县上下,在大火扑灭后,在现场都发现一行血染大字杀人者王动是也。
七品县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都是朝廷钦命,就这样被割了脑袋,这纯粹就是向当朝挑衅了,消息很快就上报到了知府衙门,沧州知府吴启发怒斥“这帮江湖中人无法无天,目无君上,竟然敢擅杀朝廷命官,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是要造反么”
官员乃朝廷钦命,杀官等若造反,这是要诛九族的事情,更是直接挑战官员群体的神经,故而红花会在各地活动,但真正出手直接击杀官员的事件也是少之又少。
三日之内,一张张通缉榜文雪花般飞向了沧州府各地。
王动之名,迅速在沧州地界流传开来。
这个时候,王动已出了沧州府,沿路北上。
“啊”
平阿四大叫一声,在剧痛中醒转过来,却是躺在一艘船上,原来给人救了上来。
船上一位大娘说道“阿弥陀佛总算醒过来啦,你已经昏睡了四天五夜。”
“孩子我在落河前丢给了王小爷,有他们照顾,我就放心了,只可惜胡大爷那么好的一个人。”
半个时辰后,平阿四踏上船艄,摸着已包扎好的断臂处,又是一阵剧痛,偏偏脑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王小爷说得没错,好人没有好报,恶人只会怕恶人,要惩罚恶人就得变得比他们更凶恶。”
他喃喃念叨着,忽地摸了摸怀里,在那里正躺着胡家的拳经刀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