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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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系着围裙的清秀的女人走进来,担心地问道,“先生,小姐她……”
男子摇摇头,“无事,还在发烧。”
“先生,我来照顾小姐吧。”女人温和地说道。
男子看着仍是痛苦的孩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孩子交给女人……
小瑾琀痊愈是在十天以后,她记得在梦中爸爸告诉她等她病好了妈妈就会回来,可是现在她醒过来了,却还是没有看见妈妈,她明白,那个所谓的母亲永远都不可能回来的,过去的六年时间不过是在父亲善意的谎言和自己编织的梦里,现在是梦醒的时候了,那天,她一个人捂着被子狠狠地哭了一天一夜,直到那个清秀的女人温柔地呵护她,宠溺地爱怜她,她才找到了一丝来自女性的爱……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止不住地贪婪,无止境地索取,也还是弥补不了内心的缺憾。
———————————————回忆结束——————————————————
瑾琀走到太子身旁,蹲下来,想着那个自己没见过一次面的母亲,看着这个和她同样命运的孩子,突然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大着胆子对康熙说道,“请皇上保佑龙体,这里交由臣妾照顾吧。”不管康熙出于什么目的,她相信此时的他只是一个担心自己孩子的父亲,就如当初自己的父亲一样,她不想看到他如此憔悴。
康熙突然抬头看了一眼瑾琀,眼中的心疼不似作假,把太子放在床上,他已经不吃不喝一整天了,确实有些疲倦,站起身来,点点头,“半个时辰后叫朕。”说完往里屋去了。
这是瑾琀第四次看到康熙,以前每次来承乾宫总是说一些场面话,但她听得出康熙对佟佳还是有一丝关怀的,或许是因为她这张脸让他想起早逝的母亲,或许是拥有相同的血缘让两个人更亲近一些,但这些理由并不能获得一个帝王真正的宠爱。可是这次尽管他极力掩饰,满脸仍是疲倦之色,瑾琀看着康熙进了里屋,垂下眼眸,来到康熙原来的位置。
瑾琀叫雅琴准备一些酒水,太医说只要退了烧便度过危险期了,这些方法只是她这个现代人所懂的,更何况现在生病的对象是太子殿下,所以趁康熙不在的时候她才敢这样做,小孩子抵抗力比较弱,瑾琀把酒水稀释了一番,用毛巾蘸湿,轻轻地擦拭太子滚烫的身躯,小心翼翼地翻过保成娇小的身躯,在两腋下反复擦拭了很多遍,褪去身上较厚的衣服,只留了一件中衣,把房间里的窗户全都打开,这样更容易通风透气。
过了一会儿,小太子似乎感觉好了一些,便安静地睡下了,小脸也舒展开来,嘴里也停止了那些模糊不清的梦呓声,不过现在还是没有度过危险期,瑾琀又命人端来温水,用毛巾打湿蘸了蘸太子干涸的双唇,太子不自觉地蠕动了两下小嘴唇,咂巴咂巴吸了两口,又转过身睡着了。
半个时辰后,康熙准时地起身又继续到保成身边照顾,看保成的状态稍微好一点,心里也是很欣喜的,转头看向瑾琀,一副淡然冷漠的样子,似乎对这件事没有放在心上。瑾琀恭敬地站在一旁,以为康熙会对她说些什么,最后却听到一句,“下去吧。”
瑾琀猜不出康熙是个什么态度,不过还是中规中矩地行礼告退。说实话,她还没有习惯清朝的礼仪制度,让她一个i39集团的继承人对着别人卑躬屈膝,还真觉得别扭。
瑾琀回到承乾宫,先是沐浴清洗了一番身上带有太子的病气,然后进内室去看只有一个月大的四阿哥,太子生病,四阿哥的满月席是办不了了,脑海里千转百回,历史上的雍正已经被她给蝴蝶掉了,若是她只活到康熙二十八年,四阿哥也才十一岁,又是一个身带残疾的,必定会遭受不平的待遇,那么现在得给康熙留一个好印象,若是哪一天她不在了,也能善待胤禛。转而一想,又摇摇头,康熙是一个帝王,连自己亲手抚养的太子都给废了圈了,更不用说夺嫡那几个儿子全被他当做棋子使用,能让他发慈心善待胤禛,恐怕比登天还难。瑾琀突然抬起头,对了,要在宫里拉上一个同党,又在心里扒拉扒拉地算了一下康熙的几个妃子,宜妃,惠妃,德妃,荣妃,还有她的妹妹小佟佳氏,瑾琀揉了揉脑袋,现在对康熙的后宫还不了解,得先看看情况再说,虽说现在胤禛残疾了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力,但她也怕一不小心被卷入夺嫡的浪潮,比如康熙四十七年那个无辜的小十八阿哥就是夺嫡的牺牲品。虽然她没有参与孕育胤禛的过程,好歹是现在这个身子的亲生儿子,断没有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受委屈的道理。
☆、4 乌雅贵人
十二月初十,康熙才正式到乾清宫御书房批阅奏折,十二月十五日,太子出痘痊愈,康熙欲行告祭礼,祭方泽、太庙、社稷,十六日正式颁诏天下,声称此乃大清之福。
承乾宫。
瑾琀听到这些消息后,眼睛向乾清宫的方向望了一下,又低下头逗弄怀里的四阿哥,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胤禛的小脸稍微长开了,光洁的小脑袋上已经长出细细的毛发,待一岁后,就给他隔奶,然后找太医好好调理身子,瑾琀轻轻一笑,孩子不过是因为早产瘦弱一些,除了不能开口说话,以后调理好了也算是个健康的孩子,抱着儿子,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的心填的满满的……
“素琴,去给四阿哥的房间多加些暖碳,天气越来越冷了,小孩子身子弱,别不小心惹了风寒。”瑾琀看了看屋外飘飞的大雪,用手拉拢身上的皮裘大衣,转过头对素琴说道。
“主子放心,谢嬷嬷早就为小主子准备好御寒的物品了。”素琴笑着答道。
瑾琀点点头,看怀里的孩子已经睡着了,便叫奶娘抱下去好好安置。自己到了内室准备过年的事宜,宫里的太皇太后虽说掌握部分宫权,但年纪大了,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皇太后是个不管事的,整天就是吃斋念佛,妃位上只有一个温僖妃,其他的妃嫔不够资格,所以就只剩下佟佳这个贵妃忙上忙下的。
这几天钟粹宫的一个贵人暴毙了,估计是和太子出痘有关,不过康熙没有透漏消息,瑾琀也假装不知道,只是越来越看重宫权,好好管理宫务,这次是她坐月子没时间去管,她才没有被康熙牵连,若是再出现这种事的话,那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仗着贵妃的身份再一次确立了宫里的规矩。
“主子,纳喇贵人来了。”雅琴在门外提醒道。
瑾琀站起身来,走到正殿,便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在丫头的搀扶下来至跟前给她行礼。瑾琀想了想,不知道这个纳喇氏怀的孩子是谁,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这个女人,长得还是挺漂亮的,特别有一副好身材,就算是怀孕,也不见发福,细胳膊细腿的,看起来很像个四只脚的大蜘蛛,瑾琀不厚道地在心里笑了笑,挥手让纳喇氏坐下,自己则端坐在主位上。
“不知纳喇贵人找本宫有何事?”瑾琀淡淡地说道。
纳喇氏温柔地笑笑,还用纤细的小手摸摸已经显怀的肚子,轻轻说道,“奴婢打扰了贵妃娘娘,还请娘娘恕罪,不过今儿个奴婢翻了一下这月的分例,似乎比上月少了些,奴婢分位地下,不敢和敬嫔娘娘开口,所以请贵妃娘娘替奴婢做主。”然后低下头,似有些委屈,“奴婢怀着皇上的子嗣,借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怠慢了皇嗣,最近比较嗜睡,胃口也增加了许多,奴婢只希望孩子生下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瑾琀身边的空气瞬间凝结,冷笑一声,“纳喇贵人的意思是敬嫔娘娘私自克扣了你的月例?”一个小小的贵人,胆子还真不小,明目张胆地告一个嫔的状。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担心皇上的龙嗣,请娘娘恕罪。”纳喇氏慌张地想下跪赔罪,不过瑾琀积极制止了,笑话,要是这肚子里有个好歹,那康熙不找她麻烦才怪。
瑾琀不屑,她觉得没必要跟一个没脑子的贵人较劲,不就是仗着自己怀了龙种在她这里显威风吗,“纳喇贵人,敬嫔娘娘好歹是一宫之主,无论是分位还是月例也在你之上,难不成不知宫中规矩,怠慢了你,克扣你一个贵人的分例?”说着就想撵人。
纳喇氏一愣,她没想到贵妃的话说得这么直白,身体微微颤了颤,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听到门外的小太监进来对着瑾琀报道,“启禀贵妃娘娘,皇上让娘娘去一趟永和宫。”
瑾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看了眼纳喇贵人,一张小脸苍白,怕是被吓着了,瑾琀微笑着走过去,安抚道,“纳喇妹妹不用担心,皇上很是宠爱永和宫的人,这次你这么来回地折腾,皇上还不得心疼死,以后有什么事打发个太监宫女的来回报本宫就是了,哪用得着你亲自跑腿,要是有个什么好歹,皇上也是责罚本宫亏待了庶妃们。”
“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纳喇氏慌张地回道,说实话她现在确实很紧张,若是皇上问起现在她跑到承乾宫做什么,那她要怎么回答?
“好了,走,跟本宫去永和宫吧。”瑾琀懒得理她,带着一群宫女嬷嬷自顾自地走了。
纳喇氏见状,扶着贴身宫女的手急忙跟了上去。
永和宫。
经过太监的通报,瑾琀携着雅琴素琴身后跟着纳喇氏进了永和宫,康熙坐在主位上,敬嫔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旁边还跪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乌雅贵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也跪在地上,很安静,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跪在地上,整间屋子的气压很低,瑾琀心里一紧,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只是停顿了一秒钟,瑾琀就很快走到康熙跟前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铁青着一张脸,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看了眼瑾琀不做声,隔了半响,沉吟一声,“给贵妃看座。”
瑾琀谢了恩不客气地坐下,等着康熙的发话,眼睛盯着自己的衣角,接着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一群人,不敢直视康熙。
“敬嫔,你来说。”康熙声音很低,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
敬嫔红着眼睛,满脸的委屈,哀切道,“回皇上,奴婢真的不知情,奶娘是从西殿过来的,想来那时去看了乌雅妹妹,待奴婢赶到时,小格格已经……平时乌雅妹妹想见小格格时,奴婢也没有阻拦,这次奴婢真的是冤枉啊!”
听了这话,瑾琀心里一个激灵,乌雅氏的小格格死了?把目光移到乌雅氏身上,静静地跪在那儿,整个人就象是失去绳索的木偶,一动不动,周围散发出浓浓的悲痛,不像别的女人失去孩子那样的大哭大叫,也没有嚷着康熙为她做主,就这样静静地跪着,似乎神圣不可侵犯。瑾琀悄悄打量了一番乌雅氏,心底琢磨,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护军参领威武之女,正黄旗包衣出身,却为康熙帝诞下三个儿子三个女儿,除去早夭的两个女儿和皇六子,成年的五公主是康熙帝唯一一个没去蒙古和亲、下嫁八旗满人的女儿,活着的两个儿子还是九龙夺嫡的主要人物,可见康熙对她有多么宠爱!如今见了这个女人,这通身的气派和柔中带刚的气质倒也值得康熙喜欢,瑾琀在心底把如今的乌雅贵人以后的德妃已经划入强大的对手一方,更何况本该乌雅氏出生的四阿哥却从她肚子里爬出来,而且还是个病号,那以后八阿哥倒台,十四阿哥不就顺利继承皇位了?
敬嫔身边的女人想来就是小格格的奶娘了,一边磕头一边求饶,“皇上饶命,是小桃红撞到奴婢,小格格才会摔下去的,奴婢不是有意要害小格格的。”说着指着身后的另一个小宫女。
小桃红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地磕头哭诉。
隔了一会儿,瑾琀终于弄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原来康熙在太子病痊愈后,想起了十月末得的两个孩子,昨天是到了承乾宫来看四阿哥,本来不太在意小格格这个女儿的,可想到前段时间很宠爱的乌雅氏,康熙对乌雅氏还带着不同于其他嫔妃的喜欢,所以便来看看自己喜爱的女人,顺便瞧瞧小女儿,谁知刚到永和宫正殿,就看着敬嫔手足无措地抱着小格格,脸上带着惊恐和害怕,康熙顿了顿,接过手里的孩子,却已经没有的气息,立马火冒三丈,审讯了永和宫一干人。
据奴才们的招供,是小格格的奶娘经了敬嫔的允许,把小格格抱到乌雅氏处,让她们母女见面,培养感情,一个时辰后就回到了正殿,可奶娘刚走到大门,就看着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奶娘当时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跟这个小宫女撞了个满怀,自己跌倒了不说,连带着小格格也撞在了地上,还像皮球一样滚了几翻,孩子小,身体又弱,脑袋碰到了石头上,不一会儿就一命呜呼了。
瑾琀听了这话,心里止不住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