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4
在承乾宫说说就算了，出去了可千万别说漏了嘴，别人现在也算是半个主子了，见到她也得行礼。”瑾琀思索着，辛者库的女子？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轻轻摇动手中的团扇，闭着眼享受秦嬷嬷舒适的按摩，瑾琀想着，那女子也是个不简单的，辛者库的奴才哪容得在宫中随意走动的，康熙也必不会无事去辛者库那样低贱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那名女子是怎样勾搭上康熙的呢？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如今有后宫这么个演戏的地方，想必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很无聊了。
到了九月，天气就逐渐转凉了，瑾琀觉得心情也开朗了不少，果然，这天气还真影响人的情绪呢。在承乾宫后花园给那些娇艳的花朵浇水，一阵唏嘘，这皇家的生活真真是豪华奢侈，不过一座宫殿的小花园，各种奇珍异草，应有尽有，有的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一年四季，花园里的花总是不间断地开放。
“嬷嬷，今儿天气好，把四阿哥抱出来晒晒太阳。”瑾琀对秦嬷嬷说道，又叫人在草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锦织的垫子。
不一会儿，就见到秦嬷嬷和抱着胤禛的谢嬷嬷走过来。瑾琀轻柔地从谢嬷嬷怀里接过软软的孩子，心里洋溢的是那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哎哟，额娘的宝贝儿，又长重了不少呢。”瑾琀亲了亲胤禛胖嘟嘟的小脸蛋，宠溺地笑道。
小胤禛胡乱挥舞着小手，似乎在回应自己的额娘，咧开小嘴开心地笑，牙龈上冒出几个小小尖尖的乳牙。瑾琀笑着把胤禛放在垫子上，从胤禛的小手中拿过玩具，递给谢嬷嬷，自己牵着小胤禛缓缓地站起来。
“儿子，今天你可要给额娘走着看哦，额娘一岁的时候都能走路了，我儿子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学会的。”瑾琀笑笑，胡诌道，只是觉得自己的宝贝儿太可爱了，不逗逗他心里就觉得痒痒的。
瑾琀两只手托着小胤禛的腋下，一步一步地引导孩子向前走。小胤禛很听话，似乎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顺着瑾琀的方向缓缓地前行，时不时地还抬起头来，朝着自己的额娘开心一笑。
瑾琀惊喜，没想到自己儿子还真是早慧呢，于是渐渐地放开双手，试图让小胤禛自己行走。谁知两只手还没有完全离开胤禛的身子，小孩就嘭地倒在地上。瑾琀皱着眉头，撅着嘴，有点不高兴，心里诽腹，儿子，你太不给妈妈面子了。
“我的小祖宗耶，有没有摔疼啊？”秦嬷嬷大惊，连忙扶起摔倒的小胤禛，然后责备地看了瑾琀一眼。
“娘娘，阿哥还小呢，过了周岁就能自己走了，急不得。”谢嬷嬷轻笑，没想到主子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小胤禛被秦嬷嬷抱起来，也不哭，依旧是咧着小嘴笑得很开心，张开双臂朝着瑾琀的方向挥了挥。
瑾琀不自在地看了看两位嬷嬷，神情有些窘迫，从秦嬷嬷怀里接过胤禛，故作生气，给了小胤禛一个白眼，只是没想到小胤禛看见自己额娘窘迫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无逸斋。
放了学，小太子叫何柱儿收拾好，自己快速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心情有些激动，想到一会儿去承乾宫看望胤禛就高兴的很。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小弟弟了，心里也不停地抱怨，阿玛真是的，干嘛给他布置那么多功课？害得他都没时间去见胤禛。不过现在心里高兴，他可是赶了好几天的功课，才提前把今天的作业也写了。
“太子殿下这么着急是要去承乾宫么？”大阿哥胤褆看到小太子兴奋的模样很不爽，站在一旁问道。
“是啊，我都已经好久没去了呢。”小太子忙着整理，头也不抬地答道。
“呵，圣人曾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如今太子的虚岁也快八岁了，怎么还成天往佟母妃宫里跑？”胤褆阴阳怪气地说道。
听了这话，小太子的手一顿，斜睨了胤褆一眼，“大哥慎言，我不过是去承乾宫看望四弟，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了？”不理会胤褆，身后跟着何柱儿，说着就要踏出无逸斋。
胤褆嗤笑，“是嘛？就是那个生带哑疾的四弟？听太医说好像这一辈子都好不了呢。”胤褆看着太子心里就是不爽，再怎么说他也是老大，却要整天面对着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孩子行礼问安，只是别人的身份比他高罢了。心里怨恨康熙，对着太子也是不舒服，总想着找太子的麻烦，若有一天能扳倒他是最好不过了。想着弟弟是应该给大哥行礼的，凭什么现在却要倒过来？
小太子停住脚步，一张小脸瞬间阴沉下来，他与胤禛相处这一年的感情不是白来的，不说胤禛当着他的面好几次让皇阿玛吃瘪，自己想成是四弟为自己出了气，就是那承乾宫的佟母妃也不是胤褆他一个小辈该品评的，况且那人不是别的妃子，是佟母妃！
轻轻摩挲着腰间的软鞭，两只小手握成拳头，小太子眯了眯眼睛，板着一张肉呼呼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可爱，横了一眼胤褆，看他那洋洋自得的样子很是气恼，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抽出腰间的软鞭，快速地向胤褆挥去，口中呵斥，“你这个混蛋，他是你弟弟！”
胤褆愣住，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会和他动手，来不及还手，硬生生地挨了小太子几个鞭子。摸了摸身上被软鞭打过的地方，有些生疼，胤褆顿时也生气了，用手握住小太子挥过来的鞭子，只是防卫自己再次免于被挨，却是不敢还手。
“爷也是你大哥，你就是这样做弟弟的？”胤褆怒视小太子，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此刻无比嫉妒太子的身份和康熙的宠爱，让他这个大哥做得这么窝囊。
小太子收回鞭子，冷笑一声，“大哥？你也配？”说着轻蔑地看了一眼胤褆，那语气就像是看不起眼前这位大哥，“四弟乃贵妃娘娘亲生，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的儿子，就算四弟真成了哑巴，也比你尊贵得多。”
“你……”胤褆此时又羞又恼，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然后立于大街上，被来来往往的人群羞辱。行动快于思维，走上前去，挥手就给小太子打在脸上。
此时无逸斋的人俱是吃惊，所有的奴才们被大阿哥的举动吓傻了，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太子的师傅汤斌在一旁干着急，也不敢上去拉架，只是扯着嗓子叫太子和大阿哥停下。
“快，去乾清宫请皇上。”汤斌胡乱拉住一个小太监吩咐道。只在心里祈求这两位小祖宗快点停手。
可是两位皇子似乎没有听到众人的呼唤，依旧是争吵个不停。
小太子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鲜血，似笑非笑地看着胤褆，也不恼，“呵，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太子不过是尊你年长，才放低了语气叫你一声大哥，你还真是长进了，也敢跟本太子动手？”
“哼，不要以为你是太子就为所欲为，你再怎么耀武扬威，他胤禛仍旧是个哑巴……”胤褆气极了，口无遮拦地说道，也不管旁边有什么人，心里想着怎样能刺激太子就怎么说。
“闭嘴。”小太子怒极反笑，大声喝道，眼睛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接着走到上位，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胤褆，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把大阿哥胤褆给本太子押到门外去跪着。”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请殿下息怒。”汤斌看着这位越来越像康熙的小太子，知是大阿哥触及了太子的逆鳞，今儿这事怕是没完没了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希望小太子能大事化小，也万分祈祷万岁爷快点到来。
屋里的侍卫奴才们听了太子的话，不敢动，额头上渗出冷汗，一个是皇太子，一个是大阿哥，无论得罪谁，他们都没有好日子过，甚至现在都已经看到自己人头落地的那一刻了。
小太子见没有人听从他的指挥，又见胤褆那一副得意的样子，一张小脸笑得更加灿烂了。轻轻地抚摸手中的小鞭子，笑道，“怎么？还要本太子亲自动手不成？”
侍卫们看到小太子越来越温和的笑脸，全身直打冷颤，后背传来凉飕飕的感觉，此刻算是豁出命去了，得罪大阿哥总比得罪太子好。站起身来，走到胤褆面前，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胤褆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太子，又看了看那些侍卫，没想到一向温和可爱的小太子会是这么狠毒的一个人。本是想借着自己年长，能让太子尊敬他这个大哥，却没料到被太子这样羞辱。狠狠地盯着身前的几个侍卫，奈何如今他也不过八岁，身子板太小，既没有权力与太子争斗，也没有力气反抗几位大人。
胤褆跪在门口，小太子让何柱儿搬了椅子，就坐在胤褆的前面，手里玩弄着自己的软鞭，用轻蔑的语气说道，“本太子劝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私下叫你一声大哥是对你的尊重，可说到底也不过是本太子的臣子，知道君臣之别吗？你呢，这是犯上！”
胤褆低着头不说话，两只小拳头紧握在一起，同时在心底发誓，今天所受的屈辱定要他爱新觉罗·胤礽双倍偿还，还有承乾宫那位贵妃之子。
“混账，你们这两个逆子……”门口传来威严的声音。
小太子一个激灵，连忙从椅子上跳下来，对着康熙行礼，“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19 君与储君
“跪下。”康熙隐忍着怒火，气恼地对小太子喝道。
小太子身体一僵，走至康熙身前跪下去，一张小脸上仍是带着满满的倔强，口中却说道，“儿臣鲁莽，请皇阿玛恕罪。”
“哼，你确实鲁莽了。”康熙恨其不争地看着小太子，“朕平时教你的为君之道去哪儿了？竟做出这样的事给朕丢脸。”
“儿臣给阿玛说过，任何人都不准说四弟的不是。”小太子直视康熙，然后斜睨了胤褆一眼，“大哥他是自找的。”
胤褆仍旧是低着头不说话，咬紧牙关，紧握着双手，指甲就快要嵌入肉中，眼中是别人看不到的愤怒和憎恨。
“任何人？那你说的这个任何人也包括朕了？”康熙怒极反笑，突然觉得有一种挫败感，这就是他捧在手心里教的太子？大清国的储君？
小太子闭上嘴，知道是阿玛钻了牛角尖，一阵沉默，却被康熙当成是默认了。
康熙没有管仍然跪在门口的胤褆，对于小太子的表现却是气极了，首先对着汤斌喝道，“尺子拿来，朕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这个大清皇太子。”
“皇上息怒，太子爷年幼，小孩心性，做事难免冲了些，都是微臣教的不好，请皇上息怒啊。”汤斌此刻连死的心就有了，这父子俩脾气一个比一个倔，心里哀悼，怕是见不着明日的太阳了。
小太子扬着小脑袋，神情高傲，一脸正色，想着认了命，挨罚就挨罚，若有一天还有人这样说弟弟，他依旧不会饶他，想着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胤褆。
“皇阿玛，此事因儿臣而起，是儿臣先说四弟的不是，才让太子殿下动了粗，是儿臣没有做好兄长的榜样，请皇阿玛责罚。”胤褆看着前面这父子俩的表演，突然觉得有一丝寒冷，身体不自觉地一颤，开口对康熙求情。
听见胤褆的声音，康熙才正面看了一眼他的大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见胤褆那张平静地不能再平静的脸，冷声道，“一个个地都长进了，连朕这个阿玛也不放在眼里，朕看你这几年无逸斋是白上了，既然如此，就给朕滚回阿哥所，好好地反省。”
“皇上……”汤斌还想为胤褆求情，刚刚开口就被康熙一个凛冽的眼神制住，只好闭了嘴，低头装作隐形人。
“儿臣领罚，谢皇父恩典。”胤褆的声音很平静，只有仔细听才能听到有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康熙转过头见小太子毫不在意的样子，问道，“太子可知错？”
“儿臣有负阿玛的教诲，行事冲动，伤了兄弟之间的感情，请阿玛责罚。”小太子严肃了表情，用软软的童音答道，可那眼神里的孤傲倔强却是怎么看也不像是真心认错。
康熙看了看小太子的表现，一边欣慰，一边气恼，太子身上孤高的气质是一个储君必备的，可对着他这个皇帝阿玛也这样倔强，那若长大了如何了得？想着康熙又沉下脸色，对着小太子宣判，“太子行事冲动鲁莽，责打兄长胤褆，知错不改，有失储君风范，去乾清宫给朕跪着，直到真心悔改为止。”
小太子听了后，也不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表示，带着何柱儿直径向乾清宫走去，不过只是心里有一点点的遗憾，今天不能去承乾宫看望胤禛了。
承乾宫。
夜幕降临，因为白天休息的好，最近也没有什么宫务可忙，瑾琀此时还没有睡意，走到宫门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