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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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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的只有泥!”也许他喜欢,可是那样的喜欢和对她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他可以为自己口中的故人建造宫殿,那是因为他欠她的,能为她做的仅是物质上的弥补,可是他对自己此刻所背着的女子,对她的感情那是无论用尽多少,他依然觉得还不够,他想要爱她更深、更深!

玉熙止步,侧首看着她怔怔对她说,他爱她,唯一爱的就是她!

丝颜见他很是认真,笑的更甜,“为何要告诉我?你不怕我生气吗?”

“你不会,你只是好奇,也许会吃醋,可是你不会生气!”他了解她,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女子,更不会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而生气。

丝颜听他分析自己,收收笑意道,“我想我只是好奇问问,至于你后面说的也许……怕是也没有!”

“当真不吃醋?”

“嗯!”丝颜点点螓首回着。

“当真一点都没有吗?若是有其他女子向要和你一起拥有我,你不吃醋吗?”当真不在意他吗?

“你不会让别的女子和我共同拥有你!”这,也是她对他的了解。

玉熙见她说得亦是肯定,心的某一处好似被羽毛轻轻划过一般,苏苏麻麻却有着丝丝柔意。

丝颜见他侧首出神看着自己,又笑道,“怎么,你想偷懒了?”

“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玉熙收回对她的视线,继续背着她向着东旭苑走去。

一路上,两人时不时谈笑风生,时不时走走停停,时不时沉默不语,时不时……

夜色来的太快,在他们还未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夜已是来临!

东鸾皇宫,茗香苑

南殿前处百米的永寿宫内依旧哭声不断,整整一天的哀伤悲泣让许多人哭哑了嗓子,更有些人因体力不支而倒在了灵堂前,然而,即使不通过玉恒的旨令,那些无法坚持守灵三天三夜的宫女、太监,按照宫中规矩他们的命运也是不幸的!

有人离开终是要有人代替,然而,有些人的逝去却无可替代。

茗香苑内清冷异常,即使是房内映照在窗扇的烛火都显得格外冷清孤寂。

今夜,玉恒特意选在此时前来茗香苑,然而,他来见她并非出自本意,而是为了满足那死去妇人的最后愿望。

苑外杂草丛生,荆棘枯枝都不知在这脏乱的地上躺了多久了,一眼睨去,满地狼藉!而踱步进入苑内后,里面没有侍女通传、没有公公看守,眼前所见的一切荒凉的好似沙漠无人路径之地,更像是被人早已遗忘的一角。从不知东鸾皇宫有这样一处别苑,更不能想象一代帝皇会屈身来这种地方,只是,他却真的来了!

居住在这间别苑的主人好似知道今夜会有客人来,那敞开的房门在夜风吹佛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在这寂静朦胧的夜下,这样突兀的响声让人毛骨悚然,若是胆小之人无意路过,定会吓的三魂丢七魄。

玉恒覆手于后,神情漠然的进入微亮的房内,此时,女子正站在内侧的窗口,目光呆滞的看着那没有星空的夜幕。

她知道有人进来了,也知道来人是这宫中的主宰,可是她没有跪下行礼,更是不想对他俯首弯腰。

女子依旧看着远处,视线有了焦距。

“孰不知上天如此偏心,就连夜空上的星辰都狗眼看人低!”女子幽幽启口,不曾看玉恒一眼。

然而,玉恒不言、不怒,他对她冷漠的好似她不存在一般。

女子没有等到他启口,不过她心中也明白他是不会理自己的,遂,她自嘲笑了!

她缓缓转身看着那高傲不可一视的帝皇,水灵大眼中的平静让她恍若变了一个人。才短短两天,她就变的这般看透人间凡尘一般,好似她的眼中没了前日的欲望、权利,及对他得不到爱的恨意。

“皇上今天来由何事?难不成后悔饶了臣妾一命,今夜特地想要取回不成?”莫言丝毫不畏惧的直视玉恒淡淡说着。

如今,他将她打入这说不上冷宫的冷宫已是比死更残忍,若是他当真后悔,那她还会感谢他的成全。

玉恒站与原地,从进门到现在他都未再上前一步,更是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亦是冷冷道,“太皇太后今日薨,她想你将她的骨灰带回乞山佛堂设置灵位!”

在玉恒启口告知尹后西去那一刻时,只在瞬间莫言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不过随之她又上前一步,视线不曾转移道,“如若不是老佛爷求你,你会饶我不死吗?”他会吗?为何到今时今日,她还在奢望,哪怕是骗她,那她也会感激,抱着一生那可怜的美好苟延残喘活着。

“不会!”他绝情道。

冷冷的笑是从她口中溢出,那飘渺甚至是存在的梦彻底的破裂了。当真他好恨的心啊!就连骗她,他都不愿意,他就吝啬的不愿给她!

沉沉的低笑有着沙哑、有着隐忍,莫言含泪看着他,却倔强不愿眼中的泪掉落,“你无情,只因你所有的情都已给了那已死的白芊雪!”

玉恒不语,在她说道芊雪的名字时,他的心宛如被毒蜂蛰到一般,一瞬间的痛,随之渐渐蔓延全身!芊雪,她就是他的软肋,是不能触碰及提及的伤口。

“朕今日来并非听你多言,七日之后,你只要将太皇太后的骨灰带回乞山,而你,终是不得下山!”玉恒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若非她是莫家孤女。若非她是自己黄祖母极力袒护的女子,若非她前几日在大殿说的那句话,他定不会饶她!

“臣妾谢皇上恩典!”莫言冷言谢道。

玉恒眸光熠熠,见她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难掩的情绪来的太快,只是他不能肆意表露人前。

“好自为之!”他送她最后四个字,继而拂袖离开了那令他不悦的地方,更是不愿再多瞧她一眼。

莫言目送他离开,他转身时,她脸上的冷笑已是荡然无存了。他让她终身不能下山,是让她代发修行吗?他饶她不死当真只是因为尹后死前相求的结果吗?

“你无情,可是却最深情!为何你倾尽所有情感的人不是我?为什么?”莫言立处原地喃喃自语,秀丽的容颜上那两行绝望的泪缓缓流下,滴落在满是尘埃的地上,溅不起该有的泪花。

其实,她对他可说是最了解的,然而,正因她的痴心绝对反而让他更加远离她,一如他对那远方的女子一样!当爱变成了束缚,当情变成了伤害对方的借口,那些曾经的美好都将渐渐化作虚无,在彼此之间四散飞扬,不留一丝痕迹!

鸾皇所派去三国的信使不负所望,全都在第四天内顺利赶到目的地。只是,西昭国的玉琪和北雪国的玉瑾都不在国内,自然也就没有收到尹后薨的消息。

身为北雪后宫之首的依依一收到信后便封锁了消息,她本就是双溪国的郡主,从小生于皇宫,眼下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她心中明白的很。

她深知,若是让送信之人知道玉瑾不在北雪,那鸾皇知道后定会起疑,到时多加追查便会知道他与西昭国主相约私下进入东鸾,更是会知道他们在暗中调查某些事情,虽然玉瑾从未对她说过他与玉琪每年会东鸾调查何事,可是她心中明白此时定是不能对外张杨,更是不能让他们的大皇兄东鸾国主知道。

第一百一十章

玉瑾不在北雪宫的消息仅仅只有几位重臣知道,依依对此只是向外宣称玉瑾去了峰焦打猎,而东鸾信使也只是将鸾皇的话重复传达,希望北雪国主能在太皇太后下葬皇陵时赶回东鸾。

身为一国之母的依依自是明白,如今尹后菀,她身为孙儿媳自是也要前往东鸾,只是眼下玉瑾不在,她也只是先应和了事,待信使一离开北国国土,她便下令双溪国暗卫快速寻找玉瑾下落,只愿能在尹后下葬之日及时赶去东鸾。

南弈皇宫。

青雷离开南弈前往东鸾才短短几日,玉熙便接到了玉恒差人送来的消息,尹后菀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坏消息,如若他前往东鸾送行尹后,那身为他的皇后定要一同前往,如此一来,他一直隐藏三年的真相也将毁于一旦,而他是绝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

玉熙收到东鸾信使的来信后,亦是将此事压下,他不想让丝颜知道,更不愿带着丝颜一同前往那有着她曾经回忆的地方。在他心里,他的妻子只属于南弈,而今她的身份便是从小在这南弈长大的长孙丝颜,是他南弈宰相千金,更是如今南弈后宫唯一的女主人,只属于他的女人。

玉熙冷冷看过案几上的信笺,阴鸷的瞳眸中跳跃着蓝色冷焰。他看向殿内仅有的两人、蓝泽和风烈沉声吩咐道。“今日的消息朕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让皇后知道!”

“遵旨!”两人垂首接旨。数年的跟随让他们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他虽贵为一代帝皇,可却有着别国君主不曾经历的坎坷命途。他从儿时便开始背负血债,虽大仇得报,可是他一直想要挽回的母爱却依旧没能如愿得到,而今日他所有的情感也是如泡沫般的存在,若是一不小心,便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你们退下吧!”玉熙冷漠说着,今日东鸾传来的消息让他迷茫了。尹后西去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前几日猜得到婉萍的来信告知玉恒已是开始调查伏月和皇宫密道之事,那些事情本就过去了三年,可他那阴戾不定的皇兄却依旧不死心的紧咬不放,若是他当真相查下去,相信定能查到已是蛛丝马迹,然而,倘若眼下他再带着丝颜光明正大的灰东鸾吊唁,那所有的疑问在见到她的容颜时去、便全都真相大白。所以,他不能冒险,更不能让他会东鸾。

风烈两人退下后,玉熙无力地闭眼靠着龙椅,回想前几日他还处在幸福中,他还背着她在属于他们的天地谈笑风声,可是眼下,这封信饶了他的思绪,乱了他眼前的生活,让他有着不好的预感。

剑眉的拧紧,俊容的僵硬让他显得疲惫,在他没有想到完全之策时,此事他定要瞒下,即使对南弈群臣亦是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整整一下午他都呆在书房中冥思苦想良策,更是下令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他要安静的环境想想如何回复东鸾国的皇兄,想想若是事情瞒不住时,他该如何对她说,虽然他不希望那天的到来……

一直紧闭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吱呀一声已是打扰了正处沉思状的他,心中的烦乱因这不知好歹的奴才闯入而越发的难以平复。

“滚出去!”还未睁眼的他一声冷喝骤然启口,却已吓着了擅自闯入房内的人儿。

“你、怎么了?”丝颜低低问着,脚步已是没有再上前去,身体更是因他方才的突兀怒喝僵在了原地。

玉熙一听是她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睑,眼光熠熠却不知如何启口方才自己对她的怒吼。

他迟迟不语,丝颜也显得尴尬,刚才他的样子是她这三年来没见过的,而那样的他让她害怕。

丝颜缓缓滴首,看着自己手中拿的糕点轻声说道,“这个、你若是有时间就尝尝吧,一天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丝颜并未将糕点盒递给他,她只是将盒子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再次抬首看着依旧坐在上座的他继续道,“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没有多加言语,自是这样的气氛她已不知能在说些什么,说完该说的,她便离开了书房。

玉熙看着那摆放在茶几的糕点盒,再想着方才她的神情,心中的点滴疼痛逐渐蔓延而开。刚才的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看见是她时会依旧无动于衷的坐着,为什么她那惊愕的神情出现时自己还可以这般淡漠的看着她,不上前将她紧搂着告诉她方才他吼不是对他!

“该死!”玉熙低语咒骂粗声,懊恼刚才自己的一切行为,继而急急起身往殿外赶去。

刚一出御书房他便找不到她的身影了,刚才他已是在顷刻间反省追出门外了,可是眼下他却看不见她!

内心的恐慌掩盖了刚才的一切情绪,什么烦乱、什么焦躁统统滚一边,此刻他只想看见她,将她紧紧揽进心房的疼痛让他的脸色沉到了寒潭,冰霜覆盖的俊颜上那帝皇气焰让人无法敢靠近,更是不敢轻易窥视他的急切。

玉熙快速赶到花圃凉亭,原以为她会在这里的,可是眼前她最喜欢的地方却未能看见她的身影。这一次玉熙急了,他怕刚才自己的举动伤了她,那她是否会对他失望,是否会生气离开呢?

胡乱的猜测更是打乱了他所有思维,凡事只要与她有关他就会慌了阵脚,变得盲目无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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