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3
递给周延道,“把衣服穿上吧!好冷的!”
周延瞪着一双眼睛,觉得林小齐在周骥面前真的是胆大包天,也不接那衣服,皱眉道,“背上有伤,穿衣服更痛!”
“是哦!”林小齐看到周延背上的伤,一脸痛惜,“要先上药才行,我去找药!”
周延看林小齐就要出书房,着急地喊道,“林小齐,你这是找死啊!老爸发现了,会变本加厉的!”
“爸爸不会,真的!爸爸其实很心软,你过会儿求一下他就好了!”林小齐一双真诚的大大的眼睛将周延望着,周延气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
周骥喝了两杯威士忌,才想到林小齐那个小身板就那样跪在书房里,虽然房间里有暖气,但是,现在也不是可以光着上身的时节,林小齐身体本就弱,说不定一跪一冷就生病了。
对于别人,周骥定是会想,让他病了增些教训也好,但是,是林小齐,他却心怜,不能让他生病难受。
周骥放不下面子自己去让孩子们起来,于是,让管家去叫他们起来,说是不用受罚了。
管家来到书房的时候,发现林小齐根本没有跪着了,已经走到了房门边鬼鬼祟祟地要出来,周延倒还是跪在地上的,不过,那一脸痛苦并不是因为身上的伤痛,而是拿林小齐没有办法而显出的无奈。
看到严沁,林小齐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后来,便小声求道,“伯伯,你别告诉爸爸!哥哥背上有伤,我去找点药来!”
严沁为这个孩子的行为哭笑不得,周骥的怒气一般没人承受得了,就这个孩子不当回事,看来,周骥对待这个孩子的确不一般,所以,他才能这个样子肆无忌惮。
严沁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你爸让我上来,就是让你们起来的,说不用跪了。”又对周延说,“说是你不用受罚了,让你写份报告就算完,起来上药吧!”
林小齐也跟着笑了,回头对周延说道,“我说就是嘛,爸爸很心软的。”
周延张着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这是第一次,他受罚的时候被打断,之后居然就这样了结了。以前,周骥在气头上,即使遇到属下打来电话说紧急事情,也不会中断的啊!
周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林小齐来搀扶他起来的时候,他站起来后又愣了好些时候,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周延当然想得到这些全是林小齐的功劳,他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爸爸这般爱护林小齐让他觉得嫉妒,但是,这个弟弟如此护着他陪他同甘共苦又让他觉得温暖,最后,终是感动和温暖占了上风。
他搂着林小齐的肩,感谢道,“谢谢你!”
从周延口里听到“谢谢”这个词,有多么不一般,林小齐不会明白,周延自己倒是被自己臊得不自在,而林小齐却是很随意一答,“应该谢谢爸爸的宽宏大量!”
林小齐和周延从书房里出来,奶妈才放下心,看林小齐要去亲自给周延上药,她也不好催促林小齐快些上楼睡觉,只能跟着伺候着。
管家拿来伤药,林小齐手指倒是灵活,不过,第一次做上药这种事情,好几次戳地周延痛得想骂娘,最后还是奶妈看不过,叫林小齐一边看着,给周延背上的鞭伤上了药。
奶妈看着周延背上的伤,挺疼惜他的,心里觉得周骥太过分了,一个孩子,居然这样打,要是孩子身子弱些,还不给打出毛病来了,于是,看向林小齐,心里多了几分庆幸,幸好林小齐没事,要是被鞭子抽了,他这种瘦弱的身板,还不得进医院。
周骥一直没有上楼来,林小齐觉得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邀周延到自己房里同自己睡一张床。
说实话,这种邀请算是他打心眼里接受了周延,想想,从小到大,他还只和爸爸同睡过一床的。
周延瞧了瞧林小齐,皱眉道,“你睡姿好不好,别把我背上的伤口给碰到了,不然,会很痛!”
林小齐忙点头,“我睡姿很好,不会出问题!”说完,看到周延怀疑的眼神,便又说道,“我们可以聊天的,说些话还能减轻疼痛感!”
其实,夜谈才是林小齐的目的。
突然有了一个哥哥,林小齐最开始当然是不习惯,但是,经历了今天晚上的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兄弟义气,他觉得,他已经接受了这个哥哥,并且,和他夜谈一番也是非常好的,甚至是以往一直以来的梦想。
周延在林小齐的星星眼下败下阵来,勉勉强强答应了林小齐的提议。
周延背受了伤,只能擦了身体就上床睡觉。
奶妈已经又去拿了一床被子来铺好。
林小齐的眼里带着孩子第一次同同龄人一起同铺的兴奋和新奇,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笑意,蒙蒙水汽里带着惑人心魄的美丽。
周延都不敢直视,心想林小齐的母亲应该是个大美人,不然,怎么能够将林小齐生得这么漂亮。
奶妈让两人早点睡,不要说太久话,然后就关了灯出了门。
两兄弟躺在床上,周延因为背上的伤只能侧趴着,林小齐也侧趴着,两人眼对眼看着,林小齐笑了,问道,“哥哥,你来说说故事吧!”
听到这一句,周延真想吐血,这孩子到底是十六岁还是六岁,还要听故事呢!
周延半眯着眼,倦倦道,“我只会讲带色故事,要听?”
“带色故事?哪种叫做带色故事?”林小齐微微挪了挪身体靠近周延一些,一脸求知欲旺盛的样子。
周延哀叹一声,林小齐到底是怎么长到这般大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周延咧嘴不怀好意笑了一下,“就是涩情故事!”
“呃!”林小齐愣了愣,微红了脸,压低声音说道,“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故事?”
微弱的光里,周延看不清林小齐的表情,不过,从他的声音里,却能想像得到林小齐微赧颜的羞涩模样,周延想逗逗他,便答道,“是啊!我们一人讲一个好了,你先来吧!”
林小齐觉得自己并不会,只好说道,“我不会,我只会讲鬼故事,你要听吗?啊,哥哥,有一双手从你后面要碰到你了~~”
林小齐故意用了特别柔特别飘的声音,说的时候,还悄悄将手伸出了被子,一说完,手就挠上了周延的肩膀脖颈。
林小齐的手温度比周延的低,凉凉滑滑的,柔软非常,周延天不怕地不怕,却很怕鬼怪,被林小齐装神弄鬼一碰,“啊!”一声大叫,吓得身体一抖。
林小齐看周延这番动作,笑翻了过去,直锤着枕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延发现林小齐整自己呢,也不顾背上的伤,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去压上他,边挠他痒边说道,“居然敢整我,胆子不小!”
林小齐怕别人挠他痒痒,在床上翻腾着想避开周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边笑边告饶,“哥哥,饶了我,饶了我,我不敢了,呵呵……啊,不要,不要了……”
“看你还作怪!”周延压着林小齐,笑着挠他不松手。
大大的柔软的床铺,柔软的清香的被子,两人滚在里面笑闹。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觉得好玩地不想收手。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一个满含怒气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笑闹,周延放开林小齐,两人朝房间门口看去,爸爸的脸在昏暗里更显得黑如锅底,周延和林小齐被吓得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三十二章
周骥完全失了往日内敛沉稳的风度,看到周延和林小齐在床上翻滚打闹的时候,有一瞬,他甚至是想冲上去,将周延从林小齐身上拉开,将林小齐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让别的任何人都不能碰。
周骥从书房出来,喝了酒,镇静了一些,后想到方才在书房里烟灰缸将林小齐误伤到了,心中挂念,便想去看看情况,于是上到三楼来,推开林小齐的房门,没想到入眼便是周延与林小齐兄弟情深,在床上肆意玩笑打闹,别的父母估计不会在意孩子间的这种亲密的玩乐方式,即使在意也是欣慰之情,但是,周骥自己心中有了旖念,第一不想任何人碰林小齐,再者,周延和林小齐在床上打闹的行为太过狎昵,心中有邪念的他不得不向另一方面想,看到此种情景,自然怒火上升,又焦躁又压抑难受。
周骥三两步走到床前,眼中弥漫着一股邪火,直让床上两人莫名其妙地恐慌起来。
周延讷讷不能成声,慌乱从林小齐身上爬起来,扯到后背上的伤,痛得皱紧了眉头却不敢痛呼出来。
他身上穿的那件较薄的浅色睡衣刚才在和林小齐打闹时被弄得皱皱的,背上还有星星点点血迹。
林小齐不知道爸爸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心里觉得奇怪又恐慌,眼光闪烁,盯着周骥,忐忑不安,唤了一声,“爸爸!”说出来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周延从他身上爬起来后,他也从被褥里爬起来,有些战战兢兢地坐好,好像他犯了多大的错误一般,不得不小心翼翼来讨好父亲,以挽回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形象。
周骥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对,知道自己的行为病态,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个做父亲的资格,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这么办,他觉得自己遇上了人生最大的难题和苦痛,并且这个难题和苦痛还不能用他以往已经习惯的处事方式来解决,他甚至觉得,他已经在胆小害怕了。
“刚才饶了你,你倒要闹翻天,在这里做什么,下去将检讨写好交来!”周骥气势逼人,周延心里虽不满,也只能讷讷答是,从床上起身,穿上拖鞋往门外走,不敢和周骥硬碰硬。
“爸爸!”林小齐觉得这时的爸爸很凶,但是,对于哥哥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他却是不能不指出来并且给予斥责的,“现在晚了,该睡觉了!检讨可以明天写!”
现在的确很晚了,过了午夜一点,周骥沉着脸,对林小齐的话听而不闻,朝停下脚步的周延冷冷扫了一眼,周延便不敢再磨蹭,飞快走出了房间。
“明天交也行,不过,要一次就过,不然,你就多写几份!”
周延出了房门,听到周骥算是放宽政策的话,松了口气。说实话,比起挨打,他觉得写检讨更不人道,周骥要求的检讨书,必须要引经据典来写,要文采斐然,要求书写工整,格式规范,不能出现错字,甚至标点都不能错,只要哪里出了问题,就要一遍一遍的改,周延有一封检讨书改了二十几次才过关的经历,他经常写这些,本应该是有了经验便能简单的,但是,周骥的要求却是要写出不同来,不能有两封重样,于是,写检讨书对于周延来说,就是一件极其艰苦卓绝的事情,比起取消零用还来得让他痛苦。拜写检讨的功劳,在他其他课业一塌糊涂的时候,语文倒是好得出奇,特别是作文,还有被老师作为范文的时候,只是,周延对此不太关心,只觉得讽刺,觉得他爸就是个变态,要从他的检讨书能看出文学功底来,真是强人所难。
周延原来想着这样马上下去写,估计到早晨都完不成,现在既然周骥网开一面,那么,就好办多了,先睡一觉,第二天再来做吧!
周骥关了房门,开了床头灯,望着林小齐,问道,“有伤到没有?痛吗?”
林小齐明白爸爸在问什么,在书房的时候,周骥发火扔烟灰缸将他伤到了。
倔强的孩子在很多时候,总会有一种自虐因子存在,比如,林小齐。上一次被周骥伤到脸颊是的,这次,被周骥伤到膝盖也是。膝盖侧边上被烟灰缸的角磕掉了一点皮,因为没有管它,火辣辣得刺痛,林小齐一直忍受着这痛,那里的伤看都没有去看一眼。
这种感情十分微妙,他想,要是爸爸注意不到,那么就让它腐烂吧,让自己永远记得这痛;要是爸爸注意到了,那么,他要是疼惜自己,以后便不会再随手伤人了。
刚才爸爸气势十足,林小齐能从他身上感受到他的怒气,原以为自己这么晚才睡并且还和哥哥胡乱打闹会被爸爸教训,没想到爸爸不骂自己,反而因为烟灰缸误伤的事来关心询问。
虽然依然能从爸爸黑沉的脸上感受到爸爸的怒气,但是,最能顺杆爬的小孩儿却已经知道要运用时机来软化大人的态度。
林小齐低着头,声音里颇有些委屈的味道,“很痛!”
周骥坐到床沿上,声音已经柔软了,带着些怜惜的担心,“让我看看!”
林小齐将此时依然刺痛的左腿伸出来,他穿着厚睡裤,从下面往上面挽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