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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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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扬说:“好吧。之前你说排除了谢彤的嫌疑,是得到秃鹫正在与你雇主合作的确切消息了吗?”

“嗯。”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继续杀谢彤?”

“我打算从秃鹫下手,先追查纪永丰。”

成扬问:“你有线索了?”

“不,”宁飞摇头,“我有方法。”

“我可以去帮你。”成扬说,语气温柔,“你能先放开我吗?”

“用不着。”哨兵僵硬地拒绝。

成扬的嘴角向下弯去,露出了个稍微有点无奈的神色。“宁飞,”他低声喊,这两个字成功地让宁飞指尖往掌心缩了一下,“就算用不着我帮忙,也还是先解开吧。毕竟人有三急——”

宁飞完全忘了考虑这方面的问题。听到这话,愣愣瞄了一眼成扬的下`体,血色又涌上面颊。

19

事情的发展与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咔哒一声,成扬的脚铐被解下。宁飞押在他身后,推着他走向洗手间的方向。成扬在心里数着步子,默默把方位记下,等着手铐也被打开。可哨兵的手突然伸向他的胯间,将拉链拉下来。

成扬大吃一惊,差点要跳起来躲开:“我可以自己来吗?”

宁飞一言不发,继续把扣子也解了,扯下内裤,似乎还想伸手去握住成扬的性`器。

“停!”成扬喊,“让我自己来。”

宁飞还没来得及开口,向导的肚子就抢先“咕”地叫了一声。

身后有短促的气音,听起来像一声压抑的笑。成扬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宁飞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会笑的人。

“饿了?”宁飞停下动作问。

成扬点头。

“我买了饭回来。”宁飞说,声音出奇地温顺,“等下给你吃。”

他本来站在成扬背后,现在偏出半边身子向前,打算继续刚才的动作。成扬虽然眼睛被蒙着,却能从皮肤与衣料的摩擦上察觉到宁飞的动态。

对方很放松,这是个绝妙的出手的时机。

只有一次机会,成扬电光石火般在心里过了一遍想好的套路:先用左肩向后撞,再反手锤向腹股沟,争取将人弄倒,最后用手铐上的链子绞宁飞的脖颈。哨兵的反应速度一向很快,他必须出其不意,才有致胜的可能。

趁着宁飞右手还在他的胯边,他拧着腰成功用力撞到对方的肩膀。接触到的地方是湿软的,似乎有一个圆形的未愈的创口。宁飞发出一声痛哼,成扬微微顿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他肩上应该还留着之前造成的枪伤。

当时宁飞毫无防备地对他喊疼,难过得连眼眶都红了。

稍微一分神,他的双腕就被反手擒住,下一招再也使不出来。宁飞用力将他按在洗手池前。头被胁迫着向下低着,磕在水龙头上。

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

宁飞呼吸粗重,好像是在克制自己一样,一个字也没有说。

成扬轻声问:“我是不是不小心撞到了你的伤口?”

宁飞右手死死按住他后脑,手劲大得仿佛要戳进去。那刚好是散发信息素的腺体的位置,成扬不适地挪了挪,又问:“让我看一眼,有没有流血?”

他的头被狠狠往前一推,同时身体又被拉回来。宁飞掏出他的阴`茎。重要器官被捏住根部,他不敢再动,只好跟着宁飞的动作转了半个圈。

接下来,哨兵没有任何举动。成扬寻思着自己是不是应该补一句对不起,却听到宁飞恶声恶气的声音:“你还三急不?”

“抱歉。”成扬苦笑,“这种情况,我出不来。”

宁飞粗暴地把他的性`器塞回裤子里,三两下整理好衣物,转回去洗手。为了防止成扬再一次挣脱,他从紧紧背后贴着向导,由身体两侧伸出手来冲水,姿势就像是一个不情愿的拥抱。

成扬的衣服早在上岸后就丢了,上半身仍是裸着。肩膀皮肤与宁飞紧密相贴的地方,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渗出。

带着几分遗憾,他想,方才不该心软的。

可是心软的不止他一个人。

他被宁飞押着来到饭厅坐下。先是塑料袋的声音,随后两盒饭被分别放在桌上,一次性筷子被掰开的轻响。他闻到饭菜的香味,不知多久没有进食的肠胃开始痛苦地蠕动起来。

“枪就在我手边。”宁飞哑着嗓子警告,“你最好老实点。”

成扬点头,继续道歉:“我只是不习惯被人碰哪里,真不是故意撞开你伤口的。”

宁飞不为他解开手铐,自顾自地开始吃起来。成扬侧耳听了一会儿,又开口问,语调放得又轻又柔:“还疼吗?”

他能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经过这几句话,宁飞精神堡垒内的怒火一分一分消散,委屈一点一点冒出头来。筷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对面的人似乎在看着他。成扬直觉自己应该说更多安慰的示好的台词,但句子转到舌尖,终究还是犹豫了。

他已经试探出了结果,宁飞是真的喜欢他。再深入下去,便是在刻意地利用这份感情。这太卑鄙。

“张嘴。”宁飞不自然地说。

成扬张开嘴巴,一勺饭塞入嘴里。他咀嚼两下,咽下去之后,第二勺又抵到嘴边。

虽然饥肠辘辘,但这顿饭吃得完全不是滋味。

宁飞喂他吃完,又回去扒自己那份。等吃光之后,开了一瓶矿泉水,捏着成扬的下巴打算往里灌。

成扬实在是怕了那种上厕所的模式,不敢多喝。可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没控制好,宁飞倒得满溢出来也不停手,水顺着下巴流到身上。成扬呛咳两下,他才把瓶子拿开,盖上盖子。

“我先出去了,会尽快回来。”

听到声音,成扬仰起头向着声源追问:“去哪里?能让我一起吗?”

宁飞不答,径直走出去。他的脚步声沙沙的,像踩在纸上。门被从外面关上,而后反锁。成扬有些着急——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他得尽快和公会取得联系。成扬站起来,凭着模糊的记忆磕磕绊绊蹭到门边,背过身用手指勾门锁。勾不动,沮丧之下, 干脆用背撞起门。

房子深处有啪嗒的声音,他什么也看不见,站在原地竖起耳朵倾听了一会儿。脚下忽然传来细细的喵声,原来是那只猫又从柜子里跑出来,在小腿边来回绕着走。

成扬哭笑不得地呼出一口气,蹲坐下来,放纵它爬到自己腿上。它咪咪地叫起来,成扬小声抱怨:“你的主人真让人头疼。”

它附和:“喵。”

成扬闭着眼听着,隐隐有种和它同仇敌忾的微妙心情。

20

猫在他的膝盖上舔毛,成扬无事可做,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声和它聊天。

“你会说话吗?”

它答道:“喵。”

“有名字吗?”

它继续应和:“喵。”

毛绒绒暖烘烘的身体团在身上,成扬突然很想伸手挠挠它的下巴。

它和成扬听说过的精神体都不一样。

宇晴的白狐不仅会说话,而且企图还给自己起名叫萨摩耶。谢彤的是一只熊,跑得快力气大,并分享了主人强大的记忆能力。就连姚景行也有一只隼,能从天上追踪敌人。而宁飞的这只猫,只会喵喵叫,和普通的动物比起来似乎没什么区别。

一个对作战毫无用处的精神体,成扬想,难怪宁飞会这样嫌弃它。

他坐在门边等了许久,一直没等到宁飞回来。猫尾巴一下下轻轻打在身上,像催眠的节拍。成扬就着坐姿,打了个呵欠,靠着墙假寐。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等到聚联二噻吩开始代谢。脑海里的禁制慢慢变得薄弱,精神力量能稍微调动起来。

猫直起上半身,对着他喊:“喵?”

“嘘。”成扬低声说,“过来,别动,让我借用一下你的眼睛。”

他的信息素围住猫的头,无声无息地渗进它的意识里。视线一下变得清晰了,他眨了下眼,看到一个庞大的自己正坐在前面。

这感觉还真微妙。

成扬控制着猫的身体抖抖毛,轻巧的跳到地上。地面上依旧散落着乱七八糟的纸张——那天他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的,却因为紧张而没去仔细看。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低下头,用肉垫将报纸扒拉成正面向着自己。

上头的内容让他目瞪口呆。

是关于他的报道。成扬将一张张纸翻出来看,除了茶几上厚厚一沓关于他和宇晴与秃鹫的遭遇战的资料之外,其他全是他。他经手的案件,他涉及的事件,他受过的伤,他接受的表彰……

有个人如此狂热地关注他。

他却对那个人一无所知。

这对宁飞不公平。成扬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愧疚,就像猫毛扎进心里一样又痒又难受。他不该不记得的。

成扬觉得自己应该真心实意地对宁飞友好一点,在他回来之后,在自己回公会之前。至少要好好谈谈,问清楚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就算没法用同等的感情去回报,说不定也还能交个朋友。

——或许过段时间,宁飞自己就想通了呢?

他撤开附着在猫上的精神,重新回到自己身体里,继续等待。

宁飞被困住了。

从五楼下来,转过三条小巷。身穿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倚在墙边,咔地按下打火机,给自己点烟。

宁飞在他身边站定,开口说:“我今天不买消息。”

“我是来送消息的。”那人说。

他是信天翁,本地黑市上有名的消息贩子兼中介人。宁飞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开口。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对折两次的纸,展开用手铺平,递给宁飞。“你的老雇主让我转交给你,二十万,杀这个人。”

宁飞接过来,手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上面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成扬。纸是哨向工会的通缉令,印有日期和公章,今天新鲜出炉。他不动声色地把纸重新折起来。

“我知道你见过他。”信天翁说,“他叛逃的时候闹出了点动静,住三岔口的薛姑娘在街头撞见他的行踪。”

“这生意我不能接。”宁飞将纸推回去,“他是我的客户。”

信天翁一笑,将烟头扔到地上,用皮鞋去用力碾磨。他说:“你必须杀,琦姐要他的命。他给你多少钱?我们最多能给三倍。”

“你出不起。”

信天翁斜眼看他:“你开个价——还是说,你想护着他?”

宁飞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碰到这种情况,愈加不想回话。

“这人必须死。”信天翁说,“你就算不接,也不能跟琦姐对着干。你忘了当年是谁帮你隐藏行迹,是谁帮你联系医生植入探针,让你能装成普通人大摇大摆上街走的?”

“我没忘。”

“那就告诉我他在哪儿,实在不行我就找别人来杀。”

宁飞说:“我不会让人杀他。”

信天翁往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说:“琦姐猜你会这样,果不其然——”他抛开打火机,又将手伸进衣兜里。

哨兵神色变了。

他听到一声极轻极轻的按钮按下的咔哒响声,与此同时,后脑的腺体里传出了尖锐的针扎一般的触觉。探针在震动,在他身体里嗡嗡地鸣叫起来,自顾自地向前向后戳刺。一点轻微的移动,就在脑子里引发出一连串爆炸性的痛苦。

宁飞双手扼住信天翁的咽喉,忍痛喘着粗气艰难地喊:“停下。”

信天翁流露出一个扭曲的笑,空空如也的双手从口袋里伸出来举起,表示投降。

可是探针并没有平息下来,不死不休似乎要搅翻他的脑浆。他眼前发黑,连视觉都模糊了,几乎维持不了站立的姿势。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但是这回实在太难熬,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来,前几天刚好有哨兵废城区的西面发狂,抱着头痛苦地嚎了好久。最终抢来一把枪,自杀身亡。

也许他也会那样。信天翁在等,等他痛得没了力气,肯定会伺机要他的命。

可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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