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84
而萧淮与,他总是呆呆傻傻的,什么事情都不清楚。药效上来了,他也只能茫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然后难受又无措的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傻乎乎的转来转去,然后一个劲的看她向她求助。所以与他做那种事,杨素书有种自己是在以强欺弱凌辱少男的错觉。
她自己全身烧的慌,也很难受,她神智清醒能抵挡那种感觉,只是有些尴尬。不过看到萧淮与难受又说不出话,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受到了惊吓的样子,她还是叹口气摸摸额头,将他推倒在床上。
过程其实并不怎么美好,他们两个都疼。但是那一刻,杨素书忽然觉得心中有什么落地,担心什么呢,他们是夫妻,总归是成了真正的夫妻。
倒是没想到……平日里慢腾腾愣头愣脑的人,后来倒是无师自通了。只是这么一个觉得舒服就还想要根本不知道羞涩之类情绪的傻男人,杨素书真是完全招架不住,最后不得不动手制止他,把自己弄得颇狼狈。
也幸好,他平日并不知晓该怎做,如果她不主动先往那方面引导,他就傻傻的并不会蹭着她要,只会又傻又乖的抱着她睡觉而已。
第一次之后,杨素想喝药,但是看到旁边坐着拉着她衣角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发呆的萧淮与,她又放下了抓好准备去熬制的药。算了,如果就这一次能怀上孩子,那就生吧,即使她担心孩子会和淮与一样,还是做了这种决定。
后来,杨素书无数次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十个月后,他们的庸儿呱呱坠地。
这期间他们经历了一场让人心生恐惧的瘟疫,即使好友清棠那样努力,禹京城里也每日都有无数人死去,每每焚烧尸体那火焰从来没有熄灭过。禹京城中,十家里面就有七、八家挂了白灯笼,哭声震天整夜不休,那几个月他们所有的人几乎都没能好好休息过,即使位置再僻静,也能听见满城隐约的哭声。
那时,她没日没夜的研制克制药方的时候,因为太过劳累,总会感觉到肚子里隐隐的痛。她那样担心肚子里还未曾谋面的孩子出什么事,只觉得心中煎熬无比。然而,她只能争锋夺秒的研制不敢停下休息,因为她快一点就可能多挽救一些人的生命。
这世间太多无可奈何的生离死别,如果一个人能努力就能免去那么多不必要的悲伤,杨素书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后退。这样的情操听上去很高尚,但是杨素书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尽力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既然是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么做了也就并非期待他人的感激或者想要得到什么。
她只是想着问心无愧足矣。
萧淮与那段日子,从来都是坐在她身边不肯离开一步,或许他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但是下意识的就是会守在她身边。他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做事,偶尔杨素书低头,就能看到他睁着一双乌蒙蒙的眼睛看着她。
杨素书平生没想过需要去依靠谁,但是,在她心焦悲伤感到无能为力,巨大的压力快要把她压得透不过气的时候,看见萧淮与淡然平静的双眼,她心中的焦躁就会奇迹般的全部消散。
不为外物所侵的萧淮与,就像是一块山巅的磐石,任风雨飘摇他都不会有所改变,让她无数次得以安心冷静下来。
身体上的疲倦和心理上的难受,杨素书感觉最煎熬的时候,总会一手拉着萧淮与,一手抚摸着突起的肚子,默默祈祷孩子和她一起坚持下去。这种时候,萧淮与就会稍稍握紧她的手像是在安慰她,蹲在她身边耳朵贴着肚子不知道在听些什么。
后来孩子平安生下来之后,比之她这个娘亲,要更亲近他的父亲一些。杨素书想着,或许就是那时候,他们父子两安静的交流过的原因。
他们的庸儿是世界上最聪慧懂事的孩子,是上天送给她们的珍宝。
没有做母亲的人,很难理解那种心情,就好像有了那样小小的一个孩子之后,心中就突生了数不尽的力量,似乎能为了那个需要保护的孩子变成无坚不摧的人,那是一种以牺牲为名的勇气。
杨素书还记得,当她一直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之后,那个懂事又奇特的孩子,给了她一个最好的回答。她一直担心着,当他们的孩子长大懂事后,知晓父亲的情况会不会觉得这个傻父亲让他没面子,让他觉得难以启齿。
但是那个孩子睁着一双和他父亲一般明净的眼睛对她说:“世人的目光关我何事呢?对任何事物一个人首先要有自己的判断。而一个人在这世上立足,首先的维系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和感情,为了其他的任何事去伤害这种感情,都是十分不明智的,那些才是真正的傻子。”
就像小鹰飞向了悬崖,那个孩子逐渐长大,离开了他们的身边,阴差阳错的成为了皇帝。她给他取名叫庸儿,他却成了最不平庸的九五之尊。他或许不是南朝最英明能干的皇帝,却是一个最有原则看得最明白,也是过的最顺遂的皇帝。
而她和萧淮与,一年年一日日的,依旧在那一方小院,过着平静如水的日子,她很满足。
“……”
“不行,今晚不要。”她严肃的拉下了他的手,掩好了衣襟=。=
89、番外四
番外四【以行事奇特名垂千古的帝后】
“皇上,臣恳请皇上广纳后妃!”颤颤巍巍的老臣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站在殿中扬声道。
“可是,朕的后宫并不缺人。”坐在高位上的皇帝头也没抬的翻着手里的医书,十分淡然的说道。就算在这种时候,他也手不离医书。
这种情况曾让许多臣子觉得这个皇帝不像话,因此特地去御水山庄请了太后柳清棠出面想让她教导皇帝。
柳清棠询问原因,萧乐安只回答说听着下面的争吵和长篇大论,多是些没用的东西,与其发呆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看些医书。柳清棠一挑眉,特地在禹京城京城中留了一日,在第二日早朝时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朝会。
萧乐安确实很少从医书上面移开眼,但是下面每一个臣子说了些什么他都听了进去,而且最后往往能做出正确的决定,柳清棠听着,比她年轻的时候做的还要好得多。既然这样,在这种时候看医书的小癖好,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觉得放心的太后柳清棠欣慰又自豪,什么都没说的又回到了御水山庄。
连太后都默许了,皇帝也执意如此,大臣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闭嘴当做没看见。如果说这种事还能忍的话,那么皇帝关于选妃的事就是这些大臣们绝对不能忍的事了。
皇帝沉迷医术,只要没有荒废朝政都还好,这个皇帝关于朝政的处理让这些大臣们还是十分信服的。只是纵观南朝历史,就是周边那些国家,都没有一个国家的皇帝会把自己的后宫变成一个……收集各种病患的地方。
皇帝嘴里所谓的后宫并不缺人倒也没错,只是他后宫里的那些人,就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都是卧病在床的女子。这样不要说为皇帝孕育子嗣,就是连伺候皇帝就寝都做不到。皇帝每次去后宫,都要带着一群太医,把脉开药方观察那些所谓后妃的病情是否有起色,看完病情就走。
要说他不关心后妃也不是,可是那完全就是医者对病患的态度。皇帝的后宫里女子不□份,有官家小姐也有平民百姓家中的女子,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身上都有不治之症或者疑难杂症让皇帝感兴趣。
眼瞧着皇帝二十多岁了,还一个子嗣都没有,完完全全准备这辈子和医术厮守,这让一群臣子们怎么能安心。本来南朝皇嗣就凋零,上一任皇帝还没有留下任何的子嗣,只能让他这位王爷的儿子继承了皇位,如果这位主子还没有生下孩子,那么南朝可就真的后继无人了,到时候岂不是要乱起来了。
南朝被打理的蒸蒸日上,兵强马壮也没有周边国家敢来动,所以一群没有大事发生让他们忙的大臣们,就开始整日的盯着皇帝的后宫。当然这些人也有私心,他们的女儿一个个的到了适婚年龄,都想着送进宫搏一把前程,但是女儿好好的无病无灾竟然还进不了宫,怎么一个郁闷了得。
“皇上,请为皇嗣着想啊!”那老臣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家有七八个的漂亮孙女呢!
“唉。”萧乐安叹了口气,接着道:“既然爱卿如此说,那朕便再选一些女子充入后宫吧,前些日子不是出宫了两个吗。”
能出宫的,不是病死的就是治好了的。关于这,又是让众位大臣觉得头疼的一点,这位皇帝主子专找那些病的严重从没见过那种症状的病患接进宫,治好了还给放出宫去,简直就把后宫当成了医馆。
还有过富户人家听说这件事,试着送了多年来缠绵病榻的儿子前来皇宫求医,萧乐安对那人的病感兴趣,就算对方是个男人也一挥手让进了后宫养着,最后花了五年给治好送了回去,喜得那富户把皇帝当成菩萨来拜。现在那被治好的男子成了一名官员,并且身居参知要职。
当初有大臣站出来说不妥,因为他家的外甥女也是寥寥被治好送出宫的一位,但是皇帝淡淡的一句:“接进宫来给她治好了病让她能择良婿而嫁,你倒是不高兴了,不然爱卿不满意就把诊金送来也行。”把那大臣噎的当场倒在了殿中。
见状其余人哗然,只有皇帝不紧不慢的上前将他弄醒,又悠悠的来了一句:“爱卿年纪大了火气也大,若是还想为南朝鞠躬尽瘁,待会儿来许公公这里拿药方,一日三次记得喝药。”
这个皇帝不靠谱的地方简直多的如同天上的星斗,偏偏可恨的是他不靠谱的地方都不是关于政事,大臣们还不好多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理直气壮淡然到底。
一些经历了上一任惑帝和柳太后执政的大臣们,忽然怀念起那时候,至少那时候的执政者靠谱而且十分有大国风范拿得出手。现在这位皇帝,有别国使臣前来朝见,他们这些大臣们都要担心皇帝忽然不靠谱不顾身份上前给人把脉开药方。他不是没做过这种事,但是好歹都是对着他们自己南朝的官员。
有时候朝会上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两方大臣需要皇帝做决定,他左右看看却是会突然说:“明尚书看上去身子亏损的厉害,夜间……想必很是劳累吧。至于方尚书,朕看你面色发青恐怕身带重病,待会儿留下来让朕给你把把脉。”
当然最后,那位方尚书红光满面的出宫,他们先前争论的那件事也是他夺得了最后的胜利。皇帝行事不可捉摸,有时候让人留下把脉只是单纯为了看病,有时候则是为了问一些东西,每每让人摸不着头脑,只知道他确实是个厉害的皇帝。
“世上果真是满则损,没有任何事物是完美的,即使是皇上也有那么多毛病。”无数臣子摇头叹息却对萧乐安束手无策。
散了朝,萧乐安穿着龙袍手执医书慢慢悠悠的走,忽然看看天色合上书喃喃道:“最近没怎么出宫,不如今日出去体察民情。”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顿时脸上一苦。皇帝他哪里是去考察民情的,这么说大半的可能就是去找得了奇症之人的,后宫中不少人,就是皇帝说去体察民情给带回来的。
南朝还没有什么人能治得住皇帝,唯一一个柳太后,据说在御水山庄过得乐不思蜀,对于这件事只不在意的说皇帝有一两个小爱好很正常,只要不是对百姓有害就没有关系,然后就不管了。
俗话说这世上不论多奇葩的锅都能遇见适合他的盖,这话说的不假。让无数臣子头疼不已的皇帝萧乐安这次微服出巡,就撞见了一个特殊的女子,让他那跌进药罐出不来的心颤颤悠悠的那么晃了两晃。
那时他在街上走着,路过一个医馆,听见门前哭哭啼啼的就走上前去。原来是前来求医的病患那医馆的大夫治不好,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