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5
宝宝忽然忸怩, 蚊鸣般小声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香囊, 是订情香囊。”
卫紫衣心中涌上甜意, 小心将香囊收入怀中, 快速在她颊上一吻。
宝宝反手指了指身后的谭恒和莫麒, 羞道: “大哥, 他们在呢。”
卫紫衣在她耳边道: “不要紧, 慢慢就会习惯了。” 轻轻笑了起来。
宝宝转头偷偷向身后看了眼, 咦? 那俩木头似乎笑了。
回到客栈, 用了晚饭, 卫紫衣正在书房对谭恒吩咐什么, 宝宝气冲冲走进: “大哥干嘛要瞒着我?”
卫紫衣一怔: “瞒着你什么?”
宝宝抓过他手腕, 搭上脉门, 再观他舌头, 才放心道: “还好只是普通毒药。” 拍手叫过门外丫环, 端上一碗药。
将卫紫衣按在椅上, 取过药碗, 吹了吹, 舀了一匙, 道: “大哥, 张嘴!”
卫紫衣苦笑: “宝宝, 毒已清了, 不需要再喝药。”
宝宝瞪眼: “不行, 别忘了我才是大夫。” 凑嘴喝了一小口, “我加了蜜糖了,不苦的, 快喝吧!” 把汤匙递到他口边。
卫紫衣道: “大哥又不是小孩, 还要人喂。”
宝宝却喂上瘾了, “乖, 张嘴!”
卫紫衣苦笑, 一匙匙喝了。
宝宝满足地放下空碗, 取过手帕一边帮他抺嘴, 一边吃吃笑着: 骚包还真教了我一招, 俗话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做菜学不会, 退而求其次, 抓住他的“喂”, 效果也一样吧。
卫紫衣只当她觉得好玩才笑, 却不知她的花花肠子转的花心思。
谭恒进来道: “教主, 好了。”
卫紫衣颔首, 向宝宝道: “宝宝, 你闭上眼睛, 没叫你不准睁开。”
宝宝闭了一眼, 半睁另一眼。
卫紫衣附耳轻笑道: “不许赖皮, 否则, 在谭恒面前延续刚才那一幕, 不过可不只是脸颊了。”
宝宝慌忙闭眼, 心想: 大哥越来越没正经了, 是不是跟骚包学的?
过了好一会, 耳听卫紫衣道: “宝宝, 可以了。”
宝宝睁眼, 一大片红色挡着, 看清了, 层层叠叠, 或展妍吐艳, 或含苞待放, 竟是一大束红玫瑰, 这时空、这季节也有玫瑰花? 不敢置信, 再闻香味, 没错, 确是玫瑰花。
卫紫衣含笑道: “宝宝, 你再抬头看看。”
宝宝抬头, 书房内荧光点点, 正欢快浮游着, 闪得宝宝双眼也一眨一眨, 眨出感动泪花, 哦, 天! 这么多的萤火虫!
卫紫衣一手捧着花, 一手取出戒指, 眨眼道: “宝宝, 你说的, 要这样求婚, 可真要大哥跪下么?”
宝宝抺抺眼, 一手接过花, 另一手伸出, 含羞道: “不用了, 戴上戒指就可以了。”
卫紫衣拉过她手, 将戒指戴到她无名指上, 满意端详着, 刚刚好, 戴到宝宝手上可真好看, 玉指纤纤, 衬得戒端的石子越发晶亮。
宝宝再羞答答道: “大哥, 还差一件事没做。”
卫紫衣逗她: “什么事?”
宝宝低头嗫嚅: “就是, 就是……”
卫紫衣托起她下巴, 抚上她脸蛋, 娇艳的颜色尤胜手上的花朵。
宝宝闭眼, 屏息期待。
卫紫衣俯首, 吻落。
唇的软, 花的香, 尝在舌尖, 一一化作甜的味道。
满室的萤火虫, 有那么害羞的几只, 透过门缝, 逃逸出来, 飞进熊峰眼帘, 引他来到书房门前, 见到奇异的火光闪烁, 颇似霹雳门的火弹子, 教主在书房可平安? 慌恐之下, 一头撞入。
“教主, 你……, 啊! 没事, 当我没来过。”
熊峰砰一下又关上房门, 捉过一只萤火虫, 仔细看了看, 这明明就是萤火虫, 怎么会以为是火弹子呢? 不觉后悔不迭, 抽了自己两嘴。
当下守住门口, 唯恐再有莽撞之人坏了教主好事。
不知教主受了打扰后可会继续? 难禁心中好奇, 竖起耳朵凝神静听。没啥动静, 那也对, 亲嘴能有什么声音?
再听, 隐约有说话声。咦? 做那事还要讲话? 哦, 也对, 教主是个雅人, 平时诗书没少读, 一边做事一边吟些诗词, 朱楚说那叫什么来着? 对了, 叫情趣。
然后是一阵窸窣声, 心中大喜, 看来要成了。
再一会, 听得一声“大哥, 痛!”, 熊峰心中狂喜, 成了, 成了, 这事成了。忽又听啊的一声, 似受着些苦楚, 心中怜悯: 宝少爷, 第一次难免痛些, 您就忍忍, 很快就过去了。
又一声音道: “宝宝, 不痛了罢!” 熊峰喜得搓手, 明年这时候火云教该要有个小少主了。
接着没什么动静, 最后再听到“宝宝, 好了。” 熊峰疑惑, 教主武功高强, 身体健壮, 照理应该没那样快完事。想一想, 又恍悟, 是了, 教主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难免快些, 想起当年自己的第一次, 还是在山东老家跟隔壁村子的花花, 从花花羞答答闭眼, 再到自己一泄千里, 也不过是数二十来下的功夫。
这时回忆花花的娇颜, 竟有些模糊, 再回味那第一次, 过程竟也忘了七零八落, 倒是最近越来越思念身在薄扶林的娇妻。
突听到卫紫衣在房内道: “熊峰, 听够了吧, 还不进来?”
熊峰打了个寒颤, 教主耳朵可真尖。
推门走了进去, 见他二人衣衫整齐, 心中纳罕: 衣服穿得这样快。
宝宝捧着个花樽, 将花举到他眼前, 道: “熊大个, 见过这种花没?”
熊峰看了看, 伸鼻过去闻闻, 搔头道: “俺是个粗人, 花花草草的名字没识得几个, 是啥花?”
宝宝道: “我叫它玫瑰花, 不过大哥说温城的人都叫它子月季, 很漂亮吧?”
熊峰点头, 伸手去摸, 触到花枝, 嗳呀一声, 举起手指一看, 渗出血滴。
宝宝哈哈笑道: “你也被刺到了。” 举起缠着纱布的手在他面前晃晃。
熊峰恍悟, 敢情刚才不是行那事儿, 是在插花了。心里甚沮丧, 脸上甚失望。
卫紫衣微笑: “熊峰, 以后山上站岗的兄弟若有事告假, 倒是可以叫你去顶替。”
熊峰一惊, 嘿嘿笑道: “教主, 没事我先走了。” 看看宝宝手上的花, 子月季, 这花不好, 坏教主好事。
卫紫衣斜晲他一眼, “还有事?”
“没事, 没事!” 熊峰鼠窜出了书房。
宝宝对着他背影哈哈大笑。
卫紫衣微笑接过花樽, 不忘责她一句“顽皮!”
御书房, 皇帝与高渐飞对坐榻上。
皇帝含笑道: “煜儿, 你很喜欢姬儿罢?”
高渐飞垂首腼腆道: “孩儿, 是, 是喜欢。” 想起刚才宝宝买香囊的情形, 又丧气, 小声道: “喜欢也没用。”
皇帝道: “怎会没用, 只要你喜欢, 明天趁狩猎的机会, 父皇就下旨令镇国郡主成为太子妃, 让你们择日完婚。”
高渐飞脸现喜色, 随即又苦笑: “父皇, 姬儿喜欢的是火云教的张教主, 他们不日即将完婚。”
皇帝皱眉道: “一个江湖草莽如何能跟太子相比较, 姬儿不过是感他救命之恩而已。”
高渐飞摇头: “张枫并非池中物, 实是个非凡人才。”
皇帝颇感兴趣道: “哦? 之前凤儿也是如此讲, 朕倒要见见是否名副其实了。” 见他神情无采, 安慰道: “我看姬儿其实对你也甚喜欢, 旁观者清, 相信父皇。”
高渐飞将信将疑, 宝儿真的喜欢我?
皇帝又道: “父皇明日就下旨, 到时姬儿是否喜欢, 你自会清楚了。”
高渐飞道: “但孩儿有个请求, 若是姬儿不愿意, 还请父皇到时收回成命, 孩儿不想她不高兴。”
皇帝摇头叹息, 口中应好, 心想旨意若下了, 到时也由不得姬儿说不了。
第四十八章
皇帝已多年未举行大猎, 此次实是想借狩猎为太子树立威信, 故此, 枫山之行排场盛大。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再加禁卫军少说也有数千人, 浩浩出了皇城, 进入长街。沿路只见一面面锦幡旌旗, 在风中猎猎吹响, 一队队人马声势壮大, 如此场面, 说是要出征上战场也不为过了。
宝宝坐的那辆车在皇后的凤辇后面, 外表装饰华丽, 内里也宽敞舒适。宝宝坐得固然舒服, 心中却不免奇怪为何几位公主的车驾反而在她后面了。
掀起纱帘, 向外望去, 满街伏了一地的百姓, “皇上万岁, 皇后千岁”的呼声一浪接一浪。宝宝暗叹: 是很热闹, 可又太劳师动众了。
再向前望, 皇帝的御驾旁伴着两位皇子, 高渐飞今日一身明黄, 伟岸的背影竟显几分高贵。至于旁边的宇烨, 宝宝自动略过, 目光再后移。
欧阳静身着绛紫朝服, 柔美中总算添了些阳刚。在他身后, 卫紫衣和唐卓并肩而骑。见了他们的装束, 宝宝扑哧一声。卫紫衣一身黑衣, 骑的是白马, 唐卓刚好相反, 白衣黑马, 两人相映成趣。
想必一个是怕紫色俊雅, 一个是怕蓝色风流, 抢了王孙公子的风头, 是以换了低调的黑色和白色了。
只是换了颜色, 俊雅的那个依然俊雅, 风流的那个还是风流。引来公主和宫女们的一片私语, “穿黑衣的那位公子最俊俏!” “穿白衣的那位笑起来最好看!”
宝宝乘着风听见了, 心里嘀咕: 嘴里赞赞好了, 可千万别真看上了。
卫紫衣心里也正翻驣: 刚才皇帝见了自己, 表情讶异, 似还夹着些惊恐, 莫不是他以前见过父亲? 但师父清楚讲过当年他们入京行刺时都易了容, 皇帝未见过父亲, 也并不知刺杀他的是父亲, 却为何缘故露出如此表情? 再想到宝宝的马车行在几位公主的前面, 可会有什么玄机?
回头看向宝宝的马车, 却发现四方多道目光聚于倚在车窗的宝宝身上, 心感不悦, 向她打了个手势, 示意放下窗帘。
宝宝会意, 放下纱帘, 心中窃喜: 大哥在吃醋。
枫山猎场, 毗邻红叶湖, 满山茂林, 绵延数十里, 围养了各式飞禽走兽, 费了大量人力财力, 就等皇家贵族们闲时来此松松筋骨、练练箭法。
猎场中辟了一大片空地, 一个广阔高台筑于其中央。
宝宝此时正置身高台上皇帝临时的行辕中, 心里后悔十分为何不诈病推了今日之行。
皇帝一句“文弱一众便陪朕在此坐收狩猎成果罢。”, 文官是文, 女流是弱, 病患也是弱。所以宝宝被留下了, 自称受了风寒体虚乏力的二殿下也被留下了。
不能出去看热闹, 罢了 嘴里尝着腥肉脸上却要显出一副坐享狩猎成果的乐趣, 也罢了 四方频送过来的注目礼, 却欲罢不能罢。
宇烨的目光偶尔熋熋, 炽热的温度估计能煮熟鸡蛋。皇帝和皇后眼里含着笑, 脸上透着古怪。文官们脸上写着含蓄, 视线射出放肆。倒是公主们不遮不掩, 眼神如剑, 挟着妒忌。
宝宝心里发毛, 以前听过一句 “如果眼光能杀人, 你已死了千百次。”, 此刻深切体会, 再坐下去不被烧死, 也被射死。
幸亏旁边坐着一个始终耷着脑袋对她目不斜视的宇文凤, 敢情上次使计骗她到西华寺, 心里尚歉疚着。
暗暗扯了扯宇文凤衣袖, 低道: “找个借口咱们出去遛遛。”
宇文凤望她一眼, 露出几许欢喜。挑出一块半生的狼肉, 吃了几口, 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