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4
嘲笑地走过来。
独孤清音冷冷地勾起唇,一声不吭。
“是你做的吧?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居然做也不做得彻底点,还敢留在这里。”向知琴说道。
“哼,从昨晚跟他分开后。我就没有担心过,因为我肯定他会为我脱罪。”独孤清音得意地笑着,唇角的弧度在银白的月光下特别的妖媚。
“哦?”向知琴手上的宫扇轻轻地掩住唇,咯咯地笑着,“这作风还真像你啊!你倒不会觉得我知道得太多。”
“你有胆就说去啊!”独孤清音桃花眼鄙视地瞟向向知琴,“琴妹妹向来是个懂分寸的人。无凭无证,片面之词,也敢却推翻王爷的说辞?也敢冒犯我们独孤家?”
向知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不敢不敢。”
“没有其他事情了吧?那请回!”独孤清音望着天上的那轮皓白的圆月,眼神变得缠绵,“今晚他会来找我的,我在这里等着他来。”
她一边说着,纤长的手指卷着胸前乌黑的秀发,就像所有思春的少女一样,神情向往而略带几分羞怯。
向知琴忌恨地瞪着独孤清音,低咒着什么,转过身去,便看到园子圆形的门口傍,梨树下有一名男子隐在阴暗处。向知琴冷冷一笑,迈着莲步款款走过去,微微地一福身,声音妖娆而嘲弄:
“王爷万福哦!”说完便用宫扇掩着小嘴,走出园子。
独孤清音惊喜地回过头,只见那开得如雪般纯白的梨树下,风夜翎正扶着梨树站着。黑色的孔雀披肩长及地面,更显得他身材的修长挺拔。此时此刻,他原本艳美绝色的脸庞苍白如纸;平时神彩飞扬的剑眉如今像墨画上点着的一抹哀愁;凤眸淡淡的,平静的,宛若黑潭般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王爷!”独孤清音站起来,桃花眼里闪盈盈的期待的泪水,“王爷……是勉强下床的?”
说到这里,独孤清音便犯傻地抿着唇轻笑。她居然问出这种蠢傻的问题!他可是中了毒,身体正虚弱得紧呢!不是勉强下床,又如何能来到她的跟前!这样想来,她心情更加激动。
她一向自负冷静淡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地情难自控,到现在她才算知道自己有多爱他。
“王爷……清音让你受委屈了。”独孤清音声音有些颤。她走过去,就像五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离他五步之遥,盈盈福身,“王爷,要万福哦!”
然而,他却没有像五年前去扶她起来。独孤清音心里好些地失望和计效,可是转念一想,抬头看着风夜翎这病弱的身子,心里就说不出的痛,可是却没有一点点的自责。
“不委屈……”风夜翎眼光淡淡地落在独孤清音的脸上,他病弱的、苍白的、暗哑的嗓音低低地轻说道:“这是本王决定的事情……不会委屈。”
独孤清音听着心里便一阵动容,说不出的激动。
“这已经是,最后了。”
“最后?”独孤清音一怔低声喃喃,心里一阵阵的阴鸷袭来。
“奉承你虚荣的,最后礼物。”
独孤清音双眼莹光闪烁着,定定地望着他的眸子——阴暗而苍白的眸子,没有感情,没有悲喜,这竟比颓废茫然,邪恶阴鸷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这算是什么意思?”独孤清音双眸半眯,一股恨意袭来,摇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风夜翎。
“从你决定做太子妃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完了。”
恨意迅速席卷独孤清音全身,她的自负让刚才的柔情一下子烟硝云散,居然马上黑了脸,取代的是一种怨念,咬牙切齿地道:“可是你还在挣扎,说明你还爱着我。”
风夜翎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弄的笑意,“那你回答我,为什么要当初选择当太子妃?”
独孤清音那双桃花眼越眯越深,咬着唇,恨恨地望着他苍白得仿若透明的脸。内心挣扎着,最后,她阴鸷而妖娆地笑了,以一种赌上一切的姿态,毫不保留地娇笑道:
“你是知道的!我独孤清音的抱负,难道甘于默默无闻地做一个王妃么?”
风夜翎定定地看着她,自嘲地冷笑,“在自尊与爱恋之间,你居然是选择了你的自尊和自负的虚荣,觉得欺骗我是一种耻辱么?既然我风夜翎都比不上你一瞬间的虚荣,如此的无足轻重,你又何必费尽心思地绑住我!这样做不是太损你独孤清音的自负了吗?”
独孤清音听到风夜翎这般说法,又是怒又是辱,就像当众扇她的耳光一样让她难堪。她却不服输地阴鸷地说道:“可是你还是为了奉承我虚荣的,送出了最后的礼物,就算牺牲身边的美娇妻也在所不惜!这真让人玩味的事儿啊!”
“牺牲?何来牺牲?”风夜翎凤眸半眯,“她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风夜翎既然敢做,就敢保证护得了她的周全。”
“哼,人倒是好好的,心却是千苍百孔了。”独孤清音得意地说。
“独孤清音,你是蠢货么?”风夜翎苍白如纸的脸庞在一片片雪白的梨花下无比妖娆魅惑地绽放着:
“她就像个漂亮而华丽的人偶娃娃一样,只会逆来顺受。我抢亲,她甚至懦弱地在公堂作假证,认命地下嫁;我要她的身体,她就毫不犹豫地主动吻上我的唇,奉承在我身下,满足着我的情欲,任我掠夺蹂躏,供我享乐,她只能娇吟低喘,毫不保留地奉承。这样的人只会任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要她喜她便喜,要她悲她就悲!何来千苍百孔之说?”
独孤清音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边说着,她就一边想象着他与那个女人交欢!他如此的得意,就是在扇她耳光,让她羞辱!独孤清音狠狠地咬着唇,转身就要走。
“我还没说完!你这娼妇别想走!”风夜翎阴冷地瞪着她,伸出手一把扯住她的头发。
“啊——放手!”独孤清音想叫也不敢叫出声来,想挣开,可是却挣不开,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捂着后脑。她想不到风夜翎中毒至此还有力气,只感到头部辣辣生痛像被火烧。
“所做一切,只为告诉你。我风夜翎翻手可为云,覆手可为雨,你以为你独孤清音是什么?至此至终,我输给的并不是你,而是——”
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那漆黑的凤眸掠过隐隐的血光。因为过度用力,病弱的身子令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息声,苍白的脸庞出现一片绯红,点点汗水冒在额间。
“而是你那脆弱可怜的心!是不是?”独孤清音制于风夜翎的暴力之下,可是强烈的自尊让她嘴上还饶不得人。独孤清音无比嘲弄地微微侧过头,冷笑,“你所执念着的,害怕着的,怨恨着的,一直想要明白的……”
“闭嘴!”风夜翎怨恨而恼怒地打断了独孤清音越来越得意的声音,瞳孔收缩着,泛起嗜血的暗芒,手上更加用力。
独孤清音痛得唇瓣都被咬出了血,然而,她却没有哼一声,白玉似的手轻轻地覆上风夜翎扯着她头发的手,深情地说:“无论怎样,我是爱你的!一直爱着你!就算伤害你,也是因为爱你!迫得不己,才抛下你的!”
风夜翎神色却越加的暴虐,低吼道:“不要再一边说着爱我,一边抛下我!不要把你们所谓的迫得不己强加在我身上!这都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爱所以才抛弃?没有人会愿意接受你所谓迫不得己的做法,就算死也不想遭人抛弃!你没资格说爱我!”
独孤清音吃痛地一声不吭,想要挣扎,不料风夜翎突然放开她的头发,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风夜翎居然在她后面狠狠地推了一把,独孤清音没来得及尖叫,便哗地一声,掉到一边的荷花池里。
初春料峭春寒还没退尽,这凤莲山上的池水更是冷得刺骨。独孤清音冷得小脸苍白,抬头,只见风夜翎正瞪着她看,他苍白的俊脸紧绷着,眼中闪着骇人的萧杀血光,深夜里,宛如鬼魅般冰冷恐怖。
第四十二章 惊弓之鸟
在接近骐骥园半里路的地方裴逸之喝停了马儿,他翻身下去,牵着缰绳乘着银白的月光缓缓前行。
周遭异常的静谧,水悠若脸无表情。裴逸之淡淡的说:“如果有机会离开,你愿意离开他吗?”
她卷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映在那如水的眼眸里异常的美丽,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离开?什么意思?”
“就是再也不跟他在一起的意思。”他眉头微微颦蹙着,好看的眼眸略略半眯。
“这是什么话……”水悠若失神地冷笑着,像是逃避着什么一样。
马儿进入了骐骥园,裴逸之把手中的缰绳交到一边的侍卫手里,便一恭手道:“逸之先行告退。”
水悠若看着裴逸之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收缩。现在,她要去哪里?这里不是王府,就连她独自居住的小院也没有……是了,要见他,现在就要见他!可是她不想跟他相见,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多恐慌。
一阵阵的冷风吹来,冷得人心都要麻木了。
现已亥时,月上树梢。
裴逸之穿过一排排的梨花,走向行宫的梨园,在园子门外一望,只见梨园里的凉亭里,一个明黄的身影和一个淡蓝色的身影正对杯共饮。
裴逸之向守在大门边的李公公说了几句话,李公公便进去,不一会儿出来说:“三公子,皇上有请。”
裴逸之向李公公让了礼,走进梨园,步至凉亭,只见皇上向他轻轻一甩手,那是免了他的跪拜之礼。裴逸之一拱手道:
“皇上皇后好雅兴,这梨花开得正盛,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皇上冷冷一笑,“你来便是给朕说这些的?”
裴逸之站在皇上五步之遥,淡淡的望着他明黄的身影:“皇上圣明,逸之今日多有冒犯,向皇上陪罪来了。”
说到今天的事情,皇上便板起了脸,微怒道:“水悠若那妖妇至今未归,看来是听到传言而畏罪潜逃了!”
裴逸之暗地里深吸一口气,“小人也以为她是怕了所以出逃,后来才发现她是到园外散心去了,碰到她的时候她正要回来呢。”
“留着这等毒妇在身边,还真潜王弟寒心啊!”皇后虽然很是欢喜有个人毒害风夜翎,但是她生性刻薄,最喜落井下石之事,不免讽刺几声。
“原来出身也算清白,只怕被那些势利奴才指染了去。只是王爷他这般身份人品,并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匹配得起。”裴逸之说。
皇上抚抚胡子,鹰目闪烁着,由刚才的恼怒转为沉思,“安阳郡主向知琴才识过人,端庄大度,让她来当翎儿的王妃那是极好的。”
“现在也只有安阳郡主配得上王爷了。可知道王爷一直介意王妃出身低,为此王妃常不被王爷待见。”裴逸之说。
“那妖妇不要说是身份,就是连人品也辱没了翎儿。”皇上又是恼怒地哼了声。
皇后听出了皇上的意思,连忙顺手推舟,讨好皇上说道:“皇上答应了王弟不降罪于她,那也只饶了她一命罢了!只是,也容不得她再毒害王弟,皇上何不赐王弟一封休书,好休了那妖妇。”
皇上正等这一句,正要下旨,裴逸之连忙说:“皇上三思,王爷还得靠王妃解毒。”
粗眉一扬,皇上黑着脸正要发难,听见皇后笑着说:“那解了毒再休了她好了!也不急于一时。皇恩浩荡,赐下休书一封,一年后责令休了那妖妇。”
皇上正有此意,只是利用完人解毒又把人一脚踢开,这等做法实在有失风范,小人之所为,心里不免便有些儿不畅快。
只听裴逸之道:“王妃原是闲庭里的一朵小白花而已,一个平凡的家庭,平凡的丈夫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实在是被人教唆了去才做了这等事情。只是有了这种过错就是沾污了皇家,好歹也是个郡主,皇上不防给她指配些有作为的青年才俊,如果有人愿娶,她也愿嫁,那便极好的。如果出嫁,那就赐她一座郡主府,让她有个去处,也算是尽了皇家对她的一份情了。”
皇上听着甚喜,有人一一替他打算好了,也就点头应允下来。连忙叫了李公公来磨墨,起草一份圣旨。
当下裴逸之退了下去,皇后说道:“皇上,一年后便把她指了给这裴逸之何妨?”
“皇后在说什么?!”皇上粗眉一扬,神色颇为不满地道。他想到裴逸之与风夜翎相处了近十年,亲如手足,又怎么可以叫裴逸之夺他人妻!
“皇上,臣妾都是在为他二人着想。皇上也看到的,这裴逸之宽容大度,定能拯救水悠若那肮脏之心。而且这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