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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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夜翎站在她面前,目光冷冷地落在她的小脸上,看到那火辣辣的掌印,心里一阵阵复杂的难受之感,他抬起头凌厉地瞪下面的奴才低吼道:
“都干什么的,为什么王妃的伤还没处理!”
下面跪着的丫头奴才吓得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小安儿用打颤的声音道;“王爷……王爷没吩咐,所以……”
“你们都是死人?本王不作声,你们岂不是全都得罢工吗?全都是一群废物!该听的不听,不该做的全做了!”
要是说前面几句是在迁怒他人,心疼水悠若,那后面两句又是在指桑骂槐了!
风夜翎阴鸷的目光冷冷地落在水悠若的小脸上,水悠若暗地里深吸一口气,又是朝他微微地福身,柔声道:
“王爷,时辰快到了,是时候梳洗了。”
风夜翎凤眸半眯,眼底掠过隐隐的恼怒的血光,气得咬牙切齿。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没有给他请罪的自觉!这足够让他暴怒的了!
他恨得直要上前掐死她,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吓得发抖了!可是现在,现在算什么?!居然这般冷冷淡淡地站在他面前。
心里的怒火硬生生地压下去,他半眯着凤眸,打量着她。像是要惩罚她一样,也不叫她处理伤势,就那样微微张开双臂。
水悠若略略低下头,从丫头手里拿过一套血红的华服来,不紧不慢地上前为他穿上。风夜翎的目光一刻都没离开过她的小脸。一拂袖,坐到梳妆桌前。
水悠若暗地里咬咬唇,拿起桌子上的木梳,把他如黑玉般乌黑亮泽的头发统利索梳好,再为他在头顶上扎着发髻。
风夜翎望着铜镜里为自己忙碌着的人,凤眸越眯越深。她这利索的态度让他心里好像梗着一根刺!
记得前天晚上她侍寝他入浴后为他梳头,那么细心,好像要将每一根发丝都呵护备至才放心。
那个时候她望着他的目光是如此的迷恋!他喜欢她那迷恋的目光!甚至,他喜欢听她心碎的声音,喜欢她为他悲伤痛苦。就像个人偶娃娃一样,拉一拉她的头发,她就会哭,要她笑她就笑,喜欢她的悲喜只为他所动。
他讨厌现在的她,淡淡的,疏离的,离他远远的。他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就算是以前,他虽然没有把她当作过王妃,也没有如何亲近过她,然而她就像个琉璃娃娃一样,可以让人一眼看穿。那天晚上之后,成为了真正夫妻,他开始贪恋她的温顺与毫无保留的奉承,贪恋着她那颗会为他破碎的心,喜欢占有和掌控她的一切。
今天早上她虽然反常,至少他是知道她心底是在怨恨,而现在,她离他那么近,却又远得让他够不着,这让他心里堵得慌。
水悠若扎好发髻,拿过黄金镶珍珠的发冠框住。
风夜翎凤眸半眯着,冷冷地瞪着铜镜里径自忙碌的水悠若,迷人的嗓音低沉地响起:“怎么不说话。”
她一怔,抬起头,像是听到笑话一样,微微一笑,然而却并没有嘲笑之意,有的只是苍白与悲凉。
风夜翎望着她的笑,便有些儿呆怔。水悠若低眉顺眼地说:
“王爷,臣妾与王爷从前便没有什么可谈的事情。”
居然这样反驳他!风夜翎阴沉着脸,正要发恼,可是转念一想,他们从前确是没话可说。
水悠若用白玉簪子把发冠与发髻固定好,让他的长发披在身后,这样就梳洗好了。她正要后退一步,风夜翎却一扯发冠上垂至他胸前那条金黄色的流苏,冷声道:
“歪了!”
水悠若暗地里吸一口气,玉手轻轻地扶了扶他的发冠,柔声道:“王爷,好了。”
风夜翎又是恼怒又是负气地瞪了一眼镜子里的水悠若,站起来。
从外间,裴逸之走进来,说道:“王爷,马车都整理好,差不多要出发了。”
风夜翎冷冷地瞟向裴逸之,半眯着眼,冷笑道:“这两天跑哪里去了,时常不见踪影,偷偷摸摸的,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水悠若听风夜翎这般说法,心里便一阵急跳,微微地低下头。
裴逸之打开折扇轻笑:“王爷真是越来越风趣。逸之又不是小安儿,自有想做的事情,到外面跑得勤些儿罢了。王爷这般关心,实在让逸之受宠若惊。”
水悠若倒抽一口凉气。心里直怨着这裴逸之怎这般说话!他可以慌称处理最后的事情什么的,怎么就说出这翻似是疑非的话来!但是,他好像一直都这样子!只不过是关系到自己,她就觉得不妥。
风夜翎嘲弄地勾起唇,“还以为逸之兄哪里出问题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原来确是本王想太多了,逸之兄还是逸之兄。”
说完,他那又魅惑的凤眸瞟了瞟一边微微低着头的水悠若,心里一阵阵的怒火窜起。伸手就揽过水悠若的纤腰,把她锁进怀里,唇贴在她耳边。
水悠若吓得用手抵着他火热的前胸,尴尬地想要避过他贴在她耳边的唇。
“本王的王妃,这两天你定受了逸之兄不少的照顾。”风夜翎用暧昧的语气说道。
“王爷说笑了……”水悠若不仅是尴尬,害怕风夜翎知道她跟裴逸之约定好的事,还恐惧着跟他靠得太近。
“本王不爱说笑!”风夜翎俊脸一沉,阴鸷地道:“从你进府那一天,逸之兄便处处护着你,本王可看在眼里的呢。这两天王妃受苦了,逸之兄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水悠若听他说得似是疑非,像是话里有话,可是又像只是在暗讽着以前。心里乱得像团麻。
裴逸之目光变得冷冷的,却笑着说道:“那王妃给逸之道谢便是了。”
风夜翎冷笑一声,却仍然不愿放开水悠若。他就要折腾她,至少现在他知道她心里是在恐惧,是在不安,是在焦虑!而不是像刚刚的冷冷淡淡,让他看不清,摸不着,让他恐慌。
这个时候,外面有太监跑进来说:“启禀王爷,马上就要出发了,请上车!”
风夜翎也不放开水悠若,直接揽着她走出去,带她上车。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到齐,车子隆隆地离开凤莲山。
车厢不算狭窄,可是只有风夜翎和水悠若两个,水悠若便觉得局促到极点。特别是上车以来,他就没有安份过,搂着她又是亲又吻。
水悠若还没从刚才的恐慌中挣扎出来,又被他这般对待,害得她心里一阵阵的颤抖。
他的温度,他的轻吻,他身上的味道,都在让她恐惧。
水悠若心里一阵收缩,想起上次与风夜翎缠绵之事。即使心已死,然而第一次那种痛疼而炙热如火,一辈子也没法忘记的!
而第一次的记忆,又连着那个时候她对他所有的迷恋,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要随着他的碰触而切割出来一样……
他吻着她的娇唇,很满意她的反应。
水悠若却再也经受不住了,居然狠狠地咬了他一下,风夜翎只感到唇上传来出奇不意的疼痛之感,一下子便将水悠若推开,正要责骂水悠若。
水悠若却乘着这空档,朝着前面爬去,一把将前面的门推开,从车厢里爬了出来。这正连着马儿的地方,马夫就在坐在前面,水悠若从侧边爬出来,吓了那个马夫一跳。
裴逸之正骑着马走在侧边,见水悠若出来,眉头轻轻地皱起,指着被人牵在一边的汗血宝马说:
“在里面闷着,就骑这马儿。”
水悠若慌乱地点点头,裴逸之伸出手,一把便将体态轻盈的水悠若给捞了起来,安置在汗血宝马背上。水悠若有点不稳,可是学着别人那样握着缰绳,便坐得有些稳档。
裴逸之见水悠若小脸一片的绯红,婴唇红肿,便猜到发生什么事儿。
水悠若看裴逸之的眼神,知道被猜着了,心里又是尴尬又是恐慌,望见前面太子妃的车子,便脱口而出道:“独孤清音……倾城绝色,才识过人,她是天下最美最有才华的女子,是不是?”
说完,水悠若心里又是一阵阵的喟叹和近乎麻木的疼。虽然不知道独孤清音是送药给自己的人,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她引起,而且风夜翎是为了替这个女人脱罪把罪推到自己身上!这些就足够她恨的了!她居然一下子脱口而出提起独孤清音的事情来!
平时心思细密的裴逸之这时却好像没看到水悠若多变的表情一样,微微一笑,
“独孤清音确是才貌相全,只可惜她才算第二。十几年前的那位才是真正才貌相绝的奇女子。”
水悠若怔怔的,没有说话。裴逸之继续说道:
“南月国的三公主,当今南月国国君同父同母的胞妹。从小便聪明过人,才貌出众,十三岁扬名天下,各国王公侯爵踏破南月国的土地,只为一睹她的风采。只可惜了十四岁便出阁作他人妾。”
“这般才色相绝,出身矜贵,怎作人妾了?”水悠若听到这里,不免来了兴趣。
“和亲了。”裴逸之目光淡淡的,“成了别人的妃子。皇上的妃子,也是妾。”
“哪个国君这般艳福?”
“就是我们风天王朝的先王。可怜那公主才十四岁,我们的先王却将近花甲之年。”
“哦?”水悠若一怔,转念一想,“小时候也听闻爹爹和娘亲说,我们风天王朝有一位才貌惊人的太妃。可是红颜薄命,早早就过世了,也没听说过留下一男半女。”
“这道听途说了。”裴逸之冷笑道:“如果没有子嗣,你那让人惊艳的夫君从何而来?”
风夜翎?担到风夜翎,水悠若便悄悄地吸了一口气。
“王爷可跟那贵妃长得极为的相似。从王爷身上,便可一窥当年绝代佳人的风采。除了相貌,性格上也极为的相似呢。一样的任性,一样的胡作非为,一样的自视过高,妖媚惑众,霪乿后宫……”一边说着,裴逸之的目光越加的遥远,好像带着一股莫名的恨意一样。
水悠若听着便是怔怔的,周围马车的隆隆声把裴逸之的声音掩盖着,除了水悠若,没有人能听得清。
坐在后面车厢里,风夜翎一直打着帘子瞪着前面并骑在一起的两个人,见到他们这般聊天,他心里就妒忌!忍无可忍,也从前面推开门钻出来。
那马夫这次真吓得不轻,他这等人哪里有这么靠近过王爷啊!
“水悠若!”风夜翎瞪着水悠若叫了一声。
水悠若回过头,眉头便皱起来。风夜翎朝她伸出手,水悠若暗暗地咬着唇,便拉着他,风夜翎一跳便跃上马背,硬把水悠若环在臂弯里,逼着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才满意。
第四十九章 不是逗你
车队走出了守猎场,就要下了山,从最前面的车队里,扩飞扬骑着马走上来,跟在凤夜翎和水悠若身边,看到水悠若的时候,那又虎目便熠熠生辉,可是一转到风夜翎脸上,就马上黑了脸,拱着手,用冷到冰点的产音道:
“王爷,下山这一路山风较为阴冷,皇上让爷到车里歇歇,不要过份劳损。”
风夜翎嘲弄地睨了扩飞扬一眼,没有说什么。他的身子确是有点儿倦乏了,想回车里休息。小安儿跑上来,伸出手扶着风夜翎下马。风夜翎在地上站稳,回过头,对水悠若说“进来侍候。”
水悠若眉眼微略一低,就要下马。可是那汗血宝马却突然前脚翻了翻,一声嘶叫。水悠若慌了神,连忙紧紧地扯着僵绳。
正所谓物似主人形,这汗血宝马是风夜翎的得意坐骑,也极为的任性难驯。这两天到了骐骥园没用得上它,好不容易主人才到它背上一会儿,一下子就下去了。心有不甘,便闹了,也不听使唤,前腿翻腾两下。
水悠若不懂得骑马,而且是跨下这匹烈马,想下又下不了,只能抓住缰绳,想不到汗血宝马一下也便脱了大队,横向朝林子冲了出去。
“畜牲!回来!”风夜翎恕喝着,然后对一边的一个骑兵吼:“下来!”
那个骑兵吓得咚地一声摔下马,风夜翎才刚上马,扩飞扬已经一夹马肚冲了出去,一边大叫道:“若儿!”
风夜翎满腹咒怨地瞪了领先的扩飞扬一眼,跟着挥动马鞭,策马追上去。裴逸之见状,连忙叫了一众骑兵和步兵追着。
在森林不远处,传来水悠若的尖叫声,还有汗血宝马的嘶鸣声,还以为宝马左前面不远处把水悠若给甩下马了。
而汗血宝马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