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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正好,我们正要找你呢!”易蝶舞居然也不看风夜翎的脸色,大着胆子,走到拱门处,拉着水悠若进来。易蝶舞说:“若姐姐,你快求皇上让你走吧!皇上一定会答应的!”
众位大臣都望着水悠若,这就是珩太子的小妾?长的确是娇俏可人,很是惹人喜爱。
“若儿。”多日不见,易之珩看到水悠若,心里便满满都是欢喜,忍不住叫出了声。
水悠若看了看这里的人,目光停在风夜翎那有些煞白和有些铁青的脸上,水悠若暗咬着唇,应着易蝶舞的话,跪在风夜翎面前,说道:
“皇上,求皇上让奴婢回临安国。”
风夜翎那双凤眸便是幽暗幽暗的,看着水悠若那恳求的摸样,心里的恨意便不住的啃噬着他的心。他只瞪着水悠若看,却是一声不吭。
易蝶舞见状也跪了下去,说道:“皇上,我珩哥哥与若姐姐四年来一直相亲相爱,我珩哥哥不能没有若姐姐。若姐姐也不能没有珩哥哥,他们是鸳鸯啊!”
风夜翎只感到一阵阵的窒息,头晕目眩的。眸里晕上淡淡血光,他瞪着水悠若,声音满满都是怨恨,“你……”
就一个你字,他却说不出话来,此景此情,他就连问清楚她的勇气都没有了。
水悠若坚决地说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请皇上成全。”
风夜翎便是有种气血攻心之感,他无比嘲弄地勾起唇,脸色苍白得吓人。他定定地看着她,好像想要看清她的心一样。然而,最后,他只是看到她所谓的决心。
最后,他自嘲地冷笑,“好,成全你们!”
易之珩兄妹听到风夜翎这般回答,便是无比欢喜,易蝶舞连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易之珩也朝着风夜翎拱手说道:
“皇恩浩荡!”
大臣们见到风夜翎愿意出让,便都微笑,拱手道:“皇恩浩荡!”
水悠若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脑子嗡地诈响。唇勾便扯出一抹笑,终于答应了。她可以离开了么?不再像四年来那样当心受怕,现在就连他也想通了?成全?
所有的一切将要结束……她想笑,可是怎么就是笑中有泪,笑得心也在痛……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要完结了一样。一下子,她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一样,好像,生命都不再懂得流动,就让生命停在这一刻……微笑着的悲伤,如果连这一刻都过完了,那么,她的生命也就苍白无力了。所以,努力感受此时此刻这最后的疼痛……
风夜翎不知什么时候走远了。那明黄色的身影,渐渐地,走向那春日里的桃红。粉红色的华丽席卷下,好像要将他吞噬了一样。
他独自一人站在远方,不知为什么要抬起头,望着那一片片像是无边无际的桃花……
我已无路可走,将至生命的尽头……我又怎么能轻易放你走!就让我们同归于尽吧!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第八十五章 回光返照
一步
已经四月中旬,皇宫里到处姹紫嫣红。那园桃花,更是灿烂得好像要将大地都席卷而去。
风夜翎站在窗边,静静地望着那一片遥远的绯色。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如墨画般的剑眉下,那眸子漆黑的如深邃的冰潭,似看着远处又似没有看着远处。如黑玉般的长发,披在身后,直及腰间,在那明黄色宽大的华服上显得特别亮泽。
远远地看着,便觉得他有种空灵和谪仙的感觉。抓不紧,留不住,只要稍稍用力,就在从指间滑走。
独孤清音从外面从进来,静静,无声的脚步来至他身后。她从他身后抱着他,他宽大的衣服被她勒得微微地瘪下去。
“皇上。”独孤清音轻轻地拉着风夜翎冰凉的手指。
卷长的睫毛略略地低了低,他怔怔地回过头来,看着独孤清音那张美丽得过分的脸。
独孤清音捧着她的脸,轻声道:“看到你这样,我心都痛。”
风夜翎一声不吭的,伸手轻轻地抚了抚独孤清音那黑色的发侧,独孤清音说道:“春天风和日丽,皇上要不要与臣妾到宫外走走?”
她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心胸,听着他的心跳,喃喃低语,“我很爱你的,真的真的很爱你的。不论是虚荣,是贪恋,还是自私,无论我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没有想过要放弃你……你的心,而却没有一刻停在我身上……那都是因为什么?如果你当年足够的爱我,我也许能坚守……”
风夜翎定定地望着独孤清音那双桃花眼,最后,用很淡很淡的生意说道:“更衣。”
“是。”独孤清音脸上难得有欢喜的神色,她踮起脚,轻轻地吻了吻他无血色的唇。他的唇冰冰凉的,好像没有温度一样。
……
风夜翎答应了让水悠若跟易之珩回临安,那水悠若就不能再跟易蝶舞住在一起了。那天回去后,水悠若就打点好行装。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点的,所有用的,穿的,一应都是这风天国的东西,她能带走点什么?
易之珩巴不得带着水悠若马上离开风天国,他总觉得,事情好像容易了。只是他不能就这样走,他还要在这里替临安和风天之间搞一下外交,这几日便有好些风天国的大臣等请他做客。
那一天傍晚,水悠若在房里换了一身淡红色的衣服,带走了自己这几天所做的绣品,好像,想要抹去自己曾经在这里的所有痕迹一样。
唯独当初跟易蝶舞进殿后,风夜翎赏给她的几匹绸缎和两盒首饰静静地躺在一角,好像被人永远遗忘了一样。
她没有拿着这些首饰分给飞羽阁下面的丫头,而是连碰也不碰,连多看一眼也不愿。
那是,因为她不想要去承认这些东西属于过自己,所以,她无权去处置它们。等她走后,自然会有人进来收拾这里,会有人把这些名贵的首饰连同他的心意,一起瓜分了去。完完整整的,最后四分五裂,四散而去,就好像他的心一样。
水悠若从房里走出来,易蝶舞拉着她的手说:“若姐姐,如果珩哥哥对你不好,以后一定要告诉我啊。”
水悠若对于易蝶舞的话,没有一丝丝要作为新娘的娇羞,只是笑得很淡很淡。
在一旁的绿绮凉凉地说道:“回去后记得小心谨慎,要不出师未捷身先死,不要说以前做皇妃,怕是个良娣也封不上。”
虽然水悠若要走了,不会再勾引到风夜翎。然而,绿绮毕竟已经讨厌了水悠若,自然不想水悠若好过,一想到水悠若将来可能会做皇妃,心里 就妒忌得很,不免口出恶言。
水悠若只对绿绮点点头,易蝶舞却瞪着绿绮说:“若姐姐回去后,以后不仅会做皇妃,而且会做皇后!”
“你又在乱说什么?”水悠若便皱起眉头。
易蝶舞哼了声,笑着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我珩哥哥又怎么会舍得委屈了若姐姐。将来无论怎样,他都会给你争取一个后位的。”
水悠若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便岔开话题说:“蝶舞,我现在先到驿馆住着。要过几天才回临安,你有什么话要跟你父王母后说的,告诉我,我回去转告。”
“这几天我想想。”易蝶舞笑着说。“还有几天时间,我有空儿便要跟你们出去玩玩。”
水悠若点了点头,外面有个丫头进来说道:“水姑娘,珩太子殿下在外面等着你你。”
“知道了。”水悠若应了一声,又朝易蝶舞笑了笑,转身随那个丫头出去了。
走不到多远,便见一辆华贵的马车。易之珩一身白衣,一生不染的,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看到她来了,眉眼便展开淡淡的笑意。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此时此刻的笑容是最真实的,并不像平日里惯有的笑。
水悠若走过去,易之珩接过她手里小小的包袱。扶着她上车,然后他跟着上去。将帘子打下。
就在帘子落下那一刻,她望着外面,远处,不知是从哪里吹来阵阵的,清新的香味,却是桃花。
远处的一扇窗外,不知是谁的房间,隐约的,好像有一抹绛紫色的身影就那样隐着窗帘后,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服饰,只剩最后那一抹如梦幻般惊艳而华贵的绛紫色。
帘子落了下来,眼前只剩那布置华贵的 车厢。水悠若这个时候轻轻地抚了抚手上的双凤金镯子,那是出门前李皇后给她带上的。然而,她却没有完成任务!
也罢,就让一切,所有关于痛苦的,全都在临安国里华丽的埋葬。临安园里,有着他所有的痛苦,抛弃了他的母亲!出卖了他的朋友!还有,背弃了他的女人!所有的,都在临安国。
隆隆隆的车声在耳边回响,她闭着双眼,认真地听着这真实存在的车声,也只有这时,好像,不再惘然一样。
就在这一刻,最后的一刻,她在那空无一物的心里,轻轻地,轻轻地问了自己一句,她这样做,究竟有没有错?
也许,并没有对或错,有的只是我们那颗无法得到救赎的懦弱的心,找不到依靠而已。
前方的路,好像清晰,好像不再清晰。只是,我们已经无法回头,所以,请让我天真最后一回。
易之珩看着水悠若,目不如水般温柔:“若儿,你,会后悔吗?”
水悠若淡淡地笑着,没有一丝丝的犹豫,“不会。”
易之珩拉着她的手,随着她的目光,望着窗外,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在眼前掠过。
四年前,那时的他,还一直跟着那趾高气扬的身影,在这个皇宫里穿梭者。走到凉亭,风夜翎总会说:“逸之,你带茶具了吗?”“逸之,你的琴带来了没有?”
那抹绛紫的身影总是静静地坐在凉亭里,喝茶喜欢用精致的白玉杯子,入口的一定要是那“大红袍”,他从不轻易抚琴,只喜欢坐在一边看着别人弹曲。那修长的手指总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那白玉杯身。卷长的睫毛微微地低垂着,忧伤的目光望着杯中那淡黄色的茶。
这个时候的他总是静静地看着他那悲伤的神色,也不知是为什么,然后会说:“王爷,天气不早了。”
然后那抹绛紫的身影会抬起头,站起来,高傲地一挥宽大的袖子,说:“逸之,我们走。”
孤单的身影走在前面,而在他身后的,只有那一抹白色相随,一前一后,相伴五载。
已经记不清了,那几年的时光,好像那 几年都活在虚伪中。仇恨的,愤怒的,厌恶的,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已经不再记得了。
然而,那抹绛紫色的忧伤,与那夜半而来的泪水,可曾涤荡过那满是污垢的心……
……
趁着这些时日,水悠若连忙带着易之珩去拜访自己的父母。
扩飞扬虽然不太喜欢易之珩,不过水悠若要跟随易之珩已经是事实。他只得尽自己的努力,帮助水悠若。易之珩来到自己府上,扩飞扬满心不欢喜,不过却敛住气,离开郡王府,让水氏夫妇招呼易之珩和水悠若。
莺儿命下面的丫头奉着茶,亲自拿着茶水递给易之珩,笑笑着说:“三公子,请。”
易之珩微笑着点点头。
坐在一边的水氏夫妇看着易之珩喜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来,想不到自己女儿改嫁也嫁个这般出众的人物!只见易之珩一身白衣,出尘不染,长得更是百里挑一,温润如玉,风神俊逸,一看之下就知不是池中之物。
虽然四年前水氏夫妇与易之珩见过一面,然而那只是见过一次,又有风夜翎这般的人物在,便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风夜翎身上,倒是把易之珩忽略到一边,现在再见,便也认不出。
“爹爹,娘亲,他叫易之珩。”水悠若见自己的父母欢喜,自己也染上些愉快来。
“珩?果然人如其名,一块美玉啊!好名字,呵呵。”水老爷子笑得合不了嘴。水夫从更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是喜欢。
莺儿早就从扩飞扬那里听说了所有的事 情,自然知道易之珩的身份,当下也不感到奇怪,只笑着站在一边。
易之珩高兴地拿起茶来,说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婿在这里以茶代酒,先饮为敬了!”
易之珩把茶一饮而尽,水氏夫妇又是笑声连连。夫妻两人现在才知道,没有比能这般说说笑笑的女婿好了,想当年贪慕虚荣,要攀上憬亲王,可是看到王爷吓得浑身都打颤,日夜担心着女儿有没有被欺负。每天抱着虚荣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