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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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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飞扬到河边接水悠若回去,可是现在扩飞扬不但没有来到,他和水悠若还顺着河流漂走了。

思及此,他就看着水悠若,又想起水悠若所说的话来,分明是他生她就生,他死,她就跟着他死。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满满都是激动和说不出的喜悦,紧紧她抱着她沉声说:

“你以前才说过的,不再喜欢我,你恨我一辈子,绝不原谅,现在你……”说到这里,他怔了怔,马上就后悔莫及。

他得知她要与他同生共死,心里激动,恨不得马上就明明白白地知道她的心意,可是他话里却是满满都是抱怨和霸道。而且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得非要这般挖苦她,真是任性至极。

风夜翎怕极了她又对自己生厌,便不再作声,心里全都是悔意。

小舟很窄,一个人躺在上面也只剩下三四寸的空隙。水悠若侧着身子,几乎大半个人都是趴在他身上的,脸埋在他颈窝处,没有对他的话生气,也没有表现更多的情绪,只闭着双眼喘气。

风夜翎见她没有反映,心里有些儿忐忑不安,一阵伤感,便紧抿着嘴,冰冷的手指轻轻地抚了抚她娇嫩的脸颊。

他冰冷的指尖碰触到她的脸颊,她的身子一阵的颤抖,有些惊恐地抬起头,伸手膜了膜他的脸,发现他的脸也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用手指探他的鼻息,发现他有呼吸,松了一口气,随后把脸都贴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才安下心来,却忍不住哽咽起来。

“你现在……是死是活?”

见她关心自己,风夜翎一阵动容,紧抱着她,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好像是活着。”

他回答得含糊不清,她又是气又是伤心,哭得更大声。他连忙心疼地安抚她道:“是活着,真的活着!”

水悠若才破涕为笑。

“若儿,是我不好,常常欺负你,惹你生气,害你伤心,以后……”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

以后,还有没有以后?虽然现在他意外活着,可是他真的喝了三杯毒酒!现在一时半刻死不了,不是三杯酒有些什么抵触,那“二时销”失灵也说不定,那他也得三天后死,三天后不死,也怕一生动不得情欲,而且身上还有毒没清,也就有月余的命,还说什么以后?

他满腔忧虑和伤感,她却缓缓道:“你全心全意疼爱我就够了,也不要你做什么为难的事情。如果因我要你处处受制,不尽意,委屈了自己,那就太不该了。”

风夜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水悠若,只见她眼波如水,清澈而透明。水悠若白玉似的手指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很是悲伤地说道:

“不论你是把我放在第一位,还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将来如何,以后如何,我又能怎么着?你的爱恨情仇对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以前我是怕再被你伤害,才一再拒绝你。现在,除了你,我是什么都没有了。我只知道,就算你还要再伤害我一次,就算你是万丈深渊,我还是决定要跳下去,这是我的觉悟和决定。”

风夜翎震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久久才说出一句话来:“我也一样。”

“以前我常说你自私,说你只爱你自己……其实人人都是这样罢了。我也是想好好保护自己,明知你伤心还是要拒绝你。只是我的借口堂而皇之。还记不记得那一次……我爹爹和娘亲……”说到已故的双亲,她的声音又再哽咽起来,“被你逼到驿馆要抓起来那次……”

“若儿,那次不是我。”风夜翎的声音满满都是委屈,“虽然我也使手段,利用了蝶儿,可是我知道你最紧张你爹爹和娘亲,所以没有逼害他们。那次是清音。”

水悠若一怔,咬咬唇,知道他没有要利用自己的父母,便有一丝丝的欣慰。

“只是我对他们多有得罪。如果,我们还能回去的话,我一定会到他们坟前请罪。”风夜翎道。

水悠若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道:“你还记得你把我逼进宫那次?”

“自然记得。”想起那次自己的兽行,风夜翎满心愧疚。

“我指责你只爱你自己的时候,你所说的一翻话,你可还记得?”水悠若又问。

风夜翎深吸一口气,望着天空那随着流水一荡一荡的星斗,沉声道:“那夜你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所做的一切,一辈子都不可能抹得掉。

那一夜的片片段段一下手涌上脑门,记得那时,她好像要将所有的委屈地说出来一样,对他说: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更爱你自己多一点……】

【你不用再说了!我就是这样!从小到大,从你认识我那天起,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接受得了也好,接受不了也好,我都是这样一个人!我风夜翎就是风夜翎,难道你要我变成易之珩?】

……

从没试过跟水悠若这般静静地谈心,风夜翎觉得如此的不真实,恍如隔世般遥,又似一瞬惊醒而回忆不起的梦。

水悠若轻轻地叹气,“那时听你所说,我就有所思考。只是发生一连串让我愤怒的事情,才又不再去想。现在回想起来,你虽霸道,却说得有理。”

说到这里,她看着他仍然苍白的脸,继续说:“我以前选择柜绝你,就自然不去包容你。现在我既决定爱你,就会爱你的好,也会接受你的不好,而不是一昧地拿着你的不好去跟人比较。”

风夜翎听她这般说,一直以来说自己也理不清的心头大石一下了放了下

来。自刚才起他就一直担心着什么,可是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现在水悠若这般一说,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这些东西。

原来是怕自己不够好,怕被易之珩给比了下去。

“这三个字,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吧。”水悠若清清楚楚地说道:“不论是什么原因,就算我迫不得已,就算我有难言之忍,当年的抛弃已经成为了事实,我对你造成的伤害也已经成为了事实,这些都没法抹去的。虽然你爱我,可是也恨我……只是,如果我深深地向你道歉,你就会原谅我,既往不咎,是不?”

只要她一声道歉,他就会原谅。如果她那么深地伤害了他,却连愧疚之心,连一声道歉都没有,那他能不恨么?

他想要的两样东西,一是她的心,二是这一声道歉。

最后的心愿都达成了,风夜翎又是感动又是激动,只感到体内一阵翻搞,喉咙一阵腥甜,他便趴在小舟边上,居然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小舟因为他的大动作一阵阵的乱荡,险些儿就要翻了。

“啊……”水悠若见他吐血,惊叫出声,急得哭了过去,连忙趴过来扶着他。

他趴在小舟边沿上,喘了一会,又吐了一口出来。风夜翎喘着气,才虚弱地朝着她摆摆手,“我是活不行的了……我喝了易之珩三杯毒酒,身上还有清音的毒未解。”

水悠若心里咯噔一下,她神智不清时就好像听说了易之珩将凤莲山包围了起来,怪不得又让他们离去,原来他是喝了毒酒。她咬着唇,心里恨极了易之珩,转念一想,就急道:“你好好的,又如何着了独孤清音的道?又被她暗算了不行?”

“不遭她毒手,我又如何能顺利登基。”事到如今,风夜翎也不再去顾忌什么,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水悠若将他所做一切前前后后她想了一通,又念及他那偏极而极端的性格,就知道他定是为了自己,心里满满都是悲痛和感动。她抱着他,哭道:“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风夜翎也没有劝她什么,反而紧紧地抱着她,吻着她的发侧。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自嘲地说道:“我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就算死后化作一堆黄士,融进这一片大海,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是舍不得你……我好不容易下决心放开手,你现在却说出这些话来……这可怎么办?”

水悠若不再回答他的话,伸手环着他的脖子,仰起头来,主动将香唇送上。面对她这般诱惑,他哪里还忍得住,再也不去思考这些生生死死的问题,含住她的婴唇,舌头就熟练地滑进她的檀香小嘴,与她的丁香小舌缠在一起。

小舟还缓缓的飘荡着,借着银白色的月光,只见周围一片片都是水,黑黑的一片,居然看不到岸来。

两个人正浓情蜜意,吻得难分难舍,在遥远的,黑糊糊一片却突然冒出几点的明黄色的光来,而且越来越多,然后是隐隐的人声大叫道:

“皇上——皇上——”

风夜翎和水悠若吓了一跳,这里不是大海么?怎么有人声!

由于动作过大,小舟又一阵的晃荡,水悠若最怕水的了,便尖叫了出声。

有灯光那边的人听到,某个耳尖的人大叫:“安公公,在那里!在湖中心!湖中心有一只小船!”

“皇上!皇上!”小安儿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快准备船只!快,快!”

水悠若与风夜翎怔怔地对望一眼,便见几只点着灯笼的中型船只快速向他们划来。

小安儿站在最前面的一只船头上,正朝着他们张望,当看清真的是风夜翎和水悠若,风夜翎正平安无事,小安儿就激动得哭了出来:

“真是谢天谢地!如果不及时追,若过了这丽春湖,就要到大海了!到时真的找不回来了!”

原来那无归河正是这丽春湖的上游,水悠若和风夜翎顺着河水,一直漂到这丽春湖上,这丽春湖烟波浩森,夜里认不出来,一见这一片片的水色,水悠若和风夜翎还真以为自己被冲到了大海,再也无人找到了呢!

也不管如何,当下小安儿特风夜翎与水悠若接到大船上,往岸上走,一会儿到了岸,扩飞扬才带着人姗姗来迟,当下一路护送,也不回那凤莲山了,直接将风夜翎和水悠若送回宫去。

路上小安儿自然将易之珩那三杯酒的事情说了出来,风夜翎和水悠若都吃惊不少。

水悠若舒了口气,倍感欣慰地道:“他果然并非那种歹毒之人。”

风夜翎见水悠若这般欣慰地称赞易之珩,心里醋坛子一翻,酸得他直咳嗽个不停,气都快喘不过去。

周围的人见状,又是抚背又是递水。

回到宫里,天都快亮了,风夜侌累得沉沉地睡了过去。小安儿趁着风夜翎睡着了,便命王太医过来诊脉。

王太医轻轻地将手指放在风夜翎的脉门上,闭着双眼,皱着眉头诊脉。

小安儿见王太医这般模样,急得汗水直冒,在原地都不知转了多少圈了。过了好一会儿,王太医地说:“毒性总算稳定下来了,已经放克得死死的,后面就得靠珩太子如何施针和配药了。”

小安儿听着才松了一口气,都又责怪道:“没事你皱什么眉头,真是吓死人啊!”

“呵呵,习惯,习惯啊!”王太医呵呵直笑。

王太医现在心里那个乐啊就别提了。自从风夜翎中毒登基,他就没有一天安宁过,跟着风夜翎去凤莲山,又引来了易之珩,再到风夜翎失踪,可知道首当其冲的是他和小安儿,王太医急得连死的心都有了。

现在因祸得福,所有隐患都解除了,王太医自然比谁都高兴。

这边完事了,王太医便要到水悠若那边看看,小安儿拉住他说道:“水婕妤和珩太子在御花园。”

“什么?”王太医吃了一惊,“孤男寡女的……”

“你别忧心,他的性情除了皇上,还有谁比我们清楚?”小安儿道。

王太医捏捏胡子,笑道:“在王府的时候,老夫极少跟他接触,不过那时府上的人都道他性情好,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虽然那时他有另一翻心思,不过一个人的性情是假不了的。如今他既决定了出手救治,就不会再作其他打算。只是这样小的还是不放心,早就要翠珠一路跟着水婕妤,如果他打发翠珠走,翠珠就会来禀我。”

水悠若一路的劳累,本来应该回去休息的,不过水悠若和易之珩都知道,如果错过了现在这机会,等风夜翎一醒,就很难再有独处的机会,两个人又有太多的事情要说,只好在御花园里小坐。

御花园太明湖边的凉亭里,两边挂着明黄色的灯笼,石桌上摆着几样糕点和一壶清茶。

翠珠就站在小亭边,一副随时候命的样子,亭子外,还有六名宫女和六名太监提着灯笼站着。

水悠若和易之珩也没有将这些人支使开,倒是光明正大的对坐着。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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