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9
起来。
一会,已经走到了门边要上车的夏时季看著许百联回过来的信息轻笑了起来……
以蓝色跟浅绿色为主布置,甚至有钢琴放置的病房里,许百联看著苏高阳那张漠然削瘦的脸和他手中那颜色斑斓的杯子哭笑不得……
他发了短信让夏时季别这麽咄咄逼人之後看著彩信沈默了起来,在漫长的凝视之後他微叹了口气。
他不得不说,苏高阳真的是个迷人至极的男人,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对他有著最致命的吸引力,只可惜,他们是真的不适合。
因为,爱情对他们两个人无论是谁来说,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苏高阳那种想占有他,但却要牺牲他的爱情……他更是要不起,比之现在更完整的爱情他都曾因为一些不适合而没有太多不舍地放弃过,他现在,更不会对苏高阳有所松动。
许百联怜悯地看了眼彩信里的苏高阳,然後手指点到了删除的键上,没有犹豫地把照片给删除了掉。
这种男人,永远都成不了他的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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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神色冷漠,脾气不太好的前男友要该怎麽办?
威特来的那天下午,许百联因为吃饱喝足太阳又刚刚好,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就见到他的前任男友抱著双臂抿著双唇站在窗子前面不快地看著外面。
许百联一醒,他就转过了背,还轻皱起了眉。
“工作不忙?”许百联轻笑出声,威特是个工作狂,一天二十四小时他会有二十三小时呆在实验室里,实在不知道他夫人是怎麽忍受的,那个北欧社交际的高贵名媛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不去出轨。
威特先没有说话,只是用指责性的眼神看了他好几十秒,然後这个高大的男人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说:“许,我不知道你挑男人的眼光已经糟糕到这地步了。”
许百联微笑著看他,伸出了手。
威特沈默地看著他,最後没法抗拒,走近,握住了他的手。
再没有更接一步的亲密动作,许百联抬头看著他的脸,轻轻地说,“威特,你不能要求别人都跟你一样,无论我做什麽都用我最喜欢的方式爱我。”
威特皱眉,还是不满,“你为什麽跟他在一起?”
许百联哂然,一时之间没法告诉他,在这里的人们,大都不是因为爱情而在一起的,而有爱情的,大多的爱情都是禁不住风浪的,需要放弃的时候,往往爱情是被先放弃的,在这片土地上,跟一个人谈一场只涉及感情的爱情是不现实的,生存的欲望大过所有的一切。
就跟他需要安抚他那生病的母亲去娶一个女人一样,虽然他先选择的是与他在一起而不是妥协,但最後,不管是谁先放的手,他们的感情不是也被妥协掉了吗?就算不是被他妥协掉的,不也是被自己妥协掉的吗。
“可能他某个部分吸此我,”许百联只能笑著这样回答说,“你应该看过他的照片吧?你不能不承认,他是个很性感的男人。”
“他很危险。”威特只是很冷漠地这样说著,顿了几秒,接著他说:“并且他不爱你。”
“爱的,”许百联很无奈,“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可那不是你想要的爱。”
“是的,可是,威特,你给予我最好的感情,但你和我都没在一起,所以,在没有比你更爱我的人面前,他的爱情不是我想要的爱又如何?那又有什麽重要的……”许百联叹气,有时候的威特,尤其在感情面前的威特,总是简单至极,好像一旦爱了,就要承担起他们的一生,连工作都可以暂时放到第二位。
只是没有工作,威特的人生哪可能完整,他狂爱著的事业会一辈子都陪伴著他,他在哪工作就在哪,而他这个实在算不上好的伴侣,有天可能会因为生病过早死去,有天也许会因为寂寞跟别人鬼混,有天也会因为要回到家乡一辈子都不再出来,那麽多的可能,也许,也会,这些都会给他造成伤害。
许百联在心里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从来不後悔他放威特走,因为他真的是个俗气得不能再俗气的男人,只想拥有自己能拥有的,也放那般爱自己的人去走那条最适合的路……他总是太过镇定去决定太多事情,总是用一些眼皮都不会眨的牺牲来成全他们彼此的人生。
在这之前,让威特去娶了一个一辈子都不可能产生爱意的妻子;而在之後,他跟一个他并不爱的男人上了无数次的床,起先简单的性趣到後来成了简单的利用,一切不过是因为让他处境难堪点罢了。
“你总是这样冷血。”而威特对他评价从来都好不起来,这个时候也想及了以前许百联跟说分手时的事了,尽管他不是总因为这个而伤心太多,但总归想起来都不好受,於是这个皱著眉头一直没有松开的北欧男人也沈默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握著许百联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你不是个好人,实在糟糕透了。”在漫长的时间後,威特扭紧著眉头对许百联说,“但是如果那个危险的男人对你不好的话,答应我,离开他。”
许百联没说话,只是笑著让威特抱他下床,推他出去到小花园里转转。
而威特说的离开,许百联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能因为不爱,所以伤害起来格外没有想法,因为不心疼,也就放任他被伤害了,离开与否从来都不是问题。
原因是他从来不觉得他们在一起过。
xg爱与爱情,从来都是两回事。
夏时季的恶毒向来如同棉里藏著的针,看似安全,但一旦戳中就会出血。
他这次只让人送给了苏高阳一张照片。
一个侧面抱著许百联坐在腿上的高大男人把头瞒在看不见脸孔的另一边肩膀处,而侧头跟依在他肩膀处的男人说话,用著一种近乎醉人的笑容的许百联脸上的温柔足以让吹过他脸边的风都想叹息著舞蹈。
不过一张照片,苏高阳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明明不想再看,却又止不住想看那抹笑容,那种温柔……那全都不是因他而起的情绪让那个常躺在他身下剧烈呻吟的人美好得让他身体里的疼痛没有边境地在蔓延著。
他不是因疼痛而难以呼吸的人,可是,他现在没有办法好好呼出一口气,更没有办法吸一口气让自己好受点,在没有别人的空间里,他木然地坐著看著那张照片,他爱的人脸上怎麽会有这种他从来都没有看过的表情?他从来都没有看过他有如此爱意的脸,连想象都不曾想像得到过;他又怎麽把这样的脸好像很轻易似地展露在了别人面前?他怎麽可能,对自己一直都那麽的吝啬。
他的真心真意,真的没有给过自己一点,所以,他从来都没看过他最真实的一面……所以那种迷醉得让人心都可以碎掉的温柔,他都需要在这种用来被伤害他的情况下看到。
苏高阳在办公室呆到黄昏,直到副官敲门让他去主持会议。
他起身的时候觉得身体僵硬得不是自己的,双手抵在桌子上调整了好几分锺的呼吸才提起脚步往外走。
明明受重伤都不可能迟缓一秒的脚步前所末有地变得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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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寒风有些萧瑟,许百联一下机就钻进了车里,来接他的是熟悉的司机,他笑著叫人:“条叔……”
司机也微笑应声,彼此寒暄了几句。
他直接回的家里,接过天色暗淡的时间才到,下车时冷风更是吹得让人眼睛都睁不开……
家是半年前才买的,用学院给他的奖金买了这套新房子给他爸妈……机关那边的那套房子尽管不错,但许百联自从那事发生过後留了个心眼,把父母安置在了这套全是春夏镇人居住的别墅区了,在外的事他管不了那麽多,但他希望在安歇的地方,他的父母不必想得过多。
而这,也是他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情。
刚到家,他妈就拿著热姜汤站在门边,许百联边脱了一边的黑皮手套,接过碗喝著,让他妈帮他脱著另一只手的手套。
喝完,他微笑著在他妈脸边亲了一口,惹得他妈也轻笑了一声,回亲了他一下,这才让他好好去泡个澡,她继续回厨房做茶。
他洗完澡下楼,许国邦也回了来,见到他时从脚尖往上看到发梢,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让儿子去帮他添空了的茶水。
许国邦已经没有那麽想苛责儿子走上与他同样的道路了,小时候他只是口头上教训教训一下儿子,而他母亲尽管为了让他练琴抽过过他不少的背,但也没更多下过重手过。父母让儿子受苦那是为了历练他,可当前近七个月,看著儿子为了复健不断跌倒爬起的景象太过刺眼,他这个老父当真心疼了起来,以前痛骂他太娇里娇气,但真看到他受伤,还是觉得他当自己的娇子就算了。
吃人都悄无声息的圈子,还是不让他进了。
能护著就护著吧,就一个儿子,还真的能让他去受苦不成。
隔天许百联很早就起了来,练了下琴吃了早饭,就出了门。
刚出门,一辆急驰而过的车子又飞机地倒退著到了他身边,邓顺从窗户里探出头,纳闷地说:“不是回你学校去了吗?”
“只是个为期一星期纪念性主题的演出,完了就回来了。”许百联拉开一点拦住嘴唇的围巾笑著说。
“你别出去乱逛,要是闷得慌,来办公室这边来喝茶,我还有事要出去办,先走一步,史鸣宇还在家,你去他那让他带你去。”邓顺匆匆说完,车子就又迅速飙了出去。
许百联走了十几米,到了史鸣宇家。
宁星星正站在门口帮史鸣宇在系领带,一看到许百联进了来,果断抛弃丈夫让他与领带继续奋战,拉著他去吃她一大早起来烤出来的蛋饼。
好不容易上了车,车子一出区域,许百联就笑著问史鸣宇,“你们什麽时候再生个孩子?欣艾公主都上幼儿园了,星星不是说再生一个吗?”
开车的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生什麽生?我现在每天都忙得连准时回家都不可能,她是知道我们的难处所以一句怨言都没有,这个时候要是再生个孩子让她一个人带,我还像个男人吗?”
许百联一听,嘴边的笑意淡了下来,沈默了起来。
这两三年,身边的人全都在超负荷地工作,以前在镇上留守的几个退休的商会老人也不得不从镇上回到城市,何况是这些年轻小辈,天天当成驴子在操,偶尔有几天假也只够喘口气的……
与打压他们的人的长久战,真是让人松懈不得,尤其主动权还不在他们手里时,他们必须步步进攻才能得到他们应有的利益。
“想什麽呢?”史鸣宇瞥了眼没说话的许百联,警告地说:“我可告诉你,你回来就回来了,可别给我出去乱逛。”
许百联这是一大早的第二次听了,有些奇怪地看了史鸣宇一眼,但也没有多问,跟史鸣宇谈起了给他们家两个公主的小礼物,让他回头带她们过来挑选。
一说起家里两个宝贝女性,史鸣宇果然眉开眼笑了起来,俊脸上一片眉飞色舞。
到了李氏的办公大楼,许百联直接进了夏时季的办公室……
夏时季的办公室其实也是李昱泊的办公室,只是两人各占一边。
而夏时季大多数的情况都很少去自家公司那边,他老爸还老当益壮,坐镇一个公司根本不成问题,何况有些事情李昱泊还帮衬著,加上夏父本来是儒商,公司及个人向来在社会上有正面的影响,所以夏家公司那边反倒在这次事件中基本没受什麽太多的波动。
夏时季的钢琴其实弹得要多大多人好,所以他在的每个场所,无论家还是办公室都不可避免有钢琴的出现,所以许百联一般在哪找到他,都不用担心自己会误了练琴的时间,反正旁边都会有钢琴……
这次许百联进了办公室,倒没去钢琴那边拿他上次只看了一半的琴谱,反倒走到正在面对著电脑办公,明显对他的突然来到没有丝毫反应的夏时季旁边问:“出什麽事了?”
夏时季抬头瞥了他一眼。
“电梯里见到我的几个人笑得都挺不自然的……”许百联有些困惑地偏著头回想,“我最近可没干什麽事让大夥娱乐啊?”
夏时季听了笑了,握拳咳笑了几声之後说:“有个特崇拜你的小子,就住街尾刘老的那孙子,叫刘络宾,小子才刚二十出头,冲动得很,他们医学院在前几天他们正式毕业的时候请了苏蕾蕾来当颁奖嘉宾,这小子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的时候把苏蕾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