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8
的人就是夏时季。
夏时季是个非常乐於对朋友好的人,好到什麽地步呢?好到只要他能做到的,不用说话他就会帮你办妥。
许百联动了心思,夏时季心领神会,再说,事情也拖不下去了。
再不解决,会太耗过多心力与财力。
手上的烟烧了一半,苏高阳夹著香烟的手动了动,把文件合了上。
副官敲门,敬军礼,然後说孙营长来了。
苏高阳让他让人进来。
孙兵一进来,欲要敬礼时让苏高阳不耐烦地挥了下,於是礼没敬成。
“坐下。”苏高阳朝他点了下头,抽了口烟,把烟头掐熄在了满缸的烟灰缸里。
“老将军说这次会议让你去参加,派我来接你。”孙兵接到命令有些犹豫,这不是让他来拉人上京麽?这麽个苦差事摊到头上,真是让人头疼。
可那是上级的命令,他不得不服,只好硬著头发来了,只能看苏高阳能不能看在生死战友的份上,不要太为难他的好。
“嗯,还有两天时间,我到时候再上去也赶得及。”苏高阳不急不缓地另点了根烟,又埋首在文件里头挑刺。
“得了,你就别为难我了,你也知道老首长给的任务是容不得我拖三拉四的,他说今晚要把你押到那,就得把你押到那。”孙兵手指指了指外面,“还派了一个班的人跟著我来……”
说完,他重重地揉了下脸,看著苏高阳,让他给答案。
汪蚵回到国内,据他下属早上的报告是快要找到他了,苏高阳早上得到的消息,没想到,只到中午,他舅舅就派人来带他回京打算软禁了。
好像所有人都已经确信就算他不会打自家人的主意,但还是会处理汪蚵。
汪蚵本身就是个被军队开除的人,去年许百联车下的炸弹之事本来也没有查清人是谁,所以也立不了案。
但最近有人把汪蚵的一些事通过文件捅了出来,说是汪蚵当年在境外犯下的事已经构成叛国罪,必须捉拿归案。
汪蚵犯的事应该归军队处理,苏高阳知道汪蚵的事是春夏镇那边的人捅出来的,但他确实想顺势而为,把这人给处理了。
只是,他想是归他想,但上面的人不这样想,事情看起来确实有些难度了。
而且他这麽一走,许百联也不知道怎麽想。
那个人本身就极其不信任他,他这一走也不过坐实了他们好像只是除了上床与被利用的关系外,好像还真没什麽感情了。
人是走不得,不过,他舅舅看来也是根本不让他管这件事了。
连临时开总会这种大动作都弄出来了,他不去也根本不可能。
在再次抽完一支烟之後苏高阳站了起来,拿起军帽,对孙兵淡淡地说,“走吧。”
孙兵吃了一惊,站了起来,“真走?”
苏高阳笑了笑,点了点头,往门边走去。
到了军车上时,他拿出在外用的手机开了机,拔出那串这几天每天都要打几次的号码,而那边,依旧无人接听。
苏高阳想,他可真是躲得真彻底,怎麽样,都不让人见。
尽管这世事很多事以恶制恶比什麽办法都要简单快速得多,但夏时季基於自己是良民,别人捅了他一刀,让他去回捅一刀这种事他是不会做的,他知道在现在的环境里,逞强是件再愚蠢不过的事情,所以他一直都是抓别人的软肋让另外的人掐,他自己都不亲自动手。
只是这次他费尽脑子跟手段弄出来的汪蚵以前的丑事,就算丢给了好几个部门,那些部门的人也没有人出来吭一声,好像要把这事淡化处理了一样。
飞了几刀子出去,结果一把刀也没砍到那个人身上,夏时季不得不感叹苏家的好背景,这麽大的事连呼吸都不带喘一下地都可消化得了,那动静还没有私底下那些频频流传的苏派太子与许省长公子有一腿的消息响亮。
夏时季不出面,但苏高阳要离开省城上京的消息还是及时传到了他耳朵里,加上另外一些反馈的消息,他不得不对许百联说:“咱们这次可能得拖长战线了,汪蚵被人护著,找他出来可不容易……”
许百联听了想了一下,又走了几步把怀里的狗给在小客厅里吃零食看动画片的史鸣宇家的公主们抱著,让她们陪著玩之後回到大客厅,对夏时季说,“我想与苏高阳联系一下。”
“你不是在躲著吗?”夏时季眯了下眼睛,不怎麽愉快地看著他。
“嗯,可是仅一个汪蚵,我们都不好动他,现在只有我出面了,我跟在他身边,汪蚵那人看样子也是从来都不是个好打发的,我们这段时间这麽逼他东躲西藏,我只要出现在他嗅觉范围,他肯定会出面的,到时候人出现了,我相信你会找到办法处理他的……”许百联淡淡说完自己的意思,就打算去拿自己随手扔到了客厅里某个抽屉里的手机。
“你想以身作饵?”夏时季笑了,被气死了。
“嗯,找不出他来我不安心,”许百联翻出手机,看了下屏幕,对著夏时季坦然地说,“他是回来报复的,我不想让我爸妈跟你们行动为此不方便,此事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再拖下去难免夜长梦多。”
“休想。”夏时季冷笑,懒得理会他的荒谬要求。
“我跟威特说过,这事我会处理的……”许百联把手机打开,在拔出号码之前对夏时季认真地说,“你知道我,我从来不对他撒谎。”
夏时季没理会他的话,只是在他拔出号码时冷笑著说,“你敢……”
换平时,许百联确实不敢,但现在他也管不得那麽多了。
号码一拔出,那边响了几下,然後就是被转接,没过几秒,苏高阳的声音在那边沈隐地响起。
“你在哪?”许百联简单地询问。
“家。”
“嗯?在干什麽?”
“收拾东西。”
“要出去?”
“是。”
“去哪?”
“北京。”
“顺手捎上我?我要去参加一个老师的音乐会,他来京演出,我答应帮他陪奏。”
“好。”苏高阳在那边连犹豫都没有就应了声,“你在哪?我来接你。”
许百联说了一个地址,然後说了回见之後就挂了电话,看著夏时季说:“帮我安排人吧……”
夏时季揉著额头没看他,在他话说出来的一两分锺之後深吸了口气,说,“我从来搞不懂你那驴脑袋里想什麽,有时候蠢到要死,更多时候更是蠢得让人无法忍受……”
许百联没事人一样地笑,说:“其实这事也是一本万利的事,我跟在他身边上京,我不信苏蕾蕾不会没动静……”
“你什麽意思?”夏时季敛了眉头,那平时如静水一般安然的眼睛此时掀风鼓浪了起来,好像许百联要是说句他不太喜欢的,他绝对会揍他一顿。
“她这麽沈不住气,我跟在要上京开会还叙职的苏高阳身边,你想,仗著那麽多人维护她,她能浪费这麽好的机会?”
“你他妈要蠢死啊。”哪想,夏时季一扬手,把他手边的本书砸到了许百联头上,随即就听他火冒三丈地说,“到时候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你当老子真是神,随时都能救你?你要是出点事,我怎麽去见你妈?老师就他妈你一个儿子,你要当gay要过什麽都不管的日子她也纵著你了,你还想让她白著头发先送你走啊?”
许百联被他砸中了脑袋,书很重,砸到头上真是的阵刺骨地疼,听著夏时季的话他眼睛不禁酸了一下,不过他还是笑了笑,有些无奈地说, “你别这暴脾气,我这不也是为我妈著想吗?本来是我不好硬是跟苏高阳扯上了点关系,现在也是因为他被人恨之入骨,成天让我妈为我担惊受怕的我也烦了,谁让我死,我就让人死,好过总是被人追在後面暗杀的好。”
“你……”夏时季还想骂他蠢货,只是许百联松开按著额头,现已沾上了点血的手苦笑著打断了他的话,“别骂我了,你看你用的这手劲,真是无法无天了,都这麽大年纪了还这麽打人。”
许百联说得无奈,但一点生气的意思也没有,夏时季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也管不了许百联太多,只好站起来烦躁地去安排人手去了。
只是走到门边时,他回头瞪了许百联一眼,“你他妈还不去包扎去?妈的,这次先不弄死你,下次再犯倔驴子的蠢气,我先打死你。”
说完,一身火气地走了,引得许百联苦著脸按著额头摇头,上个月揍完史鸣宇这个月就打他,这夏时季真是不得了了,这李昱泊也不管管他,再这麽下去可怎麽得了?
许百联额头上扎著一道方方块块的纱块,看起来挺触目惊心的,於是他上到苏高阳的车上时,苏高阳明显地眯了下眼睛,然後手伸了出来,抚开他的头发,沈著声音问:“怎麽了?”
许百联有点头昏,淡淡地微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没什麽。”
随即,他自然地靠著苏高阳的肩头,有些疲软地说:“头昏,我先睡会。”
说著就闭上了眼睛。
苏高阳没管前面一身正装开著车的士兵的反应,把手穿过他的後背,把许百联抱到了怀里,然後在前面司机与孙兵的目光烁烁里,微垂下了眼亲吻了下许百联的发顶还有白皙的耳际,深沈的眼睛里此时有著更让人无法琢磨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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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飞往机场,然後下机转入宾馆。
部队宾馆却拒绝许百联的进入,而孙兵却站在苏高阳的背後不许苏高阳离开。
许百联一路睡了过来,精神好得很,被人指出身份不符不许进入时也微笑著,像看好戏般,仿佛主角不是他一样。
苏高阳在沈默了好几秒之後,许百联看著苏高阳那张脸笑意更深,他挥了下手,在大厅里出来了两个人,微笑著说:“许先生跟我走吧,住处已经安排。”
许百联朝他们点了下头,说了声“谢谢”,回过头看著一动不动的苏高阳,在他身边轻声地说:“我就是这样看著你喜欢我的,你又如何让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呢?”
他说得轻,但苏高阳带著的副官与孙兵都能听到。
而苏高阳更如是。
但谁也没有动,这里是部队首长入住的宾馆,要携带非军籍身份的人进入是不可行的。
不过也不是不可行,家属可以跟著进入。
当然,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住在一起,转过身,找另一家普通酒店即可,可苏高阳哪会在众目睽睽,他的士兵或者别的军官前面领著他离开。
许百联丝毫都没有期待,他微笑著说完,就转身走了。
连多看苏高阳一眼都没有,他眼里没有鄙视跟嘲笑,但他的态度却比那个更让人觉得他看不起那个沈默的人。
许百联也不怕苏高阳会拉著他,他不相信,在那麽大的难堪後,那个男人还会拉著他。
他从来都不以为苏高阳是真爱他。
而现在,不过面对面证明了一次罢了。
在他走了几步之後,孙兵觉得肚子憋了股说不来的气,脚步刚移动了一下,就被苏高阳横手拦了住。
然後,一直沈默的男人看著许百联离开的背影,看著他上了那辆车,直到车走,他才淡淡地说:“查一下那辆车,看它开哪。”
副官领命离了开,苏高阳朝站在不远处一直以军姿对立的死扛服务员微一点头,说:“安排房间吧。”
许百联上车时心情倒是不错,也许是苏高阳那种沈默不发一语的脸取悦了他,在那个总是以坚锐面孔出现在他面前的苏高阳,在那刹那不过是只无能的纸老虎罢了。
他其实没有想嘲笑苏高阳的意思,不过,他确实生气,生自己的气,如果不是一开始与苏高阳纠缠不清,威特的实验室就不会爆炸。
他无法原谅自己。
威特没事只是运气好,如果运气不好呢?许百联光想想都能屏住呼吸,如果如此,他对不起的不仅仅是两个一直爱著威特的两个女人,更对不起威特这些年对他的尊重和维护。
那是一个就算他身陷魔窟也会立即前来救他的男人,就算他们不会再在一起,但他们谁都知道,他们对他们彼此的爱意从不会为此减少。
许百联想,这次,是有人真正掐住他的软肋了。
他真的是,生气得不行了。
许百联没有进入任何酒店与宾馆,他住进了夏时季安排的房子。
他一到达,夏时季就与他视讯,让他除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