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7
来,我们、我们……用一个炭盆,好歹大家也都暖和。”
薛老爹和儿子对望了一眼,然后拒绝道:“这说到天下也没有这个礼,我儿子是你的卖身奴才,我算是跟着混饭吃,说起来你是主人,咱们是下人,如今你愿意和我们同吃同住,我和老虎已经不胜感激,如何敢再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来。”
“不不,”小秀才慌忙摆手道:“薛伯伯千万别这样说,我和长辉流落到此间,从没想过什么主人下人之别,薛大哥人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总是第一个想着给我和长辉。如今家里条件苦难些,但是也不能让你们病了,如此便这样说定了,薛大哥你晚点便去搬床吧。”
薛寅松这才答道:“如此便多谢裴公子抬爱了。”每次薛大哥恭恭敬敬的称他裴公子,就是代表他生气了,小秀才有些不解的瞄过去,莫非他又做错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哎,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太感动鸟~~~扑街什么的没所谓,只要有人喜欢我写的文,我就心满意足鸟。
43
43、收拖网
分工一明确效率自然就高起来,小秀才和长辉分别换上旧衣服开始打扫除尘,过年的打扫不同于平时,要每件家具都要搬开清扫,每件木器都要放在院子里拭擦干净然后用干净软布沾了猪油细细的涂抹匀净,让木器由内到外散发出光亮。
薛老爹去市场买了些猪血糯米和一大块坐臀肉,肉用盐抹了吊着吹风,过几天等晾干了就开始抹酱,这种肉北方人比较爱吃,吃的时候切成薄片用大火蒸,隔着院墙也能闻着香。
冬天伊始鸡鸭都不再下蛋,过年一般就选几只老点的淘汰了,等来年开春再补新的。兔子们也都长成了,皮滑毛亮精神好,眼神贼溜溜的透着光,只留品相最好的一公八母,其余的全部都卖掉或吃掉。小猪也长得差不多了,好料再养一个冬开春就能吃肉,所以这个冬天也不能大意。
薛老爹盘算着,觉得那圈里养的可不是兔子和猪,那简直就是一堆堆的钱,母兔一年可生4-6次,每次多能生8-12只就算少也能生5-8只,这八只母兔简直就是一只只会下蛋的金母鸡啊!猪嘛,更不用说,小猪买来养大半年,一只猪壮的能长上千斤,一斤肉少说卖20文,这一头猪最少就两吊钱呢!
薛父一边美滋滋的盘算一边开始泡糯米洗小肠,这血肠没灌过,一会还要好好问问老虎,别弄错了比例白忙活。
薛寅松挑了两空筐去河边,长辉昨天拍画把手里仅有的几张纸片都输没了,便嚷嚷着也要跟去河边。
这季节吹的是北风,河边非常冷,薛寅松本来心痛他不让去,可小秀才禁不住他闹,只得出面来求情,让他多加了件衣服才跟着去了。
一路上长辉很是兴奋的问:“阿坝,河里能捞多少鱼啊?”薛寅松道:“去收了网不就知道了?一会你可不许玩水啊。”
到了河边,刺骨的北风呼呼的吹,长辉冻得说不出话,缩在一块岩石上坐着。薛寅松卷了袖子蹲到下河口摸网,手一入水,只觉得那水冻得骨头都发痛,咬牙伸手下去把石头搬开,拉出网口,再一节一节的拉出水面。
网子里收获颇多,几乎装得满满的,薛寅松喜笑颜开将网笼放在地上,准备理筐。长辉看看,忙跑过来道:“阿坝,我们回家去吧。”
“怎么了?”薛寅松想的是现在把拖网理出来,还可以顺手埋下去,长辉却人小心眼多,望着旁边的小路道:“你看那路上来了个人,他们要是看到我家收了那么多的鱼,肯定会眼红。”
薛寅松想想也是,这河沟是大家的,这拖网也没什么稀奇,看几眼就会编,若是家家户户都整一个拖网,那小河沟里的小鱼小虾都能被捞绝种,想道这里他立刻采纳了意见,三两把将拖网收进竹筐里,又抓了些青草盖上:“走,我们回家理网,以后也悄悄的下网,不让别人知道,好不好?”
长辉笑眯眯的答道:“好。”
所以说什么人之初性本善都是狗屁,这孩子才六岁就知道顾着自己家了,薛寅松一边牵着长辉走,一边想:这样也不错啊,以后绝对能敛大财。
冬日的日光暖和又不刺眼,小秀才坐在后院的木凳上,看薛寅松和薛父分鱼。拖网里的东西很杂,除了泥鳅黄鳝和水蛇外,还有各种小鱼、鲶秋儿、鳌虾和一只半大的老鳖。
老爹兴奋的举起老鳖道:“这东西好啊,一会我把它杀了来喝生血,秀才也来喝一杯。”
小秀才顿时毛孔竖立摇头道:“不,你们喝吧,我……不喜欢喝这个。”薛老爹笑道:“这怕什么,有点腥气而已,我给你放点姜丝就是。这生血大补,喝了冬天不怕冷,咱北方冬天想不怕冷就得喝这个,你问老虎,他小时可没少喝生鹿血。”
小秀才立刻看向薛寅松,见他面无表情,还是拒绝道:“不了,薛伯伯,你们自己喝吧,我喝不惯这个。”
薛老爹还想劝几句,薛寅松道:“他不喝就不喝吧,一方风俗养一方人,南方的人就是爱炖汤水补补,明天上山看看有什么好药,挖点回来就是。”
薛父点头道:“这倒是,那行,这血我和老虎喝了,这老鳖就留着给你炖药。”说着又找出两条小水蛇道:“老鳖炖水蛇也是大补,只是不知道秀才身子骨怎么样,若是虚不受补的还要流鼻血呢。”老爹嘿嘿的笑,向儿子邪恶的挑眉毛。
薛寅松翻了个白眼,指着一大堆的细鳞小鱼道:“这鱼炸着香,难的过年吃一顿,费油就费点吧,你下午把这都理出来。”薛父点头道:“好,一会我便挖肠去腮炸了,让长辉多吃点。”长辉赶紧扑过去,粘在他身上道:“薛爷爷最好了,我最喜欢薛爷爷了。”薛老爹也挺享受,让他赖了好一会才道:“你去边上端个凳子坐,我一会便去炸鱼。”
小秀才见薛老爹走到井边打水杀鱼,便走过去站在薛寅松身边小声问道:“薛大哥,你生气了吗?早晨我说让你和薛伯伯搬我屋里来,你怎么不高兴呢?”
薛寅松没吭声,小秀才又道:“我也知道银钱不够,碳也买得不多,我想着屋里炭火烧得挺旺的,两个人也是住,四个人也是住,你们若是烧柴烟火太重,会咳嗽的。”
薛寅松终于开口道:“你不觉得邀请我爹和你睡一个屋,很……恩,很奇怪么?”
小秀才有些诧异:“那有什么关系,不都是男的么?再说我是和长辉睡一个床,这屋里不是还有四个人么?”
薛寅松没说话,小秀才又道:“薛伯伯是你爹啊,又不是外人。我想着我和长辉晚上也不知道做什么,他老要我讲故事吵得我头痛,有你们在,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也挺好,你不是常说我们是一家人么,一家人当然应该热热闹闹的。”
薛寅松听着那句又不是外人,心里突然柔软了:“也不是说不可以,我爹晚上有时要打呼噜,怕吵着你。”这当然是托词,薛老爹不到40岁,人又瘦,根本就不打呼噜。
小秀才笑道:“我晚上睡得沉,不影响的,如此你便搬床吧,晚上烧着碳,人多也热闹。”
古时候晚上没什么娱乐项目,大多的农户为了晚上剩灯油,都是早早吃饭,天黑就睡觉,薛寅松想着老爹会做布鞋,完全可以趁着晚上的功夫点个油灯,让老爹坐鞋面,他来纳鞋底,一个冬过去说不定还能一人做上一双穿,想到这里便同意道:“我把手里这点活做了便去搬床,你先去把我床上的被子棉絮搬到东屋去。”
小秀才看他愿意,也挺高兴的,答应着便去了。
薛寅松洗手去拆床,古时的床因为要架蚊帐都有木头做的架子,还好是榫头结构并不费力,他将床拆成了个光架子,和老爹抬了过去。
薛老爹道:“小秀才和长辉都经不得吹,他们还是睡里面,我和老虎睡这窗根下,这窗户边冬天冷着呢。”薛寅松便依言把小秀才的床往里面移了些,又将书桌移到窗户边,方便他白日看书。
搬了床四个人突然感觉近了些,正好这屋里又可以直接到厨房,干脆就在这屋里吃住,把那边西厢房当杂物间。
薛老爹赞同道:“地里的白菜收起来也能堆半屋,做菜窖也不错。”
薛寅松想起豆腐乳来,忙道:“爹,你不是会做腐乳么?这天正好能做。”薛父经他一提醒也拍大腿:“好啊,腐乳最是能送饭,我一会便去买点豆腐。”
四个人说说笑笑吃了晚饭,正好天色晚了,便进屋点了油灯。薛寅松说了纳鞋的提议,老爹同意道:“一会找几件旧衣服出来,我画样子,你做鞋底,我来绷面。”薛寅松答应着道:“长辉人小,要不要给他做双棉鞋穿穿?”
小秀才正要说话,薛老爹点头道:“那肯定要,孩子小脚不经冻的,若是生了冻疮那就惨了,以后年年都得长。”
小秀才一听忙道:“那就请薛伯伯多费心了。”看着薛寅松也盯着他,忙又谢道:“薛大哥纳鞋底也费心了。”
薛寅松满意的转过头,却收到老爹讥笑的眼神,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今晚早点睡吧,白天大家都累了。”
炭火烧得很旺,四个人洗漱好都悉悉索索的脱衣躺下,只有长辉还在那边嘀咕:“我要跟阿坝睡。”
一夜炭火烧得很旺,屋里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爹,你干嘛?“薛寅松迷糊着被老爹掀了被子,冻得直缩成一团,老爹一面下床一面穿鞋轻声道:“快些起来,你忘了咱们今早要上山砍松柏枝了?”
薛寅松这才想起,忙一骨碌爬起来道:“来不及烧火了,昨晚该趁着余火烙两个饼。”薛父低声道:“哪来那么多讲究,就着冷饭吃两口,你动作快些出来,我去后院拿绳子和柴刀。”
薛寅松轻手轻脚的爬起来穿了衣服去后院刨了几口冷饭,薛父取了绳索柴刀,又拿了打草的竹筐道:“你好没?好了便走。”
薛寅松接过竹筐,点了只竹头火把,两人借些微弱的亮光往山上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好冷,我给家里的猫穿了衣服,这丫头一穿衣服顿时就往地上躺,连路都不会走了,唉,大冬天的可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呆窝里吧。
44
44、捉刺猬
冬日的凌晨不是一般的冷,薛寅松虽然硬抗得住,还觉得寒气止不住的往骨肉里侵袭:“爹,你冷不?”
“走快点就不冷了,”薛老爹答道:“等太阳出来就好啦,等空下来做几只套子,说不定能逮着兔子和野鸡呢。”
薛寅松摇头道:“一年也套不得几个。”这陈家村也有专门打猎为生的猎户,俗话说一个猎户光半山,猎户常年在山上走,野鸡兔子都比平时要警觉得多,不容易逮着。
两人走了会,突然觉得空中有些细雨飘着,薛寅松道:“今天运气不好,飘雨了,恐怕再走一会得下大吧?”
薛父伸手接了仔细看看:“这是雪粒子,飘在半空才化的水,你往天上看。”薛寅松伸手接了几粒,果然一落在手掌就化了:“真是雪,看来不久就要封山了。”
薛父点头:“这几天赶紧的上山,再吹几天北风就得下大雪。”说着又兴奋起来:“听说陈家村不爱上冻,冬天也不容易下雪,今年若是有大雪可是好了,开春的菜价和柴价都得翻一翻,咱家有多的柴没?”
薛寅松哼了一声:“砍柴有什么难,关键是咱家没牛车怎么能运柴进城里去,总不能次次都跟人家借吧?”薛老爹不小心脚下一滑,扶住儿子叹口气道:“那倒是,是在不行吧爹那点棺材本拿出来买牛吧,这没牛下地开春那两亩地也够我爷儿俩喝一壶的。”
薛寅松想着钱就烦心,催促道:“想多的做甚,赶紧走,争取午前赶回去。”
两人又快步向山上走,在太阳出来时已经到了一个小山窝,山窝子不大,也就一亩地的样子,密密麻麻的长了松柏树,满地落着都是松果。
薛老爹把外衫一脱,举了柴刀就开始砍树:“老虎,你去边上割草,一会我俩再换换。”虽然老爹从来不说,但是薛寅松知道这是他心痛自己的一种方式,忙抢了柴刀道:“你把衣服穿上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