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67
r 小秀才愤愤说道:“举人老爷的字也不是随处可求的。”
薛寅松凑近他笑道:“恩恩恩,士可杀不可辱,不可为五斗米折腰……随便怎么说,明天赶紧给我写几幅,我挑了好让木匠去刻字。”
小秀才心里不高兴,使气踢了他两脚,又被镇压了两回才屈服,并且还很没志气的同意以后再要开店都得用薛这个姓,不得有异议。
今天便准备开业,一早小王爷就骑马赶来,吩咐人送上些贺礼笑道:“不错,你的规矩少,小爷看着高兴,最不耐看有的人搞七搞八弄许多事出来,好像少了姜蒜就炒不出菜,少了甘草就配不出药。”
薛寅松笑着让新来的小伙计把马牵到后院:“我这规矩少,人也少,目前就我和这伙计两个。”
小王爷笑道:“你不是掌柜么,做什么事?多请几个人,钱不够问管家要。”
薛寅松笑道:“省钱只是其一,我主要是不懂这一行,因此想自己做做摸摸经验,等以后懂行了,也不会被伙计懵。”
小王爷赞许的点头往后面走,只见后面库房就放了几个空米柜,再往后院去,推开几个房间都是空的,唯一摆着两个稻草铺的床,皱眉道:“这可不好,虽然一切从简,但是还得收拾得人能住,这事我让管家来张罗,你就别管了。”
薛寅松笑道:“能住就行,总要吃得苦中苦,方能为人上人,这都不是紧要的,以后可以慢慢置办,能顺利开张就行,我另有紧要的事。”
小王爷笑道:“能有啥紧要的?”
薛寅松道:“猫!这开米铺一定得有神猫镇宅,不然米铺一开,耗子常来,我这甭想赚钱了。”
小王爷笑眯了眼:“这么,有人替你想到了,来来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两人说着一起到后院,小王爷吩咐人把抬来的箱子打开一只,只见里面铁笼关着两只猫。
一只麻灰斑纹毛,绿色的圆眼瞪得十足,眼仁呈一根细线,胡子抖抖,懒懒的叫唤:“喵~嗷~”
小王爷笑着道:“这只猫乃是你们陈家村里的,我让里正帮忙去借来,据说捕鼠很是厉害。”又指着另外一只白身黄尾道:“这是我让管家在城里去寻的一只,叫金枪插银瓶,据说它一叫,老鼠都得吓破胆,有这两只猫,肯定没问题。而且这两只猫一公一母,半年后就能生猫仔,到时再把大猫还回去就行。”
薛寅松眼睛一亮,大喜之极:“真可真真是好礼!来,来,我把猫放出来。”
旁边一军士忙道:“这大猫养不家不能放,得用长绳拴了养,等生下小猫了,才能养得家。”
薛寅松忙答应,只是今日开张却一时来不及寻长绳,先用笼子装了。
薛寅松陪着小王爷转了一圈,小王爷也挺满意:“好好干,争取早日赚钱,我却不耽搁了,得要早日回京城。”
薛寅松道:“再住几日吧,扎斤也刚来,你多陪陪他。”
小王爷摇头道:“再住几日便儿女情长,舍不得走了,我今日就是来看看你,人马都在城外等候,我一会就走,扎斤就托付给你,有事只管往京城捎信。”
薛寅松想想也对,点头道:“放心吧,早去早回。”
小王爷苦笑,摸摸手里的马鞭道:“我也不知道以后如何,若是我以后不来,也希望你能善待他。”
薛寅松一把抓住小王爷肩膀,郑重道:“不要托付给我,当你自己都不值得信任的时候,更不要寄希望于别人。”
小王爷叹了口气道:“我何曾想,只是身不由己罢了。”说着一顿,道:“你我就此别过,以后有事托人捎信,只希望我有生之年,还能再来这富春县。”
薛寅松突然生出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知道小王爷大约也明白自己摆脱不了命运,便也严肃的答道:“路上保重,不管有什么,这陈家村总也有你一筷一碗。”
小王爷点头,转身决然而去,几个兵士也跟了出去。
薛寅松转身进了院子,见四口箱子只开了一口,又打开其余三口,却俱是些金银绸缎布匹等物,看来小王爷早就下定了决心把扎斤托付给他,所以才这么痛快的花钱买店,也算是铺了条后路。
薛寅松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店铺,只见新来的小伙计急得一头汗:“掌柜,掌柜,有人要买粮。”
薛寅松忙跟上去道:“你招呼就是,以后不必特地来寻我。”
小伙计年纪轻,急得脸也红了:“他要买米,我说没有,又问麦,我又不知道价格,这厮好生无礼,便大骂我,又要见掌柜。”
薛寅松走进前台,见一个壮年男子站在柜台外傲慢的问道:“你便是掌柜?开米铺没有米,问价格又不知,你这是开什么店做什么生意?”
薛寅松笑道:“这不奇怪,开春四月还没出米,我家又没有陈米,所以自然是没米的,至于这麦嘛,伙计新来的,不知道也不为罪,不知客官要多少麦?”
那壮汉道:“我看看麦色如何,多少一斗?”
薛寅松用簸箕装了点给他看:“十文一斗。”
新开张薛寅松并不想惹麻烦,所以这粮价并没有比别家便宜,但是他家的麦是新收的,成色好还带着股麦香。
那壮汉一愣:“这存粮之术不错嘛,看这麦色放佛新收成的一样。”
薛寅松也不接话,只笑着问道:“客官要多少?”
壮汉道:“那便来两升。”
薛寅松让小伙计去称了麦出来,用升量了给他装进布袋里:“客官要不要看看,确认没有问题再走,离了铺再有差错概不认账。”
那壮汉一愣,看了眼布袋便给钱匆匆离去。
小伙计在一旁道:“掌柜,这样说会得罪人的。”
薛寅松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笑道:“这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踩点的。”
开店并不如想象中顺利,比如这麦也并不好卖,薛寅松想了一招,用竹扁装了新麦放在门口,这算是活招牌,他家的麦本就是新收的,看着颜色好又新鲜,也还凑合着卖了几斗出去。
但其他的几家立刻就不舒服了,开始只是给脸色偶尔在他家店铺外泼脏水,后来直接开骂。
薛寅松对这古代的骂架却是很无语,比如谁家看不惯你了,找两个人站在你门口狂骂一天,骂得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小伙计最开始准备跳出去应战,薛寅松忙拉住他道:“不要理他们,只管让他骂就是,只要他们不挡着咱们做生意就行。”
薛寅松笑道:“我有办法。”说着走出去,只见旁边看热闹的人围着一大圈,笑着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本店郑重宣布,只要这些人不停的骂,本店就不停的降价!他们骂一天,本店降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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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搬县城
骂架的人一呆,旁边的人却立刻兴奋了,有大胆的问道:“掌柜,你说话算数不?”
薛寅松笑道:“当然算数,只要这几位大哥今天骂足时辰到天黑,本店麦价明日就卖9文!”
众人立刻议论纷纷,有个后生笑道:“你就吹吧,那他们要真骂10天,你这麦子就是白送啦?”
薛寅松笑道:“只要本店还有麦,就是白送,不过本店存麦不多,若是卖光了就不管啦。”
其余的人也有附和的也有不信的,薛寅松正色道:“如此各位就做个见证,只要这几位能坚持骂到天黑,明天麦价绝对就是9文。”
有一个人大声问道:“那我明天来买麦,可以吧?”
“当然可以,”薛寅松笑道:“只要本店还有麦,绝对敞开供应!”
当下散了几个,其余更多的人却留着饶有兴趣的观看骂战。
不管言辞多么丰富,骂整整一天也会有词贫的时候,不到两个时辰,这四个人就歇菜了两个,剩下两个也有气无力的骂着,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再不复早晨的气势。
众人一见这只怕是坚持不到明天了,正准备散场,薛寅松瞅准时机走出来道:“这四位大哥也骂累了,看样子坚持不到天黑,要不这样吧,咱也不能说话不算数,明天我薛家米铺的麦子降半文,19文两斗愿意来买的,早晨来排队!”
众人笑着应了一声,都各自散了,薛寅松看着那四个被气得直翻白眼的伙计笑道:“你们也可以叫家人来买,我家不排外,一视同仁。”
小伙计在一旁看了半天,激动得说道:“掌柜,实在是高招,就这一下,能把那几家掌柜气背气去。”
薛寅松笑笑,吩咐道:“你看着点前面,我去后院看看猫。”
这新来的两只猫互不感冒,别说亲近,就擦身而过都得互相狺狺做声。薛寅松还想着半年后得只小猫呢,看这样子,别说半年,就是一两年也生不出半只猫崽。
薛寅松端了只小凳坐在院子里合计,两只猫一只在院坝里晒太阳,另一只躲着大概在睡觉,他走过去抱起一只在怀里抚摸,那猫惬意的摇着尾巴,一面眯眼伸脖子,示意挠痒。
薛寅松给它挠了两下,猫尾立刻轻柔的左右摆动显示出主人的舒服和满意,麻猫又伸长脖子,却发现迟迟没动静,睁开眼睛扫了眼,又凑道手边呼噜噜几声。
薛寅松失笑,继续又挠了几把放下猫,后面小伙计跑来了:“掌柜,来了个人问咱家的新米多久能到。”
薛寅松懒洋洋的答道:“跟他说,下半年。”
伙计应了一声跑了,一会又来:“掌柜,那人又问限卖不?”
薛寅松有些警觉,丢开猫站起来:“走,一起去看看。”
两人走进前面店堂,只见柜台外站了个人,因为逆光也看不清脸,慢悠悠的问道:“你是掌柜?也好,省的跑来跑去的传话,你这里的米粮,只要价格合适,我全部都收。”
薛寅松几步走到柜台前,只见来人一张国字方脸,眼睛却狭长,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笑道:“不限卖,不限卖,客官若是要米,下半年秋收后来问问就是,咱薛家米铺对任何人都敞开供应。”
那人微微一笑,嘴角挂着几分讥笑:“那好,我便等下半年。”说着一转身,抬步便走,去的又急又快,只十来步就转角不见人影。
薛寅松张望了一会,一回头,见旁边店铺有几个伙计伸着脑袋来看,一见他张望全部都缩了回去。
哼,薛寅松冷冷的笑,跟我玩阴的,不看你爷爷从哪里来,虽说没亲身经历过,但商战电视看得不少,香港的《大时代》、《创世纪》、《溏心风暴》……大陆的《胡雪岩》、《钱王》……哪一个不是商战的经典,里面随便整几招就够你几爷子喝一壶的。
小伙计见他还出神,忙提醒道:“掌柜,你要小心那何记米铺,我以前的东家就是被他家给挤兑垮的,这家阴着呢。”
薛寅松回神问道:“说来听听。”
小伙计道:“那还是去年,我家掌柜开米铺也开了有十来年,算是老字号,在富春县也多少有点口碑,从来不卖霉米次米,不往米里掺石子。后来不知怎么的,卖出去的米就是有假,不是米闻着一股霉味,就是里面有石头,要不就是猫尿味,老东家急得把猫也送了人,可那米就是出问题,查不出来是谁,这样一来人家都不愿意上我家来买米了,老东家铺子开不下去,只得关了店铺走人。”
薛寅松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恩,咱们要多个心眼。”
小伙计又道:“我还曾经留心过伙计,老东家手下4个伙计,除了我,全进了何家的铺子,可没多久又走了人,我猜就是他们使的坏。”
薛寅松笑道拍拍他的肩膀:“恩,脑子挺灵活嘛,对了,你老东家有猫的吧?来,帮掌柜的想想办法,这两只猫怎么能让它们亲近亲近,早点生猫崽?”
薛寅松在店铺里呆了两天,按19文两斗的价格卖光了仅有的几百斤麦子,又跟木匠定了些简单家什约了时间交货,便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小伙计有些着急,拉着他道:“掌柜,这店里没粮了,那我干嘛?我家还有老子娘,可不要辞退我啊。”
薛寅松笑道:“我又不是不来了,再说那么大的店托付给你,我还不放心呢。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