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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火光照得那间小庙里很是明亮,商少才的脸在闪耀的火光里瞬间一阵青一阵白,闪烁不定。
宋篱走出庙外来,舅母就上前把他拉住了,狠狠握住他的手,一句话也不说。
舅舅、舅母自然都是不同意宋篱这样做的,他这样做虽可以救董武,但是以后她这么一个小娘子的名声就是毁了。但宋篱却跪下来求他们,他们也只得应了,过来设了这样一个局。
一边庙的后墙根上还有好些人,此时也都点着火把,是商家那边的人。
这下,商少才自己承认是他故意诬陷董武和和萍之间通奸,而且想要把董武陷入牢里去,还想害死他,而最终目的是占有董武的媳妇儿。
证据确凿,大家都亲耳听到的,商少才即使要辩驳也无法辩驳了。
刚才宋篱把商少才带到这庙里来,舅舅舅母也就激了商家的人一起来听,前面的几句商家的人没有听到,后面的商少才承认罪状的话都是听得明明白白的。
而其实外面当时也发出了些簌簌声,但商少才以为风吹树木的声音,故而并没有在意,却没想有很多人在外面。
商老爷子手里拿着拐杖,杵着过来就要去打商少才,商少才的大哥赶紧把老爷子扶住,劝他不要过于生气。
事情结果如此,大姚村的四叔公就说既然一切都是商少才诬陷的,那么,就该把董武放了,商家也不能说什么,舅舅就赶紧带着几个大姚村的人去把董武从石鼓村祠堂旁边的大堂子里松了绑带回家去,还请了陈大夫连夜给他看伤。
宋篱这样子去勾引商少才说话,而且在那么多人听着的情况下,商少才又情话绵绵说了那么多对宋篱的表白,舅母始终认为宋篱这样还是有些不妥的,虽是为了救董武,却也丢了董武的人,故而就拉着宋篱,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先回家去了。
这件事闹了大半夜,舅舅让商家要给一个说法,毕竟商少才不仅故意诬陷董武,而且还打别人媳妇的主意;商家这边承诺第二天会给董武一个说法。
商少才是被他父亲让人捆了手押回去的,回到家就让他到家里祠堂去跪着。
董武被绑在柱子上,突然听到堂子外面的吵闹之声,紧接着,堂子的大门开了,好几个人举着火把站在外面,把堂子里也照得分外明亮。
解开了董武身上的绳子,舅舅又给他披了一件衣服,道,“好了,事情解决了,回去看伤。”
董武疑惑地道,“出了什么事情了?我可以回去了?”
舅舅和跟着过来的几个大男人都不好意思告诉董武,是他媳妇儿去勾引商少才说出真相了,所以他才能够被放出去。毕竟这种事情,虽然大家认为宋篱救了董武是好事,但是,毕竟是上不了台面的做法,他们认为,估计董武宁愿坐牢也不愿意自己媳妇儿去故意勾引人说这种事情的。
大家的沉默让董武越发疑惑,紧接着就不安起来。
他甚至几乎猜到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焦急地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舅舅安抚他道,“先回去,你看万才他们跟着忙了大晚上,也该让他们回家去了。你也得看看大夫,那个商少才,是不是叫人出狠手打了你?你看你这身伤。”
董武看舅舅避着问题不答,眉毛就皱得更紧,道,“我没什么事。”
董武被绑得久了,手脚不灵便,是被他从小的两个伙伴把他给扶着一起往家里走的。
第八十七章 和萍之死
董武被带回家,帮忙的万才他们几人只在堂屋里站了一会儿,时间已晚,便回家去了。
家里人依然不少,一直在担忧的李婆婆和春英都在,还有舅舅舅母和付婶儿,董武从石鼓村回来走了一段路,因被绳子捆绑而僵硬的身体放松了,身上血液流畅不少,便也能自己行走了,只是被商少才带着人抓他时他的脸上被打了一拳有点乌青,身上也有些伤,好在都不重。
宋篱从厨房里端了热水出来,董武朝他看过去,两人目光相对。
董武默默地望着他,宋篱朝他露出个微笑,眼底是无限的温柔,他把水端着放在董武的面前,又蹲□给绞了帕子要帮董武擦脸和擦手,董武要接过帕子,道,“我自己来就好。”
宋篱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你受了伤,我来吧!”
董武只得坐着任由宋篱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了脸,又给他擦手。
宋篱柔软的手握着他的手,温暖的巾帕从上面擦过,宋篱做得很仔细,神情专注,似乎董武的手便是他面前的所有。
董武只看着他,感受到他手上动作的温柔,心间便是无限温暖。
被商少才陷害,大家都在窃窃私语,商少才的母亲那些尖酸刻薄的话,董武都可以不在意,他只在意宋篱会相信他。
他相信宋篱会相信他,而宋篱的确给予了他最坚强的支撑和信念。
旁边还坐着几个人呢,大家看两人之间这样含情脉脉,不由得都生出些不自在来,但几人并不是觉得这两人在外人面前太黏糊,只是觉得自己坐在这里耽误别人相亲相爱了。
董武洗了脸和手,便进内室里去换衣服。
宋篱和他一起进去了,他要换的衣服已经拿出来放在了椅子上,董武脱了身上的脏衣服,宋篱就把干净的一件件递给他穿上。
看到董武身上被打出来的青紫痕迹,宋篱心里就很难过,手指抚在他胸前的一块青紫上,眼里满是伤痛,问他,“你还说没事呢,这样的伤会没事吗?是不是很痛?”
董武见宋篱如此,心中全是对他的爱意,伸手将他拥在怀里,两人就在这样的夜里紧紧抱在一起,董武的声音低沉有力,里面没有任何对这件事的怨气,也没有任何抱怨之词,只全是温柔和暖意,道,“我没事,这些只是小伤而已。搽点药酒就会好了。倒是你,让你着急担心了。”
宋篱心想这点着急担心又算什么,不全都是应该的吗?
董武的这种关怀却是很让他安心的,从董武怀里退出来,让他赶紧把衣服都穿好,毕竟这夜里还挺冷。
董武穿好衣服,外面已经在说请了陈大夫过来看,他已经来了,宋篱便和董武出了内室。
这陈大夫当年和董武的父亲关系一直非常好,而且还算是董武的干爹,故而大晚上被人抓起来给董武看病,他倒没什么怨言,还关心地问了董武很多问题,给董武检查了身体,说没什么大问题,开了散瘀的药,让董武搽搽就行了。
厨房里付婶儿和春英煮了夜宵出来大家吃,陈大夫被留着吃了夜宵,这才又劳村子里几个年轻力壮的人送他回去了。
董武他们家里到三更过了才渐渐安静下来。
春英和李婆婆回家去了,付婶儿也去了她们家里睡一晚。
舅舅和舅母睡在后面房子里的那张床上,董武被捆了一天也早筋疲力尽了,需要好好休息,宋篱为他身上的伤处搽了药,又端了洗脚水让他泡了脚,便让他先上床睡。
董武看宋篱忙忙碌碌地做事,心里万分感动。
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宋篱待他有多好,他在宋篱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宋篱把厨房里收好了,这才端了厨房里的油灯进卧室里来。
董武坐在床上还没有睡,宋篱把卧室门关了走到床边去,问道,“怎么还不睡呢?”
董武朝他露出个笑容来,“我在等你。”
宋篱因他这句话心里暖暖的,脱了外衫,吹熄了油灯爬上床去。
宋篱让董武睡里面,他这次睡外面,董武不愿意,道,“我习惯睡外面,你快进来。”
宋篱迟疑了一下,“我明早上要早些起来,我睡里面到时候把你扰醒了怎么办?”
董武虽然身上有伤,但力气却依然是很大的,将宋篱一把抱住,一拖就让他躺到床里面去了。
他躺下来,用被子把两人裹起来,道,“就这样吧!”
董武在宋篱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伸手要把他搂到怀里来睡,宋篱赶紧制止住了他,道,“别动,把你身上的伤碰到了。”
董武却依然将宋篱紧紧抱在怀里,道,“我没事。不搂着你,我睡不好!”
听到董武这句近似情话的话语,宋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脸颊一下子泛起红来,默默地乖顺地依着他,生怕自己的挣动会把他身上的伤给带动了。
窗外的月光清冷洁白,静静照在大地上。
地上已经枯黄的草叶上,种上麦子的田地里,伫立在寒夜里的大树,石板的小路,安静的房屋……都被落了一层白霜,在这夜里显得异常凄清起来。
但屋子里却是暖的,宋篱觉得,只要董武还在,还是好的,他就没什么可怕的。
而董武累了一整天,已经早睡熟过去了,手揽着宋篱的身子,便异常满足,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第二天早上,这个村子在鸡鸣声里醒过来,伴随着狗吠,整个村子都活了起来。
宋篱家的那条黄狗小鲁也被春英从她家里牵了过来,宋篱起床开始做事,见到扑过来的黄狗,愣了一下才蹲□抚摸它身上的毛。
小鲁不断绕着宋篱打转,宋篱完全能够从它身上感受到它见到自己的兴奋。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只狗居然还能够认识他,宋篱心里不由得滑过一层暖意。
这个世界上,总是温暖人心的事情比较多,它能够支持着人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积极向上的乐观走下去,坚定地走向更远方。
虽然宋篱让董武多睡一阵,但董武依然早早就起来,忙忙碌碌地做完了早起该做的家务,宋篱和春英一起做了还算丰盛的早餐,一大家人吃了之后,外面天色也早亮堂了,太阳从东边升起来,金色的光芒突破薄雾给这个世界洒下耀眼的金光。
这一天还要处理商少才诬陷董武和和萍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并不需要董武出面,只舅舅出面就行了。
只是,舅舅还没有出门,就传来了一件噩耗。
是从石鼓村那边过来的人到董武家来说的。
“商家那个媳妇儿,昨天晚上死啦!”
说话的人站在董武家院子里,脸上是一副很不忿的神色,又带着怜悯,“她昨晚上被商家关在商家后面的柴房里,本是让了家里一个婆子照看着的,但那个婆子根本没上心,去上夜了之后就自己偷懒跑回房睡觉去了。这早上那婆子跑回柴房里去,才看到人已经死了,据说是在柱子上撞了很多次,把头撞破了,流了很多血,这样死的。”
他说着,唏嘘不已。
“这商家真是作孽,大家都看着的,他家这媳妇儿没什么不好,全是商少才那个混帐东西做的孽。”
董武家里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很震惊,宋篱甚至身子发抖,虽然他和和萍并没有深交,但是,想到这个女子跑到他家里来,对他说商少才打他的主意,让他回娘家去躲几天,想到她当时的那种忧愁憔悴的神色,想到昨日她被绑起来扔在地上的憔悴又蒙着死灰般的面孔……他的心就像在被一把钝刀在磨着,磨得血肉模糊……
董武也是满脸伤痛愤怒之色,他发现宋篱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苍白身体打颤,就赶紧伸手把他扶住了。
舅舅舅母和李婆婆都是满脸痛心和唏嘘,舅母问那人道,“昨儿晚上不是就澄清了吗?她并没有做错事情,一切都是商少才那无赖搞的把戏出来,他们家没有回去就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