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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坐,你吃了没?”
宋篱笑着走进去,道,“也没什么事要忙,想过来看看这边,就送饭来了。我是吃过的,不吃了。”
说着又和傅叔打招呼,傅叔是一个快近五十的老头,曾经是给别的烟叶铺子做掌柜的,从事这一行已经有三四十年了,在那一家的老一辈死后,换了儿子来当家,这个新当家就找了错把傅叔给辞了,换了自己大舅子做掌柜。
是蒋叔本和傅叔熟悉,就让董武去把他请了来给做他的烟叶铺子的掌柜。
傅叔也笑着应了宋篱,道,“小娘子来了,我这老头子也该让让,我出去吃饭罢。”
宋篱赶紧道,“就和董武一起吃吧,出去吃作什么。”
董武也劝他一起吃,但外面李万林已经过来叫傅叔,道,“师傅,饭菜摆上桌了,吃饭了。”
傅叔于是道,“你们小两口坐着说话,我出去吃。”就跟着他一起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董武和宋篱,宋篱看着傅叔的背影,露出个无可奈何的笑。傅叔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来找董武,傅叔必定要把空间让给两人的,宋篱觉得其实这根本没什么必要。
董武倒是很感谢傅叔的心细体贴,过去把房门关了,然后拉了宋篱的手,让他坐下,这才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
董武的饭菜和外面大家吃的是一样的,一荤两素一汤,一大钵米饭。
宋篱伸手摸了摸菜碗,道,“还没冷,正好。”
董武吃了一筷子芋头,赞道,“这是你烧的吧!很好吃。”
宋篱笑道,“你一吃就知道是我烧的?”
现在宋篱已经不是太经常烧饭,大多时候是张大娘烧,有时候董武会做。
本来宋篱对做饭有很大兴趣的,只因一次油溅出来烫了宋篱的胳膊,起了一个泡,董武心疼不已,便不让宋篱日日烧饭了。
董武满目含情地把宋篱望着,道,“是娘子你烧的,我怎么会尝不出来。”
宋篱看董武这老实人又恶劣因子发作了,居然调戏自己,脸不由得就红了,道,“你这个假老实。”
董武笑而不应,夹了一块鸡瘦肉递到宋篱嘴边去,道,“再吃点吧!”
宋篱看他殷勤,也就张嘴吃了。
董武边吃边喂宋篱,道,“这里对账过一阵就完了,我和你一起回家去,你不是说想去吃那一家何记包面,我们晚上就去吃吧?”
宋篱点头,“好啊。只是路有些远。”
董武道,“走一些路,你身子骨也好些,不怕路远。”
宋篱想想也是,走路锻炼锻炼身体总是好的,而那家何记的馄饨的确在整个云州城都有名,必定要去尝尝才不会一直惦记。
宋篱这两年长高了不少,记得他最初的时候只到董武胸口上一些,后来到了肩膀左右,现在,他已经到董武耳朵下边那么高了。
宋篱对此是很得意的,不过,为此他也吃了不少苦头,身高长得太快,有一段时间,他总是小腿和膝盖痛,隐隐痛得他不知所措,有一次甚至躺着午睡在梦里痛得哭了起来,只把董武吓坏了,以为他做噩梦,把他搂在怀里赶紧将他唤醒了,宋篱刚醒来,意识混沌,向董武哭诉道,“我腿疼,腿疼……”
董武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赶紧让家里的婆子去请大夫来,大夫来了并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只说他身子有些虚,然后给开了大补的方子,吃得宋篱流鼻血,董武被他流鼻血更是吓得半死,这次不敢找原来的那个大夫了,让人去隔着几条街的很出名的宝善堂请了大夫来,对方来看了,就说宋篱没什么事,估摸着是长身体,所以觉得骨头胀痛,让每天吃大骨汤。
于是董武不敢怠慢,甚至为了买到最好的大骨,他日日早起亲自去肉铺里挑最好的大骨熬汤给宋篱吃,又在里面加红枣枸杞子等物,宋篱吃了几顿就觉得太油腻了,便不想再吃,董武只好又往里面加别的吸油的东西,总之,换着法子炖大骨汤给宋篱,宋篱日日喝,膝盖和小腿痛的毛病果真好了,而且人的气色也长好了很多。
到现在,日日炖大骨汤已经是他们家的传统,铺子里的李万林和孟成这样喝汤,个子也抽高了不少。
虽然董武已经为宋篱的身体费尽了心机,但也许宋篱的体质不太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无论怎么小心地呵护着,宋篱的身子依然不大好,去年冬天又一次冷感冒了,然后就病了一个多月,到开春他才又活蹦乱跳起来。
董武是怕了宋篱生病,每次看到他生病都会想到当年自己母亲生病的时候,就会很怕他也有什么三长两短,故而他最想的就是能够让宋篱身体变好起来。
张大娘倒是有个提议,她说女人在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好好调理,即使是娘胎里带来的弱症也是能够调理好的,她这话说得宋篱满脸黑线,董武也是转开眼不以为然。
张大娘以为两人不信她,还找了很多例子出来说,最后宋篱说他信了,他明白了,张大娘才没有继续唠叨。
说起孩子,这倒是宋篱和董武的心头伤了,他们两人都知道两人怎么生得出孩子来呢。
这事之后,董武便比以前上心了,觉得还是要养一个孩子比较好。
第二章 蒋诗泽
董武吃完饭,将碗筷收拾好放进食盒里。
宋篱将食盒提出去让张大娘把食盒带回去,自己要在这里坐一会儿,等董武一起回去。
张大娘应了,宋篱便又回到后面屋子。
董武已经又在看账册,宋篱看到上面的记账,就看得头昏眼花,觉得自己果真是没有什么商业天赋的。
在前世,他也是如此,对于金钱这些根本不敏感,出入帐之类从来不上心,自己一个人生活,金钱上也是一塌糊涂。
他觉得在这方面,他完全继承了他母亲,艺术细胞发达,别的方面完全不行。
后来傅叔又进来了,和董武一起讨论扩大铺子和烤制烟叶方面的事情,宋篱对这方面更是糊涂,听着听着就靠在床头打瞌睡起来。
当董武和傅叔的讨论告一个段落回头去看宋篱,宋篱已经靠在房间里的那张床上睡过去了,眼睛闭着,眼睫毛覆下来,衬着洁白的肌肤,带出如明月映春山碧水一般地干净清澈与宁静安详。
傅叔也随着董武的目光看过去,然后就露出个慈祥的笑,对董武小声道,“我先去外面活动活动筋骨,过一阵再说接下来的吧!”
董武点头应了,见傅叔出门去,还好心地帮着把门拉上了。
董武起身过去将宋篱轻轻搂到怀里,宋篱根本没醒,靠着他依然睡得酣然。
董武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有些发凉,他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把枕头放好,扶着宋篱躺在床上,又给他脱了鞋子,把他移到床里去睡,然后给他盖好被子。
董武坐在床边看了宋篱一阵,宋篱这两年长高了长大了,脸部轮廓比以前要来得清晰,随着眼尾微微上挑的幅度,一双桃花眼更加迷人,眉毛清秀,眼睛澄净,不过,伸手摸摸脸蛋,上面依然带着一些婴儿肥,细滑柔嫩,上唇有点薄,但下唇却足够丰满,加上已经显出坚毅之感的下巴,便带上了迷人的性感来。
董武禁不住俯□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心中全是爱意。
宋篱似乎并没有经历明显的变声期,但是他的声音依然是有变化的,不是在短时间内骤变,而是在长时间里慢慢地从软糯可爱变得干净清朗,如同从一朵软绵绵的木芙蓉,变成了出水清澈的亭亭水芙蓉。
宋篱的这些变化,董武都看在眼里,并且是非常高兴的,因为他的宋篱在慢慢长大。
董武的心里守护着他,守护着他的一切美好,眼见着他一点点地更加出色和漂亮,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快乐在。
宋篱是他的,他虽然希望宋篱永远被辖在他那一方后院里,但是,他更加希望宋篱能够开心,他的美好应该是如同天上的云彩一般,没有人能够拘束他,也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变化,只能仰望着,静静地感受他的美好。
而董武觉得庆幸的是,即使宋篱是一朵高高飘在天上的云彩,他也是他触手可及的。
宋篱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床上,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来烟叶铺子里给董武送饭,然后在里面屋子里打瞌睡睡过去了。
房间里没有人,安安静静的,他起床穿了鞋,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往外走,见到孟成在翻晒天井里架子上的烟叶。
见宋篱出来,孟成就高兴地道,“嫂嫂,你起来了?”
孟成是傅叔的一个近亲家的孩子,在他们铺子里做事也是跟着傅叔在学手艺,一向非常乖巧的一个孩子。
宋篱向他露出个笑容,点点头,问道,“董武在哪里呢?”
孟成指指前面,“蒋爷带着他家的那个小公子坐车打这里过,见到董武哥在,就下来和他说话,现在他们还在前面闲聊呢。”
宋篱往前面铺子里去,大堂里一边椅子上果真坐着蒋诗泽,还有他和他家汪涵勋的那个儿子,才七八岁,是汪涵勋本家给过继过来的,小小年纪已经能够看到长大后的能耐了,话不多,但是稳重又有礼,不苟言笑,做事勤奋,宋篱还挺喜欢他的。
宋篱过去,就先朝蒋诗泽问候道,“蒋叔,你怎么过来了?”
蒋诗泽笑道,“坐车打这里过,就下来看看。”
铺子里一边还有买烟叶的客人,宋篱出来,这些男人们不由得都要多看两眼的,这边几条街的人都知道董记烟叶铺子里的老板娘是个漂亮娘子,甚至还有人为了见识见识,专门跑来买烟叶的,不过宋篱不常到铺子里来,能够见到他的人并不多。
此时见别人打量,宋篱已经习惯了这种并无恶意的目光,故而也不会太在意,但董武心里却不舒坦,邀了蒋诗泽到后面天井里去坐着晒春阳喝茶说话,这样就可让宋篱免于被人打量。
蒋诗泽的那个儿子,叫汪君卿,也跟着一起到后面去,走在宋篱旁边,唤了他一声,道,“我们此次要在云州城的家里住一段时间,你多到我家来走动走动吧!”
汪涵勋和蒋诗泽这对夫妻,蒋诗泽是土生土长的云州城人,但是汪涵勋是京城人士,他们大多时候是住在京城,并不是经常回云州城来住,此时汪君卿如此邀请,宋篱就笑道,“好啊,到时候就去你们家里叨扰了。”
孩子对于美好的事物比大人更来得狂热地喜爱,汪君卿一直以来就很喜欢宋篱,加上宋篱性格温和,愿意哄着孩子,故而汪君卿就更喜欢他,每次回云州城来,定是要拜访宋篱的,而且还要邀请宋篱去他家玩。
宋篱在他家的时候倒也不会特别拘束,只因不知蒋诗泽是如何看出来的,他是第一个怀疑宋篱性别的人,后来向董武问起,董武也承认了宋篱的确是男孩子。
蒋诗泽并没有将这件事说出去,之后待宋篱却是更加亲切了,而且还要宋篱做他的“干女儿”。
不过宋篱觉得这样不太好,认一个干爹,他还是觉得挺别扭的,毕竟蒋诗泽看起来年纪并不大,才三十多岁呢,他于是就婉言拒绝了,蒋诗泽并没有因此生气,还是一如既往和他家保持了非常亲近的关系。
宋篱不知道为什么蒋诗泽待他和别人不同,猜测可能是他认为自己和他处在几乎相同的境地,总是要比别人特别一些,所以有愿意多多照顾之感。
蒋诗泽也是给别人家做男媳妇,自己也是,而且蒋诗泽认为宋篱还是更加吃亏的,认为他连对外都不是男人身份,最开始还以为是董武欺负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