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93
他是一个丈夫。
向青岚紧紧的握着了亚瑟的手,从他的胸口抬起了头,看到了他已经深陷下去的眼窝,她自己,最近,他要比她辛苦很多。
“清,我们的女儿会怪我们现在才回来吧,因为,她是那么的爱我们。”握紧了丈夫的手,少了他们的女儿,他们的生活,真的是彻底的毁了,可是现在他们还有彼此,他们仍然是在相依为命。
“是啊,我们的绿蒂一直最乖了。”亚瑟轻轻的吻着妻子的发丝,他的眼睛酸胀的难受,他可怜的岚,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安慰着他,其实他知道,失去女儿,她这个做母亲的痛苦,而身为父亲,其实,他的心比起她还要难受几分,他的坚强下面又是隐藏起了多少的沉痛呢。
他们那个可爱的女儿,以后再也不能叫他们爹地和妈咪了,以后怀瑞古堡里再也没有她可爱的身影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染起了冰霜,包括他们以前的记忆,全部成为了一片白色,干净却又没有任何色彩的白色。
而他们其实并没有一个人知道,在一个遥远的国度里,那是一个小但是却阶级分明的国家,此时,他们一直以为死了的绿蒂,就在那里,做着她的母亲曾经做过的工作,尝着她的母亲曾经吃过的苦,甚至,要比她的母亲活的还要辛苦。
她又是小心的将一个鹰鼻放在桌子下面,小心的数着那些鹰鼻,这是这个国家的货币,这样一点点。其实,连一张票的角也是买不到的,不过,只要她努力下去,只要她不放弃,那么,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回家的,不管离那里有多远,她相信,她回回去,一定会回去的。
她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硬面包,在这里工作的时间长了,她也认识了很多的人,现在已经有大部分的人不再排斥她这个外来人了,甚至,还会偷偷的塞给她一个硬面包,或许这在这个国家的主人面前,是根本无法下咽的,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却是可以让自己不饿的,她现在不挑食,什么也不挑,只要能吃饱就行了。
每天的那么多的工作,很脏也很累,压的她细瘦的肩膀每天晚上都在生生的疼着,但是,都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她只想要活下去,只想要一个面包,一碗没有米的稀饭而已。
对于她这种最低下的奴隶来说,她是没有挑食的权利的,他们给她吃什么就是什么,有时还要感谢上苍,她还可以吃到东西。
她坐在地上,将面包分成两半,用手撕着吃,如同在吃着什么美味一样,小口小口的吃着,她要吃的慢一些才行,不然,有时吃完了,她都没有尝出面包是什么味道的。
哥哥,你的小乖,现在很勇敢的,你不要担心,她一定会回去的。她吃完了半个,将另外的半个馒头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布满伤痕的小手上,此时,早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细嫩,上面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也有着长期工作所留下的茧子,厚厚的,一双努力的手。
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的土,藏蓝色的衣服,没有任何的特色,是这里最低下的努力才能穿的衣服,她并不算是一个佣人,准确的来说,她是一个奴隶,一个被人每进皇宫里的奴隶,她什么也没有,有的也只是一双手,一双能干活的手,还有一条命而已。
她看了看四周,这里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个人经过,直到走到了一个极高的围墙边,她才拿出了身上的半个面包,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其实,她并没有吃饱,她将面包放在了自己的鼻子底下,使劲的闻着,真的很好闻,而且也很好吃,虽然很硬,有时都咬不动,但是,对于她来说,这却是这个世界上,她最想要的,只是一个硬面包而已。
但是,也不是每天都可以有,每天都可以吃到的。
她蹲在了地上,敲了一下墙面,很快的墙的那边似乎是可以听到一阵脚步声,然后是一扇极小的门打开,最多可以伸进去手,她将自己的手伸了进去,然后就是一只手猛然的抓住了她掌心中的那半个面包。
“今天,厨师给了我一个,我实在是太饿了,所以自己吃了一半,只能给你半个了,对不起。”绿蒂坐在地上,看着门里面那个背对着她的人,从背影上看去,不是他,而是她,她的肩膀不时的抖着,双手紧紧的握着那个面包,狠狠的塞进自己的嘴里,就怕被别人抢走一样。
她的身体很瘦,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只能看到她有一头灰白色的头发,看的出她的年纪应该很大,她从来都不说话,只是在看到事物时,她的眼睛里才会微微的闪着,不然,绿蒂真的以为她只是一个瞎子,因为,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一点的光亮。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里,我好想哥哥,也好想妈咪还有爹地,他们可能一直都以为,我已经死了。”不管她是不是能够听明白,绿蒂仍是自顾的说着。
这个女人是她偶然间遇到的,她并不清楚她的身份,但是,却是知道,这是一个十分可怜的女人,她一直都是呆在这里,她不会问她要吃的,只有她主动给她时,她才会像是一个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一样,使劲的吃着东西,所以,自从认识了她,她自己的一份口粮,都要分成两半,一半给她,一半是自己的。
薄情首席的失声前妻 第六卷 番外 第五十八章
虽然她也很饿,也很想吃,但是,她还可以忍受过去的,今天可以吃少一点,没有关系的,她明天还是可以吃的,但是,她却是交到了一个朋友,一个唯一会安静的听她讲话的女人,虽然她从来都不会主动和她说一句话,但是,那已经足够了。
她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或许她根本就不懂,但是,只要有一个人可以听就可以了。
绿蒂将自己的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年轻的身体,此时已经瘦的太多了,对不起,我只能给你这些了,明天,我会给你多带一些的。她伸出手拉住了女人的手,发现女人的手心意外的柔软,似乎并没有吃过多少苦。
或许,也是同她一样,是被卖进来的。
“我是从海边飘到这个国家的,我以为自己死了,不过,想不到我还活着,虽然现在我生活的很辛苦,但是,我仍然是很感激,因为,我还活着。”她小声的说着,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可能才会哭,她抹了一下自己眼睛的泪水。
“你看,我又哭了,我知道在这里不能哭的,因为,这里没有任何人会心疼你,如果太疼了,那么,只会越来越疼的,所以,我不哭,也不敢哭。”
她放下自己的手,手背上面有着自己的泪水,不过很快的就被风吹干了,她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到了一种温暖,自己可以温暖自己的暖暖。并不明显,但是,在这时,却也是她唯一可以给自己的。
“我有爹地,妈咪,也有哥哥。”她一直都是在说着,如果不说,可能有一天,她都会忘记了自己的声音,“我是哥哥捡到的,而哥哥从小就很疼我,我一直都是他的宝贝,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家里,他还会不会认识我,因为,我现在真的是好丑。”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冰冰凉凉的温度,她的脸其实已经冻伤了,这里并没有什么护肤品,品是她都是在用雪洗一下脸,所以,她的脸很容易冻伤。
她在努力,如果她可以不当奴隶,或许她的生活可能好一点,因为,奴隶是这里身份最低下的,也只能去做最粗重、最脏的活。
她看了看天色,又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要去工作了,很辛苦的工作,不过,她已经干的习惯了,她已经不是那个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那个怀瑞古堡的小公主了,也不是那个一直被银飒所疼爱的小乖了。
她现在是一个奴隶,一个身份最低下的奴隶。
她拍了拍自己的手,站了起来,“我要去工作了,明天我会来看你的,你放心吧。”
她有是看了一眼缩在墙角的女人,她看不清她的长相,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每天来这里和她说说话,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
她前脚刚走,却是并没有看到,女人终于是抬上了自己的头,她的脸并不算是太老,或许也是可以说成漂亮的,只不过,经过了太多风雨,此时,已经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沧桑痕迹。
还有她那一头灰白相接的头发,让她的年纪更显得大了一些,似乎,她以前并不是知音的发色,只不过却是因为太多的关系,而变了。
“谢谢。”她的双手放在了一边,唇间依然有着那半个面包的味道,虽然只有半个,但是,她知道,她已经是将自己的一半的粮食都送给她吃了。
而她的声音,却是与绿蒂相同的语言,微弱的,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她有是关上了那一扇小门,将自己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里,她也很想出去,但是,别人不放过她,而她,也无法去放开自己。
因为,她做了一件错事,一件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错事,她在等着一个人,会永远的等下去,直到她死的那一天。
绿蒂吃力的提起了一个水桶,她将水桶放在了一面墙的下面,她看着这一圈极高极厚的墙,就是这面墙,阻止了她出去的路,让她不能轻易的看见外面的世界,而她知道,就算她出去,也是不可能自己回去的,她什么也没有,在这里,只能呆在这里,除非,她真的有了足够的钱才可以。
从水桶里拿起了一条抹布,她蹲下了自己的身体,一下一下的擦着墙,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不是指东西,而是指工作,她要在天黑之前,将所有的墙全部的擦干净。
再一次的将手放在了水里面,她咬咬自己的唇,唇上已经没有多少颜色,她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的呵了一口热气,这才是感觉暖了很多,不过,也只是一晃眼而过的温暖而已。
绿蒂,加油,做完了,就可以吃饭,也可以休息了,她再一次的将手放在了冰冷的水中,刺痛的冷水,真的冷的会让她哭,但是,她已经学会不哭了,因为,她要坚持,她要回家。
她擦着墙面,一点一点的擦着,墙很多,所以,要费很长的时间,而且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将水桶里的水倒掉,她又接了一桶新的水,直到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她才最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抹布,因为,她终于擦干净了。
揉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她才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好冷啊,她打了一个冷战,不过,冰凉的没有温度的手,此时终于是有了一丝的温度。她将水桶放在了原地,这才向厨房走去,而天已经全黑了,不知道,现在还有她吃的没有,如果没有了,那么,她今天只能饿肚子了。
而她现在,真的是很饿很饿。
“你来了。”不算年老的厨师向她打着招呼,她只是露出疲惫的一笑,脸上的两个小小的酒窝也淡了很多。
薄情首席的失声前妻 第六卷 番外 第五十九章
而她点了一下头,示意自己已经完全的做完了,如果没有做完,她可能会挨打的,而她很怕痛。所以,她一直都很乖,她们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不怕脏,不怕苦,也不怕多做。
厨师的话,她已经听的差不多是明白了,但是,她说的却是不好,所以,大多的时候,她都是在用点头或者是摇头来回答他的话。
“来,吃吧。”知道她可能不明白他的话,所以,厨师只是将自己给她留下了的饭放在了她的面前,并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