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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齐箫出面劝说最好。也免得沈宜晴再落个顶撞长辈的名声。
许妈**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连连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沈宜晴微微一笑,不自觉的向窗外看去。
此时天已黑了,齐箫会在和袁氏说些什么?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吧
只是左等右等,齐箫一直没有回来。
沈宜晴到院门口张望了几次,依然不见齐箫的身影。心里暗暗焦急起来。以齐箫的倔强脾气,该不会和齐礼袁氏争执起来吧
她越想越是不安,越想越是担忧。
香菱端了晚饭进来,沈宜晴哪里有胃口,随口吩咐道:“放一边吧”都这么晚了,齐箫怎的还没回来?
香菱自然清楚沈宜晴的心事,安抚道:“小姐,少爷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先吃些东西,别饿坏了身子。”
在香菱面前,沈宜晴也没了遮掩的心思,苦笑道:“香菱,今天发生的一切你也都看在眼底了。母亲发了这么大的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消气?我倒不担心别的,就怕齐箫按捺不住性子,和父亲母亲吵起来。”
香菱对齐箫的性子脾气也清楚的很,闻言轻叹口气:“要不,奴婢现在就去太太那边探听些消息回来。”也免得沈宜晴坐立难安的折腾自己。
沈宜晴显然心动了,想了想说道:“你去不太合适,还是让小柱子去吧”香菱在齐府也只待了一年多,和袁氏院子里的人也不见得特别熟悉。想打探动静,还是小柱子更适合些。
香菱立刻应了,抬脚出了屋子。冲着怏怏不乐耷拉着脑袋的齐铁柱喊了声:“你过来”
齐铁柱又惊又喜的跑了过来,说话都不大利索了:“香、香菱,你是在叫我吗?”
看着齐铁柱那副傻乎乎又可怜兮兮的样子,香菱的心陡然软了下来,却还是故意绷着脸:“不叫你还能叫谁?”
齐铁柱最怕香菱不理他,见她肯和自己说话了,高兴的不得了,陪笑道:“好香菱,你别生气了。今天的事情,我真不是成心的……”
香菱瞪了过来:“好了好了,谁想听你说这些。你附耳过来,有事吩咐你去做。”
齐铁柱立刻乖乖的点头,待听清楚香菱的话之后,立刻低声应了。
“你机灵些,别冲撞了主子。”香菱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虽然语气凶了点,可那一丝关切却显露无遗。
齐铁柱咧嘴一笑,心里美滋滋的跑了。
一路小跑到了袁氏的院子外面,齐铁柱小心翼翼的敲了院门。
那守门的丫鬟和齐铁柱也是熟悉的,二话不说便放了齐铁柱进去。低声的提醒道:“少爷正在书房里被老爷训话呢”
齐铁柱点点头,轻手轻脚的凑了过去,不敢靠的太近,就在窗子下面蹲着。书房里的说话声隐隐约约的飘了出来。
“……齐箫啊齐箫,你媳妇可真是好样的竟然顶撞长辈,把你母亲气的晕了过去。这样的儿媳,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齐礼的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怒气:“还有你,现在一心护着你媳妇,眼里还有你母亲吗?”
齐箫辩解道:“父亲,你别生气。晴儿不是成心想顶撞母亲,我也不想惹母亲生气。只不过,我和晴儿心心相印,感情和睦,非常恩爱。我实在不想要什么通房丫鬟……”
“好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齐礼铁青着脸:“我只问你,你到底还是不是我齐礼的儿子?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孝道?到底是你的媳妇重要,还是你的父母重要?”
齐箫心里暗道不妙,咬牙点头:“父亲母亲的养育之恩,我没有一刻忘怀。只是,晴儿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还请父亲谅解……”
齐礼听的火冒三丈,不假思索的扬起了手,“啪”的扇了齐箫一个耳光。
那火辣辣的刺痛在脸上迅速的漫延开来,然后,浮起了五道浅浅的指印。
齐箫被这一耳光打蒙了,愣愣的看着齐礼。
自从穿越之后,他一直备受家人的呵护和关爱。还从未挨过耳光……
齐礼显然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看着齐箫脸上红红在指印,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悔意。却又碍于男人的尊严和面子,一时开不了口安抚或是道歉。
两人就这么僵住了。
书房里的气氛异常的尴尬凝滞,空气也被凝住了一般。
半晌,齐箫才垂下了头,声音有些干涩:“父亲,都是孩儿的错,你打的对”
齐礼抿紧了嘴唇,淡不可察的哼了一声,别过了脸去。也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在懊恼刚才的冲动。
就在此时,袁氏在外面听到了异常的动静,推门走了进来。待看到齐箫脸上红红的五指印之后,脸色立刻为之一变。
第四百六十一章男儿有泪
“箫儿,”袁氏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的抚着齐箫的左脸:“你的脸……”
那个耳光打的不知有多重,半张脸都浮出了指印。
袁氏素来溺爱齐箫,连骂一句都舍不得。更遑论动手了。乍然看到齐箫挨了打,一颗心顿时被揪痛了。
齐箫深呼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都是我的错,才惹的母亲伤心父亲生气。这个耳光,父亲打的好。”
被他这么一说,袁氏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
齐礼有些懊恼的叹气:“好好的,你怎么又哭上了。”他是在为她撑腰出气好不好她以为他就不心疼儿子吗?
袁氏边哭边道:“箫儿有什么不是,你只管说就是了。为什么要动手?”还打的这么重……
齐礼面子有些拉不下来,板着脸说道:“做错了事,就该挨打。他就是被娇惯的过了头,才养成了现在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气。现在竟然连你的话都敢顶撞了,将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越说越是生气,齐礼的脸又绷的紧紧的:“以前也就罢了,顾念着他还小,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可现在他已经成了亲,已经是大人了。若是再放任他的脾气,将来怎么得了?”
袁氏也不辩驳,只一个劲儿的抹眼泪。
齐箫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礼又数落了齐箫几句:“……你这几天给我好好反省,若是再有这种忤逆不孝的行为,我立刻就逐你出门。我们齐家的儿郎多的是,别以为就少不了你一个。哼”
这说的当然是气话了。齐家庶出一脉的儿郎确实不少,可正经的嫡出,就只有齐箫一个。齐老太爷齐老太太都把齐箫看成命根子一般。说什么逐出家门,显然是齐礼用来吓唬齐箫的了。
齐箫对这些心知肚明,却不说破更不顶嘴,就这么低低的应了一声。
袁氏听到这样的话,却是哭的更起劲了:“老爷,你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箫儿还小,哪里经得起……”
齐礼听的心浮气躁,忍不住瞪了袁氏一眼:“说他不好的是你,现在护着他不让我教训的也是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袁氏抽抽搭搭的哭着,一脸的委屈:“妾身只是随口说了几句,哪里想到老爷脾气如此暴躁,竟然就这么动了手。”
齐礼听的一肚子窝火,挥挥手说道:“好了好了,这事我可不管了,随你怎么折腾好了。”说着,便怒气冲冲的出了书房。显然是到温柔善解人意的小妾那儿寻求抚慰去了。
袁氏的哭声在齐礼走了之后便停了,用帕子擦了眼泪,已然镇定了下来。
齐箫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袁氏刚才是故意把齐礼给气跑了,以免他受更多的责罚。
齐箫又是感动,又是唏嘘。要是袁氏对沈宜晴有对他的一半好,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袁氏自然不知道齐箫脑子里转的念头,心疼的打量齐箫脸上的五指印:“你父亲下手也没个轻重,这指印都出来了。你跟我过来,我那儿有上好的药膏,给你抹上一点,明天就能消肿了。”
齐箫很是温驯的应了,跟着袁氏到了内室里。
袁氏先用热毛巾为齐箫敷了脸,接着又找来药膏为他涂抹了一层。在这过程中,齐箫一直很安静。
待袁氏忙完了,齐箫才缓缓的说道:“母亲,对不起,孩儿今天惹您伤心了。”
袁氏眼圈一红,心底的委屈尽数冒了上来,别过了脸去。
然后,只听到扑通一声,齐箫竟是忽然跪到了她的面前。
袁氏被吓了一跳,急急地说道:“有什么话你好好说就是了,跪着做什么。快些起来”
齐箫却动也不动,眼里满是哀求:“母亲,我挨打,你会觉得心疼。我下跪,你更是舍不得。可我对晴儿,也是同样的心情啊她受一点点委屈,到了我心里,都是加倍的疼。她跪了那么久,膝盖都红肿了一大片,我恨不得那个跪着的人是我自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刻,齐箫的眼圈竟然红了。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
没人知道那一刻他是多么的自责懊恼,恨自己没用,没有护着自己心爱的人。反而让她受尽了委屈。偏偏让她受委屈的,却是全心全意爱他的母亲……
袁氏的手颤了颤,愣愣的看着齐箫。
齐箫从小就是个倔强任性的脾气,只有欺负别人的份儿,从来不曾受过半点委屈。自打九岁那年落水捡了条小命回来之后,她愈发的疼爱他。总隐隐的觉得母子相伴的缘分,是老天恩赐的一般。
而齐箫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很贴心很孝顺。比小时候不知强了多少,她欣喜之余,更是倍感安慰。
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齐箫都是笑嘻嘻的。哪怕是为了亲事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也不曾服过输。离家出逃又回来之后,被齐礼罚了在书房里整整抄了一个月的书,也不曾气馁过。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齐箫落泪……
一滴泪,缓缓的从齐箫眼角滑落。然后,第二滴、第三滴……他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的落了眼泪。
女子落泪惹人怜惜,男儿的泪,却令人心痛。
袁氏心里的余怒和火气,被齐箫的眼泪尽数的浇熄了。颤抖着伸出手,为齐箫拭去眼泪:“箫儿,别哭……别哭,你这么一哭,我心里好难受……”
说着,眼泪已经簌簌的落了下来。
这一次,却不同于刚才在齐礼面前的虚张声势,眼泪直直的溢了出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碎了。
或许,在这一刻,袁氏才终于体会到了齐箫对沈宜晴的感情。也终于愿意承认,在沈宜晴过门的那一刻,齐箫就再也不全是她一个人的了。
对齐箫来说,最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她这个母亲,而是沈宜晴了……
齐箫看着袁氏哭的伤心,心里也难过极了,低低的说道:“母亲,你对我这么好,我心里一直都知道。我真的不愿惹你伤心难过。可是,晴儿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她不开心,我也不可能过的开心。母亲,你就当是为了我,对晴儿宽容一些好吗?她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只要你真心的接纳她,她会好好的孝顺你的。”
袁氏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落泪。
齐箫的鼻子也酸酸的,好不容易才将到了眼角边的泪水咽了回去。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打铁要趁热,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说通袁氏才行……
“母亲,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依着你。只有这一件,你就顺着我的心意好不好?”齐箫软言相求:“你就别生晴儿的气了,她真的不是有意顶撞你的……”
袁氏哭声顿了一顿,抬起头来:“箫儿,若我就是不喜欢沈宜晴,你会怎么办?是不是会像上次一样离家出逃?”
齐箫默然了片刻,良久,才低低的应道:“母亲,这样的选择很残忍。请你别逼着我舍弃任何人。我爱晴儿,很爱很爱。我想给她最好的生活,不愿她受一点委屈。可我也爱你,爱父亲,爱祖父祖母,爱大哥,爱齐家上上下下所有人。我很贪心,想顾全孝道,更想守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请母亲成全我的贪心”
说着,深深的跪了下去。
袁氏深呼吸几口气,看着跪在眼前的那个少年。明明无比的熟悉,可又有些异样的陌生。
齐箫说的很含蓄很委婉,可她还是听懂了。
如果她再逼着沈宜晴,只怕就要永远失去这个儿子了……
袁氏的心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