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悔，一步错，步步错
有些东西不经深思，不然细思极恐，官员们说不害怕是假的。
不过有了这么一出，朝臣官员们都乖觉了，老老实实，安安份份，就算圣上会清算他们。
水至清而无鱼，没多少个真正能被查，而干干净净的。
功名利禄，都是世人的追求。
任其职，尽其责，就是得到一些，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若是为虎作仗，鱼肉百姓，作恶多端的，大家自然痛恨厌恶。
而圣上母族，户部的帐，还有江州水灾事件，都影响恶劣，那一干涉案人等也全被圣上拿入大牢，秋后问斩。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午门断头台就没有停过，触目惊心，百姓们虽然说看着贪官污吏倒霉，拍手叫好，心里也痛快。
但看着这么多斩头的人，也头皮发麻，一些官员甚至都做恶梦了。
这一个月是黑色一的月，圣上的铁血让人见识到了帝王之怒的可怕，可问题是圣上表面上也没看出怒意，甚至天天笑眯眯的，一派和乐，也没给朝臣们一点预兆，这怎么不让人惊恐。
就是夏枯草没有亲眼所见，但光听着下人的禀报和描述都心惊不已。
官场水深不可测，富贵之路，一边鲜花锦族，一边万丈深渊，而鲜花锦族之时也暗藏着杀机陷阱，一个不慎就跌落万丈深渊了。
大牢里，卢家父子还活着，斩首也是要排队的。
看着大牢里，一个个被带出去，却没有回来的人，听着狱卒们对外面的描述，卢家父子赫赫发抖。
牢里的生活已经磨去了卢家父子那身傲气和那点侥幸了，如今的卢家父子和其它囚犯没有什么不同，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他们一开始还盼着久而久之便能出去，却从早上到晚上，一日日失望。
听闻卢家被发配边疆了，五代不能入仕，听闻卢氏一族被迁出京城了，听闻午门断首血流成河，充满了血腥之味，乱葬岗里埋都埋不完。
便是一开始赴死的卢老太爷也有些受不住了，害怕极了。
卢叔父更没有卢老太爷的一半，天天哭哭涕涕的，对着狱卒死求活求。
父子俩的矛盾也一日日激烈，卢老太爷为了救爱子，连名声都不要了，现在被爱子天天怒怼，不可谓不心伤。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我啊，我不想死，不想被砍头，呜呜呜呜……。”
卢叔父天天跟疯了一天，哭哭叫叫的，早没有了从前维持的一贯儒雅翩翩气质。
他们进来后也并没有受虐待，只不过大牢里能得好才怪了，环境都能把人逼疯。
卢老太爷看着这样的爱子，内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被儿子责怪着，怨恨着，也忍不住怼回去了。“我只教你好好读书科举，教你为官之道，养育你长大，可没有教你害死兄长。只不过对你们行事，我没有过多责怪而已，你要怪就怪你母亲，怪你姐姐，为父为了救你搭上弑子名声，晚节不保，如今陪你
深陷大牢里，仁之义尽，你还要为佼如何。”
卢老太爷落到大牢之后，这一静下来，脑子清醒了，看着爱子心里经不起一点打击，不堪一击，半点身骨气度都没有，总是会拿着长子与爱子对比。
这一对比，卢老太爷也不得不承认，老爷子教的孩子，比他教的好，俗优俗劣，在困境里就能一见分明。
“我不喜你兄长，觉得他行武，不与我是一路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可如今，是我错了。”
卢老太爷嚷嚷自自，失声叹气，终于脱口而出，认下自己的错处。
他其实并没有害长子，虽然看着碍眼，但虎毒不食子，他也做不出弑子之事。
只是对于继室和长女她们的心思，卢老太爷也清楚，在长女上位后，更是不在他的面前隐瞒过容不下长子的心思。
卢老太爷只是沉默，却没有想到，爱子也参与进来了，他甚至帮爱子处理着长子死之事，替爱子扫尾。
这辈子，他对不起老父，对不起长子，对继室长女和爱子，却是问心无愧的。
此刻，问卢老太爷悔吗。
卢老太爷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开始进大牢的时候还不悔，但这些日受爱子的指责怨恨，不悔才怪了。
若是他没有为长子顶罪，这会他还是卢家的老太爷，卢家也许不会遭受圣上的清算。
这么一想，卢老太爷老泪纵横。
卢叔父看到终于流泪，终于有些表情的卢老太爷，却更为厌恶。
自小到大，父亲都是他心里的一座大山，任凭风吹雨打也屹立不倒，卢叔父对卢老太爷是很依赖，也很信赖的。
可如今落到这样的下场，命都不保，光听着狱卒们对午门的苏杭，卢叔父就心惊胆寒，内心里是止不住的恐慌，惧怕。
而被发配边关的卢家也没好到哪去，卢老夫人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罪，恨不得死了就算了。
但好死不如赖活着，卢老夫人也没敢轻易寻死，想着宫中有女儿，圈禁的外孙曾外孙，只要没死，总会有机会的。
这个时候卢老夫人最恨的便是带着孙子离开卢家回娘家的儿媳，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卢夫人并没有逃的开，不过娘家人这里走了关系，让人照顾了卢夫人母子孙辈这些人，倒没有卢老夫人这么受罪。
所以卢老夫人受苦受罪的时候，卢夫人带着儿子孙辈已经先行离开了，根本不管卢老夫人。
不过卢老夫人也是个狠人，丈夫的妾侍，儿子的妾侍，被她卖的卖，送的送。
卢家人总觉得卢家还有机会东山再起的，所以一些人都忍着卢老夫人，只是山长水远，这一路风餐露宿，日晒雨淋，被衙役像赶牲口一样的驱逐着，给卢家人身心很大的创伤。
卢老夫人也很后悔，后悔让卢老太爷去替儿子顶罪，早知道这样，她宁愿牺牲儿子一个，保全卢家，也不愿意落到今日的惨境。
一步错，步步错啊。
她哪里会想到有今日呢。若早知道，她拼劲一切都要弄死卢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