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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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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能送人啊?我特意买给我妈的生日礼物,迪奥的,八百多块!”

李安民看这架势,心里明白个七八分,这姑娘在怀疑舍友手脚不干净呢,于是她说:“真没看见,你摆哪儿的?”

刘菲说放行李箱里的,箱子没锁,李安民笑着望她:“贵重物品你怎么不锁好?”

刘菲看了旁边那女生一眼,那姑娘低声说:“箱子没锁,门锁了。”声音很细,跟赵小薇有点像,李安民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外表形象也很相似,都是娇小柔弱型的,李安民问:“你是?”

那女孩垂头盯着脚下,轻声说:“我、我叫李倩,跟……小菲同班,三舍时住一块儿……”

李安民发现她讲话有点大舌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客气地说:“咱俩还是同姓本家,我也姓李,李安民。”

李倩抬头看向她,眼光微微闪烁,很快又移开了,李安民觉得她有些欲言又止,刘菲把她拉到身后,理直气壮地提无理要求:“我想察察你的柜子和包!”

李安民本来想说:给你看是可以,找不到该怎说?

可是刘菲的眼神不怀好意,李倩下意识地朝床底下看,李安民留意到这些,当下脸色一沉,什么话也不说,弯腰把黑皮包拽出来拎到桌上,当着两人的面拉开拉链,一个印花精美的香水包装盒就横在笔记本上面。

刘菲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李安民捞过桌上的抹布包住手,提起香水盒放到刘菲的床上,对刘菲说:“如果真是对我包里的物件感兴趣,劳烦你跟我打声招呼,不要擅自开包,里面有些药粉,沾上了对皮肤不好。”

她发现刘菲的行为幼稚得不像个大学生,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有谁会信?李安民犯嘀咕了,难道自己看起来真像穷到要去偷香水的货吗?虽然八百是挺贵的。

刘菲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瞪着她叫道:“我的东西在你包里,你怎么解释?”

李安民反问她:“不是你把香水塞我包里的吗?我还没向你要解释。”

刘菲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小偷,偷了别人东西还不承认。”

李安民心说给你点颜色你还开染坊了,平常小事就算了,这原则性上的问题她不会让步,于是把皮包里的寻龙套尺、罗盘和八卦镜等风水套装一样样摆在桌上,对刘菲说:“这东定寻龙尺的市价上千,罗盘是台北集易堂的八宅玉关盘,售价一千贰佰八,八卦镜经过古董鉴定。”当然,这都是李安民根据脑内常识和资料诌出来的,等诌完后突然想到,没准这些货真的就值这个价,她脸色当场就绿了,本来打算做场戏,这会儿倒真起了防备心。

她轻咳两声,接着道:“这些七七八八加起来,八百?呵呵,你跟我开玩笑呢,想栽也要选对人,下次麻烦你别再随便翻我的东西,这次呢,我也有责任,私人物品没好好保管,就算了。”

李安民边说边手脚麻利地把“可能很贵”的风水套件装回包里,捧起包小心翼翼地放进衣橱,拿钥匙,锁橱门。

李倩看得很仔细,怯怯地问:“你懂……这个?”

李安民说略通,李倩眼神微闪,看起来还想问些什么,刘菲瞪过去一眼,她就不吱声了,李安民觉得这两人不像朋友,像上下级。

刘菲瞪了李安民很久,咬牙切齿地说:“拽什么拽,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有什么好显摆的!”

李安民心说显摆的不是你吗?觉得这姑娘真够呛的,不想跟她多啰嗦,就说:“你要觉得抹不直,可以跟管理员阿姨要求换宿舍,反正房间够宽敞,再挤两个你都不算多。”然后坐回床边继续吃饭。

(与正文无关,请慎买)新年特别篇—平行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要说的是,这完全是个平行世界的故事,只不过是白伏诡话这故事的灵感来源,人物个性,背景形成等等,都是从这断章上来的,剧情上完全没有关系。想想舍不得扔,放上来给感兴趣的朋友当个娱乐,里面能看到很多同名同姓的角色……流氓斗殴情节较多= =||如果怕影响看文的可以直接掠过,正文照常更,最近过年,事忙,也会卡卡卡,多谢大家还继续支持。 李安民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尖子”,不是因为她的学习成绩总在班里年列前茅,而是由于油子哥的外号叫“油子”,为了对仗,她灵机一闪,诨名就这么定了下来。

初见油子哥是在局长家楼下,那时候安民还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油子已经上了初中,一般大小孩都不愿意带小小孩玩,油子哥却是个孩子王,每天一放学就带着大院里的小鬼爬树上墙,像捅了猢狲窝。

李安民跟在他屁股后面学了很多调皮捣蛋的玩法,比如链条火药枪、穿水泥管子、灌空心炮等等,以至于后来对女孩子爱玩的跳皮筋、踢毽子完全提不起兴致。

安民认为生活经历能决定一个人的未来走向,“油子哥”陪她渡过了最寂寞的那段日子,是她生活经历上的重要组成部分,命运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的性格,而成就她性格的无疑是她的父母。

李爸在政府机关任职,李妈是文工团的团花,两人结婚时上了报纸,办得沸沸扬扬,还曾被引为一段佳话,表面上如此,私底下却不见得有多风光。

文革后恢复高考,李妈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想要报考大学,由于家里条件不够,李爸对李妈有意,表示愿意帮忙,但必须有个能使得上力的身份。这么一说李妈就明白啦,他是在拐弯抹角地求婚呢!

李家有家底,李爸也是出了名的帅小伙,李妈家当然没意见,事情敲定后,李爸说到做到,托关系硬是挤掉了某高干子弟的名额,让李妈跨进医科大学的门槛,为此还得罪了单位领导。

若是结婚以后安安稳稳过日子也就罢了,事实证明靠利益换来的婚姻长久不了,李爸这人特别大男子主义,俗称家里霸,在外面十全十美,对老婆却很苛刻,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火找茬,而且他找茬的方式还跟一般人不同。

有天李妈在医院加晚班,到家后发现门打不开,原来是被李爸从里面插了起来,李妈拍了半天的门没人反应,只能隔门喊:“志同啊,这天寒地冻的,你不让我进去不是存心要把我冻死吗?”

绝的来了,窗户被推开,李爸从铁栏缝里面塞了床棉被出来,不说话也就是不肯开门,李妈这个人也特别好面子,其实她只要放低姿态软下来求几句,李爸大概也就算了,但是夫妻俩一个比一个倔,那天晚上,李妈还就真裹着被子在外面坐了整夜,第二天照去上班,晚上干脆就睡在值班房里不回来了,这可把李爸气得半死,小夫妻俩赌气赌了半个多月,后来还是老婆婆出面调解才总算把这件事平息下来。

李安民觉得,她爸妈的内部矛盾是文化人之间的冷斗,不吵不闹,拼的是骨气和尊严,这也是后来为什么李妈坚决要和丈夫离婚的根本原因,当一个有事业有思想的女性在家里无法得到该有的尊重时,对这个女人来说,家庭就没有再继续经营下去的价值。

李爸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妻子,在李妈把离婚协议书摆在他面前的时候,李爸毫不犹豫地签上自己的大名,他认为李妈只是怄气,不相信她敢真离,在那个年代,离婚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还牵扯到个人作风问题,更会影响工作和人际关系。

李爸千料万料都没料到李妈不仅敢于跟他离婚,还在一年之内火速再婚,再婚对象是个从农村回归的知青,全家靠晒鹅毛维持生计,条件跟李家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但李妈在医院工作,工资拿得高呀,有了物质基础之后,她更需要精神层面的伴侣,在旁人听来或许有点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意思,至少李妈从没为她的选择后悔过。

由于这场婚变,让曾经被李爸得罪过的人找到了报复的机会,导致他被开除党籍,连降几级,还牵扯到其他同事和领导,李爸迫不得已,只好放弃公职,下海去干个体户。

父母离婚时,李安民还不到五岁,李爸生意繁忙,李妈有了新的家庭,她只能跟外婆相依为命,成了别人口中“有娘养没娘教”的野种,邻居亲戚都在背后嚼舌根,小孩子更是口无遮拦,把从大人嘴里听到的难听话当着她的面复述出来。

记得拆迁过渡时期,外婆带着安民寄宿在大儿子家里,有天大人都不在家,中午吃饭时,安民刚坐上桌就被表哥哄下去,当时说的话她一辈子也忘不了——“野种没资格在我家桌上吃饭。”

这句话在安民幼小的心灵里划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在此之前,她每晚睡觉都抱着枕头想妈妈,在此之后,思念的心情逐渐被怨恨所取代,人生观和价值取向也都随之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后来想想,也许只是李妈那种破釜沉舟的极端个性在她身上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若说李妈是脾气倔强,那李爸就是属于冲动派,动手能力极强,脑袋发热时从不考虑后果,朋友开玩笑时经常用一句话来戏谑李爸——“静如处子动如野马”,踩到底线之前,他都能笑脸迎人甚至逢迎拍马,一旦触到逆鳞就会发疯,天王老子也挡不住。

这一生最让李爸抹不下面子的是什么事?不消说,肯定就是离婚,在他面前最不能提的也就是这事儿。李爸管拆迁那会儿曾被钉子户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不管人家怎么骂他都笑呵呵地耐心讲道理。

结果那人不识相,从国家政府一路骂到私人生活方面,据目击者称,当时那人是这么叫嚣的:“你妈/逼老婆偷汉子,还偷个下放到农村的黑户,你的j/巴/蛋真他妈管用……”

没等骂完,李爸就搬起烧煤机的炉子往他头上扣,扣一下不解气,他索性提着炉子把手抡过去,带着火星的煤屑四处乱溅,把同行的人都给吓呆了,李安民相信,如果当时手边有菜刀,她爸一定会直接拿菜刀砍,根据后来多起事件表明,李爸爆起来的特点就是手边有什么就用什么,诸如热水瓶、炉管、椅子、办公桌,都被他随手捞来行过凶。

在这方面,李安民完完全全继承了李爸的特色,连引爆点都一般无二。

李安民在上初中时曾遭人围堵,拦路的五个男生是经常堵截低年级学生要钱的渣滓,带头那个人长得还算人模狗样,同伙称他为高能,李安民最瞧不起这种人,自动把他的名字从“高能”转换成“低能”。

把人带到偏僻的地方后,低能贼笑着要李安民陪他们玩“抓小美人”,这游戏在当年很是流行,玩法很简单,就是一群人玩躲猫猫,女孩当鬼,男孩来捉,哪个先抓到,就能摸摸亲亲,这种游戏小学生也在玩,但是小孩也就只能有样学样,换做初中生那就没数了,很多女孩子都在大院的车棚里被小色狼们占过便宜。

李安民一口回绝,她不去,低能就不放她走,还把书包抢走,其他几个男生上来拉她,李安民一边打开他们的手一边往后犟。

拉拉扯扯的过程中,低能讲了一句话:“我大姑说你妈是个婊/子,这个男人睡过那个男人睡,你是婊/子的女儿,将来就跟她一样。”

他说这个话时李安民正好背对公厕外墙,墙根下堆着红砖,她顺手抄起来就往低能头上盖,还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躲。

要说李爸涵养高,只打不骂人,那李安民就是属于歇斯底里型的,骂人不带脏字,但是骂的很难听,父母离婚让她产生自卑心理,平时都很隐忍,对于别人的指指戳戳也当作没看到,越是这样就越憋得慌,一旦找到发泄口,那就是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用板砖盖低能的时候就是这样,她一边砸一边大吼,就像疯子似的,低能那几个兄弟哪见过这么凶悍的女生,都被吓傻了,反应过来要去拉,李安民却砸红了眼,死活就不松手,砸得还不解气,还像换用砖头角死磕,要不是被路过的大叔强行拉开,低能性命堪忧。

这件事过后,李安民的名声好坏对半开,有同学说她残暴,有同学说她为民除害,安民还美滋滋的,觉得自己挺英雄,结果没多久李爸就在生意场上被人戳了小刀子,进局子里呆了半年之久,被捕入狱的罪名是行贿,这影响实在是太差,遭到国家组织以及社会人士的严厉批斗。

妈再嫁,爸又坐过牢,亲戚邻里嚼出来的话更是不堪入耳,连班上的同学也开始排挤李安民,随着年纪增长,安民对这些事也就越敏感。

在闲言碎语与有色眼光的注视之下,李安民几乎长成为一棵病态扭曲的树苗,人情贫瘠的土壤无法为她再提供更多养分,只有得到灌溉才能继续开枝散叶。

李爸暗暗做下决定,在女儿读完初中以后就让她去外地念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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