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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当年之耻?”赫千辰随人群一起往后退去,不断用言语试探他们真实的意图。
“本座已说了,你若能不死便会知道!”一阵风吹来,助涨火势,火神君的五行神火此时竟无人敢去抵挡。
“不可再退!”沧鹤掌门一望身后,脚步停下,这块空地本是为了搭设擂台而空出的,周围本是树木,火势一旦蔓延整个飘渺楼都要遭到殃及,他们所有人都会被烧死,就算不烧死也要被浓烟呛死。
“不能退便只能战了。”赫千辰的脚步从没乱过,仿佛只是在散步,负手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树林,神情凝重起来,“此时不战,只怕再无还手之力。”
众人回头望去,大惊,“木郎君!水恶鬼!土厉魔!”
林子里并列着三人,一人麻衣在身面色枯槁,神情木然如死,脸上身上粗如树皮,像是用刀剑刺上去都不会有反应,另一人似乎才从河里被捞起,头发如水藻黏在一起,湿湿嗒嗒披在身上,身上飘出股腐烂的气味。
第三人看来最寻常,身上穿的也是常人的衣裳,那副脸色却如带了个面具,仿佛有一个壳子罩在他脸上,一眼望过来,便有种天地都动摇的压力和沉重,他就像一座山石摆在你面前,谁也推不动那座山石。
连同已死的金魔神,这次的比擂竟然招来五色魔师齐聚!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开什么擂台,不选什么盟主了。”万明溪擦了擦额头的汗,颤声道。
“戟玉侯一死他们早晚要来,这次的比武盛会不过是个契机,此时不来,暗中来了更糟。”赫千辰不知是早就料到,还是安然惯了,神色如常。
赫九霄就在他身边,基本不与人言语,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见什么表情。
三个魔师在树林里倏然闪现就不见了,众人却没觉得高兴,敌暗我明,他们情缘与三个魔师面对面大战,也不愿处在这种境地,对方会使什么招式他们全都料不到。
“可惜,若是公子先前没杀金魔神,他们几个也许就不会这么气愤了。”云卿抱着琴轻轻抚过,言下有些遗憾,美人这么说,便有人响应。
“要不是血魔医出手,檀伊公子未必能杀得了金魔神,魔神们也不至于如此报复我们,他们可是说了要我们陪葬!”雷豹盟里有人抱怨。
“千机阁答应了要查明下毒的事,血魔医也答应要解去红颜之毒,事到如今为了选出盟主引来了那几个魔头,千机阁难道不该想想办法?还有血魔医。。。。。。”雷豹盟做的是无本的买卖,胆子本来就大,这人说到这里忽然身上一冷,不觉停了口。
“我从未答允任何人,解红颜之毒。”一字一句的说,赫九霄看着那个人,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那人却颤抖起来,然后抖得越来越厉害,嘴唇都已发白,直至发紫。
这是毒?还是属寒性的掌力?那人冻得瑟瑟发抖,分明是夏日,不远处还在燃着火,他却似在冰天雪地即将冻死。
“生死有命,该死的人,我是不会救的。”这句话仿佛世人生死都由他来判定,无人能改变,赫九霄冷冷的俯视脚下的人,赫千辰一眼扫过,摇头叹息,“对敌之时先起内乱,今日我们就算死了,恐怕也不冤。”
锦上添花,落井下石,这都许多人的习惯,看到赫千辰与赫九霄和他们一样落入险地,有些人会幸灾乐祸,全然忘记自己也在危险之中,只看本来被人称颂的人落到和他们一样狼狈,心里多少觉得平衡。
不知何时,四个魔师都不见了,那团火还在烧,渐渐蔓延过来,林子里有簌簌的响动,不多时,不知有多少人一个个冒了出来,隐约已呈合围之势。
“这是五色魔师的手下,他们这才出现,定有古怪。”秦战扼腕后悔,“可惜!这次我没有带多少人来!”他所招揽的高手,全都为他看着九转珍宝楼。
各门各派都同意秦战的话,要是多带些人来,谁惧这些?
人群纷嚷,都在考虑如何突围,赫千辰站在人群之外朝赫已示意。
一道亮光冲天而上,如星子,在白日见也能看的分明。
“公子早有准备?”秦战惊佩的问,赫千辰却没有理睬,赫九霄看了他一眼,眼底似有笑意。
众人只见血魔医从怀里取了一包粉末出来,抖手间洒在地上,其他人连忙屏息,赫千辰微微一笑,看着那些粉末散开,不多时,从林子里游来一条色彩斑斓的蛇。
第九十五章 密林烟火
那条蛇的体型较一般的蛇都要大,行动却更为快速,如一条彩绸蜿蜒而来,在那些粉末上盘绕了几圈又自展开,身体拉得笔直,从嘴里吐出一个蜡丸。
“锦花蟒?”北海有极殿的赵全惊叫一声,从人群里走出来,“锦花蟒不畏刀剑又是剧毒,世间少有,血魔医居然能驯养?!”
他看来十分震惊,其他人不明所以。
南海无极宫的李笑天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怎么说话,此时闻言冷笑一声,“少见多怪,就算是锦花蟒又怎么样,血魔医再再多养几条这种蛇也没什么奇怪,人家是血魔医,不是你这种人能比的。”
李笑天和赵全只有一次同仇敌忾,那就是上门找拾全庄麻烦的时候,这回不等两人在擂台上相见,又明争暗斗起来。
“你知道什么?”赵全竟不恼怒。
那枚蜡丸被赫九霄拿起捏碎,他展开其他所藏的纸卷,众人一边瞧着他,一边拉长耳朵听赵全继续讲下去,“锦花蟒不是寻常的蛇,相传它本是水上蛟龙与地上巨蟒交配所产,不光是毒牙有毒,它的身上也有毒,刀剑伤不着,同时还不惧水火,但这不是最骇人的地方,它以人为食,根本不可能被人驯养。。。。。。”
赵全擅长毒理,显然对这种蛇知之甚详,说到这句的时候,正看到赫九霄一手托起那条锦花蟒,随手挥去一掌,林中深处有人惨哼一声,冰御纵跃而去,不多时拖来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死人。
像切肉似的一刀削去,冰御从那人身上臂上削下一片血肉,呈给赫九霄看,“谷主。”
赫九霄随意点头,把手上的纸笺递给赫千辰,“人都已到齐了。”
“比我意料中阵势还要大些,让他们开始动手吧。”赫千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这些人并非中原人士,五色魔师带了这么多人来,显然是早有准备。”
一边听着他们兄弟二人对话,其他眼里看着锦花蟒进食的样子,差点忘记自己身在险境,只见花蟒缠绕在赫九霄的臂上,仰头张开大口,囫囵一下把那片人肉吞下,赫九霄把它头上轻怕几下,于是它缓缓的游到地上,往林内深处而去。
看到这里,众人才慢慢吐出一口气,要说没有一点恐惧那是假的,听赵全说了这种蛇的异处,他们看到赫九霄托起那条蛇的时候,都在心里惊叫,此时回过神便听到林内有人倒地的声音。
“妈的!已经被他们包围了,也不知有多少人,拼了!”
“五色魔师的手下说不定有什么奇招,各位小心——”
“阿弥陀佛。幸而在下只是半个出家人,今日这杀孽免非造不可了。”
各门各派往林子深处冲去,霎时刀光剑影,喊杀声一片,身后火势越来越旺,浓烟滚滚,忽然不少人在与敌人交手的时候都看到黑影闪现,连惨叫声都没有,原来的对手无故突然倒下,相同的是颈上和胸口的血洞,群豪提着兵刃,精神一振,“哪里来的救兵?!”
他们的惊喜却还没有完。
“列阵!”兵刃交击声里,赫千辰骤然大喝。
“遵令——”不下数十人的声音是从山上传来,齐声应和间荡起一阵慨然回响。
千机阁里的高手见了赫已发出的信号,早已做了准备,听到阁主下令,一个个落到林中,却不落在人群里,而是从外包围。
魔师的手下虽多,面对前后夹击,一时间竟像是他们中了埋伏。
“檀伊公子?!”众人又惊又喜,容不得他们惊喜多久,身后火势已经烧了上来。
浓烟之中不少人呛得无法睁眼,花南隐总算慌而不乱,上前问道:“火势太大,等外面的火烧过来便完了,可有什么好办法?”
五色魔师的手下已经在林中将他们包围,林外大火,一旦烧过来便真的完了,同归于尽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在场不乏高手,对大火却无可奈何。
“有办法也来不及了。”赫千辰观察四周,赫九霄和他对视,知道此刻打算都是一样,“与其灭火,还不如杀了那些人出去。”
“不错不错,出去了就不怕这些火了。”花南隐嬉笑惯了,虽然对赫九霄有些忌惮,赫千辰在这里他倒也不担心,哈哈一笑展开了他的折扇,“且让我去会会他们!”
白影掠过,顿时惨叫四起,赫千辰朗笑一声,蛟蚕丝握到手中,正要脱出人群,忽然被一只手拉住,“把这个含在口里。”
赫九霄往他嘴里塞了一片如冰玉般透明的东西,只瞬间赫千辰还是看清了它的样子,“漱于沉香?!”
这是一个香片,也是一块玉石,薄如蝉翼,天然有香,香气却非寻常的那种,而是清凉至极,温润如饮琼浆,将它含入口中,吸了几口烟气的咽喉处霎时涩意全无。
“你呢?”将它至于舌下,赫千辰问他,赫九霄随手抛出冰御所带的玲珑肢,“世间仅此一片。”
玲珑肢以指做足,投入人群,谁曾见过交战之时突然从脚跟爬上一截人手?惊叫声中,不少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死前都不知扼住自己咽喉的手是从何而来。
秦战正与人交手,见此情景诧异万分,他没想过赫九霄能将玲珑肢驯服的如同有人在驱使。
被红颜里的血虫噬咬过的那节断指不知何时已经自己长出,被浓烟所熏,即便是五色魔师的手下也不能免于被浓烟所呛,哪里还能看到烟尘之中的一截人手?即便看到也只会以为是被人砍下的断臂。
玲珑肢游走在人群里,不是赫九霄是如何让他分出敌友的。
渐渐浓重的烟尘里,几道金芒闪耀,必要之时赫千辰下手绝不迟疑,凡他经过之处金芒隐现,片刻间便有敌人毙命,赫已和忘生在旁不敢疏忽,分左右两翼护卫在侧,小竹年纪最小此时却也不让他人,在前面一边游走打斗一边报上前方的情况。
手腕一抖,血色落地,赫千辰又杀了一人,周围喊杀声和兵刃拳脚交击不断,火势已经烧入林中,烟火更浓,在他身后赫九霄只是慢步跟着,有闯入他视线的人立时三刻便会成为他掌下亡魂,这一回有两人同时跃来,赫九霄一掌送出,脚尖挑起地上落的刀,掌风带过,刀落人亡。
等他收手,赫千辰跃到他身前,“张嘴。”他把漱玉沉香从口中取出,“你说只有一片。”
“你用。”赫九霄摇头。
听到他的语音已经微微嘶哑,赫千辰不觉皱眉,“为何你这个血魔医只懂得医别人,不知道医自己?”嗓音已经哑了,还说什么无妨。
他索性捏开他的嘴把那片东西放进去,赫九霄这次含住了那片薄玉,连同他的指尖一起,眼神里似有什么在闪烁。
赫千辰慢慢从他口中把手指抽出来,“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赫九霄回答的干脆,只稍稍含了会儿便将漱玉沉香重新给了赫千辰,用他的唇。
赫千辰没想到他如此大胆,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吻他。
周围浓烟滚滚,众人都忙着应敌,又不似他们两个有这件东西,只闻周围咳嗽声不断,到处都是破杀声和惊叫声,浓烟弥漫,看不清眼前难免出些意外,如今整个林子大半都在燃烧,处处都是烟尘,近在咫尺都未必能看清,他们两人此时相对,唇舌纠缠,竟无一人发觉。
就连原本在他们前后的冰御等人都没有察觉,此时说不准哪里就有人出现,视线模糊,难辨敌友,谁都是自顾不暇。
“小竹!阁主呢!”赫已朝前大喊,一脚踢去,才发现面前他以为是敌人的人其实是冰御。
架住他的一击横扫,冰御也发现对方是友非敌,撤了拳头,“可曾看见谷主?”
“没看见血魔医,”忘生听到他们交谈,寻了过来,“只需找到一个便是。”
“你这岂不是废话,谁都知道。”赫已看到不远处的烟尘里露出一截衣摆,顺手把小竹拉了过来,“有没有看见阁主?”
“没看见少爷过去。”小竹矮些,吸入的浓烟不如他们多,情况倒是比他们都好,其他几人说话差点便听不出谁是谁。
听到他们的对话,这对兄弟这才分了开来,两人其实就在他们不远处。
“我从未在对敌之时这般胡为。”赫千辰的话里分明是指责,赫九霄听了却露出笑意,指尖抹去他唇边的湿痕,“别把它吞下肚去。”
借着先前那个吻,原本在赫千辰舌下的漱玉沉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