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獠牙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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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所说的每句话，马恩都背了 下来。虽然这些话的内容没什么营养，但是，从话语本身或许可以分析出一些东西无论这 些话是他自己想的，还是有人给他做了稿子,当他说出来的时候,天然就带有他的居性，一 些他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潜意识的倾向。松左卫门出现在电视上的时间很短暂，节目很快就回到正轨，马恩注意到了，节目主持人似乎有些尴尬。马恩个人认为，要不是这个主持人的节目从未出现过插播的情况，要不就是这次插播真的很突然。换句话来说，这次新闻简讯很可能并不在电视台的计划中一无论是新闻采访者还是电视台里 ，都有松左卫门的人,而且,这些人的职位能够来这么一-次突然袭击。显然,进步假设.还可以得出“松左e门对这些人的控制力很强”的结论。那些人这么做,可能会丢掉自己的职位乃至于工作。 一般来说,没什么人会轻易放弃稳定的工作和优渥的薪水。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不过马恩还是决定按照常人的想法去判断。马恩观察了一下节目的情况 ,试图找出一些细节 ，让他可以猜测演播室的情况,进而得到更多的线索。不过，他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这节目只在转回正轨时有那么一点小差错,之后就迅速稳定下来。马恩在房问里找到笔记本和铅笔.将自己的记忆和印象，用素街和台词的方式,将松左pei接受采访时的场面记录下来。他花去半个小时反复订正，也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和感觉，在这些画像和台词中添加一 点东西 这不是正常的侧写，因为，侧写要求尽可能客观,而马恩在其中放入了许多主观的东西。不过，这是马恩的习惯，他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侧写师，他按照自己的方式工作,然后取得成绩,成绩本身就足以证明他的正确一他当然不会告诉其他人应该这么做，因为，这很显然是他独到的方法,也很可能只有在他自己身上才成立。松左卫门的画像和他在电视上的本人有些不一样.马恩拿掉了他的衣服、眼镜和所有的装饰品。这个赤裸的人像有着赤裸的表情和眼神，马恩若重刻画了这个眼神和面部的线条,让之更加深刻。他将笔记本斜着、竖若、平放、倒立,从各个角度去审视,去感受这些人像表达出来的东西。
然后,他仔细琢磨被他用台词的方式书写的每句话，这些话表达的意思和松左er在采访中说的大致相同，但马恩不在意意思，他着重勾出自己记忆最深刻的一些语法结构和词汇用语，分析它们出现的规律和出现的次数。 2 3 a a让他觉得有意思的是，有好几个口音极重的词语，以及东京地区不常用的语法，并且，它们是松左p门的这一连串话里重复次数最多的。马恩南视每个场景的画像和台词的搭配，揣摩松左pi ]说出这些词语，用上这些语法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想法。单独去看这些词语和语法，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可是 ，配合画像的表情， 马恩渐渐可以感觉到.松左e门是刻意在这些地方加重音的他在强调什么,可强调的东西和他所说的内容无关,和词汇的意义无关,似乎和语法有某种更深刻的关联。马恩模仿松左卫门,尝试用同样的情绪去述说这些话，这些单词,然后，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松左e门不是在表达政见，而是在发号
就像是字谜一 样，将真正重要的信息总藏在看似重要，实际没什么特别的内容中。
只是,松左卫门并不是在用重音来暗示语序，将词语和语法进行排列重组，也没有让马恩感到特别的含义 ，只是让他觉得.所有用重音说出来的地方，都是一 种暗号， 更像.... 某种指令。但是,在他进步的膀朦胧胧的感受中，其说松左p门在发号施令，不如说,他是在按下开关。马恩根据自己的思路，又模仿了好几次松左p门说这些词语时的表情和动作。之后，他更加确信自己的感觉了
是的,他在按下开关。
关键不在于词语的意义,而在于词语的发音,以及它们根据语法穿插在语序中的规律，那特别的声音有了个独特的节奏。
-真是奇特。马恩不再去刻意说这些词，而是仅仅发它们的音.排除掉多余的词语，确定这些发音彼此之间的间隔，这些声音就好似开启受训动物的反射神经,对受训动物进行演排的胡哨。一莫非松左 p门无法仅仅依靠自己的一个念头就控制那些怪物?还是说，怪物的数量
已经超过了他能够直接控制的极限?亦或者,在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将潜在的怪物们的开关打开，让它们从人变成怪物.进而对它们发号施令?一但是 ,他又如何确保，怪物们都会在这个时间段看这条新闻简讯呢?
-还是说,他只需要对一部分看了简讯的怪物施加影响，就能够将这种影响向更多的怪物们扩散开来?不.那样的话，他只需要对身边的怪物发号施令就足够了。尽管马恩觉得，松左卫门是刻意进行新闻采访，并强行让这个采访播出，并且，他的发言重点不在于内容，而是一种指令。 但是，具体是怎样的内容,以及其背后喻示的规律,仍旧让人摸不若头脑。只有-点，马恩已经可以确定了。桂正和先生和三号房的邻居朋友全说中了，松左卫门确实开始动手了一之前他只是隐藏在事件的背后没有什么大动作，但接下来,或许他的动作会一个比个更大,让整个文京区乱套只是时间问题。如果松左e门的行动就如同排兵布阵样，需要一点点积累到八月才能成为大势 .那么，他的计划肯定很可怕，因为，他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发动，而时间和规模肯定是成正比的。反过来说,如果必须持续到八月，他才能获得无可逆转的优势，也意味着， 在八月之前,己方还是有胜算的。
不过，如果松左卫门不需要在八月才能本成所有的布置,如果他不顾一切提前发动，那么，己方也肯定不会占据优势，因为，自己等人还没有准备好。就连欲杀之而后快的邻居朋友，也同样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准备一 马恩看得出来，这位邻居朋友只是想比“八月” 更快一 步而已松左卫门的动作太快和太慢,对己方都没有好处。马恩揉了揉眉头，扔下笔记本。到现在为止,主动权仍旧掌握在松左卫门手中，有什么情况可以确认他的行动速度吗?
桂正和先生正在为他和松左pi的面谈而努力牵线，或许，只能在得出结果的时候，才能进行更进步的判断。马恩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回电视节目上，将香甜的糖果扔进嘴里。他还想看看.电视里还会有什么新的线索。地震、神秘人、松左卫门..他觉得这个早上的意外还没本。尽管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例如公文包里的资料需要整理,从中肯定可以发掘出被平日里的自己忽略的线索。是，他还是耐心地盯若电视，寻找存在疑点的内容。这就像是在浑水里钓起一条大鱼 ，就奢望还有下一条,不过，马恩真的不在意还有下一 条,哪怕将整个上午的时间都良费在电视上也没有关系。他觉得自己的神经和脑子嚅要冷却下，看看电视再好不过了。即便不会再有新的线索，自已也可以放松下。松左e门显然不太可能会立刻杀门来，太过紧张焦虑，反而对自已不利。或无聊或精彩的节目内容让马恩太过活跃的思维平稳下来。他再次拿起笔记本，重新审视里边的内容.检查自2己当时的感觉和判断有没有什么错属的地方。心血来潮时所做的事情，在心境平稳后再去审视 ，自然会有不同的感受。对比产生变化的感受，找到前后的一致性，也是马恩确保自己这套有悖于常理的技巧能够行之有效的验证手段。在本全排除最初自觉得发现端倪的激情后，马恩冷静地翻阅着每-张画像 ，每个台词,果然，在他自己的感觉和残留的记忆中，重音的词语产生了些许变化: -些似乎是多余的，-一些似乎被忽略了。当然.不仅仅是情绪问题，也有可能是自己的记忆问题。
他重新标注，并再次对照原来的规律，这下子 ，他再一次确认了之前的猜测有很大可能是正确的义，仅仅关注声音和节奏， -致性很高。那口音极重.节奏奇特的声音.让他觉得有种模模糊糊的熟悉感。他很快就找到了这种熟悉感的源头:三号房的邻居朋友发疯时，以及在噩梦里看到那些怪物时,有部分声音存在相似性。或许具体要表达的内容不一
开始，他无法证明松左er是怪物的一员，也无法证明松左p门在怪物中的特殊地位，大多数情报都是道听途说，难以分辨真假，即便是邻居朋友亲自讲述的， 也让他抱有一定的怀疑。现在,马恩觉得自己找到了证据。他在笔记本的画像开头写下松左e门的名字.在上面画了好几个圈，写上自己的猜疑和推测。这个时候，地震访谈节目中出现了让他有些在意的内容。
这是一个现场直播的环节,地点不是文京区，而是隔壁的干代田区。不提主播那稍显夸张的语调和表情， 现场明显是一座市民公园，而在公园里出现了一 个巨大的裂缝。听报道，似乎是在之前的地震中产生的裂缝.它之所以被报道出来， 是因为这条裂缝似乎通向某个独立的洞穴空间。主播声称，洞穴里可能存在某种遇迹。在电视中，已经有些许好奇的人进入裂缝中，更多的人则在周边围观。这个时候已经有调直专员聚集在裂缝边，准备要下去探，但裂缝内部的情况不会进行直播。马恩觉得，在更早之前进入的那些人， 会很乐意分享自己在里边的所见所闻。在穿上防护衣，系好绳索的调直专员进入后，主播开始进行总结。马恩这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是干代田区，整个东京都的地震强烈带都出现了这些裂缝:或者是在山包上，或者就是在平地上，有
的是在游人众多的公园，有的是在某个偏僻的地点，有的干脆就在城市的某条街道上而这些开裂的入口,无不通向疑似遇迹的洞穴空间。主播更是说出“这些洞穴有可能是相互关联的，这是一个遍布整 个东京都地下世界的巨大遇迹”这样的猜测。
马恩觉得这个猜测很可能是真的.可是.正因为是真的才不好.因为总会让他联想到松左e门和怪物们。
--这 下更加麻烦了。
人们进入这些地方。如果里面真的有什么，定会口口相传地扩散开来 ,导致更多的人前往，或者，那些人也会从中带出 些不妙的东西。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关系,马恩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四号房怪谈的游涡再次扩大了。这已经不是文京区的问题,而是整个东京都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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