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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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这么说呢?这里的人有不少是公职身份，他们可以代表政府的意见。
“原来如此。”马恩一脸恍然大悟 ，但心中已经十分明白，这个镇子几乎已经形成一个独立于大政府的小社会了。 就算他们用备受争议的习俗去处理人事,也可以披上一 层官皮，用政府立场去重新解释。他们既是裁判，也是选手。反过来说，如果他们有可能这么做，那么，他们就一定会这么做。在这个人为封团的镇上, 当地民俗是大于国定法律的。
弄不好就是个相当危险的地方。也无怪乎，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在本地发展旅游业，引进太多的人流和商机。一旦入镇人员的成份变得复杂人数也过多, 就不利于固有秩序的维持了。
心念电转中，马恩没有将这份心思表露出来 ,仍旧是装作-个喜欢八卦的外乡 人,向这位中年人询问刚才的争执。
“能具体跟我说说吗?刚才那些....看起来，心里还是不怎么认可这次仲裁呢。
客人您真是目光如炬。” 中年人倒是恭维了一句，想了想，回答道:“实际上， 慎上曾经出现过件大事，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大约是因为贪婪的缘故，-位镇民偷走了镇上的贵重公物，事后没能追索回赃物，罪犯本人也失除了，但一些人都气不过， 就做了一 些过分的事情.并把许多嫌疑份子驱逐出镇。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有许多人心里不认可那次处理。现在，好像那些人又回来了，让大家的积怨有了宣世口。所以,之前才吵得激烈。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陈年旧怨还是放下比较好。马恩认真看了中年人一眼，问到:“你觉得应该放下?”
“我?我个人是不太在意这种事情了，而且，当年那人偷走了什么东西，我也毫不知情，所以,也没什么气愤的地方。”中年人这么说到
“对呀,因为是特别贵重的东西.所以，虽然知道镇里有这么一件东西但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也不会拿出来展览。听说博物馆和展览馆之类的地方，会做一 些仿真品摆放在馆里,但镇上并没有这么做。”中年人不以为意地说: “有的时候,我倒是觉得,如果连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件东西.都无法确定的话，是很难生出太强烈的好奇心的。反过来说，如果这样就好奇得不得了，那肯定是心理有毛病。 我很正常，所以，我对那件东西,以及相关的事情，都不感兴趣 ，只是凑个人头而已。
“原来如此。”马恩点点头,心中整理了一下，大概就是:过去被镇上定为罪人，说不得还遭到迫害,不得不离开镇子的人，在过了这么3年后,再次回到镇上, 让大家的精神都有些紧绷起来。而且,当年的处置.并不是所有镇民都附理解， 也不是全都赞同。所以，镇上有不少人是那些返乡之人的同情者。这种基督山伯爵”式的戏码，不免让镇上的一些人，尤其是参与了当年事件的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总而言之，既然客人知道了,就别参与到其中来了。”中年人有意无意般说到，“有很多事情都说不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贸然伸手,只会两边都不讨好。
嗯?你说什么?我当然不会参与。”马恩斩钉截铁地说:
“是吗?”中年人深深看了马恩一眼，说:“希望如此。
“对了,我可以向镇上的长者敬一杯酒吗?”马恩问道。
“当然,不过,长者只会本地方言.所以，如果客人您有贺词，就由我来转述 ，这样可以吗?”中年人说。
“行,就劳烦您了。”马恩爽快地回答到。
兑罢，他拿起满怀的酒水，跟在中年人身后，来到其中一 位今持的老龄本地人面前。这位老年人穿得很厚实，身体却有些佝偻，就好似缩在这些原厚衣物中。他的衣装容貌都明显比大多数人干净，体味很淡，表情有些僵硬，似乎不习惯做出笑容，但看向马恩的目光仍旧和善。马恩向对方介绍了一下自 己，无论是作为-个外地来的老师,还是曾经在杂志上发表过小说的新人作者,都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也不打算假话，用十分赤诚的语气说了祝词果然，老年人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似乎想要露出笑容,但还是没能做出来，只是向马恩点点头,伸手接过酒怀。趁这个机会，马恩的手指有意无意与之碰了一下。
一股十分恶心的触感传来 ，虽然这个老年人表面比其他人更加整洁干净，皮肤也显得正常，但实际触碰的时候,却差点让马恩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人的皮肤，而是别的什么一 肉眼看不见的滑腻粘黏，而且，肤质很硬，虽然皮肤有老年人特有的松弛感.却又比外表看起来的还要光滑.这种感觉用语言来描述，好似也很寻常，仿佛是皮肤涂
了某些东西，但实际感觉上，马恩却连一 点“人皮” 的感觉都没有。没有熟悉的感t， 十分陌生,而且，让人天然有一 种反感 或许是觉得这种触感和眼前之人的形象格格不入一样。倘若将人的样子换成是怪物的样子,反而又能接受了。
怪物?马恩这么想,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在触碰对方时， 热感在指尖转了转.却这点热感却连对方的皮肤都没能渗进去。但是.这种情况本身就足够异常了,马恩在正常人身上可没遇到过。即便如此,也已经足以让马恩肯定，自己在修行《七转洞玄秘录》后产生的怪异知觉感官其实并没有过去以为的那么敏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准确。这次出行中碰到的种种异常的事物， 在其展现-定程度的状态前,在这个知觉感受系统中都和寻常事物没什么差别。这种知觉感受让自己置身于- 个苍白单调又毫无情趣的世界里， 看似十分“宽广” ，但其实它大概是不怎么敏感的。眼前这个在镇上拥有相当高的地位的丑陋老人在肢体接触的过程中，已经充分让马恩的理性觉察到了古怪，然而，在他的知觉中呈现出苍白单调之情状的世界里，这个丑陋老人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差别，都是那么的无趣而冷淡。在这个怪诞的知觉世界里，就连参 加这次读者聚会的其他数人，也会在偶尔的时候，比这个五陋老人更有生命的活力和色彩。
虽然马恩心有所思，但他实际上什么都不能做。无关乎他们到底是什么，他们生存在这个国家，世世代代耕耘这个镇子，在身份上享有日岛公民的法理。其言行举止虽然粗俗且显得学历低下，但他们仍旧展现出诸多人性的一面。仅就之前与中年人的交谈来说，其精神正常，逻辑清晰,思维和人格上的表现也同样是基于人对人的认知和理解。在确认他们更多的情况前,马恩无法对这里的人使用暴力，仅以种族的可疑来说话，冠以“防患于末然”之名义,无疑就是纳粹行径。恩无法说服自己这么做，他也未曾这么做过。另一方面，根据交谈，虽然还没有具体证据,但慎上很可能存在些违反日岛法律的恶俗,甚至于已经在过去的年月中对许多人造成伤害, 但想要对这个镇子使用法律手段, 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些本地人在自己的镇上经营了一辈子 ，途中经历过多少政治局面,其中的，始终控制这个镇子，足以从侧面证明，他们在政治方面也拥有相当大的能量和手腕。
所以,在短期内,也无法用法律去革除其中的弊端马恩相信 ，在这么多年中,绝对不可能无人知晓这个镇子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人为之做过努力,其中也必然有大毅力大智慧的聪明人.但镇子既然还维系着旧俗.那自然证明这些聪明人都失败了。既然聪明
马恩自认不是玩政治手段的高手，如今也没有执行法律的身份。身为党员，他的国籍当然是在祖国，尽管居住、生活和工作储在日岛,但仍旧是外国人，不拥有日岛公民的大多数权益。哪怕可以用调查员的身份介入这里的情况中，但在未能找到确凿的具备巨大危害性的证据之前，甚至无法走国际官方渠道获得支持。目前为止，这些可疑的家伙们拥有一切正当的身份和名义，法律也是站在这些人一边的.现在的他，无论想要做什么.都只能是以个人名义来进行活动,并以个人名义承担所有罪责。这个似乎言语不通的丑陋老人将杯中酒喝光，将酒怀放在一旁，拿起茶杯向马恩示意了一t
马恩顿时意会，行礼后便随着中年人退回酒席里。马恩仍旧怀疑，懂得“瑞茶送客” 的老家伙,真的本全不会讲也听不懂日岛官方语言吗?从常识来说,对方明显是故意的.端着架子,故意用这种方式和“陌生人”之间划下界限一 这样的态度究竟是其人真的古板歧视,还是别有原因?马恩主观上觉得，是后者，他们的态度并不本全处于个人的好恶和意识形态。
-也许是屁股所致?
马恩在心中给自己开了个恶劣的玩笑,稍稍驱散了这个陌生又充满非斥的环境带给他的压抑感。他有些庆幸,来参与这些镇民聚会的人就只有自己，换作是其他游客，说不得就心中就会长出根刺来，进而也许会做出些激化矛盾的事情来，最终导致的受害者仍旧会是游客自己。
“长者对您的印象不错。”中年人为马恩倒了一杯酒，态度相对于之前的有礼而疏离 ,倒是变得正常亲密了一些，有点交了朋友的感觉。
“这是参加聚会的人应有的礼貌。”马恩微笑着说,和他碰了一杯，豪爽地一口气干了。
“对了,还不知道客人您的名字?”中年，人爽朗亲切地声音，让他那五陋的外表变得不那么让人厌惧了，“我叫中耕大友 ，是镇上的玻璃工人, 是这个镇子里最擅长和外地人打交道的人之一。”马恩倒是第一一次听到别人自我介绍时会说“最擅长和外地人打交道”这样的说辞，这么说就仿佛在这个镇上，“和外地人打交道” 是十分稀罕的能力一样一 这些人都患有社交恐惧症的吗?不过,想想他们丑陋的外表... 或许在他们年轻的时候,其实是很擅长和外人打交道的吧
简直就像是一种随若年岁增长而逐渐患上的心理疾病一样。
“我叫马恩,是一名技术院校的老师。”马恩当即说到。
“您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中年人说:“很少有人一个人来这个镇子。
“是的,我来参加一次朋友聚会，因为暴风雨的缘故,大家现在只能在同一个房间里暂时住下。”马恩这么说着 .又问道:“想问一下中先生,这次的暴风雨是季候性的吗?每年如此?”
“是的,许多人都害怕暴风雨,但对我们来说，就像是节庆的信号样。 在我们这边，过年都没这么热闹。 ” 秃头中年人中耕大友依日发出那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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