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邮局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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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入夜，马恩也没有等来电话，吉他手却猛然醒来，身体晃动了一下，立刻就被马恩察觉到了。马恩看向吉他手，只见他的表情有些恍但没有特别的情绪。
“你醒了。”马恩说。
吉他手点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吉他箱子上,然后又看向马恩手中的小型移动电话。对于马恩不问而取的行为，也没有太过激动的表示, 让人难以弄清他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之前是怎么回事?”马恩问到:“你一 动不动的，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吉他手的眼中浮现忧有和苦涩,但他没有给出回答一-他是不开口的 ，但他也没有寻找纸笔的意思。
“接触远方之音的人,都会出现你这种情况?”马恩又问。
吉他手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的情绪渐渐内敛，似乎已经不打算继续谈论这些事情了。马恩将小型移动电话扔回去，吉他手轻轻接住,当若马恩的面摆弄了几下，系统便解锁了。这栋废弃的大楼里没有电器，入夜后混黑-片，只有都市的夜光渗入窗边三尺，若是正常人的视力，都看不清对面之人的脸。当移动电话屏幕的光亮起时，吉他手的脸显得格外苍白。而那没什么情绪， 却并不僵硬的表情,略带若-股毛骨悚然的寒 气。他的五官很常,可却让人不禁用“惟妙惟肖”去形容.仿佛这个人并非正常意义上的“人” .而是徒具外表.内在却是别的某种东西 不过.又有谁够透过一 个人的外在,去看清楚其内在呢?马恩认为自己是做不到的，他也不会任由这种错觉控制自己，不会让自己的思维被这种可怕的想法圈着走。
空气直很安静,但此时此刻，马恩却能够感受到,在这种安静中隐约散发出一股抑有而不详的味道。
“这是最新的移动电话吧?应该还没有上市。”马恩平静地问到，“那天在店里 ，我见到你打了电话。结弦大哥，那件仪式品不是你一个人要用吧?你不联系其他人吗?”吉他手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沉默,没有理睬马恩，但也没有逃离或驱赶的意思。他放下移动电话，似乎在思考一些事情 ，马恩知道，药效已经过去了。
马恩会制作许多药物,但并不是为了不同的效果。在同一种效果的前提下，但马恩追求是细节。即便是为了更好地交流，不同药剂对人体造成影响的方式、 效力、后遇症等等,都有所区别。马恩为了加强和吉他手的沟通交流所使用的药物,和他过去为了同样的目的所使用过的药物不太一样。 在过去的实脸统计中，实验体在药效过去后,意识层面对这种药物的排斥性和过敏性很低，哪怕知道了自己被使用过药物,知晓这种药物的特性和效用,乃至于知晓自己在药力作用下发生了什么一倘若用精密仪器检查实验者的脑部.并对照用药前后的情况，可以发现一些极细微的变化。 然而.很难确认，那到底是大脑生理的正常变七，还是被药物改变的非正常变化。
包括马恩在内.知晓这种药物药性的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一种十分可怕的药物。 虽然有人在制造,有人在使用.但这种药物没有在市场流通. 哪怕可以想象这种药物的广阔应用前景，在本全弄清楚药物对人体的影响前，也不可能应用到民生中，即便在非民生的领域. 这种药物也被列为禁药。知晓药物存在的人，在决定使用之前，需要经过复杂的申请手续。马恩之所以会制造这种药物，仅仅是因为，他在“邮局”工作的时候，缴获了一批相关的技术资料。不过,他只是“邮局”的基层员工，杯清楚这种药物的来历，更不清楚究竟在那次行动中，究竟是阻止了本国的技术泄密，还是藏获了他国的技术资料-的物流安全行动中相当常见。所谓物流安全，往往包括保护物流运输，以及阻止物流运输两方面，但究竟是倾向于哪个方面，以及具体情报来源，有着严格的保密机制。同样是基层员工，“主任” 级别当然拥有更高的权限，能够当场确认相应保密级别的物品，但这类技术资料的级别是高过“主任”权限的然而,当时情况特殊.马恩必须及时拷贝内容,然后将原资料销毁,于是.马恩看到了具体的资料内容， 便就记下来了。那些大段大段的原!，他是一 窍不通的,但是，具体的制药流程，对他而言并不是那么的高深。马恩在“邮局”就职主任的时候,正是他接触保密技术知识最多,相关知识增长最为快速的时期。实际上，在这一 期间,马恩的私下学习和临场应用， 虽然在事后被含沙射影地批评了一 番，但并没有被明令禁止，只是用上”形势所迫”就轻易含糊过去了一兄在“邮局”中并不少见,所有任职主任， 及以上职务的同僚，根据个人际遇不同，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经历,这类情况被知情者称为“模糊全限定”
所有“模糊安全限定”的技术知识，无论是知晓、学习还是应用，都于一种暧昧的灰色
地带。 肯定是不合明令规章条文的，但又可以酌情体谅。只是,如果不被体谅，相应的惩罚自然会按照规章制度走。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些不合规定的行为记录是不会从档案中销毁的，这也意味着，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翻旧账。因此，“模糊安全限定” 从来不代表安全。
在定程度上，所有“主任”以上职位的邮局员工，都是不安全的。至于这部分人究竟有多少个。很遇憾，马恩并不清楚,因为,这也是超出他自身权限的机密,他只能从感觉来判断:很多很多。
在整个“邮局” 非民生物流系统内， 每年都有很多人晋升“主任” .而问题就在这里，职务系统本身就是金字塔形的，不会随意增加职务缺。一个“主任”就是一个坑，只有“主任” 向上晋升了，才会留出“主任” 的空缺，但“主任” 之上的职务更少，不是每个“主任”都能向上晋升的。
那么,在上层结构固定的情况下,每年都有很多人晋升“主任”，前任的主任究竟去 了哪里呢?根据马恩等“现任主任” 的计算，被顶替的“主任” 数量往往是上级职务数量的几十倍有余
马恩等人无法知晓那些消失的“主任” 究竞去了哪里,因为根本就没有具体的通知。这些“主任” 肯定不是离职的，马恩用自己的离职证明了这一 点，离职是有正式通报的。同样的， 如果是正常死亡,也会发出相关通报。所以，“主任” 只是消失了。有人会忽略这种情况，而像马恩他们，哪怕在意也仍无从知晓具体情况。
这正是“邮局”内部存在的众多“怪谈” 中的一马恩追寻过这个怪谈，但直到今天也仍旧没能深入了解，只能根据如今身处的状况去猜测:或许那些消失的主任,遭遇了诡异离奇之事物, 然而，他们没能活下来。所以，他们不是“消失”了，而是“被消失”了。因为他们被消失了,所
马恩不知为何,在观察了吉他手的状态后,猛然想起这一大堆事情。 这些事情和他使用的药物有关，但关联并不紧密，这是一种发想，虽然拥有逻辑,却又让他感受到一 种诡秘的巧合一 也许是心态的缘故，他突然觉得，这种诡秘的感觉并非无的放矢。陡然间,这逻辑中的宛如胡思乱想般的诡秘,让他的脑海中不禁产生这样的念头，而隐约的“旋律” 让这个念头清晰起来
被消失的“主任”是不是和“远方之音”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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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那种不为人知的消失 ,就好似吉他手之前所描述的那样，“存在” 彻底消失了，只有拥有“旋律”的人才保持相关的记忆。似乎，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确保相关的情报始终处于一个高度机密，不为人所知的状态。
这样的想法似乎有点无理取闹，可就是在马恩的内心中挥之不去。乌克兰女人曾经说过，国内对“午夜回响”并不热衷，张领事的态度也让人浮想联翩一 尽管看起来是正常的，领事馆当然也有事务繁忙的时候，事务本身也有轻重缓急之分，领事馆究竟应该重点处理哪些事务，自然由他们和相关上级决定一 可是， 这些细节开始让马恩产生一 些想法，而他无法确认这种想法的正误:
所谓的 “不热哀”究竟是指哪方面呢?
不热衷探索,并不意味着不热衷利用。就现有的情报来看，马恩总觉得“远方之音” 的相关情况，具备-种独特的矛盾性。涉及之人的态度抱有一种极其少见的暧昧性。
这些想法让马恩的心情沉重，“旋律” 已经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了,可他的调查和认知却正陷入- -片巨大的昏暗中。某种看不见，摸不看的量，已经构建了一片深沉的帷幕。马恩无法和吉他手交流下去，两人就这样，在巨大而沉重的阴影中，面对面静静坐着，只有一点光亮，将对方的脸映照得苍白而恐怖。吉他手有一下没一 下地操作着移动电话，让屏幕保持光亮和解锁的状态，但他的动作显得机械,也没有让马恩感觉到多大的主动性一人仿佛只是下意识地，本能地,维持这些动作罢了。马恩不禁想，他在这些天来,一直都维持这种状态吗 ?他在等待谁的来电?今天,他的移动电话会响起吗?
时间一点点流逝，马恩抽了一根又- 根的香烟，烟头在脚边堆了一 地。他的情绪并不激烈! .但是，-个猜想紧接着一个猜想，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喜讯。
他无法阻止这些想法，哪怕他不特意去想，那灵光现的念头.也会在“旋律”中放大-能将脑海中那急隐的“旋律” 当成是这些突兀想法的罪魁祸首.也不能因此就认可这些想法，也无法阻止这种感觉的倾向性。这种感性压倒理性的感觉,让马恩觉得是一种自我的失控。过去接触过的那些诡异离奇之事物，没有一个像是“远方之音”这般，让他如此深刻地感受到种自我感性对自我
理性的攻击性。每个人的感性和理性都会在定程度上产生矛盾，自我的挣扎也是每个人都会在某个阶段发生的状态,可是,马恩的感受，却不仅仅是挣扎这么简单. 硬要形容的话，更像是“自己在攻击自己”。
马恩无法确认敌人的正体，无法锁定一个具体的敌人 ,却仿佛连自己都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并且，他已经实质被重创过好几次了。不久前，更是有一种差点就死掉的感觉。
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旋律”，是感性的抒发和体现吗 ?
马恩在学习乐理知识的时候,音乐老师提起过，音乐本身是理性的, 是并并有条，严格遵循规律的，但理性的乐理只是工具。无论从何种科学结论去解释音乐，音乐的本质都是通过理性的方式去捕足和抒发难以捉摸的感性，其核心仍旧日在于那些看不见摸不若的.精神性层面的东
“音乐其实并不具备类似物理学科那般高度的科学性，至今为止 ，也没有多少人从那样的科学高度去定义并解释音乐。
“有人会从唯物主义的角度去看待音乐对人的影响,但从来没有一个音乐家 ，会本全地彻底地从唯物主义的角度,保持纯粹的物性视野，去看待自己的音乐，以及音乐对人的影响。
“对音乐家而言，精神或许基于物质而存在，但却往分裂地单独地看待精神。在精神层面，音乐承认理性和感性的对抗，并从矛盾中寻求美感，但音乐往往又更倾向于感性。那位音乐老师如此述说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她是一 个音乐教师 ，而不是一个科学家。
马恩不禁觉得，由“远方之音” 产生诡异现象，“旋律” 对感性的催发，由此产生的攻击性，或许也可以从类似的层面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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