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分身与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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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社山脊之处，风雨招荡之中，佐井久之以分身之姿在林中穿梭。祭拜结缘神所得到的力量，正在与“旋律”发共鸣.在他所过之处，枝叶分开，灌木倒伏，深扎土壤之中的根茎就如同一张大网，有“声音”在其中传递，汇入佐井久之所能听到的“旋律”中，路过溪流的时候，佐井久之看到了分身如今的姿容:那是只是-个浑身长满了藤蔓的人形，又仿佛这人形便是由这藤蔓编织而成， 与他最初定制的分身已经大不相同了。在这些藤蔓纠缠的经隙中，又能看到猩红色的血肉，大量的肉芽增生，就好似一条条虫子。这般怪诞的模样并不能让佐井久之感到害怕，因为在阴阳师的记载中，这种怪诞离奇本就是“式神”普遍拥有的寺征。在-些后世小说中，‘ 式神“常常会被美化风姿，造型也会更接近人类的审美， 可在他所阅读过的所有古老而质朴的古典中，这些非人的东西就真的是非人所期盼的那般。因此，这等恐怖的让人欣赏不起来的姿态，反而更切合其本物在传说中原有的模样，更能令他这样饱读古典的人服。正因为怪诬离奇，所f以才有超平常识的力量，而超平常识的力量，也正是被人们推崇的优点仔细想一想，一边利用“式神”的力量，却打心底抗拒“式神” 的丑陋与邪恶， 将其本质隐藏起来，虚构一个不存在的外表，那实在是庸人之举.佐井久之当然明白外表对人们的影响力有多大，美丽就是正义，符合审美观的事物总是占尽优势，这一点他也可以理解。 但问题在于，这些怪诞离奇的形态有其必要性，这种结构与组成是客观事实，并不以人类的倾向而扭转。如此一来，强行用自己的审美去认定某种事物应该是什么样子，这种主观上的强求就是不尊重客观事实，是与科学背道

而驰的。或许有一天，人类的科技能够找到更深入的科学道理，从基本上确保“式神”的外表与内在，同时保留更符合自身审美的造型与那些超平常识的力量。实际上，在有记载的时间里，相关的神秘学者和阴阳师家族也在持续进行类似的研究我，可至今为止并没有成功的例子.传闻，强大的阴阳师所拥有的“式神” 是强大而美丽的，世人也确实看到了 那强大而美丽的姿态，从而流传开来，可佐井久之找到的古籍中，记载了下文:这些强大而美丽的“式神”- 旦开始陷入激烈的战斗，就会露出狰狞的姿, 被称之为”真身”和“原型”。真身和原型，才是“式神” 真正的姿态，忍略这一 - 点而盲从其虚构的外表，不过是俗人的自欺欺人罢了.所以，被当作是“式神”进行塑造的分身，最终会变成如今这非人的狰狞丑恶的模样，佐井久之是一 点都不意外的. 这样的姿态在山里中占尽便宜， 仿佛所有植物都在对他窃窃私语， 佐井久之觉得自己的所知所感每- -分每-秒都在向更广周的范围蔓延。身为午夜回响行走者，他聆听”旋律”就能获得常人所不知晓的情报，深入感受“分身”，也同样能够获得常人所不知晓的情报。 佐井久之丝毫不怀疑自己在情报战中的优势， 唯一 令他感到头疼的是， 伴随着感知范围的扩大和加朵.太多的喃喃细语般的传达，让他渐渐感受到压力。他的脑袋真的在隐隐作痛.他可以感受到， 自己的思考能力无法以百分之百的本美效率运作。不过，因为行动和反应的速度极快，所r以哪怕思考能力在降低，也依旧比正常的时候更显得思维敏捷。“分身”的器官也和人体本全不同，对外界的感受自然也本全不同。不过，雷雨天气和山林的复杂自然环境对身”的影响是正面的。佐井久之可以感受到雨水对身体的滋润，可以感受到，当双脚踩在泥土里的时候，有一种温暖的力量从脚底钻进身体里。这些全都是“养分” ，每- -分每一 秒都在让“分身” 变得更强，而这种强化虽然缓慢，

却好似没有尽头一般。甚至于，佐井久之也感受不到体力的流逝，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体力” 和“要害” 的概念本全消失了。人们经常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脆弱，但那种脆弱在这具“分身” 上本全不存在.佐井久之在树梢中跳跃，摆荡，落入草丛中，如蛇行般制匐游动，他“看“ 到了-些东西， 那些他十分在意的痕，已经越来越清晰了。那些时隐时现的人影，已经越来越经常地暴露在他的视野中，不过，佐井久之相信，哪怕对方本全暴露在自己的视野中，自己大概也不会看到“人类”的模样，在“分身”的感知中，人们的形状和人们观测自2所看到的形状依日有很大的区别， 即便如此，他依旧可以区分出那东西到底是“人类“还是“非人之事物”，有一种基于自身认知却又超越感官的判断力正在本能地发挥作用。佐井久之听说过，马恩先生的那位大科学家朋友就在神社的半山腰，而马恩将收集到的仪式品全都转移到了那位大科学家朋友的安全屋里。从这个角度来说， 邪教去袭击安全物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个安全屋所在的位置却让人感到迷惑，而文京区的事件被国际势力干涉，有很多细节也是令人迷惑。如今，佐井久之已经无法肯定邪教袭击安全屋的真

正理由了。即便如此，马恩先生所信任的朋友，被邪教视为敌人的人，他可不能放任不理。佐井久之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但那些鬼鬼祟祟的身影好似才刚刚注意到了身后的异动。那些身影就如同受惊的老鼠般警惕， 但在和佐井久之对视的时候却愣了一下。佐井久之听到他们的恐惧，这种恐惧漂浮在”旋律” 中，就如同一阵细小的杂音.能够保持镇定，没有多余动作的身影并不多.不过，佐井久之也无法分辨他们究竟是什么样子， 亦或者谁是谁在这个“分身”的感知中， 他们全都一一个样， 就好似在宣纸上画出人形，可墨水却晕染开来， 让这个人形发生了臃肿

的扭曲。这些扭曲而臃肿的身影只是迟疑了-下，立刻就对佐井久之发动攻击。这些攻击在佐井久之的感知中都是有形的可真要说来，这些形状也很古怪，佐井久之无法用自己的话去描述，那是怎样一一个具 体的模样。但他觉得自己可以开，因为这些攻击繁琐而缓慢，他也确实躲开了， 径直从这些有形轮廓的缝隙中钻了出去。佐井久之觉得自己的速度更快了，无法具体判断，但应该不近的距离，只需要- -次 急行就迅速拉近。佐井久之在这些扭曲臃肿的身影还没改变姿势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他甚至都不用特地用“手” ，动念之间，扭曲臃肿的身影就被大量尖细的东西贯穿了:。许是他身上的藤蔓或肉芽，或许是周边的树枝和草叶，那些原本看来十分脆弱细幼的植物， 似乎在顷刻间就变成了锋利的刀刃。佐井久之无法用人类的常识和感官去看到这一切的发生，但感官反馈回来的， 是一种迅速而暴虐的死亡方式-这些扭曲臃肿的身影顷刻间就被四分五裂。他抓起其中一具尸体，凑在面前晃了晃， 他嗅不到血腥味，也看不见鲜红的血，那异态的感观， 甚至让他不确定， 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人类。剩下的身影似乎在尖叫，他听到的“旋律”中再次渗入了更多的恐惧，这些身影大部分并不团结，但依旧有小部分保持沉默，没有太大的动静。如果“分身” 可以说话，佐井久之不介意讥讽他们几句.部分身影出现撤退的迹象，而留下来的正意图阻拦。佐井久之几乎是在他们动身的同一-时间， 就第二次来到他们的背后，重复之前的杀戮，效率快得惊人。这些扭曲臃肿的身影也有自己的“旋律”， 也在试图利用“旋律”的力量进行反击， 但是，依旧是那句话:太慢了!脆弱的构造，迟缓的动作，太过明显的攻击点轻易就能感受到的情绪，让这些身影显得无比笨拙。佐井久之没有特别关注时间，但他觉得很快，彼他找到的身影就消失了一大片。这具“分身” 在有意识地控制下，强得有点出平意料。佐井久之还没有用上策略和技巧，也没有刻意使用“旋律的力量，仅仅是举手抬足般的本能，就已经拆解掉了这一伙团体.佐井久之还有余力去想，这些身影究竟是邪教的人，还是趁机偷鸡摸狗的窥视者呢?但他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在“分身”的感知中，这些身影就是发出听不懂的声音的“怪物”。剩下的小部分身影已经逃远了，但没有用，他们无法逃 离声音，也无法逃离植物，无法逃离这漫天落下的雨水。只要他们没有离开这座山，他们就无法隐藏起来，刻意去找的时候，也许”旋律”不会给予特定的反馈，但是，植物和大雨会传递正确的消息。佐井久之扔下手中残躯的肢体，沿着山腰的痕迹继续向前，他注意到了这些痕迹的变化。有-些痕迹是那些扭曲而臃肿的身影留下的，但还有一 些痕迹一- 那是-种不特别明显的痕迹，不是人的感官能够察觉到的信息也不是作用在物体上的刻痕一- 正-点点暴露在他的感知中，展现一 条新的路线。直觉告诉佐井久之，这条新的路线就是通往那位大科学家朋友的安全屋的路线。他只要抵达那里，就能旬够以逸待邪教的人马会如飞蛾扑火般冲上来。他认为，如果上原专务不在噩梦里，那就-一定会来这边。但他很快又停下脚步，因为，- 一个即便是此时的他也能听懂的”旋律” 传达过来了。你... .佐井?”那“旋律”如此询问.虽然不常听到，但这个”旋律”很有特色，佐井久之不可能忘记。可原地转了转，却看不到声音的来源一- -那位键盘手队友，音成小姐。在意识转入“分身” 之后，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这位音成小姐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是濒后界限的午夜回响行走者， 但还是让佐井久之有些吃惊:濒临那个界眼的人，都是这么强的吗?如果只能够听到对方主动传达的旋律”，而无法锁定对方的位置， 多少都意味着自己处于下风。他尝试在心中回答，用”旋律” 去回答，对方果然听到了。”真不得了呢， 这个姿态---- ...你同时存在于这里和噩梦里吗?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吧?”键盘手如此说到

”- 些上不了台面的技巧。”佐井久之毫不在意地问道:‘ 你在哪?我看不到你。“看不到?怎么会?我就在你面前呀。” 键盘手似乎有些惊讶， ”就算变成了这个姿态，但旋律’还能聆听吧否则你和我就无法交流。. 是的，我也很奇

怪。这是我的‘分身’ ，我虽然将主体意识转入这边了，但并不是全部意识都放在这个)身’ 上，否则，我在噩梦中的‘主体’ 就会变成植物人了。“佐井久之用双关语开了个小玩笑，又问: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这时，一个新的轮廓浮现在他的感知中。他听到的” 旋律”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似乎键盘手做了某种调整.过，这更让他确认了， “分身” 确实很强， 但在面对濒临界限的午夜回响行走者的时候，依旧存在相当致命的薄弱

这个轮廓正伴随“旋律“的微妙变化，变得更加清晰。键盘手似乎找对了办法，在佐井久之的脑海中呈现出她的身姿。 可不是之前那些扭曲臃肿的身影，而是本整的正常人的姿态。“这样好一点了吧?”键盘手问。“啊啊，真是神奇，你这旋律’ 的控制力和渗透力真是可怕。 ”佐井久之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把对方当敌人，所以对这种力量的表现没太大的担忧，反而感到喜悦。无论如何，2方人数太少，能力强-些总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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