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105
我就看到那个姓李的轻蔑的朝我冷笑了一声,我恨不得再冲上去,但是白翌的手一直没放开过。就听到他在我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这些人里有些人不正常。别闹事!”听到这句话,我也逐渐的冷静下来。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徒步向曲哈尔晓玛冰川进发。
当牛角挥动着鞭子驱赶马匹的时候,马匹却一直不肯前行。我们非常的无奈,只有帮着牛角一起拉着头马往前拖。倒是那十个人没有一个肯过来帮忙的。最后硬是连拖带拽才把那些马拉动起来。牛角纳闷的自言自语道:“奇怪了,头马不会那么懒得呀,难道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他那么一说我才心里咯噔一下,我不住的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马队,那十个人依然面无表情的更着,突然我看到在他们队伍的最后露出了另一个人的脑袋,因为队伍的关系,我只能够看到那个人的脑袋。他走得十分的缓慢,却死死的跟着队伍。而最后的几匹马是最躁动的,如果不是绳子拴住,很可能就跑没了。
我撞了一下白翌的肩膀,然后用下巴指了指后面,他估计也看到了那个脑袋皱着眉头,让我看着点装备然后不动声色的走到队伍的最后。过了一会马匹的躁动消失了,白翌回到了我们队伍里。我低声的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道:“我没看到有人。”他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我前面也没又看到,我只是在最后的马尾巴上贴了一张纸符罢了。”
他的回答让我觉得极度的失望,我拉着他的手臂说:“怎么会看不到呢!我明明看到了呀。”说完我就转过了头去发现那个脑袋已经消失了,但是在最后有一个非常深的脚印子。我抱着脑袋说:“怎么可能看不到,我真的看到了他们,他们都来了……他们都跟着我来了……”
白翌扶着我的肩膀低声的说:“别再想下去了,我说了就当作看不见。你想要在还没到目的地就崩溃么?”
我调整了呼吸点了点头,拍了拍白翌的手作为回应,然后咬着牙继续往前走。这次我不再往回看后面的队伍了。
此时马匹开始正常的驼行。年轻的牛角唱着藏族独特的歌曲,我没有听懂里面的歌词,但是歌曲的旋律十分的优美。当他唱完一个段子就打开了酒瓶子喝上一口酒。现在的天气没有前面那么阴霾了,渐渐的我们可以看到了一些雪堆,也就走进了阿尼玛卿山的最边缘。这里的气温已经有明显变化了。中途休息的时候,牛角要我们也喝几口酒缓和一下。马帮的人酗酒都非常的严重,因为他们如果不那么拼命喝酒等老了就绝对会得风湿病,到时候连下床都不行。他给我们的是红星二锅头,我们三个人一人一大口喝得十分过瘾,牛角很喜欢我们,但是明显不喜欢曹阳那帮子人,他认为他们有一种不善的气息,而我们他觉得十分的亲近。我喝了就裹了一下衣服对牛角说:“牛角兄弟,你前面唱得是什么歌?”
他笑着说道:“这是格萨尔王传中关于阿尼玛卿山神是战神大王的一段。我歌颂的是斯巴侨贝拉格神,他是阿尼玛卿山的神,主宰大河山川。是伟大的格萨尔王的父亲,是美丽圣洁的龙女果萨拉姆的丈夫。我前面在祈祷他为我们带来吉祥。”
牛角的汉语是和他的汉人老婆学的,所以说的还算不错。他告诉我们,阿尼在藏语中是尊者先祖的意思,玛卿就是黄河源头最大的神山。这就是这座山的最初含义,藏人认为阿尼玛卿山是“博卡瓦间贡”的二十一座神圣雪山中一座,是九位主神之中统治大河山川的斯巴侨贝拉格神的居住地。牛角虽然不想老藏民那样的严肃,但是在他们的血液里就是大山的子民,他们崇拜雪山,敬畏它们。他们愿意祖祖辈辈的依靠在这雪山之间,成为他们悠远史诗的继承者。牛角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便吆喝了一声,让队伍继续前行。
队伍走的不算快也不算慢,我觉得以我的体力还算能够跟的上,六子有些气喘,不过他带了一些保健的药品,前面喝酒的时候给自己灌了几片。后面的那些人,走的十分的缓慢,感觉有些拖累队伍。牛角时不时的要去看看他们,然后拉快马匹的速度。
四周的雪景也越来越明显。我们行走的也越感吃力。这种体力慢慢被透支的感觉让人很是难受。我们已经换上了登山的羽绒服,高山靴和雪镜。进了冰川之后我们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冰层。而我们要到的大本营离这里至少还要再行走二十五公里左右,但是天色此时明显的已经暗了下去。牛角看着天气低声说道:“可能要刮大风,这个时侯不适合来山里啊。”
说完就对我们说:“老白兄弟,我们现在必须要在这里露营,因为这里有挡风口。再往前走我们找不到这样的地方,晚上肯定会刮大风,这里七月份经常会刮风下大雨。所以只有现在就扎营。明天我们早点起来争取把时间给补上去。”
六子查看了一下gps定位器,然后也点头同意牛角的提议,说完牛角就要我们先帮他看着这些头马,他一个人到队伍的后面去告诉那些登山队的。我们点了点头,然后找了最好的一个地方开始搭帐篷。六子给我们每人一个gps和通话机说:“这里手机没有用,这两样东西你们留着。”
我裹了下羽绒服对白翌说:“你看,我们还有多少路程才能到?”
白翌趁着太阳西下最后的余光看了看四周的地形,他说道:“不好说,这样的天气估计还得走好几天吧。我们要去大本营做最后的补给,但是我们不上主峰玛卿岗日,要去找到哈龙河冰川与玛沁保木拉山峰的交接点。在那里也许能够找到神殿的踪迹,不过这条路十分的难走,我们得做最后一次物品筛选,带上所有必须的,不重要的只有留下。否则那7.7公里的冰川可以把我们活活的拖垮。”
我提议道:“我们每个人都把东西分成三份,然后每个人再空出一个空间放下药品食物,必要装备,和火药这三种大众类的东西。这样我们可以最大限度的多带。”
白翌点了点头同意我的看法,六子喝了一口烧酒说:“行,就这么定了,对了,姓曹的那些小兔崽子怎么还没跟上?”
我回头看了看,发现在远处牛角着急要我们过去帮忙。我们连忙放下手头东西,冲到后面一看,居然是他们队伍中的一个男的躺倒在地上,脸憋得紫红,不停的在吸气,但是就是没听见吐气的声音。我一看这是哮喘病发的表现,这些人也真是的哮喘病都敢来爬雪山,看来这真的是一群缺心眼了。我连忙跑过去,抬起那个人的上半身,让他尽量靠在我的身上。这家伙估计呕吐过了,浑身一股酸臭味。他头一靠近我就差点没被熏得背过气和他一起晕。他不停的吸气,但就是无法真正的呼吸到空气,如果再不做处理就只有玩完了。我对那些人喊道:“你们这群人有没有常识?哮喘病也敢来爬雪山,找死是不?快拿药来。”
但是没想到那些人都没有动,只是看着那个人有气进,没气出。曹阳走了过来对着那个病人说:“小周?你居然有哮喘?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呢?现在我们不能带你继续前进了。你要自己留在这里,我们会给你必要的下山物资。”
这话说的听上去十分的真诚,但是内容实在是太冰冷无情了,让那么一个病号一个人回去,不等于是宣判他的死刑?不过队伍里居然没有人反对,那两个女人也躲在男人的身后冷冷的看着。我真的是奇怪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同伴。
白翌拍了拍我,让我把这个人放下。我有些犹豫,但是还是离开了。我窝火的骂道:“靠!这群人怎么搞的,居然一点也不关心同伴,只知道赶路!太绝了吧。一点人性也没有。”
白翌指了指那个人说:“这些人的来历太古怪了。我发现他们一路上都在做记号,总之别去管他们的闲事。我们的目的是快速的到达玛沁保木拉山峰。”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办法,最后回头看了那个哮喘病人一眼,发现他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嘴巴张的都快要脱臼了。所有的人都不去管他,而是纷纷的卸下装备,安营扎寨。最后他的脸上居然露出微笑,那是一种阴冷的笑意。最后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晕过去了。我想要再去看,被六子拉住说:“你去干什么,他们的人。那些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同伴。我们少惹他们为妙啊。他们会处理他的。”
我跟着六子回到了帐篷,我们是和牛角在一起的,他身上虽然有很重的膻味。不过我们都不介意,觉得也不是很难闻。大家少许煮了一些热食便吃了起来。他给我们烧了白酒炖鸡,说在赶路的时候吃这个肉和喝这个汤可以防止风湿,提高自己的免疫了,我们都问他要了一碗喝。队伍里出了那么一件事,大家都不好受。特别是我们现在对那十个人有了一种恐惧感,这些人到底来此有什么目的?牛角问我们认不认识他们?我们说我们也不知道。山底下碰到的。然后牛角要我们小心点,到了大本营就和他们分散,别让他们跟着我们。
我们点了点头,牛角吃了一些白酒煮的鸡肉汤就要出去固定好马匹。他说今天晚上肯定会有大风的。当他一出帐篷就听到他惊恐的喊叫声,然后他回头说道:“那个人……不见了!”
我们速度的跑了出去,发现原本躺在石头边上的小周,已经不见了。我们问了曹阳道:“你们救了他了?”
曹阳也有些讶异,不过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些,很快的就回答道:“他没有必要继续跟着我们了,估计是下山了吧。”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帐篷。余下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我心道:“绝对不可能下山的,再愚蠢的人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去,就是找死。而且他还发作着哮喘。连走也不可能走动。那么这个人到底去哪里了?”
我们四周找了找,但是天越来越黑,气温下降的很厉害,风也越刮越厉。我们只有放弃寻找,回到自己的宿舍。白翌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我问他怎么了,他习惯的点了下鼻梁对我们说:“这些人之中有着很奇怪的气氛。”
我问道:“什么气氛?”
白翌绷紧着神情说:“他们好像在等待某个东西,而且他们有着一种类似死亡的气氛。”
险路(一)
果然,到了夜里天气变得十分恶劣,风大的几乎可以瞬间让人的耳朵吹的失去知觉。虽然我们在吃过晚饭的时候也做了最后的加护工作,但是窝在帐篷里。依然感觉到大风的肆虐,仿佛可以把帐篷一下子吹散。我们躲在角落里,试图用自己的体重做最后的加护。这种感觉非常的恐怖,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地狱的深渊。牛角很担心自己的马匹,但是现在风刮的那么狂也没法往外走。他念着藏语的经文,眼神有些空洞。他时不时的给火堆填上风干的马粪,然后用手使劲的搓了搓盐巴,把盐巴块扔进了火堆,过了一回他眼神有些为难,他喃喃的说:“盐巴没有作响,看来明天的天气也不会好啊。”
渐渐的我像听到有雨滴打在帐篷上的声音,一下子雨就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我能感觉到在大雨中还夹杂了许多石头大小的冰雹或者雪块。大块大块的砸在帐篷的顶上。六子缩在最里面时不时的喝着白酒来提高自身的温度,白翌还在看地图,嘴里念叨着什么乾坤山水之类的词。我知道他这是通过先天风水做最后的探察,如果说在阿尼玛卿山要找到一个只出现在远古神话中的地宫,那真的是在创造神话了。我尽量避免去考虑可能性,因为真的没有什么可能性,但是一旦承认这点,我就会马上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希望。不过六子说白翌所懂得的风水并非是我们现在的风水知识,风水是经过很长时间演变而来的。很多八卦易数的流派传到后来都已经失传,其中归藏、连山这样的演算法就已经不再有人继承了。周易成了八卦易数的根本。现在我们看到的最广的易数演算就是周易,也就是以乾坤为根本的演算方式。风水也是通过这种最后保留下来的易数演算方式所诞生,现在人认为在先秦时期其实风水概念是很单薄的。只是一些很基础的概念。所以《墨子.辞过》云:“古之民,未知为富室时,就陵阜而居,允而处。”其实不然,很多的先秦风水都是通过连山易和归藏易来演算的,所以如果不明固中道理的人根本看不出名堂来。而白翌恰好对这两种失传了的演算法十分熟悉,所以这也是我们能够找到河伯殿唯一的希望。
我给白翌倒了一杯热茶,白翌拿下眼镜,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口说:“还得再走三天的路程,这段路程我们会进入冰川,最好绕过冰川断裂的地方,否则掉进去就危险了。换好适当的装备。凿冰是少不了的。”说完他把眼镜放入盒子里,然后搓了搓手说:“这天气很容易感冒,千万别着凉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