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26
对。”谢尔也笑了。
阿洛走在谢尔左面,神情里没有任何不满:“我知道,奥斯先生是个不错的人,很……直率,赛亚先生呢?似乎是个温和稳重的人。”
“赛亚……”谢尔摸摸鼻子,“他的个性我可不好描述,奥斯挺怕他的,算是除了团长以外唯一能将奥斯驯服的人吧。”
“以他们的实力,也都是大队长吧?”阿洛略带好奇地问道。
“嗯,他们都是。”谢尔回答,“赛亚和奥斯都是七级的战士,不像我,才六级……在我们的佣兵团里,六级以上的战士才有资格竞争大队长的位置。”
一路说一路走,很快地,那一片帐篷映入眼帘,他们已经走到帐篷的近前了。
卡尔加
要说在欧亚大陆上,无论是战士还是魔法师,都有他们独特的等级分配和能够彰显他们等级或者属性的特征。
就比如说像阿洛这样的魔法师,他的魔法力为水系,那么,当他的魔法力显露出来的时候绽放的光芒往往是湛蓝的纯净的颜色,而当一个魔法师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仅在无意间溢出的气息会让人感觉压迫,甚至当他们刻意释放的时候能将对手压制在因恐惧而无法调动魔力的状态——这就是属于八级魔法师以上的强者才能做到的,魔压。
而战士——也就是现在站在帐篷前面的几个人感受到的这种强大的气魄、让人恨不能跪伏在地的威势,就是七级以上战士所能拥有的,被称为“场”的东西,而破除了九级的进阶藩篱、达到更高的大战士、战圣和战神境界时候,他们的“场”会进化为更加恐怖的东西——领域。
领域中,规则由领域的主人界定,只有远超领域主人的实力,才能突破而出……否则,一旦被领域困住,生死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且说阿洛和流牙跟随着谢尔,经过了无数看起来就无比扎实的帐篷以后,来到了一个靠近山壁的、最大的帐篷外面。
这时候,仿佛有细细的风吹起了地面的沙粒,围绕着帐篷盘旋地上升,一圈一圈,带着些微风响的……
澎湃的压力从偶尔掀动的帐篷皮流溢而出,只有那么一丝,却让人打从心里心惊胆颤,然而那帐篷却是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受到任何侵扰。
才刚刚站定,谢尔伸手掀起帐篷皮,顿时,强大的风流喷涌而出——
狂风大作,谢尔被冲得倒退一步,旋即单膝点地,以手肘遮挡强风。
而流牙在那风流到来的前一刻,早已将阿洛卷入怀中,并且即刻转动身子,用后背彻底将阿洛护住……他的双脚有如生根一样扎在地表,但从他脚跟在地面划出的痕迹来看,他其实并不轻松。
当风力渐小,阿洛推开流牙的时候,散乱的风吹起他的长袍和银发,他看着残留的还流连在帐篷周围的有序的能量,微微地笑了:“……很强大。”
谢尔这时也站了起来,他甩一甩头,呼口气:“真是的,我做了什么让老师不满吗?刚回来就给我来这么一下……”
“洛,没事?”流牙拉着阿洛的手,低头问他。
阿洛看他一眼,柔声说道:“我没事,你呢,有没有被吓到?”
流牙摇头:“我,不怕。”
同一时刻,里面传来一个清洌的嗓音:“谢尔,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吧。”
这个人的声音很有质感,听在耳朵里异常悦耳,可当谢尔听到了,却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阿洛侧过头:“谢尔?”能让这个开朗而不失稳重的青年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不禁有些好奇了。
“是我的老师。”谢尔抖一下,“法尔非团长的哥哥,我们的副团长,呃,也是我们团里管事的人……”
他只来得及匆匆说这么几句,阿洛也没听太明白,不过接下来他就看到谢尔走进了帐篷,这一回,他没遇到任何阻碍。而阿洛也拍拍流牙的手,让他不要过分焦躁——刚刚那迎面而来的能量,让流牙的血液沸腾了。
才走进去,阿洛就察觉到从地底升起的某种力量迅速从脚底刺入身体,与此同时,自己身上的魔力也被什么东西禁锢住……是魔法阵。
阿洛微微敛眸,身体里的木行灵力快速运转一周,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真是大意了,早该想到的,在一个佣兵团核心的地方,一个整个佣兵团都是战士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任何魔法师有发出实力的机会?
这个埋藏在帐篷地底的魔法阵,至少是九级以上魔法师所绘制,五级以下的魔法师能在瞬间被禁锢,而五级以上的依照等级的增加威力逐渐减弱,到了九级,影响力则是微乎其微……如果真的超越九级达到了星级的魔法师,无论他们出现在什么地方,所谓的魔法师,都不能起到太大作用了。而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对需要魔法阵进行防御的人做些什么……也根本不需要耗费太大的力量。
阿洛的神情里稍稍透出点讶异,但很快平复,保持温文的笑容不变。
帐篷里的人当然也在几个人进来的刹那就将其中两个陌生的打量了个遍。
首先是那个身材高大但其实年纪不大的少年人,一身的身经百战的悍气遮住了原本该被称作俊美的长相,眼神凶蛮,但转到他同伴身上的时候会瞬间平静下来,在刚刚那一场强迫释放的“场”的考验下,他能够站稳身体不动,也就是说,他体内的斗气最起码也有七级的水平。而另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人,目光平和,神色也平和,整个人都流转着某种让人放心和安定的气息,虽然一进门就被魔法阵禁锢,但似乎并不慌乱,定性和心胸都很不错。
同时,阿洛也打量着帐篷里的人。
也许因为这是佣兵团核心的缘故,里面的众人并不是席地而坐,而放了好些椅子在里面,当然,每一把椅子上都铺了厚厚的兽皮,几乎让人看不到椅背和凳脚的存在。
有两个人并肩坐在坐里面,左边的男人一头红发,脸上的肤色泛起健康的红,脸庞五官的棱角鲜明,穿着皮甲背着重剑,上衣敞开,露出大片的胸膛,整个人都显得很刚硬,外表年纪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他身旁的男子黑色长发直垂到腰,长得很俊秀,除了眼角有一点细细的纹路外,看起来就像二十出头一样,他全身没有特别突出的肌肉,但就是能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腰间还缠着细长的黑色的东西,闪烁着乌亮的光彩,看起啦,是武器。
两边各坐着两三个青年或男人,都是一身的斗气,浑身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而赛亚和奥斯正在其中。
红狼佣兵团的精锐集结于此。
“这么大的阵仗,要吓人吗?”谢尔大概是习惯了,一进门看到他的同伴们,抓了抓头发讪笑。
他的同伴们冲他嘿嘿地笑,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意味。
上头坐着的黑发男子哼了一声,发话了:“谢尔,你好像很得意?”
阿洛听出来,正是之前在帐篷里说话的那个人……这样说来,刚刚外放出强大“场”的,也是他?
谢尔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脖子一点点转动,喀吧喀吧地发出声响:“……老师,我错了。”
“你错了?嘿,我以为是我错了。”那男子唇边勾起个阴冷的笑容,“比我给你预定的归期晚了十五天,谢尔,你这样不听话,到底去了哪儿?”
“因为顺路,所以接了个任务……”谢尔低眉顺眼地回答,完全不敢有半点反驳的样子。
阿洛和流牙站在旁边,因为礼貌的问题,他们不能插话,所以安静地等候。
“血腥味,还有新伤……谢尔,你还瞒了我一些东西吧。”黑发男子继续说道,冰冷的眼刀一刀一刀地剐向谢尔,看得谢尔的头是一下比一下更低,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很明显,属于男子的“场”此刻正有针对性地落在谢尔一人身上,难怪他受不了。
这时候,男子旁边的红发男人一巴掌把他勒住:“卡尔加,别这么严肃,你可就这么一个徒弟啊!”
红发男人一出手,那满室令人窒息的气场顿时降低许多。
谢尔也微微松了口气。
红发男人的笑容十分灿烂,他狠狠地拍了拍黑发男人的肩——“嘭嘭嘭”的巨响让在座众人的嘴角都抽搐起来,而黑发男人却像毫无所觉一样,面上的表情都丝毫不变。
“法尔非,我教训我学徒的时候,你少废话。”黑发男人——卡尔加的声音更加阴冷,好像一条蛇在喷吐血红的蛇信。
“哎呀,别那么认真嘛,卡尔加,你应该随和点!”红发的法尔非大笑,“你看,我们的谢尔带了客人回来了,可不要吓跑人家啦!”
卡尔加这才看向帐篷里的两个陌生人。
阿洛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半点烦躁之色,看到卡尔加的视线过来,就冲他温和一笑,而流牙,他一直蹭在阿洛身边,看着自己和阿洛的手,别的什么也没注意,当感觉到卡尔加目光的时候,他抬一下头,看了卡尔加一眼,又重新把注意力落到阿洛身上。
“,还不错。”卡尔加定定地看了他们一会,点点头说了一句。
那边法尔非笑得前仰后合,又是一把将卡尔加搂住,再用另一只手胡乱挥了两下:“谢尔的两位客人们不要介意啊,卡尔加的意思是,欢迎你们到红狼佣兵团做客啦,他觉得你们人不错,很欢迎你们啦!”
卡尔加伸出两根手指,把黏在他肩头的属于法尔非的手拈下来:“滚开。”又看向阿洛和流牙两人,脸色缓和了一点,“我是卡尔加,副团长。”
不等阿洛那边说话,法尔非又是一个灿烂的笑:“我是法尔非,红狼佣兵团团长!欢迎两位!”
阿洛有礼地弯了弯腰:“埃罗尔,水系魔法师,很荣幸来到红狼佣兵团与各位相识。”他说着不着痕迹地扯一下流牙的衣角。
流牙就再度抬起头:“我是流牙。”
药剂师
“埃罗尔和流牙吗,真是好名字!”法尔非竖起拇指,他依旧热情,但是他那无比夸张的笑法让他收获了一枚来自于卡尔加的阴测测的招牌眼刀子。
卡尔加的口型无声地动了两下,阿洛认出那是“蠢货”二字,而从这两个字吐出的熟悉度来看,应该是经常被说出口的样子,只是因为现在有客人在场——阿洛和流牙,所以,才没有发出音来。
倒是谢尔回过神,先是笑了笑,然后朝阿洛投过去一个无奈的眼神。
阿洛回以饶有兴致的笑意。他是真没想到,弄出了偌大声势的、有着偌大威名的、据说里面高手如云的大陆最强五个佣兵团……之一的红狼佣兵团,灵魂人物团长法尔非和事务一把手副团长卡尔加,会是个性……嗯,这么独特的两个人。
在这之后,除了赛亚和奥斯以外的三名大队长也纷纷自我介绍,而另外两个正在做任务的途中,所以没有来到这里。
因为阿洛和流牙是刚刚长途跋涉来到这里的,所以佣兵团的主脑们并没有留他们太久,而是让一个大队长——据说是比较靠谱的一位——赛亚带领他们去一个结实而舒适的住所休息。
阿洛明白谢尔刚回来,他们肯定有些事情要问,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人实在不方便在场,就从善如流地跟着赛亚走出了帐篷,带着流牙一起。
赛亚果然就像他的第一眼印象一样,也许是因为年纪更长、阅历更多的缘故,他来得比谢尔更加成熟稳重,而且十分健谈,在领路的同时,也顺便给他们讲述了红狼佣兵团的来历和一些基本情况,似乎是非常和善的性格。
而阿洛当然也很随和,两个人谈着谈着,就渐渐投契起来,而彼此之间的称呼也很快从“埃罗尔先生”和“赛亚先生”变成了“埃罗尔”和“赛亚”。
当赛亚的脚步停下的时候,阿洛有些讶异。
“这里……”他略带迟疑,“我以为会住在帐篷里。”
正如阿洛的疑惑,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幢很高的建筑,通体漆黑,墙面上都被上面特殊的涂料掩盖——或者说这干脆是特殊材料建造的房子,除了在正面有一扇大约能容纳五人进出的金属门之外,甚至没有窗户。
整幢楼,大概有五层高,应该是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