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两个人的疏离
东方翊把温若兰带到梳妆台前。
梳妆台上多了一个造型别致的妆奁，东方翊坐在旁边打开了妆奁正面对开的一对雕刻精巧的小门，露出里面从下而上的四个小抽屉，抽屉上鎏金的小拉手做成了镂空的花型。
在妆奁最上面竖着五块小巧精致的屏风，围着中间一个半尺宽高的镜面，非铜非玻璃的镜面很是明亮，里面的找出来的人影也比铜镜清晰。
温若兰偏头看东方翊：“你府里还有这个？”
“嗯，抢来的。”东方翊说着拉开最上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纯白如玉的梳子，梳子是整块玉石雕刻成的，梳齿匀称，做工精致的很。
东方翊起身站在温若兰身后，弯腰为她理顺了发丝，抬眸从镜子里与她对视，眼角眉梢就染了笑意：“看来当强盗的好处也不少。”
温若兰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的，反手按住了东方翊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东方翊坐在她身旁，把妆奁上的抽屉都打开，胭脂水粉，钗环头面一应俱全，大有珠光宝气的感觉。
“好看吗？”
温若兰沉了脸色：“问你是怎么回事！”
东方翊伸手把她揽到怀里，轻声：“前些日子入海口发生了劫案，听说一艘远来的商船被劫，其中不乏一些精巧可爱之物。”
温若兰看向了梳妆台上的妆奁，她虽说见识不多但也分辨的出来，这个小小的妆奁实在精致的过分，并且那些雕刻的花纹都很像西方古典建筑的风格。
“这是其中一部分？”温若兰心里一寒。
东方翊点头：“这不过是沧海一粟，真正让我意外的是这个。”从怀里摸出来一个小小的瓶子。
看到这个瓶子温若兰心里大惊，伸手拿过来：“玻璃？”
“嗯？”东方翊挑眉，这东西自己尚且不认识，倒是温若兰看着是很熟悉。
确确实实是玻璃，圆肚长颈上面是木塞做的盖。
里面是银色并带着微光的浓稠液体。
温若兰掀开仔细摇晃了一下，里面的液体如同水银一般轻轻晃动，抬头看看东方翊抿紧了唇：“给我找来一只活物。”
“还有几个。”东方翊把一个锦袋都拿出来放在温若兰面前，打开。
同样的玻璃瓶还有三个，其中一个让温若兰头皮都麻了，而她也知道东方翊身上为什么有一股很难闻的酸溜溜的味道了，一把抓住了袋子捏在手里：“你打开过几个了？”
东方翊神色一顿：“那么可怕吗？”
怎么解释？温若兰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些东西到底都是什么她不能全部清除，但是硫酸绝对不会认错的。
可这怎么可能？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根本不足以提炼出来这些东西啊。
商船！对，商船，温若兰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字一顿：“这些东西可能都是毒药，不过具体还不清楚。”
“我的人在御膳房发现了这种瓶子，就是我第一个给你的。”东方翊微微眯起眼睛：“在瑞王府里，还发现了好多东西都不是我大燕国的，看来是已经动手了。”
商船被劫本来就是大事，温若兰看看手里的锦袋更觉得后背冒冷汗了，如果自己猜测没错的话，那商船所属的国家一定很厉害，厉害到能提炼一些化学毒素了。
“带我去找一些活物，不能在这里了。”温若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就冷静下来了，毕竟是古代，纯度绝对不够，即便如此她也必须要知道这些东西到底都是什么，除了硫酸有气味之外，无色无味的东西才是最危险的。
东方翊换了长袍，带着温若兰从后门出去，两个人在一处农家院停下来。
显然东方翊很熟悉这里，两个人进门直接去了后院，后面的院子里养着一些鸡鸭。
温若兰让东方翊去抓了四只鸡。
自己则拿出来帕子沾湿遮住了口鼻，找到一些米分成四份，除了硫酸余下的每一个瓶子里的液体都倒出来一点儿搅拌在米里。
东方翊提着鸡进来，温若兰立刻给他戴上了湿帕子：“去那边儿等我。”
四个碟子都编号，分别放在四只鸡前，看着鸡欢快的吃掉了米，温若兰倒退到东方翊身边。
“有毒？”东方翊出声。
温若兰点头：“等等看吧。”
话音刚落，其中一只鸡摇摇晃晃的倒下了，口吐白沫却没死，整个身体不停的抽搐。
东方翊的手倏地收紧，骨节咯嘣一声。
温若兰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不要紧张，我猜你父皇可能是中毒了，如果这些东西是在瑞王府发现的，那么就是借刀杀人。”
东方翊何尝不知，正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回瑞王府，果然收入颇丰。
“但，这只鸡的反应太快，而你父皇暂时根本没什么问题，所以排除这种了。”温若兰再看过去，其中一只鸡倒下直接断气了。
四只鸡转眼死了两只，一只抽搐了好一会儿也死了，只有一只鸡根本没任何问题。
温若兰看看编号写了一的碟子，再看看同样编号是一的玻璃瓶，轻轻握在手里：“走吧，等进宫就能看出来了。”
“你懂这么多？”东方翊伸手拉住温若兰，目光里带了几分难以置信。
如果不熟悉，温若兰会觉得被怀疑了，一定翻脸，可彼此早就过了不信任的阶段了。
“东方翊，你身上的那股味道是硫酸的味道，我想你也知道有一种毒药可以毁尸灭迹，对吧？”
东方翊点头。
温若兰举起手里的玻璃瓶在东方翊面前晃了晃：“这些东西不是自然界里的东西，是经过提纯的，并且有毒，那些鸡就是证明，大燕国见过这种玻璃吗？”
“没有。”
“对，没有，因为这种东西叫玻璃，也不是自然界里现成的东西，是需要经过提纯炼化的，你说商船被劫，然后瑞王府发现了这些东西，如此说来在我不知道的某个国家里，那里的生产力水平很高了。”温若兰抬手理了理东方翊的领口，抬头目光笃定的看着他：“我懂得多，但不害你，给我留一些秘密，嗯？”
东方翊神情复杂的牵着温若兰的手，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他活了两世，第一次如此不安，明明是牵着她的手却怎么都看不清，越是了解的深越看不清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冷了几分。
“东方翊。”温若兰很清晰的感觉到了东方翊的情绪，停下脚步。
东方翊回头看她，目光虽温和却也有了几分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