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没有白捡的便宜
檀俊彦抬眸，眼底笑意淡淡的却明亮的很。
这幅样子人畜无害极了。
“我与瑞王不同。”他说。
温若兰也笑了：“的确不同，瑞王想要的是保家卫国，至于檀公子嘛……。”温若兰没说下去，他隐藏再深又有何用？姬玛公主的天真，耶律齐的老谋深算，都足够让自己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了。
“也是。”檀俊彦收起了笑意：“相对于粮食，我更看重蟒山的铁矿，不如各取所需？”
“檀公子怕是搞错了，一则我不参与国事，只是想赚点儿银子，二来，你想要谈的条件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除非瑞王回来，不如到时候你亲自和他说？”温若兰看看远处依旧旁若无人的两个人，眸子深邃了许多：“檀公子不看重粮食，可苍梧国每年都需要大量的粮食供给，你觉得我一定要和你合作吗？”
“倒也是，九儿，去请鸿雁姑娘过来品酒。”
九儿颠颠的走了。
温若兰起身走到旁边的花圃，这里的花儿才出土，翠绿的叶子看着也喜人，不过这叶子……。
“怎么？瑞王妃连幼苗也认得？”檀俊彦和她并肩而立。
温若兰蹲下来伸手摘下一颗幼苗：“别的不敢说，罂粟倒是认得的。”
“罂粟？在你们燕国不是叫米壳花或者御米吗？”檀俊彦饶有兴致的看着温若兰的侧颜，不得不说，她每次都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就如同现在，她不单单是精明，更多了几分神秘。
温若兰把幼苗放回泥土里，拍了拍手：“每个人机遇不同，我恰巧知道这是罂粟，也知道这种东西会提炼出一种毒品，赤炎国的提炼术见识过了，只不过从没想过，檀公子竟也深喑此道。”
九儿很快就带着鸿雁来了跨院。
温若兰眼角余光一直都注意着门口的方向呢，看到鸿雁，目光却落在了鸿雁身后跟着的丫环身上了，竹儿，紫鸢的妹妹，温若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这一丝浅笑落在了檀俊彦的眼里，便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了，不知不觉竟看呆了。
“瑞王妃真是好手段，都来到春晖堂了，若不是九儿去叫我，我都不知道您来了。”鸿雁远远的就满脸堆笑的搭话了。
温若兰的笑意消失了，檀俊彦身子微微一抖，急忙收回目光。
“鸿雁姑娘忙得很，再者现在谁还敢从正门进来呢？”温若兰笑意未达眼底，走过去迎了两步。
鸿雁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好好的生意都快熬不下去了，瑞王妃请。”
两个人落座，九儿拉着竹儿去旁边了。
“安居镇一别，鸿雁姑娘到让人刮目相看了，能在燕都立足，足以证明在流觞阁委屈了你呢。”温若兰说着话，手边多了一盏香茶。
鸿雁看着殷勤的檀俊彦，不露痕迹的低下了头。
“鸿雁喜欢酒，尝尝新酿的果酒。”檀俊彦说着，便递过去了一杯酒。
温若兰撩起眼皮看了看檀俊彦，不露声色的落下，看了一眼那酒盏，酒盏很美，碧玉雕刻而成，里面酒浆清澈，香气扑鼻，果香花香都有。
鸿雁拈起酒盏送到唇边抿了一下：“檀公子的酒最是好喝的很。”
檀俊彦笑得儒雅：“除此之外在无所长，幸好鸿雁姑娘不嫌弃，你们聊，我去去就来。”
只剩下了温若兰和鸿雁，温若兰直接开门见山：“鸿雁姑娘，听说你故乡在辛月国，我有生意想与姑娘合作。”
“瑞王妃最是厉害，还记得在安居镇，真是让鸿雁大开眼界了，既然是赚钱的营生，当然与瑞王妃合作最好不过了，只是不知道想要做什么生意呢？”鸿雁看着温若兰，目光里难掩热切。
自古至今，没有一个人会嫌弃银子多了咬手的：“粮食，辛月国环境优美，气候宜人，最适合耕种，燕国也有良田无数，奈何南北跨度太大，有些地方土地贫瘠，所以想要囤粮。”
“哦？这么说是燕国国君的意思了？”鸿雁歉意的笑了笑：“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小人物能插手的，鸿雁不过就是个讨生活的女子，哪里会有这等本事。”
温若兰碰了一下茶盏又放下：“当然不是燕皇的意思，而是我想做这个生意，与朝廷没有半分瓜葛。”
“辛月国虽说不像赤炎国那么遥远，可两国之间隔着高山无数，这天气越来越暖，雨季以来怕是得不偿失啊。”鸿雁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如果到了秋天，再做这样的生意就最好不过了。”
“并不需要运来燕都，地处遥远也无妨，可以先送到南疆，瑞王在南疆的封地存储一些粮食应该还不成问题，只看鸿雁姑娘愿不愿意一起赚银子了。”温若兰从身上拿出一沓银票，每一张都是五千两的，放在桌子上：“如果可以，这便是我的诚意。”
鸿雁眸子缩了缩，莞尔一笑：“瑞王妃真是大手笔，既然这样看得起鸿雁，鸿雁怎么能推脱。”略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听说瑞王妃还是苍梧国的国商？”
“国商的头衔不重要，重要的是互惠互利，辛月国粮食太多，燕国不缺粮食，但苍梧游牧民族，所以这粮食不过在燕国境内周转一下，转手再贩卖到苍梧国，其中利润鸿雁姑娘自己也会估量，不用我再多说了，不过这人嘛，就要鸿雁姑娘来张罗了，我的人在南疆接货，如此可好？”
鸿雁听得认真，见温若兰问自己的态度，当场挺了挺胸脯：“瑞王妃安排周祥，鸿雁也会尽力而为，不如就定在下个月，我们一起去南疆如何？”
温若兰微微摇头：“我不能去。”
“为何？”鸿雁眼底有了狐疑。
温若兰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因为身份不允，所以这生意纵然做，我也只能在幕后，不过这一点鸿雁姑娘无需担忧，你只负责辛月国的粮食送到南疆，货物接收之后，银两即刻付清，如此可好？”
鸿雁低头沉吟片刻，点头：“好，那就还定在下个月月中，雨季还没开始，第一批粮食会送到，只是谁去接货呢？”
温若兰心里早就打算好了：“罗凡。”
出奇的顺利，鸿雁挽留温若兰在这里用饭，温若兰歉意的推脱，国丧期间自己不能在外久留。
鸿雁也明知这种事情该多多注意，又利字当前，便不再挽留，两个人商量妥当隔天过来签订文书，算是合作成功。
当温若兰带着姬玛公主准备离开的时候，凤凌天跟在后面来到门口。
“瑞王妃。”
“嗯？”温若兰回头。
“请照顾好姬玛，他日必有重谢。”凤凌天抱拳当胸。
温若兰笑了：“这个自然，并且太子也无需他日重谢，只需要在檀公子面前多多撮合我与鸿雁的合作即可。”
“放心，瑞王妃心中有丘壑，凤凌天着实佩服，只怕还要分一杯羹呢。”凤凌天说罢，拱手送客。
温若兰没言语，看着是打情骂俏，实则一直都留意着呢，但，天底下哪里有白捡来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