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20
耻辱……这是谁写的?啊……自然是她……丽塔·斯基特。”
“那个女人专门同魔法部作对!”珀西气愤地说,“她上个星期说,我们本应该全力以赴去消灭吸血鬼,可却在坩埚的厚度上吹毛求疵,浪费时间!难道《非巫师的半人类待遇准》的第十二段不是专门指出——”
“行行好吧,珀西,”比尔说着,打了个哈欠,“不要再说了。”
“提到我了。”韦斯莱先生读到《预言家日报》那篇文章的结尾处时,突然瞪大了镜片后面的眼睛。
“哪儿?”韦斯莱夫人呛了一口威士忌茶水,咳喘着问,“我刚才要是看见,就知道你还活着了!”
“没有点名,”韦斯莱先生说,“听听这段:
那些巫师惊慌失措,在树林边屏住呼吸等候消息,希望得到魔法部的安慰,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大失所望。在黑魔标记出现后不久,一位魔法部官员露面了,宣称没有人受到伤害,但拒绝透露更多情况。究竟他的话是否足以平息那种一小时后从树林里抬出几具尸体的谣传,还有待继续观察。”
“哦,天哪,”韦斯莱先生恼怒地说,把报纸递给珀西,“确实没有人受到伤害呀。我应该怎么说呢?几具尸体从树林里抬出的谣传……好了,现在她写出这种话,肯定会谣传四起了。”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莫丽,我得去办公室了,这件事需要澄清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爸爸,”珀西自傲地说,“克劳奇先生肯定需要大家各就各位,而且,我还可以把我的坩埚报告亲自交给他。”
他说完就冲出了厨房。韦斯莱夫人显得非常难过。“亚瑟,按理说你是在休假啊!这件事跟你们办公室毫无关系;没有你,他们也能处理好的,是不是?”
“我必须去,莫丽,”韦斯莱先生说,“是我把事情搞得更糟糕的。我去换上我的长袍就走……”
“韦斯莱夫人,”哈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突然说道,“海德薇有没有带信回来给我?”
“海德薇?”韦斯莱夫人神情恍惚地说,“没有,亲爱的……没有,一封信也没有收到。”
罗恩和赫敏好奇地望着哈利。哈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俩一眼,说道:“罗恩,我能不能到你房间去清理一下我的东西?”
“好啊……我也去吧。”罗恩毫不迟疑地回答,“赫敏,你呢?”
“好吧。”她立刻说道,于是他们三个人鱼贯离开厨房,往楼上走去。
“怎么回事,哈利?”他们进到顶楼房间,一关上房门,罗恩就问。
“有件事我没有跟你们说,”哈利说,“星期六早晨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伤疤又疼了。”
罗恩和赫敏的反应,跟哈利在女贞路的卧室里想象的几乎一模一样。赫敏倒吸了一口气,马上就开始提出各种建议,列举了一大堆参考书名,又列举了一大堆人名,从阿不思·邓布利多,到霍格沃茨的校医庞弗雷夫人。
罗恩只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可是——他不在场啊,是不是?那个神秘人?我的意思是——上次你的伤疤疼的时候,他是在霍格沃茨的,对吗?”
“我知道他肯定不在女贞路,”哈利说,“可是我在梦里看见他了……他和彼得……你们知道的,就是虫尾巴。梦里的全部情形,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们在密谋,要杀……一个人。”
他迟疑了一下,差点说出“要杀我”,但是他不忍心让赫敏的神情更恐惧了,因为赫敏已经大惊失色。
“这只是一场梦,”罗恩鼓励他振作起来,“只是一场噩梦。”
“是啊,尽管是一场梦,”哈利说,转脸望着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很古怪,是不是?……我的伤疤疼了,三天之后,食死徒就游行了,伏地魔的符号就又在空中出现了。”
“不要——说出——他的——名字!”罗恩从紧咬的牙缝里嘶嘶地说。
“还记得特里劳妮教授说的话吗?”哈利不理睬罗恩,继续说道,“就在上学期结束的时候?”
特里劳妮教授是他们在霍格沃茨的占卜课老师。赫敏脸上惊恐的表情消失了,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
“哦,哈利,你总不会把那个老骗子说的话放在心上吧?”
“你们当时不在场,”哈利说,“没有听见她说的话。这一次可不同以往。我告诉你们吧,她进入了催眠状态——是真的催眠状态。她说黑魔头还会东山再起……比以前更强大、更可怕……他能够这样,是因为他的仆人都会回到他身边……就在那天晚上,虫尾巴逃跑了。”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罗恩心不在焉地摆弄着他那条查德里火炮队床单上的一个破洞。
“你为什么要问海德薇有没有回来,哈利?”赫敏问道,“你在等信吗?”
“我把我伤疤疼的事告诉了小天狼星,”哈利耸了耸肩膀,说,“我在等他的回信。”
“想得真妙!”罗恩说,脸上顿时多云转晴,“我敢说小天狼星肯定知道该怎么办!”
“我希望他赶快跟我联系。”哈利说。
“可我们不知道小天狼星在哪里……他可能远在非洲呢,是不是?”赫敏很明智地说,“海德薇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到达那么远的地方。”
“是啊,我知道。”哈利说,可是当他望着窗外的天空,不见海德薇的影子,心里还是感到沉甸甸的。
“来吧,哈利,我们在果园里来一场魁地奇比赛。”罗恩说,“来吧——三个人对三个人,比尔、查理、弗雷德和乔治都参加进来……你可以试一试朗斯基假动作……”
“罗恩,”赫敏说,声音里透着“我认为你太不知趣了”的意思,“哈利现在不想打魁地奇……他心里很乱,很疲倦……我们都需要上床睡觉了……”
“好吧,我愿意打一场魁地奇,”哈利突然说道,“等一下,我要拿上我的火弩箭。”
赫敏离开了房间,嘴里嘀咕着什么,好像是说:“这帮男生!”
在以后的一个星期里,韦斯莱先生和珀西都很少在家。每天一早,家里其他人还没有起床的时候,他们俩就离开了家,一直到晚饭以后很久才回来。
“真是乱成了一锅粥,”珀西煞有介事地告诉他们——这是一个星期天的晚上,第二天他们就要返回霍格沃茨了,“整整一个星期,我都像在救火一样。人们不停地寄来吼叫信,当然啦,如果你不马上拆开吼叫信,它就会爆炸。我桌子上到处都烧焦的痕迹,那支最好的羽毛笔也变成了一堆炭渣。”
“他们为什么都要寄吼叫信呢?”金妮问。她正坐在客厅炉火前的地毯上,用透明魔法胶带修补她那本《千种神奇药草和蕈类》。
“抱怨世界杯赛的安全问题。”珀西说,“他们希望对他们被损坏的财物进行赔偿。蒙顿格斯·弗莱奇提出索赔一顶带十二个卧室和配套按摩浴缸的帐篷,可是我摸透了他的底细。我知道他实际上是在一件用棍子支着的交口斗蓬下面过的夜。”
韦斯莱夫人瞥了一眼墙角上的那座老爷钟。哈利很喜欢这座钟。如果你想知道时间,它是完全不管用的,可它却能向你提供许多其他情况。它有九根金针,每根针上都刻着韦斯莱家一个人的名字。钟面上没有数字,却写着每位家庭成员可能会在的地方。有“家”、“学校”和“上班”,也有“路上”、“失踪”、“医院”、“监狱”,在普通钟上十二点的地方,标着“生命危险”。
此刻,八根针都指着“家”的位置,韦斯莱先生的那根——是九根针里最长的一根,仍然指着“上班”。韦斯莱夫人叹了口气。
“从神秘人失势那天起,你爸爸周末一直不需要加班。”她说,“现在他们要把他累坏了。如果他再不赶快回来,他的晚饭就糟蹋了。”
“嘿,爸爸觉得他必须弥补他在决赛那天犯下的过错,对吗?”珀西说,“说老实话,他没有请示他的部门领导就当众发言,有点不够明智——”
“都是斯基特那个讨厌的女人信笔胡写,你怎么敢因此责怪你爸爸呢!”韦斯莱夫人一下子就发火了,说道。
“如果爸爸什么都不说,丽塔那老家伙又会评论说魔法部的人一言不发,有失身分。”正在跟罗恩下棋的比尔说道,“丽塔·斯基特从来不写别人的好话。记得吗,她有一次采访了古灵阁的所有解咒员,然后管我叫‘长毛鬼’!”
“我说,你的头发确实有点儿长,亲爱的,”韦斯莱夫人温柔地说,“你只要让我——”
“不行,妈妈。”
雨点啪哒啪哒地打在客厅的窗户上。赫敏专心地读着《标准咒语,四级》,韦斯莱夫人在对角巷给她、哈昨和罗恩各买了一本。查理在织补一个防火的套头帽兜。哈利在擦拭他的火弩箭,那本赫敏在他十三岁生日时送给他的礼物《飞天扫帚护理手册》,现在打开了放在他脚边。弗雷德和乔治坐在那边的一个角落里,拿着羽毛笔,脑袋凑在一张羊皮纸上,低声谈论着什么。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韦斯莱夫人严厉地问,一边用眼睛盯着双胞胎。
“做家庭作业。”弗雷德含糊地回答。
“别丢人现眼了,现在正放假呢。”韦斯莱夫人说。
“是啊,我们有点拖拉了。”乔治说。
“你们该不会又在写订货单吧?”韦斯莱夫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你们该不会琢磨着又搞什么韦斯莱魔法把戏吧?”
“哎呀,妈妈,”弗雷德抬着看着她,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如果明天霍格沃茨行快列车被撞毁,我和乔治都死了,你想到我们从你这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毫无根据的指责,你心里该是什么滋味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韦斯莱夫人也忍俊不禁。
“哦,你们的爸爸回来了!”她又抬头望了望钟,突然说道。
韦斯莱先生的那根针突然从“上班”跳到了“路上”,一钞钟后,它就颤颤巍巍地和其他针一起,停在了“家”的位置上。这时,大家听见厨房里传来韦斯莱先生的喊声。
“来了,亚瑟!”韦斯莱夫人大声说,匆匆出了房间。
片刻之后,韦斯莱先生用托盘端着他的晚饭,走进了温暖的客厅。他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唉,事情越发不可收拾了,”他坐在壁炉边的一把扶手椅上,没精打采地摆弄着盘子里的有些皱巴巴的花椰菜,一边对韦斯莱夫人说,“丽塔·斯基特整个星期都在四处钻营,搜寻魔法部有没有更多的混乱情况可供报道。现在她发现了可怜的老伯莎失踪的事,看来这就是《预言家日报》明天的大标题了。我对巴蒂曼说过,他早就应该派人去找她。”
“克劳奇先生好几个星期一直在这么说。”珀西赶紧说道。
“克劳奇还算走运,丽塔没有发现闪闪的事。”韦斯莱先生烦躁地说,“他的家养小灵精被抓,手里拿着变出黑魔标记的魔杖,这件事可以成为整整一星期的头版标题。”
“我想,我们大家都认为那个小精灵尽管缺乏责任感,却并没有变出黑魔标记,对不对?”珀西激烈地辩论道。
“如果你问我,我倒认为克劳奇先生真是非常走运,《预言家日报》的人竟不知道他是怎样虐待小精灵的!”赫敏气愤地说。
“赫敏,你想想吧!”珀西说,“像克劳奇先生这样的魔法部高级官员,应该得到他仆人的绝对顺从——”
“你是说他的奴隶!”赫敏激动地抬高声音,说道,“因为他不付给闪闪工钱,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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