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话
周围的环境很宁静,气氛也很恬淡,而且最难得的是呼吸的空气中没有硝烟味和血的腥味儿,我正要睁开眼,听见有人推门而入,那人踩着平稳的脚步向我靠近,从那人轻柔的步伐,与地面细腻的摩擦声推断,应该是个女人,女人走近我身边时执起我的右手臂,拔掉了我手背上的针头。
针头抽出的一瞬间,我一个翻身双手将来人的右臂反制在她身后,在一道女人的尖叫声中我把人已经狠狠的压在了床上,接着房间外便闯进数名干练的保镖,在看清楚房内的状况后才放下手中的枪,一个个埋低了头,表情有些窘迫的退出了房间。
我这时才主意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心里叫一声娘喂,看了一眼身下被我制住的女佣,我才将人松开,伸手拿了女佣放在一旁的吊瓶一看,居然是营养液,于是我问道“我睡了多久”
“小姐睡了整整两天。”女佣恭敬的回答。
呵呵,两天,怪不得刚刚一动弹会觉得有一些头晕,原来是给饿的。 `
“有衣服吗”我总不能这样光着吧。
女佣随即给我备齐了一应的衣物,速度挺快,服务一流,就是拿来的东西让我觉得上火。
内衣的尺寸和样式没得挑剔,但为什么上面的花纹是熊宝宝底裤就更过分,居然还有毛茸茸的熊尾巴,要知道我初中那个幼稚的时候才会这么穿。而且连睡衣都是可爱到毙的蕾丝短睡裙。
“穿成这样我怎么出门”就不能来点正常的。
“这是按老爷的吩咐给小姐准备的,而且老爷有交待过,小姐不能出门。”女佣说完对着她的无线电对讲机回道“请转线给管家,说小姐已经醒过来了。”
我低咒一声该死,别无选择的快速套上衣物,然后夺门而出,没有人赶上来阻拦我,然而不论我走到哪里后面都会有人紧紧跟着,穿过长廊下楼梯时,正碰上我那父亲,我知道自己走不了,所以干脆往回走,说实话,我怕他,一个可以拿枪指着自己女儿并扣下扳机的人,即使是玩笑,我也觉得可怕。
“站住过来,和我一起去用餐。”男人一声低喝,听听,这就是这个男人的说话方式,他只会用命令的口吻,让人厌恶。
“我不饿。”我又开始撒谎,其实我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是,我不想和这个男人一起吃饭,我没有办法接受他。
所以我执意往回走,男人却命人将我拿下,我当然是反抗到底了,就在楼梯上和一帮保镖过起招来,我很有信心能够将一干保镖打趴下,前提是我吃饱的状态下,如今我睡了两天,浑身有些软,头也饿晕了,结果在躲开保镖伸来的魔爪时不小心一脚往后踏了个空,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向后栽倒。
我只是短促的叫唤了一声,心想这把肯定要摔个狗啃泥,我正在迎接疼痛的到来时,却跌撞进一个宽厚的胸怀,由于惯性那人被我撞倒在地,他仰躺在地上还紧紧把我揽在怀里,我一点儿都没事,然而抱着我的他却疼得眉头都皱在一起,冷俊的面庞上也泛起冷汗。
虽然我不喜欢这个男人,可他刚刚确实是保护了我,我才要开口问他怎么样,他就撑起身来对我放声大吼“你想死是不知不知道你有”
男人粗厉的嗓音嘎然而止。
“有啥”我问道。
男人很快恢复了平静,接着站起身来,活动一番筋骨后一弯身长臂一捞就将我从冰凉的地上给带了起来,男人瞅了我一眼说“没什么,我的宝贝好可爱。”
从男人的眼光中我看得出他喜欢我这扮相,可是我很想告诉这个男人他的眼光逊毙了,要是让色鬼他们知道我内里穿的是熊宝宝内衣,我估计我这辈子就可以不用做人了。
男人看我赤脚站在地上便将我托抱起来,长腿一迈带我去了饭厅。
坐在饭桌前的椅子上我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一手端着个盘子一手拿筷子夹了菜搁在我嘴边,呃,他这个架势是要做什么
“我”自己来。
我刚张口,男人就将一夹菜填到我嘴里。我很想吐出来,可是好好吃哦,于是我很没骨气的咀嚼起来,美美的吞入腹中,有东西进入胃里,那感觉真好。
也许我被施了魔咒,很神奇地,每一次男人将食物递到我嘴边,我总会不自觉的张口吞咽,我并不关心吞进肚子里的是些什么东西,因为我被男人的唇给吸引,我张口时他也会忍不住的张口,唇也会跟着我咀嚼的动作轻微的颤动,那模样真的很滑稽。
一种异样的感觉由心底窜起并扩散开来,鼻子有些酸,糟糕我好像又快哭了,我赶紧抽了自己一耳光,疼痛才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李晴,你怎么能被这个男人的糖衣炮弹收买呢,想想你吃的苦头啊,笨蛋那些全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我暗自告诫自己不能向这个男人投降。
“你做什么,好好给我坐着吃饭。”男人虽然对我呼喝,但拇指的指腹却轻轻揉着我泛起红指印的脸颊,好温暖
李晴,做点什么吧,发脾气、掀桌子都可以,让他知道你讨厌他,让他滚远一点呀,脑子里有个声音在提醒着我该怎么做,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男人将一勺黑色并泛着光泽的鱼子酱递到我的面前。
说到鱼子酱这可是个好东西,色鬼曾强烈向我推荐的极品美味,在色鬼的熏陶下我对这种高档奢华的美食也有一点点的了解,在法国,只有鲟鱼的鱼卵才可以称为鱼子酱,而最高级的bega鲟鱼,因为一年产量不到一百尾,而且要超过六十岁的bega鲟鱼才可制作鱼子酱,所以价格异常昂贵,被誉为黑色的黄金。
色鬼就最爱喝着香槟吃鱼子酱,我也想跟着过把瘾,结果胃不受,一口就让我倒了胃口,其实不怪鱼子酱的问题,是我自己不爱吃鱼,微微的腥味儿我就难以下咽。
“对不起,我不喜欢吃鱼。”我老实回答。
“尝一点吧,我保证没有一点腥味,而且对皮肤很好,女孩子都很喜欢,当然像我这样的老姑婆也钟爱它,因为它能让我返老还童,就吃一口好吗,别浪费了car的一片心意。”
我寻声看去,从门首进来一位优雅的女士,虽然她自称自己是老姑婆,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她很年轻,淡金色的披肩长发,微微卷曲,是一位美丽的贵妇人,她叫我父亲的名字时很亲切,看着我的父亲的眼光近似崇拜,那是爱慕者的目光,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让我无法再拒绝眼前男人的美意,将一汤匙的鱼子酱吞入口中,冰凉中带点微咸,待一颗颗鱼卵裂开后,满口一股鲜味,“嗯,很好吃”我忍不住赞道,连我自己都感到奇怪,明明我以前吃这个就会吐的呀,可是我现在却觉得很好美味,还想再吃,难道说色鬼以前给我吃的都是垃圾货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那家伙。
女人做了一番自我介绍,我才知道她就是奥斯顿的苏菲亚姨妈,这个女人我小时候见过,现在和那时比起来,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般美丽动人。
“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奥斯顿一样叫我姨妈,当然我更希望你叫我苏菲亚,我可不喜欢被人叫成老姑婆。”女人言谈举止都非常大方,我在气氛的带动下莫名的点了点头。
我的父亲放下手中盘子和筷子,同苏菲亚热络的以贴脸颊的礼节方式相互问候,而我看在眼里,却有一些像是吃味儿的感觉,我靠他和哪个女人好管我屁事,我计较什么。
然而越想就越觉得恶心,接着胃里一阵翻腾,我捂着嘴慌忙找可以吐的地方,然而我那父亲却扯住我的胳膊问我怎么回事儿,我只是摇头不敢开口说话,因为怕一张口就会忍不住吐出来,可是,我忍到最后还是就地发泄了出来,恶心的呕吐物溅了我面前男人一身,虽然很丢人,然而我心里却暗爽了一把,太解气了。
意外的,我那父亲没有暴跳如雷,只是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让我有些自惭形秽,我为刚刚的想法感到汗颜,正不知如何面对这个疼宠着我的男人时,奥斯顿走了进来,递了纸巾给我,然后说“也许是房间里太闷,我带她出去走走应该就没事的。”说完便扯着我出了饭厅。
到了外间,我估计离开我那父亲很远的时候我才甩开奥斯顿的手,刚刚只顾着逃走,没留意自己忘记了穿鞋,此时踩在石头做的按摩道上才觉得脚底板硌的有些疼。
“令人嫉妒的小东西,恭喜你,你征服了那个男人。”
我摆摆手,让奥斯顿别再说下去,刚刚吐完,我又觉得头晕,我实在没有精力卷进他们父子间的仇怨,我只想远远的躲开,远离纷争。
“我说奥斯顿,你就是个白痴。”我的直言立即招来奥斯顿的狠瞪,可我现在不怕他会乱来,于是继续说“你何必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你就是你,你有你的优点,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喜欢你的人,能够包容你的人”
“那个人会是你吗”我话还未说完就被奥斯顿给打断。
“什么”
“我想说的是,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也许会感到很高兴。”说着奥斯顿用手禁锢着我的腰身。
“如果你不对我动手动脚不规矩的话,我想我很乐意接受你这样一个哥哥。”我抓着奥斯顿像铁箍一般的手臂,用力的将其从我身上移开,退一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这家伙,太危险了。
尴尬的笑了笑,我赶紧跑开,人生的座右铭里应该加上一条不可和一个叫奥斯顿的男人单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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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起居室内,刚洗完澡的慕肖扬才穿好衣物,衬衣的纽扣都还来不及系上,就听得几声轻柔的敲门声。
“进来。”慕肖扬随口说道。
门被打开,一位美貌的妇人走了进来,看见敞开胸襟的慕肖扬稍稍有些羞涩的唤了一声“姐夫。”
“有事吗苏菲亚。”
“没什么事,我问过给子晴准备手术的医生,car,你真的要拿掉子晴的孩子吗你这样做对那孩子是不是太残忍了。”苏菲亚的口气虽然轻柔却很有力度,让慕肖扬顿时停下了系纽扣的动作。
“那我该怎么做子晴还那么小,她才十九岁,还是个孩子,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不能让她被这个孩子拖累一辈子,我不想她重蹈覆辙,像她母亲一样过得那样落寞,她应该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把脑袋别在腰上的佣兵”
眼见男人越说火气越大,苏菲亚赶忙打断男人的话语“car,你冷静一点,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糟糕,总会有办法的。”苏菲亚移到慕肖扬的身前,伸出纤纤玉手替男人系上纽扣,并稍事整理一番衬衣的衣领。
苏菲亚的手缓缓的移上了慕肖扬的额角,轻柔的替他按揉,好一会儿,慕肖扬才静下心来,轻轻地将苏菲亚的手从自己额角移开,站起身踱到窗前以此来拉开和苏菲亚间的距离。
“谢谢你苏菲亚,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姐夫很照顾我,苏菲亚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还不辛苦你早该嫁人的。”
“除了姐夫,苏菲亚谁都不嫁。”苏菲亚温婉的语气中却含着无比的坚定,她认定了他才是她要依托的男人。
“我这种和魔鬼打交道的人,配不上你。”慕肖扬委婉的拒绝。
“不要对我用这样的借口,姐夫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我知道你还惦念着子晴的母亲,可是,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她不懂,那么多年了,她为了这个男人做了那么多的事,他始终都不肯接受她,她不甘心,她会输给一个死人。
“君娴她还活着。”慕肖扬沉着声嗓厉声说道,顿了半晌才又稍微放柔语调接着说“即便她死了,我此生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所以,苏菲亚,对你,我只能说一句抱歉。”男人点上一根雪茄,踱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