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话
我又回到医院时,正巧碰上赤炎在闹脾气,数个彪形的保全人员都压不住赤炎,我问病房外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亚撒发生了什么事,亚撒无奈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报怨道“那家伙知道你不见了,嚷着要出院找你,我不批,那死小子居然敢揍我。”
“活该魅影来带我走的事你早知道了对不对”想来有人想要从eve严密的监视下把我带走,亚撒不可能不知道,他居然事前都不知会我一声,害我白白挨了一针。
“那个也不能怪我,你们把魅影一个人扔在中国,魅影心里有气,于是就小小的恶作剧一下,你不也没缺胳膊少腿吗,不碍事。”
亚撒解释完正想开溜时被我给拦住了去路,我小手一摊做讨东西的模样对亚撒说“把克列斯第一次的艾滋检验结果给我。”虽然距离高危后才两个星期,但这个时候检验成阴性的话可以排除50感染艾滋的可能性。
我承认我还抱有幻想,只要一天不成为事实,我就不会死心。
“克列斯的最后化验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heart,你该有心理准备,你知道克列斯没有感染的可能性很低,他现在的症状你也看见了”医生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我双手紧握成拳,隐忍了半天才松开拳头回道“我知道了,不过明天结果一出来,第一个通知我好吗”
亚撒向我保证般的点点头,又嘱咐我几句保重的话,才默默地离开。
我推开赤炎的病房门,从赤炎的身后将正在病房里砸东西发脾气的人环住,“嘿,别担心,我很好。”这家伙,明明说不想见我,但是我真要离开他就会抓狂,哎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抱着赤炎我才发觉他浑身好烫,这家伙发着烧居然还有精神发脾气,真是不要命的人。
我想扶克列斯躺下休息,他却说什么都不肯,坚持要出院。
“嘿,宝贝,我不想待在医院里浪费生命,难受死了。”
“可是”看着赤炎一脸期待的模样,我将后面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没有可是,克列斯的出院手续我都办好了,兄弟,要走的话就快点收拾东西。”霜狼不知什么时候斜靠在门首,手里转着车钥匙在一旁波澜不惊的说道。
我瞪了一眼霜狼,意思是说克列斯的情况不能出院,没看见他还病着吗可是显然赤炎和霜狼是一个鼻孔出气的,赤炎回道“这里的破玩意儿我才不收拾,出去买新的。”说完,居然和霜狼勾肩搭背,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医院。
他们两个人我也拦不住,于是向护士要了赤炎每日所服的药,然后紧跟了上去。
霜狼给我和赤炎当司机,在马赛市中心的主要购物区来回转悠,从著名的奢侈品牌专卖店到大型的卖场,再到小型的流行服饰店,我们几乎都不错过。
赤炎从医院出来时还是一身病号装,等在ada zaraarseie这家出售马赛当地最知名的设计家设计的衣服的购物基地里出来时,人早已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换了一套。
淡粉色的衬衣使得赤炎阳刚之气变的柔和,他本来不喜欢粉色,可是在我一句很好看,很鲜活之后,他接受了这个富有活力的色彩,配上银色的领带,穿着经典的黑色修身牛仔裤,赤炎本来腿就长,这般腿部曲线一拉伸,哇靠谁说女人的腿有看头,依我看男人的也不差。彰显男人气度的宽皮带围在赤炎的盘骨处,真是说不出的性感,钩扣方直,用的是铂金和黑曜石,袖扣采用的也是同样的材料,再加上黑色的皮鞋、纯手工的机械表和墨镜上帝,我赞美你这个造物主,居然能造就出如此完美的男人。
服装一换,赤炎人也跟着精神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病态。我看赤炎神采奕奕,心里也跟着舒缓起来,看来购物真的可以减轻压力,对男人也一样适用。
是谁说男人不逛街的,我真想抽那人两巴掌,赤炎和霜狼两个人上街购物其实和打仗也差不了多少,都是速战速决。女人买东西会挑拣,而他们买东西是这样的,只要询问我的意见时我回答的不是否定的答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买下。
“你们到底多久没有出来购物了”他们这般买东西让我不禁怀疑这两家伙还是不是地球人。
“很久了,我记得阿道夫还在团队的时候有去过一次卖场。”赤炎因为体力透支而坐在换衣间门外的长椅上回道,他拍拍身边的位置,我很听话地提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坐在赤炎身旁,那家伙毫不客气地枕在了我腿上。
呜呜,太欺负人了,我是孕妇好不好,干嘛找我做苦力,陪逛街不说还要出力气,现在更是在公众场合将我当抱枕,恼可是,感觉赤炎呼出的热气都能灼人时,我什么报怨都压了回去,只要克列斯高兴,他想做什么都成,最主要的他们不是刷我的卡。
“去年万圣节的时候,大伙都去了,搞的人家卖场还以为我们是去抢劫的。”霜狼从换衣间内出来接话道。
我闻言就在笑,确实,他们这一群人集体出来购物,店员们心脏都承受不了,不说多了光是亡灵脸上的刀疤就能吓跑一堆人,如果再看见从他们身上卸下的各种彪悍的刀具和枪支,谁都会想歪,刚刚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一个女店员打电话报警,拿着霜狼的手枪说是剧组的仿制品,这会儿我们说不定已经在警察局交代了。
赤炎买东西我就认了,人家现在是病号,我当然要顺着,可是霜狼这个家伙跑来凑什么热闹,凭什么要我给他挑衣服,不过霜狼这一身穿着真的很好看,同样是黑色的牛仔裤,只不过上身是银灰色的衬衣配上白色的领带,很配他银白色的寸长短发,显出他的冷酷和高傲。
其实男人臭美起来真的比起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还是那种本身就有资本的男人。
两个男人有多帅根本不用我来形容,单是走出去后那接连不断的回头率,就已经能够说明一切,这让走在英挺俊朗的他们身边的我有些自惭形秽,我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无奈的埋下了小脸,上帝是不公平的,它没有赋予我明艳动人的美貌。
路过珠宝店时,霜狼直接将我拉了进去,然后对柜员说他想要一对蓝宝石耳针,然后在那位热心柜员的推荐下买了那家店里最贵的一对蓝宝石耳针,蓝宝石并不算大,但是色泽却是最为纯净亮丽。
接着霜狼将耳针塞到我手里,说“你以前的蓝宝石耳针被我和奥斯顿弄丢了,这副就当赔给你的。”
嗯,经霜狼这么一提我才发现父亲送我的耳针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我疑惑的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弄丢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上次在船上,奥斯顿趁你晕过去的时候拿了你的耳针来开铁牢笼的锁,分了一个给我,要不你以为我们在被人沉到海里时怎么逃生的。”
在我一阵原来如此的应声中,霜狼亲手给我戴上耳针,一旁的赤炎眉头微皱,看得出来他不太喜欢霜狼的这番举动,可是我本人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是他。
不过,男人有时候也需要稍稍刺激一下才会主动,先前我主动去拉赤炎的手他都会刻意避开,如今却装模作样地牵起了我的左手,虽然我两的掌心间隔着一张手帕,但是我亦满足,赤炎小心翼翼的模样很窘也很可爱。
在一家婴儿用品的专卖店前,赤炎停下了脚步,然后在霜狼的低咒声中拖着我进到店里。
售货员带着一脸温馨的笑意询问我和赤炎需要些什么东西,我有点懵只好望着赤炎,哪知这家伙比我还紧张,额角都渗出汗了,拜托人家只是问你需要什么又不是在严刑逼供,这家伙到底在紧张什么。
见我和赤炎没有回答,售货员换了一种方式询问我们“请问你们是给自己的孩子买还是买来送人”
“自己用。”赤炎紧张的冒出这么一句,惹得售货员差点笑出声。
我忙拍了赤炎一巴掌,然后回道“给我们自己的孩子买。”
“那么请问你们的孩子多大了”售货员努力憋住笑继续问道。
赤炎眉头深皱,然后侧头看向我,一脸冷色故作镇静的问我“那东西多大了”
呃,我继续懵,“不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怀孕了,不清楚几个月了。”我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我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我知道自己这么说很不负责任,可是我真的不清楚。
“快两个月了。”霜狼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才插了一句嘴,然后又说“我说这位小姐,你也别为难他们了,只要是婴儿用的东西你就通通拿出来,我们照单全收就是了。”
我感觉赤炎身体明显一滞,不过他很快就放松下来,他是不是在介意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轻轻挽上赤炎的胳膊,我想,他需要我给他一点勇气。
像婴儿床、摇摇椅这类物品,赤炎都要求原装,他说想自己动手组装,这样比较有意义。
本来好好的,可是在给出生的孩子挑小衣服时却出了岔子。我们不知道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无法决定是买男生的衣服好还是买女生的,售货员看我们买东西都是大手笔,那卡刷的一点不心疼,于是对我们建议说“要不你们男女两种性别的都买吧,你们那么年轻,还会有小孩子的,总会用上的”
售货员的话还没有说完,赤炎拿在手里的床铃忽地掉在地上,脸上本来淡淡的笑意突然被阴霾所取代,下一秒,他松开我的手,转身出了婴儿用品店,我让霜狼留下来善后,等追出去时早已经看不见赤炎的身影。
那一刻,我好害怕,我怕克列斯他会做傻事。
马赛对于我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我不知道走过的街道都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我要找到克列斯,为了避免出意外,我就没让他带枪和刀在身上,不过马赛是个港口城市,许多自杀的人都选择跳海,所以我也朝港口寻去,坐出租车从旧港到新港沿海一路寻去。
直到天黑后出租车司机说要赶回家吃晚饭才把我载到一处容易打车的地方,我下了车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上一座桥时停下脚步,靠着围栏怔怔地看着桥下的河流。
眼泪瞬间泛滥,我呜呜地低泣,直到背后传来一道悠扬的小提琴声,一曲aazg grace才让我静下心来,这首歌的中文翻译叫做奇异恩典又或者是天赐恩宠,是一首能够净化人心灵的圣歌,赤炎有事没事的时候就爱哼哼,我记得他每次吟唱的时候都是那般虔诚,为什么带着圣光的恩典不能降临在他的身上。
从街头小提琴卖艺人身边经过时,我掏出一枚一欧元的硬币,想要投放时才发现那人面前没有装钱币的帽子,今天的海风虽然不算大,但毕竟是夜晚还是有些凉,对于这些孤单的卖艺人,我也只能这样伸出援手,蹲下身将硬币放在那人脚边,然后再站起身来,刚迈步,左胳膊却被人拉住。
下一刻,一只有着修长指节细腻白皙的手抹去我脸上的泪水,那人语带心疼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没有眼泪。”
眼镜早已被泪水的雾气所笼罩,我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我知道那是谁,是那个像天使一般纯洁无暇的少年,成为小提琴家就是他的梦想,我记得他叫尤里。
我好想找一个人倾诉,面对尤里无邪地质问,我惊惶的说“我找不到克列斯,我好怕他会做傻事。”
和我一般高的少年将我抱在怀里,他说“一个男人如果脆弱到要用死来解决问题的话,那么早点离开那个男人,他不适合你。”
我愕然,这个在我眼里腼腆而羞涩的弱质少年,什么时候起也有这般迫人的气势,箍住我的双臂也这般结实有力。
“不是的,克列斯他只是生病了,他不是懦弱的人。”从来不是,我嚎到声音嘶哑。
“那么你就该对他有信心,知道潘多拉的魔盒里最后装的是什么吗”
“希望。”我回答,可是却又补充道“可是希望被锁住了,我看不见也等不着。”智慧女神对世人的祝福被锁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盒子里,永远飞不出来。
“傻瓜,希望不在那个盒子里,而是在你这里。”尤里用手指轻轻压上我的心窝。“我们来打个赌,我赌你的克列斯平安无事,怎么样,敢赌吗我的赌运一向很好,幸运女神总是站在我的身边,如果我赢了,你只需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耳边响起舒曼最受世人欢迎的浪漫之音梦幻曲,微颤而高亢的小提琴声荡漾在幸福和忧伤之间,时而婉转、时而悠扬、时而忧郁、时而悲怆,袅袅喃喃的琴声,如同月光在流淌的河面写下浪漫一般,记载了诉不尽的情思和沉醉。
才发现小提琴曲很适宜倾吐,总是如歌行板,如润如诉,让倾听的人在缠绵的感觉里窒息沉沦。
不知什么时候,小提琴的声音消弭于耳际,而我还坐在原地静静地守候。
“你这个该死的傻鸟,到处乱跑什么。”随着一声熟悉的沉怒声,我被人捉住后衣领从地上给拎了起来。
泛着无辜的眼神我望着面前的男人,下一秒,我扑进赤炎的怀里,才刚被海风吹干的眼泪再一次决堤,“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想不开跳海去了呜呜”
“你是傻子吗”赤炎听完我的低诉就差暴跳如雷,他捧起我的脑袋对我大声吼道“我刚刚那是因为不舒服想找地方吐,谁说我是要跳海的,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我有你想象的那样懦弱不堪吗你简直就是在侮辱我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对对不起。”我感到很抱歉,可是克列斯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惶恐。
“不能给你安全感是我的错,我看得出来阿道夫对你也挺上心的,我也想过放开你的手,让其他人给你幸福”
“不,克列斯别说这样的。”
我打断赤炎的话,却听得他哽咽道“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踮起脚跟,将唇凑到赤炎嘴边,他一番犹豫,最后仍然别开脸,我扳过他的脑袋说“只是轻轻地碰一下,好吗别拒绝我。”在他还要瑟缩时,我将唇贴上他火热性感的唇上,惹得赤炎睁大了双眼对我恶瞪连连。
街道对面忽然响起数声口哨声,接着便是几声戏谑。
“快来看呐,有女人当街强吻男人。”
“来来来,下注下注,来赌赤炎那小子今晚能不能推倒heart。”
“克列斯,不推不是男人,我把全部家当压上,你给我冲。”
围在加长悍马车旁的男人们你一句我一嘴,吵的跟麻雀一般,赤炎眉梢狂跳,最后终于在色鬼好心的向他递安全套的时候爆发。
“fuck”赤炎叫骂一声直接掐住色鬼的脖子。
话说赤炎掐色鬼脖子还真使劲,等野兽、猎人和屠夫他们手忙脚乱地把赤炎拉开时,色鬼脖子上都有一圈红痕。
我不禁佩服色鬼的胆量,居然还敢在老虎嘴边拔毛。
“不就是禁欲嘛,多大点事,你二十岁前又不是没禁过。”屠夫的嘴还不是一般的欠,屠夫还待要继续揶揄赤炎时却直接被赤炎一拳干倒。
屠夫哪里是能吃亏的人,爬起来就还了赤炎一拳头。
“来吧,小子,拿出你以前处男的活力。”听屠夫这么一提猎人他们跟着起哄,结果,一帮人在那里互相揍的人仰马翻。
我站在一旁掩嘴嬉笑,这些人是天生的活宝吗
我坐上汽车的驾驶位,按了一声喇叭,然后朝车下的人吼道“打饿了就上车,我们去吃饭。”
一帮男人闻言争先恐后的挤上车,哦,原来大家都饿了。
我正专心致志的开车时,亡灵突然问我“heart,你有驾照吗”
“没有,不过我会开车。”我笑着回道,亡灵他们刚安下心时我为了让他们更加放心于是又补充一句“放心,我开车的技术是天使亲授的。”
大家突然间沉默,连坐副驾驶上平时话很少的潜行者都露出一副苦瓜脸对我说“宝贝,商量件事行不”
“不行,我在开车,别和我说话。”
“踩一脚刹车呗,我换到后座去,前面太危险了。”
“相信我。”我对潜行者安抚道,然后一脚油门踩到底。
听过男人的尖叫吗和被兽夹夹到的凶猛野兽发出嚎叫差不多。
就连一向冷静的霜狼都抓紧了身边的扶手,用颤悠悠的音色说“我们相信你,但我们信不过天使,你认为一个月能撞二十次车的人教出的徒弟能好到哪里去”
“heart,停车。”
“叫你停车,你干嘛还踩油门。”
“不行,我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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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的桥头,一辆林肯车停在上面,从副驾驶座上走下一位右小腿装着假肢的男人,对着站在桥上望着远方的少年恭敬地启声“少爷很喜欢那个女人,为什么还要放她离开。”男人不解,他若是拥有少年这般地位和权势,他便不会放手。
“她会是我的,只是时候未到。”
少年收起小提琴步回车上,他现在羽翼未丰,急不得。但他也绝不会让她等太久,他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