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23
仿犯下的案子?这个社会心理不正常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有问题?”警员一见小叶脸色不对,好奇地询问。
“嗯……”小叶轻应了一声,不知哪来的奇怪感觉,她伸手去推开死者的眼皮,瞬间被吓得退了一小步。他失去的,不是他的舌头,而是一对眼珠。
房间有些昏暗,殷坚动了动,睁开眼,空虚。支起身子,轻轻扭了扭脖子,有些痛,这感觉很怪,仿佛痛的不是他的脖子,而是他那颗从来不曾跳动过的心,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
“嘿……脖子会痛吗?sorry,我下手重了点。”管彤陪在一旁,关心地轻问。殷坚随意地应了一声,看了看四周,房子仍旧是有点凌乱的模样,只是一切感觉都不一样了,就连空气里飘散的气味都显得不对劲。
“小芸呢?”殷坚爬了起来,太过冷静的语调让管彤有点心惊。后者指了指门外,殷坚点点头走了出去。
“殷坚……”管彤情急地拉住他。殷坚越是冷静,他越觉得害怕,本来没有情感的人一旦爆发,是谁也阻拦不了的。
“不要想去替何弼学报仇,我是狐仙,连我都差点栽了,你斗不过他的。”管彤连忙解释。他会被捉住,是他大意,但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殷坚的道术只是半调子,他从没好好认真学过,就这样贸然去报仇,很可能连他都难逃一劫。殷坚虽然不会死,但用对方法,一样能让他魂飞魄散。
“我只是想请小芸拿回阿学的头发招魂……他傻兮兮的,我怕他找不到路回家,投不了胎……”殷坚静静地回答,管彤只能松开手。
小纸人上写着何弼学的名字及生辰八字,殷坚诚心地焚香祷告,一旁的小香炉冒着白烟,那一小撮的头发在火堆里燃烧了许久,小纸人仍旧纹丝不动。
“小侄子……”殷琳在一旁很紧张。殷坚虽然最近才开始认真学习道术,但她相信,在这个事件上,他绝对能发挥百分百的实力,但为何一直招不回来?
小香炉里的火焰窜高,那是殷坚的怒意,最后香炉终于因承受不了他的力量而完全裂开。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为何一件又一件地出现?如果老天真这么讨厌他的话,就冲着他来啊!为什么要迁怒于何弼学?
“我不相信找不回来……”殷坚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突然他爬起来冲回书房,随后抱了一大叠古籍扔到一旁。他记得有本《搜灵术》,他不信招不回何弼学,他不信不能叫那个混账王八蛋付出代价!
“小侄子!你不可以用殷家的道术来报私怨!”殷琳一把抢过古籍。搜灵是何等高深的道术,别说以殷坚现在的道行根本不能使用,就算可以,也不能用在活人身上,这和返魂咒一样是禁咒,风险极大。
“家规、家规、家规……去你的殷家家规!枉你们空有一身的道术,却因为家规缩手缩脚,这算哪门子的替天行道?阿学都死了,难道他不无辜?反正我不是殷家的,你们也没当我姓殷,这个仇我是报定了!你大可以叫老爷子他们把我打得魂飞魄散,我、不、在、乎!”殷坚恨恨地暴喝一句,殷琳用力地刮了他一巴掌。
“我不让你用,是因为你根本不够格!难道我不关心阿学?古籍里的搜灵术并不全,你这个白痴从来没有认真读过,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勉强用这招,用不着老爷子来收伏,你自己就已经魂飞魄散了!混账东西!竟然吼你姑姑我,没大没小!”殷琳气得又想再招呼他一巴掌,管彤倒是很聪明地先挡在前面。
“让我帮忙……这人,真成魔了,对付他我不算坏了律法……”小芸幽幽地说着,双眼开始绽出妖异的光芒。
狐仙没有所谓的搜灵术,他们和大自然共生共存,所以可以借用自然界的力量。只是,人类破坏自然,自然反扑,狐仙们还能借到多少力量就不得而知了。
“我需要有人替我护法。”小芸简单地提醒,殷琳点点头。她、殷坚跟管彤多少能帮上忙,再不够的话,还能拉殷枫来凑数。
“还有,要找个树够多,有风的地方。”小芸才说完,殷琳二话不说就拨电话给吴进,有郊区别墅的男友总该表示一下了吧!
狐仙小芸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央,吴进、殷坚这几个男的有些尴尬地退在一旁,她没说过原来她施这样的法术时是要脱光的。虽然小芸并不在意,身体只是具皮囊而已,不过以她完美到几乎可称为恐怖的外形而言,对这些男人还是过分刺激了点。
小芸双手合十闭眼冥想,一道道柔和的光芒自她身上散出,水波般一圈一圈漾开,末了光芒呈放射状激射而出,无限制地向外扩散,看不见尽头。
“只要是大自然的一切,不管是空气还是水,姐姐都能利用,只是……这样做很耗元神。”管彤在一旁解释,殷琳感激地朝他笑了笑。这对狐仙姐弟的人情味重得不得了,希望不会阻碍了他们的修行。
突然间,小芸朝后栽倒,喷了一口血。殷琳他们急忙赶过去,殷坚赶紧脱下外套让她披上,小芸揪着他的衣袖,双目的妖光亮得惊人。
“对方布的结界很严实,我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妖法,不过可以确信的是,他虐杀了这么多人,禁锢了这么多灵魂,已经得到了相当强大的力量。”小芸抹了抹嘴,唇边的鲜血艳红得有些妖异。她一边提醒,一边伸手指向远方,隐隐的紫光直冲天际,结界挡住了小芸的闯入,却阻挡不了她留下印记。
“快去!我已惊动到他,晚了就让他逃掉了!”
殷坚认清了方向,将符纸朝天空一撒,几只鹫先行开路。殷琳和管彤面面相觑。从前,殷坚全神贯注,念半天咒都不见得能让他的纸鹤动一动,现在连纸鹤都不必折了,符纸随手向天一撒便成。殷琳想着颇不是滋味。
“姐姐……”管彤看了看殷坚,又看向小芸。后者理解地笑了笑,摆摆手要他也跟着去,对方不好惹,有个帮手总是好的。
“小芸,吴进会留下来照顾你,我也跟去瞧瞧,那个天杀的死变态,让他试试我殷家的五雷轰顶。”殷琳抄了自己的包包便要追上,小芸伸手拦住她。
“我帮殷坚,是因为我知道他已经豁出去了。可是如果你也插手,这真的是犯了你们家的门规。殷家一直都要后代子孙低调行事,我相信你明白为什么。大家相识一场,我不希望你受到责罚。”
“罚就罚吧!连我都觉得殷家的家规很不知所谓……”
第四章 哇!今夜不准说鬼! 噢!今夜谁在搞鬼!(4)
鹫一飞冲天,直扑紫光所在地,殷坚、管彤两人一前一后直追过去。小芸的紫光笼罩着一栋大楼,一旁的邻人好奇地探头探脑。不管是殷坚还是管彤,都是一副俊美到有点不像人类的外貌,事实上,他们真的不是人类。
几只鹫冲进大楼里,吓到了许多住户。啪啪的振翅声直响,殷坚、管彤跟在后头跑上楼。就在此刻,一股压力自上而下袭来,首当其冲的鹫霎时间血肉模糊,落到地面时就只剩几张破碎的纸片。
管彤心生警兆,一把推开殷坚。又是一股压力追击而下,像千万柄利箭直射而来,“噗”的一声,管彤洒出一蓬血雨。
“管彤!”殷坚惊叫,对方摇摇头,这么点小伤,对一只五六百岁的狐仙而言不算什么。
“你不要再莽撞了!我没那么多血可以洒!”管彤笑了笑,然后阴阴地盯着楼梯口,将殷坚拉到身后,口里念念有词。一阵尖锐的嚎叫声骤响,殷坚觉得耳膜一痛,不解地望着管彤。
“他利用那些被虐杀的女孩子天生的灵力来替他设结界……对付她们的办法不是没有,可惜就是残忍了一点!放心,我不是真的让她们烟消云散,我没那个本事,只是暂时封住她们而已。时间不多,我不是姐姐,没她那么厉害!”管彤拉着殷坚继续向上直奔。
“砰”的一声铁门被撞开,一道人影急窜而出。殷坚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只能在后头追赶,在经过门口那一瞬间,殷坚不由得一顿。
“殷坚?”追了两步,管彤不解地回头叫唤,殷坚站在门边,微皱起眉瞪着屋里的摆设。
简单、平常的小客厅,电视柜上摆满了纯白色的小瓷瓶。殷坚缓缓地走进屋里,环视着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的一个小铁盒上,脸色瞬间泛青。
“殷坚!”管彤急叫,伸手阻止他打开铁盒,后者挥开他,牙一咬弹开了锁,望清楚里头的东西后,霎时间天摇地动……
“殷先生?”ck挑高修了又修,完美到有点天怒人怨的细眉。殷坚望着她,霎时间愣在那儿。ck?咖啡厅?一转头,就看到何弼学跟那群工作人员正在挑照片,他手里抓的那一把还是灵到不能再灵验的鬼照片。
ck拉高语调说话时,就是她不高兴的时候。那群工作人员包括何弼学自然转过头来看他,还是圆圆脸、大大眼,还挂着那副实在很傻气的黑框眼镜。殷坚左看右看,他究竟在哪里?
“现在……现在是什么时候?”殷坚狐疑。回到过去?他不相信。
“下午三点十七分。”何弼学看了看表。殷坚苦笑,还真的是何弼学,对他而言,完全是答非所问。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这个节目的制作人,我叫何弼学。”
“我是天师……我叫殷坚。”
重新再来?真的一切重头再来,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殷坚怀疑,却无法否认这个结果。他猜想了很久,也许是铁盒子里的怨气—他实在不想再记起里头的东西—再加上自己的爆发,才造成这样的局面。又或许,这只是他小小的心愿。重来一次,这一次,绝不能再让何弼学死去。
“坚哥……你干吗一直在发呆?”何弼学伸脚踢了踢殷坚的椅子,大眼睛里写满狐疑。他跟殷坚两个像是难兄难弟,两人一起闯过许多大风大浪,不过总有些地方不对劲,就好像……对方认识你很久了,可是你很确定你们从初遇到现在也不过才三个月。开口问,得到的答案一律是,你太笨了,解释也没用!再不就是很敷衍的,好啦!对啦!我们前辈子就认识了。次数一多,连何弼学自己都觉得再问就是猪了。
“我没在发呆……”殷坚平静地回答。看吧!很怪吧?殷坚平日里是很酷,酷到家的那种,可是在面对何弼学时,却常常在晃神,跟他的外貌万分不搭。
“殷坚,你真的怪怪的……”何弼学咕哝两声,他对殷坚很佩服,除了道术高明、知识渊博,更恐怖的是,他居然还对自己的喜好了若指掌。
“有什么问题?”殷坚微微一叹。
“是没什么问题……坚哥,你真的没有人格分裂?”何弼学问得十分认真,哪有人是这样人前酷帅、人后阴沉的?听的那人只能低头苦笑。他没有人格分裂,只是原本以为已经失去的,突然又回到自己身边,任谁都会万分珍惜。
珍惜,殷坚他懂,只是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获得,再失去、再重来,就算意志比钢铁还坚强,最终也会承受不了。殷坚发现,失去玉葫芦荫庇的何弼学,命真的比纸还薄,可如果将玉葫芦还给他,何弼学又会让那群抢玉器的人害死,总之不论他做任何努力,何弼学最终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人都会死,只是殷坚不想面对他唯一的好兄弟何弼学的英年早逝。
再者,何弼学的死亡,对殷坚而言像是一种制约,最后总会诱发一切重来的无限循环,然后殷坚便被困在这里面,看着他笑,看着他闯祸,最后看着他殒落。
“坚哥,笑一个嘛!你实在阴沉得好厉害。”何弼学伸手戳了戳殷坚的脸颊。对方笑得越灿烂,殷坚的心情就越凄凉。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