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两扇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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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平静的神殿内，唯有古老者马尔克斯的声音还在响起。
祂正向伊斯帕特拉妮，介绍囚禁祂丈夫的禁忌神物的具体属性。
“空白囚笼，这是当初您与赛撒罗阁下亲自选定的惩戒神物。”
“它的本质是‘空白’，是‘虚无’，它不会受到几乎任何权柄的影响，囚笼之内，并不存在时间、空间或是其他的属性与规则，囚笼本身是不存在的，自然囚笼内的囚犯也是不存在的。”
“它的启用，需经过‘绑定者’同意，您已同意，而囚犯赛撒罗阁下在久远时代已提前同意，所以它已被投放。”
“根据您设定的规则，赛撒罗阁下将被囚禁足足一百万年，之后祂将被释放。”
“届时将触发后续条款，婚姻契约仍旧保存，但您可能需要与赛撒罗阁下进行相关战争，以确定谁才是真正的主宰，失败者仍保持丈夫或者妻子的权位，但将失去大量相应权利。”
“对了，或许您即将参与某一场战争，根据契约，如果您不幸在战争中陨落，您的所有遗产将归于您的丈夫赛撒罗阁下，此为不可更改规则。”
“但您有另一项权利，可设定自我陨落之后，是否豁免赛撒罗阁下的囚禁惩罚，或是减少时限……”
“不豁免，也不减少，就算我陨落，祂也必须在那里面待上一百万年。”
马尔克斯的话被粗暴打断，伊斯帕特拉妮残存的怒火被激发出来，祂做出了有些过激的决定。
不过若是有观众在这里，恐怕大部分都会选择赞同伊斯帕特拉妮。
生命女神亲自目睹丈夫沉溺享乐，这多么令人心碎，只是剥夺自由已经是很慷慨的惩罚了。
可惜，唐奇并不在这里，这里也没有愿意发表看法的观众。
古老者马尔克斯，仍旧平静的毫无波澜。
“尊重您的决定，另外，祝您好运。”
“万物皆可售卖……现在请接受契约另一方主体寄放的交易物品。”
随着祂话音落下，祂又摊开手掌，一枚闪烁着梦幻磷光，精美又怪异的银色钥匙出现。
伊斯帕特拉妮注视那钥匙时，对应的信息直接在祂心底浮现。
“梦幻之钥：可无限制开启神物【梦幻迷宫】，借用迷宫通道，无视时空屏障穿梭无垠神秘，可遮掩神性气息，可消弭战争痕迹……”
虽然伊斯帕特拉妮只是生命女神，但对于战争，祂无比了解。
从祂不断膨胀的势力也可知晓，祂已进行过多次征伐，自然能轻易判断出来，这枚“梦幻之钥”绝对是战争利器。
祂现在很理解赛撒罗那时的喜悦了，能借用这种强大权柄造就的神物，参与涉及大量神灵的战争，的确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多的好处。
不过也是此时，祂看着那自动长出翅膀，朝着祂飞来的钥匙，心底生出警惕。
“虽然赛撒罗被剥夺自由是我的决定，但这一切的推动者……欺神者？”
“算上之前的‘光明’，我的丈夫，是那还未见过面的家伙坑骗的第二位主宰了。”
发泄过怒火，将赛撒罗囚禁之后，伊斯帕特拉妮恢复理智。
祂曾是一位“弱神”，使用了诸多手段，耗费漫长岁月，成功获取强大的“生命权柄”，晋升为三大生命女神。
现在，祂更是代替丈夫，完全拥有了【天空与雷霆神系】。
某种程度上，伊斯帕特拉妮是一位极具智慧的强大女神。
这一刻，祂对还未曾见过面的“欺神者”生出了强烈无比的警惕。
祂把玩着手中的梦幻之钥，看着古老者马尔克斯，突兀问道：
“与我丈夫签订契约的那位欺神者，祂如今在哪里？”
“或许，我们应该见上一面。”
面对客人，古老者马尔克斯大多数时候是不存在情绪的。
此时似乎因为执行了一份古老契约，又或者是为了发展更大客户，祂的语气中浮现出一点起伏。
“这是一份情报，由于我是首次与您见面，所以免费赠送。”
“在短时间内，您恐怕不太可能见到那位欺神者。”
“他已前往【神秘图书馆】，万灵皆知那是一个隔绝之地，凌驾于知识权柄之上的神秘之地……任何生灵，包括了众神在内，只要获得进入其中的权限，只要踏足那区域，在耗去漫长岁月之前，没有谁会选择离开。”
“即便是我，也愿意沉浸其中数千万年，或者更久。”
“事实上我的休假计划中，图书馆便属于必定会去的圣地。”
“如果您是想与他商量战利品的分配，他已经提前留言，所有的战利品中，他只需要与‘知识’相关的权柄。”
马尔克斯说完，伊斯帕特拉妮神色有所缓和。
但很快，祂露出一道玩味笑容，又问道：“如果没有呢？”
“那么一切战利品，都归属于您。”
“再次奉送您一份情报，那位欺神者之所以会参与这场战争，是因为战争的‘开端’，那位将自己锻造为毁灭武器的‘憎恨、蹂躏与奴役之主克诺萨厄斯’，是由他释放出来的。”
马尔克斯最后吐出的一句话，解开了伊斯帕特拉妮心底的疑惑。
祂遵循正常的思路，做出与赛撒罗类似的判断：
“为了防止自己阵营偏移……所以才用这种特殊的参与方式，并不完全参战，只借用其他神系的力量，尽量缓解‘我们是光’家族的压力？”
“做了自己能做的，所以离开无垠神秘，前往神秘图书馆，不管战争结果如何，都不会对祂再造成任何影响。”
伊斯帕特拉妮的想法，非常合理。
看起来，也是毫无漏洞。
不过祂与赛撒罗不同，心底依旧没有放下警惕。
祂随手将“梦幻之钥”放在祂的镰刀神物之上，旋即对古老者马尔克斯道：
“感谢您的到来，也感谢‘万物皆可售卖’。”
“这一切暂时结束，我将耗费一些时间来执掌【天空与雷霆神系】，至于战争与契约……我会参与的，在最合适的时机。”
马尔克斯自然听出了伊斯帕特拉妮的送客含义，那人类女性特有的白皙手臂回到紫色衣袍下。
“那么再见了，尊贵的客人。”
“嗯，再次祝您好运。”
平静声音还未落下，那道紫色身影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这一刻，无垠神秘之内，与“天空雷霆神系”相关的一切，不管是属神、仆从神还是那数之不尽的信民，都隐隐感受到了一场巨变正在发生。
并没有耗费太久时间，原本忠诚于赛撒罗的那些生灵们。
祂们的心灵深处，都传来了伊斯帕特拉妮那不可反抗，蕴着至高威严的声音。
……
无垠神秘之上，未知的时空。
唐奇正行走在一条既狭窄，又宽阔的“黑暗路径”之上，他的脚下好似完全为虚无，但却有种触及真实的质感。
路径前方什么都没有，唯有一团亮光。
温暖柔和，但无比遥远。
唐奇无法判断自己走了多久，在这路径上时间概念似乎已经失效，似乎也不会有饥饿、口渴之类的感受，但除了一次次迈出步伐之外，唐奇还有更多的选择。
事实上是他每踏出一步，都要面临大量抉择。
这黑暗路径异常枯燥黯淡，但路径两侧，却是精彩无比。
两侧不但有着各种光辉闪烁着，同时还存在着层层叠叠，根本没有尽头的“门户”。
这些门户不存在任何的重叠，似乎每一扇都是独一无二的。
“通往图书馆的密径之上，有着无尽知识的诅咒，唯有追寻那唯一的光，才能踏足真正的图书馆。”
唐奇心底想起了萝丝·玛德琳曾告知的一条规则，那时她的语气轻描淡写，显然并不认为这规则很重要，也不认识所谓的知识诅咒，能困得住她的好友。
此时唐奇也的确没有太在意，他只是正常的前进着。
偶尔注视那些门户，不需要动用万物通晓，脑海中自动获得相关信息。
比如这一刻，唐奇踏出一步，左右各自扫掠一眼，分别看到了一扇纯粹由书本堆积成，还散发着浓郁油墨香气的门户，以及另一扇，让他感觉无比熟悉，有种立刻推开它冲动的，锈迹斑斑的粗糙铁门。
他的脑海，信息流自动迸发。
“知识之门：门后是一个知识世界，里面有着无穷无尽的书籍，包含了一切的奥秘，万物的起源，众神的隐秘……在这里，你可以获得完整的知识权柄，晋升至真正的‘知识之神’。”
“回家之门：想回家么？推开它，门后就是你的家。”
两扇门户的相关信息浮现，让唐奇忍不住露出无奈之色。
他能感受出来，无比强烈的诱惑从门户上涌出来。
那所谓的“知识之门”还好，他轻而易举通过了判定。
但回家之门，却让唐奇忍不住愣了刹那。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多久了？他想不想回家？
答案很清晰，就在唐奇心底。
但同时他也很清楚，这扇门户推开之后，绝对不可能回到那颗蔚蓝的星球。
“或许，我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回去，但不是现在，也不会是通过推开这扇虚构门户的方式回去。”
唐奇眨了眨眼，低语一句之后，踏出了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