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麻将
黄鼠狼这玩意儿最爱吃的就是鸡,而我想要收拾掉它,便是要从鸡上下手。
自古以来,黄鼠狼大多都喜食鸡,特别是那种红冠子的大公鸡,用个比喻基本上就跟色狼见着美女一样了,走不动道。
脱离人身的仙家可不比人的脑子好用,我只需要拿大公鸡引诱一下,它自然就会上钩。
想要进食,必须得让真身到这儿,等我找到了这孙子的真身,到时候可就想怎么收拾它,就怎么收拾它。
“张叔,你去东北那边到底是惹着啥事了,黄仙儿怎么会跟着你来南边儿呢”我坐在沙发上用红绳子穿着铜钱,嘴里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惹上它的”
张庆海本还在跟他媳妇闲聊,听我这么一问,他苦笑着叹了口气,没在乎我放在桌上的烟盒是五块一包的蓝黄,他把烟抽出了一支,很自然的点上。
“这烟多久没抽了。”张庆海大笑着抽着烟,见我一脸疑惑,他对我眨了眨眼睛“张哥我可是从十七岁开始白手起家的人,当初别说是蓝黄了,就是软黄我也抽过。”
闻言,我愣了愣,随即一笑“您够厉害的。”
张庆海白手起家,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现在张庆海也有四五十岁了,也就是说,他前面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最终才拼出来了一个比谢天河还大的家产这份毅力可是够牛逼的,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他。
“前几天去沈阳也是为了做生意,谁知道会撞见那东西呢”张庆海的笑容无比苦涩,摇了摇头,靠着沙发说道“这事可说来话长了。”
据张庆海说,上星期他去沈阳的目的是为了做投资,投资的对象貌似是个房地产企业,当然,这些都跟重点无关。
重点是张庆海在沈阳的最后一个晚上,就因为一件看似“简单”的事儿,他把黄仙儿惹着了。
当天晚上,张庆海并没直接从那投资公司回酒店,而是在沈阳的街道上自个儿闲逛,说是很多年没回东北了,趁机会正好去逛逛。
张庆海是东北人,十五岁随家人来的贵阳,从此便在贵阳定居了下来。
估计他家人也没想到,一定居就定居出了个富豪。
在沈阳街道上逛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张庆海打了辆出租车回了酒店。
在酒店门口下车后,张庆海就叼着烟往酒店大门里走,当时他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就在他刚踏进大门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在叫他。
“吗的,真是鬼催的。”张庆海说到这里的时候骂了一句,脸上全是无奈“我也是够傻逼的,莫名其妙的就跟着那声音往外走,结果就走到了街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你猜我看见啥了”
“你看见啥了”我问道,皱了皱眉头,难道这事不怪张庆海是那黄仙儿主动出手的
张庆海又点了支烟抽着,缓了缓气,压低了嗓子说“我看见四个纸人在打麻将。”
我眉头猛的皱紧了,纸人打麻将这是个什么情况
“当时的情况可奇怪了,我也觉得莫名其妙。”张庆海见自己媳妇脸有点白,急忙安慰了几句,脸上带着后怕对我说“那时候我一点都没害怕,跟被鬼迷住了似的,聚精会神的就在旁边看他们打麻将。”
随着张庆海的讲述,我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我都想给他一巴掌,你这不是嘴贱吗
当时的情况很诡异,但张庆海却没有一点发觉,估计是被迷得死死反应不过来,跟个傻逼似的在一边看着四个纸人打麻将,而且还看得挺乐呵。
打着打着,张庆海就出声了,因为他看见其中一个纸人把即将要糊的牌打了出去。
“你把东风打出去了干嘛错了错了多出来的一张一筒你留着没用啊”当时的张庆海可是义正言辞,怀着正义感给纸人引导着胜利的方向“打一筒”
那时候的桌面上牌莫名的整齐,这些纸人每一轮打的牌都是一样,但被迷住的张庆海并没发现。
第一轮打的都是东风,第二轮打的都是三条,第三轮打的都是西风。
第四轮,纸人正准备打东风,却被张庆海拦下了。
“真的要打一筒”纸人脸上的腮红很重,它转动脖子时还发出了咔咔的声响,双眼诡异的盯着张庆海,又问了一句“真的要打一筒”
话音落下的同时,其余的三个纸人也把脸转了过来,微微笑着,尽是阴森森的看着张庆海。
“不打一筒打什么打别的就不能自摸了啊这不是叫着牌的么”张庆海很急,就跟是他在打麻将一般,恨不得亲自上阵。
“你来帮我打。”纸人笑呵呵的站了起来,动作不仅诡异,还带着一阵阵咔咔的声响,张庆海压根就没注意,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拿着一筒就拍在了桌上。
“一筒”张庆海大笑道。
“西。”旁边的纸人看了看自己面前上轮打出的西风。
“西。”另外的一个纸人也看了看自己打的西风。
“西。”最后一个坐着的纸人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笑容里的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张庆海发愣的同时,站在他身后的纸人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笑声无比尖细“该走了。”
听到这话的同时张庆海就醒转了过来,左右一看,纸人跟麻将桌早就没了踪影,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做梦一般,
“我也觉得这事儿邪门,打算回贵阳就找人看看,谁知道我刚到机场就没意识了。”张庆海苦笑道。
“您可真是够闲的纸人打麻将就让他们打呗你看个啥啊”我已经无奈到了极点,见张庆海满脸的讪讪,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摇摇头“这麻将可不是普通人能随便插手的。”
麻将不光是一种赌具,其实也是一种颇为邪门的东西。
人爱玩这东西,阴魂冤孽也一样,之所以有的人说晚上不要露天打牌,正是这个原因。
因为你不知道附近会不会有冤孽在看你们打麻将,如果它看上瘾了,而你们又不打了,指不准你们就得出点事。
在夜晚,打麻将有一种禁忌,名为一筒归西。
如果上一轮大家都打西风,那么新的一轮,绝对不能打一筒,就算一筒是废牌,那也必须留到下一轮去打。
一筒归西,谐音,一同归西。
要是把这牌给打出来了,运气好点就没什么事,也就走走霉运,运气不好点,四个人恐怕都得遇见一些不该遇见的东西。
其实我也很不明白,为什么打这牌会出现这些奇怪的情况,是鬼在作怪还是什么我想不通。
老爷子貌似也想不懂,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从古代传下的禁忌。
“这事儿搞的”我叹了口气,没等我说话,张庆海忽然把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小易,这事儿过了,你要多少钱,说个数,张哥给你。”
我仔细的想了一下,挠了挠头,转脸凑到了海东青耳边“你们买房还差多少”
“花圈店楼上就有一家转手的房子,加上胖叔银行卡里的十五万,还差十万。”海东青平静的说,看了张庆海一眼,低声说“你要价高点。”
“要多少”我此时也没什么主意,只能征求他的意见,毕竟我对钱这东西真没什么概念
“一千万。”
海东青的话让我有了一种杀人的冲动,如果我手边有西瓜刀的话,肯定会用愤怒的表情高举西瓜刀,给他来一记“易家的制裁”。
见我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海东青歪了歪头看着我,又问了一句。
“少了吗”
“你他吗真黑,你想让我遭报应啊还是你想看见我无疾而终”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海东青愣了愣“无疾而终不是没有疾病正常寿终的意思吗古人还说这是死亡的最高境界。”
“你他吗真没见识,这词有两种理解,放普通人身上就是你所说的这意思,但要放在术士身上,这就是说没有疾病却半路寿尽的意思,也就是毫无预兆的暴毙。”我骂道,随即,转头把声音恢复了正常,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张哥,我买房子还差点钱那啥”
无疾而终,这词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指毫无病痛的寿终正寝,是一种古人向往的死亡境界,也就是没有生病或没有疾病的死亡,但另外一种解释则是没有生病就死了,或者是没有生病却死了,“而”这个字有很多意思,可理解成“的,却,就”等等,在此不作过多解释,详情请咨询百度百科,搜搜百科,或者各种词典。
话还没说完,张庆海摆摆手打断了我“房子我给你一套,你说,想要贵阳哪儿的房子,只要你想要,张哥不出三天就给你搞来。”
“别啊,我只要点钱就好了,我就只差点钱买房呢”我脸有点红了,其实我脸皮没那么厚,特别是对于这种看起来好相处的人,要是真开口要钱有点不好意思
“十万。”海东青也许是想起了胖叔给我说的那些,没有再说我要一千万那种让人想弄死他的话。
“小易,是不是不给张哥面子”张庆海有点不乐意了,抬手拍了拍我肩,好笑的问“你觉得我的命没这套房子重要”
“十万。”海东青淡淡的看着张庆海。
我笑着给张庆海说“张哥,您信我一句话,我要是拿钱拿多了,以后会遭殃,这是行当里的规矩。”
张庆海愣了一下,话到嘴边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只能摇摇头“行,我一会儿叫人把现金给你拿过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给张哥说,我帮你。”
“好嘞。”我大笑着点了点头,在红绳子上绑紧了最后一枚铜钱,看了看墙上的壁钟“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去卧房呆着,我上去给你们弄点保险措施,一会儿那畜生就得来了。”
“你也上去。”我转头看向了海东青,眼里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说道“剩下的交给我就行,听见声音你也别下来,要不然就得出乱子,听我一句劝,别逞能,这里有我就行了。”
海东青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半响后,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