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欠揍
说对这小子不恼火是假的,可偏偏终未下得去手。五八中網
这份不忍,大约是由来已久。
十岁那年,父母因故双亡,那时他不得不挑起整个生死门的大梁,梦欢那时不过五六岁,正值贪玩之时。
忘记自己是怎样严厉逼迫他修炼学习的了,对于这个弟弟,他苛刻的近乎残酷。
他想,梦欢大约是恨他的,恨他无情,恨他冷血,恨他强权之下,残酷逼迫他快速成长,他便是这般成长起来的,从懵懂无知弱儿变成人人惧怕的生死门门主,他掌控无数人的生死,他们对他畏惧,胆怯。
他想,这样便无人再敢觊觎他的位置,更无人再敢动他和梦欢了。
不自强,又如何能在残酷的幻境下存活下去?
可当得知梦欢的死讯时,心底那萧瑟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是愧疚?是自责?还是悔恨?
他无从得知,只能急迫的寻找一个宣泄口。
宫云澈只是命中注定的撞上来而已。
他对他严厉,苛刻,可又无法狠下心真的置之不理。
他从来都不是个柔和的人,可突然将心中的萧瑟转化为兄弟情,全部宣泄在一个陌生少年身上,便是楚梦寻,也微微觉得不自然。
看着那完全昏死过去的臭小子,楚梦寻无端的又有些恼火,梦欢尚未得到他如此对待,这个胆大包天的臭小子,简直欠揍
“扣扣”
房门被敲响,楚梦寻垂落的手一顿,又收了回来。五八中網
楚乔抱着一个大木桶走了进来,里面装满了温热的水,楚梦寻随手将宫云澈拎起,“噗通”一声,丢入水中。
楚乔不由嘴角一抽:“好歹把脏衣服给拖了”
楚梦寻冷喝:“有手有脚,哪来的脸让长辈照顾”
“话虽如此……”楚乔心想,那病号不是除外么。
“让他自生自灭去”楚梦寻丢下这么一句,随手将一袋子药倒入水中,不再理会。
楚梦寻不理会,楚乔自然只能心疼的干看着。
这个小少年,应该是与梦欢年纪一般大,虽说相貌普通了些,但天赋却比梦欢还要好,以后好生培养,定然能够成为惊艳般的存在。
哎呀,楚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丹药呀,日后得多准备些给云澈当豆子吃。
想到此,楚乔不由笑了笑,觉得这少年,也是越看越喜欢了。
这小子的性格,和梦寻还真是相像,也无怪梦寻怎么被惹怒,终还是没忍心下手,大约梦欢也是觉得这小子与自己哥哥的性子很像,才将乾坤步教给他吧。
各种药草在水中化开,灵气也如沸腾了似的,在水中弥漫。
楚乔看了一眼摆在桌子上的丹药,那是一颗七品中阶绝品丹药,名为百转仙露丹,炼制的材料全是仙品药草,便是使用的魔核也是三十万年份的玉雪神蛟的魔核炼制。
这也算是楚家的珍品丹药了,梦寻放在那里,是打算给云澈服用?
想到梦寻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楚乔笑道:“梦寻,云澈的伤势太过严重了,这仙露丹给他服用一颗如何?”
楚梦寻冷哼:“以他如今的实力,服用此丹,根本是暴殄天物。”
楚乔笑道:“也不全是,里面的材料皆是仙品,虽不能将她生生拔升一个阶,可眼下救人要紧,却也管顾不了那么多了。”
楚梦寻依旧面色冷淡,看似并不认同楚乔的话,可楚乔将那丹药取出时,他却眼睛都未抬一下,俨然是默许了。
盒盖一打开,蓊郁的香气倏地弥漫开来,整个房间,都因那香气变得仙蕴缥缈。
楚乔将仙露丹拿出,而后塞入宫云澈口中。
此时,昏迷中的云锦绣只觉整个身子,都沉浸在一片暖洋洋的海洋中,可体内的剧痛,却令她冷一阵热一阵,眉头紧锁,然接着,一颗丹药被塞进口中。
浓郁的仙灵气骤然化开,顺着喉咙,呼啸着涌入她的肺腑。
破损的身体因那仙灵气,重又焕发生机,破碎的脏腑亦如枯木逢春般的,快速生长。
更有仙灵气,直接向识海奔去,那里受损的武神也被裹在一片浓郁的灵气中,开始缓慢恢复。
云锦绣暗自惊叹,这究竟是怎样珍贵的丹药,竟然连武神都能修复?
她有些贪婪的汲取那不断涌来的甘泉,身子也似无忧无虑的漂浮在温暖的泉水中,毛孔在欢快的歌唱,神识也像是漂浮在云端。
那般通体贯通的舒畅感,将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云锦绣感觉丹海又在泛起了波涛,无边的金色丹海,浪花一朵接着一朵,那声势也越来越大,直到化作巨浪,不断盘旋,宛如巨大的风暴般,向第四颗命珠汹涌而去。
要晋级了么?
晋级之路一向是艰难险阻的,它需要无数的历练和积累,可这一次的生死大战,将她从里到外,透支干净,疲惫到极点,反而撬动了晋级的契机。
云锦绣并未阻止,任由那巨浪将第四颗命珠冲击到饱和后,催生出第五颗命珠。
与此同时,在她周身,第五颗骷髅头也开始泛着金光,在其瞳孔处,金灿灿的火苗开始跳跃。
云锦绣不断的淬炼着命珠,那些凝聚的巨浪,将她直接送上了第五颗命珠初期,而后缓缓的向中期爬去。
直到彻底的稳定在中期时,识海才缓缓的恢复了平静。
这一次,那丹药里的灵气却未再继续消耗,反而滚入洪荒鼎内,没有被云锦绣完全吸收。
云锦绣再次感叹,这丹药委实奇妙,以往服用灵气浓郁的丹药时,她的晋级,几乎是不可控的,每一次都要主动的去阻止才可以,这丹药的药力却可以主动贮存在基槽里,供下次再次使用。
并未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云锦绣又细细的运行了一番医诀,确定体内再无暗伤时,方缓缓的退出,微微的睁开眼睛。
入目处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她看到自己正坐在澡桶内,桶里的水质似被血迹染红,呈淡淡的朱色,而在她的澡桶前,此时却正站着一道身影。
是个衣袍华贵的年轻男人,正剑眉微蹙,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在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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