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访谈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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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开车来接莫夝欢时，网络上声音已经发散。
她将车稳稳停在西山1号公馆门口，对着门内招手的莫夝欢略有局促。
进门后，小姑娘眼睛滴溜溜地转，“姐，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呀。”
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像第一天见她似的。
莫夝欢随口“嗯”了声，回头：“暂时。”
季棠棠睁大眼，指着她眼周围，“姐，你昨晚……没睡好么？”
说“没睡好”是客气，莫夝欢眼周围简直不忍直视。严重的过敏导致泪流不止，一会儿功夫美眸就雾蒙蒙的。
眼周皮肤被泪水刺激到发红，伴着眼下乌青，衬上冷白肤色，跟被人打了似的。
莫夝欢边照镜子边换衣服，低咒了声，“过敏又严重了，要死。”
因为现在门外24小时有狗仔蹲，她失恋后内心其实挺脆弱，怀疑自我、不想见人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一直拖着没就医。
毕竟，单纯在网上被议论就算了，大庭广众排队领号跟猴子似的被围观这种事，她想想就要昏古七。
棠棠听完莫夝欢的话，下意识闭嘴，心里默念“姐姐说的都是真的。不是真的，创造机会也要相信是真的。
虽然网上传莫夝欢“系出豪门”传地有板有眼。
但只有她们内部员工知道，莫夝欢不可能是豪门，跟莫家更没丁点儿关系。
那一切，都是姐姐的公关手段而已。
毕竟谁家的豪门，专门打压自己在娱乐圈混的亲闺女呢？
莫夝欢出道那么久，演技在导演那儿过关，早该红，可就因为某些权贵阶层屡次出手施压，好几次到手的饼飞了。
而这个传说中抬出“霍斯承”都不好使的权贵，就是莫家。
因为这件事，灵姐特后悔，醉酒后直言不该在出道初给莫夝欢立白富美人设，碰瓷莫家，现在被记恨上了。
至于豪门为什么这么记仇，棠棠不懂，也没工夫想。因为莫夝欢已经跟仙女似的出现在她面前了。
一身凸显身材的长款流苏裙，上搭轻薄皮草，俏皮中带点小女人的妩媚。
耳环闪亮，项链上宝石扎眼，甚至，连手环都blingbling的，包包更是壕瞎人眼的鳄鱼皮镶钻30寸birkin，连挂锁都是18克白金。
棠棠徒然地“啊”了声，收回了刚才的各种情绪，在心里默念：
“其实老男人也挺好！霍斯承是什么鬼？宠就完事了，年龄差不是事。”
念完，她连帮拎包都忘了，慌张跟着莫夝欢往外。
*****
两人赶到节目拍摄地时，只剩一小时就开始了。
顾泽清刚用完化妆间，出来迎面撞上，面色尴尬之余，还带了点季棠棠读不懂的深意。
他人走后，棠棠小声嘀咕，“神气！上次被锤地脸都没了，不知道是谁天天电话我们求辟谣关系不合，得亏灵姐没理。”
莫夝欢边走边捂眼，“棠棠，我觉得……你得再去楼下给我买两盒眼药水。”
“等等！拿我手机去，把里面的照片给药剂师。”
棠棠走后，化妆老师对莫夝欢脸部状况很满意。他似乎也没打算认真化，随便扫了两下完事。
毕竟，莫夝欢底子好是经手过的化妆师们公认的，他也略有耳闻。
不过最重要的，是开拍前他接到了一点制作组的暗示，让把莫夝欢化地“惨”一点。
一个有野心的节目组，配的那必须是灵性化妆师。
他是有灵性的，所以一秒参悟。
惨？还能怎么惨，当时是联系最近最火的超话——#莫夝欢今天又在哪儿伤心欲绝了呢#，那种哭红眼的惨了。
有什么能比“豪门千金双眼通红，节目聊起前任泫然欲泣”还吸人眼球呢。
今天上午爆的料，简直是粉丝熬通宵跑断腿在给他们节目组送热度来了。他必须把握住！
刚才他还在犹豫是给她用掺了生姜水的护肤水，还是滴了辣椒油的化妆棉。没想到啊，莫夝欢这惨地都不用他出手了。
莫夝欢狐疑地看了眼背后化妆师那憋笑直抽的嘴角，没等扭回头，就听到门外有人经过——
“……莫夝欢还有粉呢？我以为早被锤死了。”
“是被锤死了，然后又揭棺而起了。垂死病中惊坐起，要为欢欢去洗地！！！”
“哈哈哈哈哈，莫粉还敢黑我霍，看我不给她点颜色瞧……”
莫夝欢随意一瞥，正好看到了一片衣角。
——宝蓝色，羊毛衫。
她默默想这节目组里怎么都能碰见她的黑，化妆师已经拍上她肩，“莫老师，有人找。”
是小制作过来确认流程。
带着圆眼镜的胖姑娘照本宣科完，她才知道今天的节目是现场直播方式，节目组还准备了大屏幕，能同步观看直播间弹幕。
而因为身处漩涡正中的她到来，直播间早已爆满。用小制作的话说，那是万众期待。
万众期不期待她不知道，看着面前的小制作和化妆师表情，那倒真是挺期待的，兴奋地就差摩拳擦掌了。
还有一种狼看见肥羊的诡异观感。
莫夝欢就在这股诡异气氛里被请上了台，台下零散坐着几十上百个观众，掌声稀稀拉拉。
镜头对焦，灯光就绪，访谈正式开始。
莫夝欢上台，然后望向舞台正中高脚凳上起身的主持人，微笑，颔首。
然后就瞥到了主持人外套中亮眼的那抹宝蓝。
四目相撞，火花四溅，她低咒了声，“巧了”。
没等把脸上僵掉的笑扶归正规，台下响起一阵骚动。
前排几个姑娘拿着手机交头接耳，莫夝欢这个位置能听到一两个词语——
“又是”、“天呐”、“什么反转剧”……
没等细思，主持人已经戴好温柔面具，对着她做出了请坐的手势。
顾清泽早就位，就坐在另一侧。此刻也顺着看过来，眼角眉梢，再次染上那股被棠棠吐槽的深意。
莫夝欢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就听主持人自我介绍，“您好，称呼我文月就好。”
“莫老师今天戴的钻真大颗。”
说完，非常自来熟地凑上前了两分，作惊讶状，“这好像不是你之前最喜欢戴的那几款。”
废话。
莫夝欢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之前戴了那几款都是霍斯承送的，全扔浅水湾别墅了。她怎么戴？
称赞完，收获一个预料中的客气假笑后，文月就开门见山了。
她拿着手中提词卡——
“今天上午刚听到一个大消息，不知道这里方不方便问。”
“不过看到莫小姐脖颈间这么大颗的钻石，相信大家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说完，微笑。
台下那股莫名的骚动再起响起。她眼角余光扫到，满意地继续：
“……听说莫小姐系出豪门，父亲正是赫赫有名、曾有‘股市圣手’之称莫广海莫先生……”
莫夝欢没否认，心不在焉地点了头，不明就里。
文月再次看向手中提词卡。
“……那爷爷自然就是纵横商圈五十年有余的莫自行莫老爷子了。我对他老人家”
莫夝欢一张扑克脸看她做作地摆出一副崇拜脸，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分手后还没来得及跟霍斯承撕，就已经在节目上跟她的粉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