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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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夝欢顿在原地, 眼神涣散, 半晌, 唇边笑意有些冷了。
“霍斯承，你这是在做什么？”
“补偿？愧疚？还是不出现在我面前，全身都不舒服的？”
霍斯承身形顿在原地。
——他在做什么？
他自己也很想问自己在做什么。
他大约, 就是很难以接受“两人再也不会有交集了”这个事实。
一想到，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没等他再开口, 莫夝欢说完已经扭过头，手揩了一下脸颊, “你走吧。”
“放过我。”她声音很轻很轻, 带了点鼻音。
明知道自己难过，还不停出现在她面前，若无其事。
渣男，果然是没有心的。
莫夝欢眼角润了润, 然后抬手，狠狠拔了下旁边的插花。
这貌似还是渣男留下的。
霍斯承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到她。生平第一次, 有些手足无措。
他沉默半晌, 低低说了声“好”。
等到莫夝欢再转身时, 他已经不在了。
*****
晚上, 睡前, 莫夝欢照例围观【反霍斯承联盟群】里, 大家关于“如何帮助她有效走出失恋”的讨论。
秦姒：
【买——】
【名牌包，化妆品，首饰, 房产……】
宗仲南：
【运动！】
【有氧运动，无氧运动，极限运动，死亡运动，**运动……】
【再不行，我只能把她打包丢出国了。有些运动，咱们国家不合适[闭嘴]】
许妍：
【电影，小说。】
【恐怖片，悬疑片，血腥暴力色情……】
【我觉得以毒攻毒挺不错的，看点渣男贱女小说，看到自己以前怎么倒贴的霍斯承，说不定能知耻而后勇……】
看到他们的馊主意，当事人默默丢了个省略号上去。
很快地，讨论中的几人中断，矛头都对准了她。
宗仲南：【咳，欢欢，你们今晚……】
他犹豫着措辞，很想直接吼出一句“你他妈没瞎了眼再回到渣男怀抱吧”，憋了半晌，还是忍住了。
其实她上线前，三人已经讨论过一波了。
除了他还稳得住，群里其中一位已经扬言“如果敢复合，就雇人鲨了霍斯承这孙子”，另一位学术挂已经开始研究“炸掉恒信大楼，却不伤及无辜的一百种可能”课题了。
莫夝欢知道他们想问什么，她默了默，【什么都没有。】
宗仲南：【真的？】
宗仲南：【他回去干什么了？】
手机那侧，宗仲南长舒了一口气。
幸好什么都没有。
要是真发生什么，都不够他死一百次的。
就因为上次办事不力，许大小姐已经拒绝再给他辅导功课了。
拥有着一颗赤诚之心的他，甚至被集体怀疑间谍，说他投靠霍斯承了。
可能么。
他只不过是识时务地没跟霍斯承硬刚而已。
他缺的是气节么？
不，他缺的是实力！
宗仲南一边庆幸着，下一秒，看到屏幕上莫夝欢若无其事的回复——
【也没什么。他就给我做了顿饭，就走了】
莫夝欢打完这段字，回忆了下半小时前霍斯承惊才绝艳的一顿大餐，此时还有点云里梦里。
他最近是怎么了？恒信是缺了他的工作餐，还是短了他施展才华的空间了？
专门来浅水湾一趟，就为了给她下个厨？
不过不得不说，厨艺还不错。
莫夝欢：【说起来……】
没等她打完字，讨论小组已经炸了。
宗仲南：【？？？】
秦姒：【？？？？？？】
许妍：【。】
许妍：【好的，暗杀计划可以安排上了[微笑]】
宗仲南刚放下去的那颗心，又他妈提起来了。
宗仲南：
【我感觉不好，非常地不好。欢欢，你粉丝常备的速效救心丸，能也给我一颗么】
【话说，大门上换个锁，这建议你觉得怎么样？】
【哎，也别换锁了，咱要不移民吧。新西兰、荷兰、澳洲……你喜欢哪种呢。要不撒哈拉大沙漠，我觉得以莫家财势，也能给你造个绿洲的】
莫夝欢：【…………】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明白过来宗仲南他们在想什么。不过她还是觉得他们小题大做。
曾经，她或许感情方面迟钝，不懂怎么表达喜欢，不懂他心里想的什么。
但在他身边这么久，用尽全力揣测，总还是开窍了一点的。
如果说霍斯承对她有一点点的不舍，那也不过是打破习惯的轻微不适应造成的。
就好像“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一件衣服，突然弄丢了，短时间的怅然若失总是免不了的。
莫夝欢想了半晌，正想在群里解释一句，霍斯承的信息突然进来了。
【晚饭吃了么？】
莫夝欢手顿住。
大部分没有吃，因为霍斯承不知道，他以为的自己喜欢的口味，都是从前她顺着他的意思瞎编的。
他喜欢番茄，她就说自己最喜欢吃番茄。
他喜欢西芹，她就胡扯自己最喜欢西芹。
……
谎话编到最后，她所有不喜欢的，今晚基本全上了桌。
她只喝了一小碗汤，倒也尝出了他手艺不错。
【反霍斯承联盟群】还在刷屏。
宗仲南一会儿一个主意，从提议她移民，一直想到了送她上火星移居。各种不着四六的话全冒出来了。
许妍非常冷静，冷静地在跟秦姒一本正经讨论买通一个俄罗斯杀手把人不声不响做掉有多大几率不进局子。
莫夝欢瞥了满屏的血腥暴力十八禁内容，手抖了一下，决定还是说清楚：
【霍斯承，我们分手了。】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
川流不息的车道。
霍斯承靠在靠背，耳边听着后面司机催促的鸣笛，因为她的回复，心间一紧，涌上一股没来由的烦闷情绪。
她今晚问了他两次“现在是在做什么”。
他是在做什么？
他不过是开了微博、关注她消息、看她的直播、顺便制造偶遇、一起进包厢、跟她回家随手给她做了顿饭而已。
他是在做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做！
这不就是很普通的一些……来自前任的慰问么。
霍斯承自我催眠完，迅速在输入栏回复：
【饭好吃么】
【我最近很闲，改天还可以给你做】
莫夝欢：【……】
莫夝欢：【不用了。】
莫夝欢：【我吃不惯的】
她发送完，就径直关掉了微信界面，不再做回复。
*****
微博互关推送了一条好友信息。莫夝欢点进去，看到是之前那个网友【小花蛇】。
他换了个头像，头像上的花蛇变成了一条青蛇。
【在么。】
【小姐姐你是不是要跟前任复合了？[叹气]】
【你看我头像，它酸么[柠檬]】
【我酸成了一条青蛇】
【不要复合！渣男不值得】
【分享歌单-无法原谅】
莫夝欢想起了之前和这个网友聊过两句，貌似挺有意思的。
她点进去，想回复一句没有复合，键入完又删除了，改成了【你很怕我跟他复合？】
她不知道这个小花蛇是自己粉丝，还是霍斯承粉丝。毕竟，霍粉也经常会打着为她好的旗号，给她发很多劝分言论。
小花蛇似乎被她的问题问住了，半晌，他回复：
【怕，我觉得你应该看看周围，你值得更好的】
【渣男不值得！】
莫夝欢看到他回复，大约猜到他可能是自己的粉丝。
不过，他貌似在网上还没爆出自己为霍斯承花了四个亿的时候，就已经是这副劝分论调了。
莫夝欢：【你怎么知道他是渣男？】
小花蛇又不说话了。
沉默了很久。
他回了一句：【他一看，就很渣的】。
没等程之琅发送完，就接到了陈二电话。
“二哥叫咱们去喝酒呢。”
“我听说今天恒信又签了大单子，哎，今晚大概要通宵庆祝了。”
“来不来，二哥埋单。”
“二哥松口默许我再找几个妹子过去，你说二哥这是不是开窍了？”
——瞧瞧，这还不渣么。
渣男一个，妥妥的。
程之琅淡定退出微博界面，声音沉稳，“好，我马上过去。地址发我。”
*****
霍斯承到时，酒都已经喝上了。
他情绪并没有陈二想象中的好，坐下后，平时基本不碰的高度数也来者不拒。
隋业劝了两杯，就不敢再往手边递了。
这位不要命，他们可还要命，灌醉了霍斯承，他们有什么好处么？
没有，不仅不好处理这尊大佛，说不定还得各种陪着喝。
算了。
隋业和陈二面面相觑。
看着向来不主动沾染烟酒的人一杯接一杯，陈二悄默默扯了扯身旁人衣袖：
“二哥这是怎么了？”
程之琅摇头，“心情不好么。”
渣男一个，他有什么可心情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