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夜半撞鬼
玉仙宫。
万晴空来时整个玉仙宫灯火通明，离寝殿越近，越看到人来人往，不少端着汤参、热水的宫人进进出出，她不是第一批来的，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来的。
来的人都聚集在玉妃寝殿的外室，皇上和皇后脸色均是微微皱眉，特别是皇后，担忧之色完全显现在脸上。
行礼之后，万晴空关心的问了一句：“玉妃娘娘好端端的，怎么会呕血？”扫了眼边上站着的玉仙宫宫人，不轻不重的道了一句：“伺候的人也忒疏忽了。”
玉仙宫的宫人闻言均是身子一抖，他们其实也挺冤枉的，自家主子最近这段时间总是夜不能寐，身子虚得很，太医天天都来，可就是没看出什么病症，哪知今晚就突然吐血了。
万晴空刚吐槽完，里头的太医三两成群的就出来了，咬文嚼字的说了一大堆，在这种情况下，还真是听得人焦躁。不过万晴空稍微听懂了一些，玉妃这是中毒之症，因为这种毒很稀有，而且症状很不容易被发觉，所以没能及时发现。
在太医宣告这种毒可以解时，屋里人情绪各有不同，大概除了萧映泽之外，其他的人均是觉得这次没弄死玉妃实在是太可惜了。
只不过，紧接着太医又说了一件事，就是此毒的毒性十分霸道，玉妃以后怕是难以孕有皇嗣，若是恢复得差了，或许连人都无法伺候了。这个‘人’，指的自然就是皇上了。
这个讯息无疑是让妃嫔们欣喜若狂，只是这智能是内心os，无法表露出来的她们惺惺作态的垂泪怜悯起玉妃来，万晴空木着一张脸，什么表情也没有。弄清玉妃吐血的原因以及后遗症，现在众人均是猜测起了是谁给玉妃下毒。
头号嫌疑人自然是万晴空，趁着皇上在，就有不怕死的看向万晴空，意有所指道：“玉妃姐姐也真是可怜，无缘无故的就被人下毒暗害，遭了这么些罪，皇上定要将那恶人揪出来，好好惩罚一番。”
万晴空认识这位，王嫔，和她同批次进宫的，据她所知是太后那一挂的，王嫔的目光太过露骨，她自然是感受到了，不过她可没拿闲心去和她斗嘴，至少皇上在的时候，不会。如果她现在反击了王嫔，只会让皇上觉得她呱燥，而且不识大体，小家子气，而且她也不屑降低身份去和一个嫔理论那些本来就不存在的事情。
正主儿不给反应，可边上有的是看热闹的人，不过出声的这个人，却是所有人都觉得最不可能出声的林昭媛：“害玉妃姐姐的这个人确实可恨，不过王妹妹怎么一个劲儿的盯着万姐姐看？”
被林昭媛这直白的一问，不禁皇后看了眼王嫔和万晴空，就连皇上都抬头扫了眼，屋里唯一没动的大概也只有万晴空了，她出神的卷着手里的绣帕，脸上表情放空，好似在思考什么，还时不时皱眉，有时还一脸凝重。
不知道林昭媛是不是嫌屋里氛围还不够干涩，她扯了扯万晴空的袖子，一脸好奇的问道：“万姐姐，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万晴空一抬眸，侧首看了林昭媛一眼，头一歪，道：“林昭媛有什么事情吗？”
若是常人，或许会换个方式婉转点再问，可林昭媛不是常人，她直接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直白的让人不想回答。
万晴空‘哦’了一声，回道：“只是在想是谁给玉妃娘娘下的药，太医说这毒药性霸道，证明下药之人完全想置人于死地，如果有机会下药，为什么不一次性直接将人毒死，而是吊着命，半死不活的。”
如果只是想让玉妃受苦，又可比弄这么稀有的毒药？大众一点的不更好，而且还能减轻嫌疑。除非是真的想用这种毒药，嫁祸人。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成心的想让玉妃生不如死，假如是这样，那这人和玉妃得有多大仇啊。
话音刚落，张嫔就像是被吓了一跳似的，说道：“万昭仪心思也太狠毒了，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都住嘴！”萧映泽早不耐烦了，喝道：“魏良，命人仔细询问玉仙宫的人，彻底盘查整个玉仙宫，不要错漏一丝一毫。皇后，这件事，朕教给你了。”说完，他直接起身离去。
玉妃中毒无非就是后宫斗争，只是他们之前早询问了玉仙宫的宫人，玉妃的病有好几天了，所以宫中上下的东西都查过一遍，而当初玉妃生病上报给他时，他也命人查了一遍，并没有可疑之处。那个时候，他以为玉妃是使性子，当下心中便有厌恶，就连来看一眼都不曾，可哪知是真的病了。
不过，方才万晴空的话，也让他有些想法，确实，既然太医都说了这毒物霸道，为何不一次性置人于死地，还吊着命折磨了那么些天。还有下毒的方法，查了两遍，居然都没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没了皇上，伺候玉妃的人又来报，说是玉妃醒了，皇后便立即领着众人进入去探望。
万晴空跟在皇后身后，进了寝室了门就看到玉妃面如白纸的躺在床上，宫女正在喂她喝水，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哪有平时娇媚的风姿。
屋里妃嫔多，万晴空也没往前凑，只是跟随大众的站在一边，主要是皇后在说话，玉妃身子还很虚弱，皇后也没说几句，然后就让玉妃好好养着，大部队往回撤，不要打扰玉妃休息了。
出来时，万晴空才看到玉妃寝室的整个全貌，她的寝室里还分出了一间房，万晴空伸长脖子看了下，是一间浴室，不是古代那种浴桶，而是挖的浴池，里面铺陈的都是白玉……
“玉妃娘娘可真奢侈。”
万晴空正看着，旁边突然想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她回过头，见李嫔正看着她：“万姐姐也觉得这白玉好看？要是我，我倒觉得直接用金砖铺，金灿灿的那才好看。”
闻言，万晴空嘴角抽了抽，步伐也不再停滞：“李嫔真是好品味。”
李嫔完全没管万晴空的话，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整张脸都灿烂无比，只是一瞬间，又像泄气的气球，道：“如果用金子打造一间房子，一定非常好看，可惜太贵了。”
“李嫔很想住在金屋里吗？”万晴空侧目，难得的和这个人聊上了，她记得这个时代可没有金屋藏娇这个典故。
“如果可以，当然想！”李嫔激动的点点头：“我最喜欢金子了，只要是金子做的东西，我都喜欢，如果有一间金子打造的屋子，啊，我想想都觉得很美。”
万晴空突然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不禁又多说了几句，道：“皇上乃万民之主，这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你又是皇上的女人，若是造个金屋，只要皇上同意，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真的吗？皇上真的会同意？”李嫔兴奋的看着万晴空，就像万晴空此刻同意了，她的金屋就能建成一样。
刚才给了她一点点希望，此刻万晴空毫不犹豫的给她泼了盆冷水，道：“皇上同不同意，这个我可不能说全乎，金子贵重，造金屋有劳民伤财之嫌，虽说只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但这金屋能否造成，可还是要看李嫔你自己了。”
李嫔是个单细胞动物，这会儿已经被万晴空给弄得有点懵，她狐疑的问道：“我不懂万姐姐的意思。”
“方才看到玉妃娘娘寝室里那白玉铺的浴池了吗？”
李嫔点点头。
“玉妃娘娘能用白玉铺的浴池，全赖这是皇上赏的，而我们只能用木桶，因为皇上没有给我们这个恩典。”万晴空淡淡一笑，自言自语了一句：“那可是上等的白玉，而且每一块上面雕刻的都是不同的花纹，块块精细。”
这一次李嫔听懂了万晴空的意思，也明白了怎么样才能得到金屋。
林昭媛身子弱，走得慢，所以一直在距离万晴空她们几步远的地方，方才她们话她也听了个大概，她也觉得李嫔这个人很有意思，顾上前攀谈道：“李嫔妹妹头上的金钗真别致，上面的宝石在这暗夜里都熠熠发光，我老远就看到了。”她顿了顿，又看向万晴空，说道：“万姐姐的金钗也好看。”
对于金饰，李嫔可是门清，而且对这些都特别关注，林昭媛提起万晴空头上的金钗，她也想起来了，本来在玉仙宫的时候，她就准备打听这个的，只是一下子被金屋给拉扯走了注意力。
“万姐姐的金饰确实别致，若是我没看错，应该是金宝斋里的。”李嫔迟疑了会儿，又皱眉否认道：“不，有些不同，万姐姐头上的比我在画册上看到的更为精致。”
万晴空的首饰都是自家出品，她身上的自然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有些甚至是绝版，她头上的这个就更是了。抚了下那金钗，她笑着说道：“这确实是金宝斋的，不过是私人定制，全天下也只有这一款。”
女人对衣服首饰的狂热是天性，对限量版这种字眼更是热情，李嫔听到万晴空的话之后，眼里就开始闪小星星。金宝斋的金饰都非常好看，款式永远的最新潮，可是私人定制却十分昂贵，而且有时候还不一定有。
林昭媛被冷落了好半天，她对金饰不是很了解，金宝斋应该是金饰铺子，不过她不是很懂‘私人定制’这几个字的意思，便问道：“万姐姐，什么是私人定制？”
不等万晴空慢悠悠的回话，李嫔快速的回道：“私人定制就是只为一个人量身打造，金宝斋里的首饰都特别好看，别的金饰铺子完全没得比，他们的私人定制不仅贵，还得看运气，有时候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下，林昭媛就更加不懂了：“开铺子不就是挣钱么？怎么会拿着钱买不到东西。”
李嫔以前也有这种体会，只是作为金宝斋的头号粉丝，她只会为金宝斋说好话：“金宝斋的老板才不缺这些钱，他们说私人定制完全是看老板的心情，说是讲究有缘。”
林昭媛本来就没想总聊金饰，不过她素着一张白净的小脸，看向万晴空，眼里很是崇拜道：“万姐姐真有钱，能买到私人定制，真厉害！”
对林昭媛，万晴空想来是无感，而对她的话，只觉得脑残，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就再不答话。不过她看了眼四周，不禁挑了挑眉毛，这是哪儿？她记得来的时候没经过这快地方啊。
只是这稍稍一安静，周遭却突然想起一声奇怪的声音，像是鬼魅哭泣一般，在幽静的夜晚格外清晰绵长。
李嫔闻声吓得一缩，惊惶看向四周，小声说道：“刚才什么声音？”
林昭媛也有些受到惊吓似的缩了缩：“什么人会在御花园里哭泣？会不会是鬼？”
万晴空不以为然道：“别一惊一乍，世间哪有鬼！”
话虽如此，但万晴空却是觉得这世间应该是有鬼的，不然她怎么会穿越，还有身带巨宝。不过比起古人信奉鬼神程度，她还是要轻微一些，至少她不会像一般女子那样，夜里走路遇到异响，就想一些有的没的来吓自己。
只是林昭媛和李嫔这两个胆子小的完全不信，她们的宫女也是一副弱样，秀春看着自家主子脸色有些不耐烦，忙解围道：“各位主子安心，这御花园很安全。”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方才的哭声，估摸是哪个宫的小宫女吃不了苦，偷偷藏在一个地方哭泣吧。要不咱们去找找吧？”
那哭声又响了一下，林昭媛忧心忡忡道：“这可不像是人的哭声，咱们怎么办？而且这里一个人都没看到，待会儿鬼出来怎么办？”
李嫔最信鬼神之说，不由得点头道：“我听说有些女鬼专门剥女子的皮给自己做面具，咱们还是快走吧，要是待会儿……”她见林昭媛身后的宫女身体微微一抖，面露怯色，便不再说下去。
尼玛，这是聊斋看多了吗？可是这里没有聊斋啊！李嫔和林昭媛一左一右的躲在万晴空身侧，她登时拉长了脸，不屑道：“俗话说，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惧鬼敲门，你们吓成这样，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啊？”
李嫔和林昭媛两个人身子一僵。
林昭媛盯着万晴空，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道：“万姐姐，你从哪儿听来的俚语，人分好坏，鬼可不会管你有没有做亏心事。”
几个人光顾着说话，也没管路，现在也不知道走到御花园哪儿了，李嫔脸色微微发白，直瞪着万晴空道：“万姐姐，你最勇敢了，咱们快走吧。”
风哗哗的吹着树叶直响，有种莫名的诡异，林昭媛和李嫔不自觉地靠近万晴空。玩起来扫了一眼身侧的两人，骤然听到前方一声凄厉的惨叫，犹如划破夜的利刃，直激得所有人毛骨悚然，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去看个究竟，仿佛连头皮也发麻了。
万晴空看向秀春，后面这被吓到的两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这路是秀春带的。她唯有在叫声突然响起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现在内心却是十分平静。
第一个迈开步伐，往声音响起的地方走去，因为周围实在无人，林昭媛和李嫔也只得跟了上去。李嫔还一个劲儿的劝万晴空离开，奈何万晴空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穿过小树林时，鞋子踩在草地上本悄无声息，只是偶有落叶，咯吱咯吱作响，寂静的黑夜里更令人不寒而栗。终于，越过了小树林，几个人在宫墙的拐角看到了两个重叠的影子，细弱的哭泣声以及咒骂声越来越清晰。霎时林昭媛和李嫔变得面无人色，连同她们的宫女几个踉跄一跌，背靠在宫墙上，惶恐地环顾四周，视线最后直直的落在万晴空身上。林昭媛的脸色格外惨白，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
瞧着这俩没出息的货，万晴空翻了个白眼，那一看就是两个人，她们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其实万晴空不知道的是，刚才那重叠的影子很像是鬼魂在索命，一人在挣扎，而且林昭媛和李嫔进宫后或多或少就听说了宫里死人啊，有些地方会闹鬼啊这些事情，加上她们本来胆子就比较小，再者，对鬼神之说又十分相信，这加加减减，自然的惧怕的不得了。至于伺候她们的宫女，主子都不禁吓，她们也就更别提了，只比主子好一点而已。
万晴空没工夫管这两个人，直接站在拐角那里：“谁在那边装神弄鬼！”
秀春虽然有些怕，但万晴空算是她勇气的来源，提着灯笼手臂往上抬了抬。
此刻万晴空虽然看不太清对方的面容，可她已经大概看到了一点轮廓，能猜出是谁了。那边两个人则完全看清了万晴空。
那原本跪在地上的人打量着周围万晴空与秀春，突然扑了过来，她处在极度的惊恐之下，加上一小段助跑力气极大，这一扑的冲力差点把万晴空撞倒在地，唬的旁边的秀春忙不迭扶好万晴空拉开这宫女打扮的女人。宫女惶恐的哭泣着扯住万晴空衣裙下摆，哭道：“昭仪娘娘给奴婢做主啊，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害玉妃娘娘，这一切都不关奴婢的事，秦修仪诬陷奴婢……”
这话可吧万晴空说楞了，秀春也在她耳边低声道：“主子，这宫女是玉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春华。”她也凑近了看才认出来的。
秦修仪本已又惊又怒，万晴空的出现在这个地方完全在她意料之外，这墙角旮旯的谁知道她会过来，听得春华这样哭喊，再按捺不住，几个箭步过来，朝春华怒喝道：“你这贱婢，胡言乱语什么！当心本宫拔了你的舌根！”
此时的秦修仪完全不似平常那般云淡风轻，万事不关心的模样。
“秦修仪，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万晴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口中气势十足，眉头也皱得厉害，她一转身指着林昭媛和李嫔身边的宫女喊道：“你们过来扶住她。”
两个宫女连同秀春，众人七手八脚去拉春华，春华似受惊过度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挥舞，嘴里含糊地喊着：“秦修仪诬陷奴婢，奴婢没有，奴婢不想死，秦修仪不要处死奴婢……”
听她混乱的狂喊，秦修仪脸色大变，声音也失了腔调，怒喝道：“这贱婢患了失心疯，她的话怎么能相信！”
而此时，伺候秦修仪的人也闻声过来，不同于万晴空她们只是带了个宫女，秦修仪身边还跟着个太监。由于这春华实在太吵，万晴空递了个眼神给秀春，让她将这人的嘴先堵上。
万晴空见机不对，冷着脸往春华身前一拦，道：“本宫又没说相信，秦修仪恼羞成怒做什么？！若是这宫女所言非实，你又惧怕什么？！”
秦修仪缓了缓神色道：“万姐姐说得对，妹妹只是觉得被诬蔑，心急罢了。只是这贱婢实在可恶，万姐姐就让妹妹带去太后娘娘那，好好教训一顿。”
万晴空眉心微微一跳，见那个太监在她跟前大有想抢人的姿态，十分不耐烦道：“这个人今天还真不能给你了，方才她说了玉妃娘娘中毒一事，牵扯甚大，咱们还是一齐去见皇后娘娘吧。”
见万晴空仍是站立不退开，还越发的要多管闲事，大为恼怒，口气也变得急促凌厉：“万姐姐，这宫女方才就是胡言乱语，怎么能相信！”
“若是本宫没看错，这宫女乃是玉妃跟前的大宫女，要真是玉妃宫里的，就更加不能让你单独带走了。”
秦修仪杏眼含怒，银牙紧咬，冷冷道：“万昭仪当真要管着闲事了？”
陡然，四周的安静下来，除了春华被堵住嘴发出的呜咽声和细细的风声，再无人发出丝毫声响。秦修仪怒目相对，万晴空冷然不让，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那寂静许是片刻，林昭媛和李嫔却觉得分外漫长，万晴空没多少耐性，向看戏的林昭媛和李嫔道：“你们两个，不说点什么吗？”
秦修仪有个儿子，在宫中的根基不是她一时能铲除的，而且秦修仪身后还有太后，她直接带走春华，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这是个陷阱，岂不是正中人家下怀。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好在她身边还有林昭媛和李嫔。
林昭媛对秦修仪的认识只不过是几面之缘，说话都没几句，刚才的一切她看得清清楚楚，大概了解了这件事：“秦修仪，这宫女是玉仙宫的，就算犯错，也得到皇上，皇后娘娘或者是玉妃娘娘那去发落，宫里到底还是有规矩的，还是听从万昭仪姐姐的话，直接将她送去皇后娘娘那儿吧。”她的话语温煦如和风，却隐隐暗示尊卑与位份，秦修仪气得脸色铁青，却无可反驳。
李嫔见那春华挣扎着离得和自己近了，退后几步，眼珠骨碌碌转着看向四周，继而目光古怪地盯着秦修仪道：“这人还是赶紧送去皇后娘娘那儿吧，都这么晚了，再不去皇后娘娘该歇息了。”
原本只有万晴空一人，秦修仪还敌得过，可现在加上林昭媛，她有些踌躇。心中憋屈，她突然走到春华身边，弯下腰，放缓了语调，柔声哄劝道：“到了皇后娘娘那儿，好好说话。”
万晴空眉毛一扬，丹凤双眸气势凌人，道：“别再啰嗦了，走吧。”
秀春将春华扶起来，也不堵着她的嘴了，骤得自由，她猛然扑到万晴空膝下胡乱叫喊道：“昭仪娘娘救我，您一定要救奴婢，秦修仪要弄死奴婢……”
她说的不堪，秦修仪急怒交加，呵斥道：“你这贱婢！”
万晴空此时脑袋突突的疼，她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怒声道：“都吵死了！”
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春华，万晴空抬手一个用力掐着她的下巴，道：“本宫带你去见皇后娘娘，有什么你直接跟皇后娘娘说，要是再吵，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厉眼瞟了秦修仪，她直接指着秦修仪身后的太监说道：“你，前面带路。”
那太监有些迟疑，万晴空不禁挑眉冷笑：“怎么本宫还使唤不动你？！”
没办法，那太监只能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
林昭媛先前确实是惧怕有鬼，可是春华和秦修仪出现后，她心中的恐惧就散去了。一行人走在小树林里，此时心境却大有不同，她打量着前头的万晴空，垂眸若有所思。
李嫔则是完全看热闹，只要离了这块阴森的地方，她什么都不怕了。
这其中心情最差的莫过于秦修仪了，今晚的事情本来就突然，谁想到那种角落的地方，大晚上的还会有人去，一去还是万晴空这号难缠的人，问题是后面还拖着俩油瓶，真是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