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爷”
打发了那帮不速之客,贾宝玉进了惠香的屋子,惠香跟在后面期期艾艾,可怜兮兮的,刚刚骂祯齐鸣那帮人的泼辣样子竟如昙花一现般,在她身上再也看不到一点儿痕迹。
看着这个丫头好像做了什么天年夜错事似的样子,贾宝玉不由一笑,问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惠香低着头,手儿交错,扭扭捏捏,娇憨可爱:“二爷,惠香知错了,我不不该那样,万万一要是泄露二爷的身份,婢子即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年夜华朝不允许官宦人家经商,官宦人家又都排场铺张,生活奢靡,光靠俸禄和封地的进项根本难以维持,所以很多年夜家贵族城市背地里经商,但这究竟结果见不得光,只能选几个下人出来主持,至于主子老爷们是根本不会插手经商事宜的。要是年夜家贵族的子弟经商被人知道了,传进朝廷,他以后的仕途也就完了,正因为如此,年夜家贵族家出来经商的人一般反而要比普通人家更为低调,更不想惹事。不过这样人家的财产一般是不会有人敢惹的,若是真有人不开眼惹上了,概况上没事,可背后年夜家族通过其他由头整治了他,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惠香就是因为明白这些,平时做事才那般低调,几乎年夜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想就是这样还惹出了是非来,惠香气不过那姓祯的对二爷恶言相向,自然要挺身护主,她那时也没顾忌到那么多,可一旦冷静下来,就觉得有些后怕了。如今二爷声势如日中天,可以是贾府下一代的领军人物了,以后定是要进入仕途的,要是二爷叫自己做买卖的事情宣扬了出去,影响了二爷的前途,惠香想想就觉得害怕,瘪着嘴儿,都快哭了。
贾宝玉见她那凄凄艾艾,可怜的模样,便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抚慰道:“这就哭了?哈哈,倒难为事事为我着想。不碍事的,不过是一个商贾人家的子弟,掀不起什么风浪。”
“真的?”惠香最崇拜二爷了,在她的心思里,二爷是无所不克不及的,既然二爷这么,她嘴上问着,心里却早已轻松了起来,竟然立马就破涕为笑。
贾宝玉如今一言一行城市影响到许多人的喜怒哀乐,他也渐渐感觉到压力重年夜。看看惠香这含泪带笑的可爱模样,贾宝玉不觉伸出了手去,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笑道:“精灵鬼。”
惠香心里就像喝了蜜一般,不过脸儿却羞得通红,娇笑着跑开了去。
惠香担忧自己二爷姓名金贵,怕被那姓祯的听出些什么道道来,从而给二爷惹上烦,她可算是白担忧一回了,祯齐鸣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谁和人争吵的时候不会些年夜话出来吓人呢?更何况姓名金贵这话原本就是祯齐鸣先出来讽刺对方的,对方就着他的话头辩驳一句,固然不克不及当了真。
祯齐鸣平时只有欺负人的份,不想今儿个竟被人家一帮子卑贱的奴仆给打了,这叫他如何不恼羞成怒?才回到家中,早就跑到了自己老子祯豹御面前告状去了。祯齐鸣自然是这般想的:“我没体例收拾,可我有个好老子,却是有体例收拾的。”
用一句贾宝玉后世生活的那个世界的一句话就是:“我爸是李刚”
祯齐鸣在他老子祯豹御面前哭哭啼啼将事情了一遍,便如个年夜姑娘似的撒娇般道:“父亲可得为我做主,这回孩儿可是把脸都丢尽了,父亲要是不为我做主,我可再没脸见人了。”
祯豹御就这么一个儿子,是当故意头肉来疼的,哪里由的人这般欺负?不过他究竟结果混迹江湖多年,心思缜密,思虑之下,竟想明白了一些事来,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道:“恐怕这人不年夜好惹”
祯齐鸣以前不管惹了什么祸,只要他父亲出马,那是立马就能摆平的,这次竟见父亲面露难色,他心里就有些打鼓了,难道自己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
祯豹御究竟结果是老江湖,叹了一声,见儿子满脸不解的望着自己,便阐发起来:“鸣儿想想,那香水买卖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吗?后面肯定是有年夜靠山的,那个叫仆人打的二爷,恐怕就和这年夜靠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们要对他,恐怕不太容易。”
祯齐鸣原本在心里发了誓一定要报仇,但见父亲的这般郑重,他又有些害怕了,畏畏缩缩道:就算了”
祯豹御看着自己这个色厉内荏的儿子,摇头叹了口气,脸色一冷,眼露阴狠的神色道:“咱们祯家就算再不怎么样,可我祯豹御的儿子也不是叫人欺负就叫人欺负的,鸣儿安心,咱正年夜光明对不了他,就和他来阴的。”
时近午时,贾宝玉在外面逛了半天了,又在惠香这里呆了一阵子,看了看她的生活与工作的环境,关心了几句,和她嬉笑玩闹了一回,也该回府用午饭了。
贾宝玉在街上买了许多玩意儿,正好是从后门进贾府的,便先去后门边上的梨香院,看看宝姐姐。
先进薛姨妈屋中请了安,又无奈地被薛姨妈搂在怀里心肝儿宝贝的亲热了一回,这才往宝姐姐屋里来。进去一看,却见薛蟠那白痴也在。
薛蟠原本和宝钗在着什么,一见贾宝玉进来,竟露出些慌张的神色,也不见往日那个亲热劲儿了,倒像有些害怕的样子,声音都有些畏畏缩缩的道:哥,来了,是来看妹妹的吧请进来,我这就出去。”着就一溜烟儿跑了。
贾宝玉脸上露出阴冷的神色,本要拉住他,不想手刚伸了伸,自己的衣角却被一只雪白丰泽的手儿拉了拉。贾宝玉只得慢慢缩回了手,转过头来,看向了宝钗。
宝钗低着头,一只手捏着手帕垂在白裙旁,紧紧靠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拉着宝玉的衣角,竟把平日里的矜持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女儿撒娇之态尽显,看得贾宝玉好不心疼,好不心动
次是我哥哥错了,宝兄弟看在我面上饶过他这回吧。”宝钗依旧低着头,声如蚊呐,几不成闻。
宝钗自幼丧父,却又有个这样的哥哥,每回惹了事端反而要让自己妹妹来帮他擦屁股,有时候想想,薛宝钗倒真有些可怜。但无论如何,这也是宝姐姐的哥哥,血浓于水,自己怎能失落臂宝姐姐的感受呢?
况且爱漂亮之心人皆有之,林妹妹生得天仙儿一般,凡男人见了,哪个不会心动?更别薛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呆霸王了。薛蟠虽然可恶,可也只敢在背地里想想,暂时倒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不教训一下他,他还不知道事情轻重了,要让他知道,老子的女人可不是他这个蠢物可以痴心妄想的。
贾宝玉打定了主意,便在宝钗拉着自己衣角的手上拍了拍,算是承诺她不会做得太过分了。宝钗心里一松,随即脸上一红,忙把手缩了回来,转过身平抚了一下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肝儿,而后又转过了头来,恢复了她那一贯风轻云淡的脸色,笑着福了福身子道:“多谢宝兄弟了。”
宝玉摇了摇头道:“但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还是会惩年夜诫,给他一点教训的。”
宝钗最近好像越来越了解了宝玉的脾气,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揭过此事,早有了心里准备,心想给自己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一些教训也好,省得让他以后再惹是生非,也不再这个话题,只是轻轻点了颔首,又把话题扯开,笑道:“宝兄弟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着,宝钗又看到宝玉手上的玩意儿,不由喜道:“这玩意儿真可爱,能给我瞧瞧吗?”
宝玉忙把手上的礼物递给宝姐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讷讷笑道:“这原本就是要给宝姐姐的,姐姐看看喜不喜欢。”
宝钗比宝玉年夜一两岁,也就十六七岁的姑娘,心里固然也是喜欢礼物的,欢喜接了过去,拿在手上把玩了一回,再偷偷瞄了宝玉几眼,心想:宝玉刚刚还像个年夜人物一样让人害怕,这会儿却又像个孩子一样木讷,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呢不过,这样子的他确实越来越可爱了。
“哎呀”宝钗被自己这个想法给羞得满面通红,竟跺着脚“哎呀”娇呼起来,倒像是贾宝玉哪里惹了他似的,忙去推宝玉道:“都午时了,老太太肯定正派人寻用饭呢,快去吧。”
宝玉不明所以,只得摇了摇头出来。在进院子之前,先绕道去了绮散斋,叫来了贾芸,叮咛道:“对薛蟠的计划取消吧,只给他一些教训就算了,别伤了他。”
贾芸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宝玉又问道:“叫盯着的人,可都日夜派人盯紧了?”
贾宝玉如今可是深知间谍探子的重要性了,日夜派人盯着他想要盯着的人,通过这个手段,在和仇家相斗的过程之中,他可是处处都占了先机。好比先前范源要对薛家,就是因为他事先紧紧派人盯住了皇宫和范府,这才事先知道了范源的计划,将计就计,不单解决了薛家的危机,还差点儿就把范源给揪了出来,只可惜范源也不是省油的灯,棋差了一招。后来也是早派了地下党盯住了范世杰,这才事先知道了范世杰偷去了林妹妹的诗,要否则被他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可真的就丢人丢年夜了。要知道,自己回忆那首时候背过的己亥杂诗,可是花了很年夜功夫,要是事光临头,又被范世杰摆了一道,可真不见得想的起来。
贾芸做事一向谨慎,一日也不敢松懈,早就排好了班,那些紧要人物几乎片刻也不曾脱离他的监视之中。
贾宝玉对他很满意,笑着道:“芸儿最近也幸苦了,以后城西那几家店铺都纳入名下吧。”
贾芸忙要跪下谢恩,贾宝玉拦住他道:“这是应得的。”
城西那几家店铺可是做珠宝和饭店的,生意一向红火,那进项可不是一点半点银子,二爷这一赏赐,就让自己终日衣食无忧了,贾芸还有什么话好的,只能以后死命相报罢了。
贾宝玉又叮咛了贾芸几句,叫他去查查京城祯家,便进院子去了,先去贾母屋里吃了饭,回自己屋里洗漱更衣,收拾得妥妥铛铛,便又往林妹妹屋里来了。
紫鹃一见二爷进来,忙笑着迎了上来,拉住抱玉的衣角,喜滋滋道:“二爷如今可是文武双全了,不单是皇宫侍卫,还成了作诗的状元了,我可走到哪都能听到人谈二爷的风采呢。怎么二爷如今名气年夜了,反倒摆起架子,再不肯轻易来咱们姑娘这儿了?”
以前贾宝玉是每日都要来林妹妹这里好几趟的,这些日子来的少了些,紫鹃才有此话。贾宝玉一见紫鹃都有些怪自己了,林妹妹可不知怎么怪自己呢,忙要进去好好哄哄她。
不想廊上挂着的鹦鹉,见了宝玉,竟“嘎”的一声,扑了下来,倒吓了一跳,贾宝玉因笑骂道:“也怪我这几日来的少了吗?”
那鹦鹉又飞上了架去,倒像是听懂了宝玉的话似的,长叹一声,竟年夜似黛玉素日吁嗟音韵,接着念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贾宝玉一愣,心里又喜又愧。这鹦鹉竟能学林妹妹的模样念了这首诗,那么这些日子林妹妹得把这首诗念了几多遍?她心里却原来无时无刻都是在想着自己的。贾宝玉心里暖暖的,不过这首诗究竟结果不是自己的,他又有些汗颜,以后看来自己要好好学下作诗了,就算做得欠好,只要能向林妹妹表白心迹,那么林妹妹定也会欢喜的吧。
旁边的紫鹃听了可就笑得不可了,捂着嘴儿,叉着腰,喘气着道:“这都是素日姑娘念的,难为他怎么记得。”
紫鹃这话,就是要告诉宝玉:林姑娘每日都念着呢,可不克不及辜负了咱们家姑娘。
宝玉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笑着点了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