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保安也嚣张
长安居,大不易。当载着一堆老物件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越过矗立在此不知道几千年的城墙的时候,我看到更多的却是一群老秦人正在城墙上散步纳凉。
时隔千年,现如今的长安城已经远不如那时候的高贵不可碰触,当年的天下雄城,在现在却渐渐归于平凡。
虽然只是相对来说,但是现在的长安,却的确罕有人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西京。它在这里历经了几千年沧桑,终于从壮年的雄姿英发,变得有些老冉冉将至。
或许这是每个雄城都逃脱不了的宿命,如人活一世,终究是要被后来者具上,而当年的来者,则慢慢变成了过气的老人,最后在历史的长河中,只能变成符号一样存在。
它是一个刻满了辉煌的丰碑,更像是一个伫立在风雨中,慢慢被岁月腐蚀的老人,也许它还有漫长的岁月,但剩下的这些岁月,可能只能用回忆跟缅怀来打发消磨。
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悲观的人,可能是因为起桥这个名字吧,在昏黑晨雾里,我才能更好的沉淀思绪积蓄力量,然后拼尽全力,走过那座不知道存在于何处的一木之桥。
我坐在后座上,范存龙坐在我旁边,他手里捧着被小黑布包裹着的,这个最终被我命名为南柯一梦的迷幻镂空。
南柯一梦,不光是观者一梦,更包含着一种我对于那段故事的唏嘘感叹。当天夜里,为了查清这个迷幻镂空的制作背景,我翻遍了跟那个朝代相关的所有典籍,而最后的事实真相却让我有些瞠目结舌。
竟然是当时年迈的皇帝,想在临终之时,把这件惊世的宝物陈放在墓室之中,好用来观赏。虽然有野史不认同,并称是皇帝想在死后,把灵魂融入到迷幻镂空的世界,在那个世界当一个万古不休的主宰,从而实现另类意义上的永生,但我对此却并不认同。
并不是每个帝王都妄求长生不死,纵观大名皇朝,千古一帝有之,好色昏君有之,却唯独没有求长生的君主,所以野史所记载的长生论,很久以来并不为人所接受。
当然,不管是什么资料,都不清楚那位皇帝究竟是在等着什么。他们只是用含糊跟猜测的语气,把迷幻镂空用那样物件代替。
“皇帝垂然老矣。请天下名匠共聚于一地,商议打造神秘之物。后,万金如土挥洒,寻天下至珍至贵之材料,随人共消失于世间,就此再无消息。至于嘉庆年间,嘉庆帝偶得讯息,遣人寻找,终未可得。”这是民国时期的学者手记上记载的一段话,写这段话的人,似乎对此同样十分有兴趣。
天启年,这个年号本身就承载着一些让人不由得深思的东西,而同样是天启帝在位的时候,世间出现了许多让人惊叹的事情。虽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那些事件最终未见于正史,但是在许许多多的野史上却有很多隐晦的提及。
天启帝无心于统治而专注身后之事,他为了布置自己的大墓倾尽国力,却最终没能等到他向往已久的迷幻镂空,据说奄奄一息之时还在挂念皇家作坊,但致死,却没有说一个跟藏匿在深山之中那个皇家作坊有关的讯息。
而后来的一些事情也比较诡异,天启帝墓竟然只是个空巢,谁也不知道真正的天启帝墓藏匿于何处。
如果说曹正德之墓让很多人头疼,而天启帝墓之神秘甚至让人有些无法开口提及。
“东家,我们到了”吴怀坐在前面给我说道,我捏了捏有些发困的鼻梁点头下车。
人来人往,相较于渭城繁华了不知道多少。耸立的高楼鳞次栉比,已经很难从这里寻到古书上记载的那种感觉了。
“历史遗留给长安的底蕴,还是会被时代给一点点破坏掉啊,可惜了”我感叹,吴怀也颇有感触的点头。“二十年前,长安还不是这个样子,最近这些年变化很大,甚至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有得必有失,历史虽然能告诉我们光荣的过去,但我们更应该考虑的还是孱弱的现在跟如何去塑造辉煌的未来。”我一语双关,既是在说长安,也是在说郑氏。
“存龙,看什么呢”范存龙抱着南柯一梦,他身后背着强弓跟粗壮的箭矢不断扭头左看右看。
“嘿嘿没看啥,这里比渭城气派多了。”
“那是你还没见到更加气派的城市,哈哈老吴,走,先进去。”
长安的这个古行,比我在渭城的那家小铺子大了何止几倍我进来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偌大空间,好奇问道“怎么把东西都撤了连台架都搬得一个不剩。”
“这几天一直都在忙这事,东家你看这里”东边二十米的方向垂着一块硕大的金色丝绸布,等走近了,我才发现不光是正面,另外两边也用同样的绸缎遮掩,把这里完全隔离成了一个阻绝视线的密闭空间。
“还有上面的灯光效果也很独特,到时候一定能让所有到场的人震惊。”
吴怀说着还用手在面前比划。我上前掀开金色的帷幕,展现在眼前的是完全由老红木搭建而成的小舞台。
舞台上方又是一个文龙雕凤的紫檀木小桌,桌上陈列着看上去就贵气逼人的透明玻璃橱窗。
一看之下瞬间了然,这的确是大手笔的布置,吴怀可能为了这事,把他的家当全都拿出来了,不说别的,光是那个紫檀木的小桌,跟用老红木搭建的这个舞台,价值最低都在二十万之上。
而且整个展厅都做了很大的改动,拆除了一些不必要的障碍,并且围着高处的打造了一个宽约两米的走廊,就连走廊的护栏,都制作的异常精细漂亮。
“谁滚出来”范存龙忽然转身,几乎就在转过身体的同一瞬间,粗壮的箭矢已经搭载弦上弓如满月,那种拉弓的咯吱声,让见识过范存龙箭法的我感觉一阵牙酸。
粗壮石柱的后面走出了一个人,穿着短袖,满身肌肉在紧身的短袖之下凹凸不平,魁梧异常。
他的眼睛很锐利,此时看着范存龙满脸惊讶。
“存龙别冲动自己人,自己人”吴怀赶忙上前挡在了范存龙前面,范存龙看了他一会,才把拉着弓弦的手慢慢放松。
“东家,这是天缝安保公司天眼小队的队长单凡,这次我就是请的他们来保护这里安全的。”
“听着好像很厉害。”我笑了笑,越过范存龙朝走上前朝他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郑起桥,这次的事情就要多多拜托你了。”
单凡没有跟我握手,他笔直的站在那里,犹如一杆标枪岿然不动。
“你好,我叫郑起桥。”我看着这个桀骜的家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一般敢这么傲气的人要么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年轻,要么就是个很有实力,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的狂傲之辈。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单凡看着我眼睛一丝不苟。吴怀给单凡说道“单队长,这是我们大老板,也就是这个古行真正的主人。”
单凡闻言,又打量了我两眼,才朝着伸出手来,但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做派却很让人不舒服。这哪里是个被雇佣人员该有的态度要说甩脸色,似乎也应该是我朝他甩脸才对。
范存龙忽然伸手把我的胳膊挤开,他把自己的手跟单凡的手搭在了一起,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范存龙”
“哼”单凡忽然轻哼了一声,他的脸色开始慢慢变得难看,然后一点点成了紫色甚至额头上开始渗汗。
我低头看去,他跟范存龙握着地手青筋暴起,而范存龙却没有任何异常,显得游刃有余。
“你好,我是范存龙,郑哥的保镖,这位是你的雇主,郑起桥,郑哥。”范存龙强调一般的给单凡说道,单凡闷不吭声,手下拼尽全力地反击想要搬回一局,但是范存龙的手却像是一只钢钎,死死捏着他让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咔啪我听到了骨头的做响声。两人依然在较劲,看得出,单凡很能忍,这种明显的劣势之下,他还在不停的发力反击。
“怎么不准备自我介绍一下么”范存龙看着他,眼里神色波澜不惊,这是一种对于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单凡还是咬着牙,一言不发,他的喉咙中发出了些拼命的嘶声,甚至让我担心他继续这样下去,会不会把声带扯断。
“我不知道你们这安保公司是什么东西,但是郑哥是花钱雇你来保护这里周全,而不是让你来耍酷的如果你就这点职业素养,我不介意现在就废掉你这只手”
范存龙一口气说了很长一句话,他看着面前还不认输的单凡说道“怎么不信忘了告诉你,我现在还没有用力,不如你试试这样”
范存龙手上力道陡然加大,单凡再也忍不住啊地一声,立刻自我介绍道“你好郑哥,我叫单凡,是天缝安保公司天眼队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