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6)
黄连满心的狐疑,犹豫了良久,还是鼓起勇气转过了身来。
哑巴大叔正在闭目养神,黄连瞧着他微微蹙着眉的样子,突然玩心大发,悄悄抬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卓斯年睡觉格外清浅,在小丫头微微挪动身子起身的时候,他就从微眯着的眸子里看到了她,直到她那嘴角溢出坏坏的笑,小手胆大地抬起来的时候,他才闭上了眼睛。
所以,当鼻子被黄连捏住的时候,他仍一动不动,任由她在他脸上调皮捣蛋。
黄连边捏他的鼻子边观察他的反应,等待着他突然睁开眼睛怒不可遏的样子,可是捏了良久,他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小脸上的期待变成了不解,又变成了恐慌,连忙松开了手。
不会吧!闭气这么久,不会这么容易就……
不会不会……
黄连正准备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男人突然薄唇微启,“好玩吗?”
“吓死我了!”黄连松了一口气,抚了抚小心脏,摇了摇他的胳膊,“哑巴大叔,不跟你闹了,我有正事问你。”
她还能有正事?
卓斯年慵懒地睁开了眸子,“说。”
黄连前后左右瞅了瞅,头等舱人不多,也都在闭目养神,她才压低声音问他,“那晚,我们俩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啊……”
难以启齿。
“什么?”卓斯年一脸不解。
“你故意的是吧,就是那晚夜店之后……”还是难以启齿。
但是,她真的太好奇了。
一是对那晚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二是如果那晚他没放过自己的话,今晚怎么会这么仁慈呢……所以,她断定,那晚这厮压根没让自己扑倒。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不欠他什么了!也用不着整天跟个长工一样,被他随叫随到……
“那晚我没睡你。”男人沉声开口。
尽管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头等舱里,那可是几乎就要响起了回声的。
黄连不敢去看周围是否有人好奇地看了过来,连忙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嗔怒的眼神瞪他,“你故意的吧,非要这么大声吗?”
“但是你睡我了。”男人显然不怕她的警告,这句说出来更是语出惊人。
黄连窘得满脸通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特么的,老娘不认识这个臭流茫臭牛郎臭无赖!
瞧着把脸埋在手里不抬头的小女人,卓斯年嘴角终于沟起了一点点弧度。
扳回一局。
跟这丫头明里斗斗嘴,暗里逗逗她玩,感觉竟也不错。
羞涩完了,黄连才悄悄露出半张脸,对他皱了皱鼻子,“那为什么刚才我想睡你,你不让……”
反正他都这么不要脸了,她也不怕跟他比脸皮厚。
卓斯年无奈地摇了摇头,眸子里却笑意渐浓,倾身过来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一个小姑娘说这样的话,害臊不害臊。”
“跟你学的!”黄连拍掉他的手,理直气壮。
男人坐回位置,一本正经地说,“那晚我喝多了,被你占了便宜,今晚比较清醒,逃脱了你的魔爪。”
呃?
好吧。
这话题越来越无节操无下限了,就当她没问。
下了飞机,卓斯年让司机直接把车先开到了s大,把黄连送到了女生公寓楼下。
车子刚停稳,黄连就把手机屏幕凑到了哑巴大叔眼前,“这次是从下午2点到晚上10点,一共8个小时,因为是出差,要加出省补贴,一个小时就3000算吧,今天的服务费是两万四,所以,我还欠你这么多!”
卓斯年眯眸看去,手机屏幕上是一串数字,110000。
难怪她刚才低头在手机上按来按去,原来是在算工钱?
“好,回去吧,早点休息。”卓斯年发现对她已经没了脾气,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
“嘿嘿,再见!”黄连心情愉悦地下了车。
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她很快就可以还清他剩下的钱了。
落下车窗,看着那丫头娇俏的身影消失在淡淡的路灯下,卓斯年微微抬头看了看灯光齐亮的学生公寓,深邃的眸子里涌上浓浓的落寞。
自己这是怎么了,从未觉得过30岁的自己已经老了。
可偏偏,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想让自己再年轻几岁。
城西别墅。
听着外面车子的声音,郑东连忙出去迎接。
“先生,回来了。”看不出主子脸上高兴不高兴,郑东的声音却有点颤抖。
毕竟,他背着先生擅自做了那么大胆的一件事,这是在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卓斯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大步进了客厅。
客厅里,换了一身运动装的杰克正在用手机对着巨大的电视屏幕打网球游戏,看到冷着脸回来的男人,连忙扔下手机,走过来一脸探究地问,“这么早回来了?”
问完,不解地看了一眼郑东,见他也是一脸蒙圈,就嘻嘻笑着跟上了向楼上走去的男人,“喂,斯年,不会吧!我和东哥那么用心良苦地给你安排了这么美味的晚餐,你真是无动于衷?还是……还是被一航那小子威胁到了?”
卓斯年正在上楼梯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了看杰克,又扫了一眼郑东,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杰克那张写满了惊讶的脸上,“以后如果谁敢再擅作主张,别怪我不客气。”
声音很低,但语气坚决,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言落,转身上了楼。
杰克和郑东面面相觑。
“不会吧,这家伙真的没碰那个丫头?还是……真的被一航打搅了?”杰克满脸的不可置信。
本就是干柴烈火的俩人,在那么猛烈的药效下,居然能什么都没做,回来了?
这,他和东哥竹篮打水一场空倒是无所谓,可这对斯年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他,明明很需要,却非要这么克制,究竟是为了什么?
比起杰克的一脸震惊,郑东脸上平静了很多。
他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先生一定是吃了随身带着的解药了,我们俩都太低估他们三个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了。先生不仅在乎少奶奶,更在乎一航小少爷。否则,他不会这么控制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