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无所事事
“主人,据传信来报,瑜城这两日那两人整日里无所事事十分闲适,且被瑞王带去的五百精锐经由瑾瑜王日日操练,不曾懈怠,显然是等着评判民乱的一日。”
单膝跪在地上的来人一袭黑衣似是要淹没在黑暗中,一双炯炯有神的眼中带着狡黠的光,说话时又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
明明是一张有些讨喜的脸,配上他这副神情,却多了几分贼眉鼠眼的感觉。
“十分闲适?操练士兵吗?”
“呵呵,想不到他倒是兴致高昂,自己刚刚九死一生过了鬼门关,倒是痴心不改啊!”
带着面具的人发出一叠声的怪笑来,“既如此,又岂能辜负了他的美意呢?”
地上的黑衣男子听罢这话,猛地抬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面具人,眼中的神色颇为激动,“主人是说,要开始行动了吗?这下可好,这大半个月来底下这些人正是手痒难耐,前两次吃了亏都憋着呢!”
这位说话的男子,并不似往日出现在这间暗室中的那些人那般小心翼翼,反而多了几分随意,然而却并不见面具人眼中现出半分的恼火。
面具人哼笑了一声,有些瓮声瓮气,“呵呵,大事未成又怎会有闲暇时?他们呐,到底是沉不住气,你没事也敲打敲打,别只顾着自己手底下那几个。”
“是,主人,属下明白。”黑衣男子有些兴高采烈的模样。
“明日范智杰便要被问斩,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黑衣男子脸色一僵,有些忐忑地看着面具人,“这……主人您都知晓了?”
“如何会不知?我又不瞎,满街上都张贴了告示,就连,就连我府外的墙上都被不开眼的贴了三四张,我若还不知,难道要等人把告示贴到我脸上才算是知晓吗?”
面具人突地发怒,桌案上的盘龙砚被他一抬手猛地挥落在地,墨汁直接泼在了地衣上,浓黑的墨汁瞬间便沁透了龙纹地衣里。
“哪个不开眼的敢把告示贴到主人府外的墙上!主人请放心,属下定然会找出来杀了他!”
黑衣男子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信誓旦旦地保证后,又缓了缓语气,“范智杰和柳三豹这几个瘪三虽说知道的不多,但总归是知道些消息,然而属下曾带人去过大理寺,只是大理寺守卫森严,属下等接连几次都无法靠近,便也只能作罢。”
“哼!被人私自暗中羁押时,尔等都没能成事,到了大理寺那地界,又怎么可能事成?若如此你也太小看杨玉昆了!”
“那依主人的意思是……”自知理亏的黑衣男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我的意思?呵呵,我的意思还重要吗?斩了就斩了吧!几只蝼蚁还伤不了我的根基!”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口气,地上的黑衣男子却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也让他眼中带上了几分惊慌之意。
“主人……”
黑衣男子还要说什么,却被面具人抬手打断。
“安排下去,明日便动手吧!潜藏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毕竟在此之后,咱们大耀这位瑾瑜王殿下可是有的忙了!”
“是,属下明白,明日定然事成,还请主人放心。”
黑衣男子面上的嬉笑褪去,满面严肃郑重地应了一声。
瑜城里的今日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似是在瑾瑜王爷闵柏衍大病初愈醒来后,瑜城的一切便都回到正轨,就连前来驰援的瑞王殿下闵柏涵都没能改变。
瑜城外的农田里,已经有百姓们小心翼翼地挑着稻苗前去水田里栽种,寸长的稻苗绿油油十分喜人,若是不出意外,想来等春日来临时,怕是会有个好收成。
只穿着短打的百姓们各个脸上带着笑容,与一个月前洪水来袭时的苦不堪言大相径庭,看到这一幕,不仅闵柏衍眼含喜色,就连作陪的闵柏涵都禁不住带了笑。
透过瑜城的这些百姓,他似是已经看到了自己封地里那些百姓面带丰收的喜悦,而这一切,都将是他的荣耀!
“老三,真有你的!有了这些稻谷,百姓们便可衣食无忧,有了此等稻谷,解决的可不仅仅是眼下的问题。”
心中大喜的闵柏涵忍不住抬手拍在闵柏衍的肩膀上,脸上的喜色掩藏不住。
“王兄谬赞了,不过是为了这些百姓罢了!”
神色微敛的闵柏衍像是没听出闵柏涵的言外之意般,只眼中带着含蓄的笑看着那些在田间地头忙碌的百姓。
见闵柏衍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闵柏涵只觉心口升起一股恶气,当下便有些言不由衷道:“呵呵,我大耀能有三弟这般贤德的王爷,是百姓之福,更是我大耀之福!”
闵柏衍听得闵柏涵句句不离大耀,又是话里话外间把他自己放到了一个似是太子般的位置后,只心下轻嗤了一声,面上却声色不显,却也是不再搭话。
瑜城和瑶城的百姓已经开始纷纷种植起来自卓阳国的丰产稻谷,虽是秘密行事,但远在金陵的二皇子闵柏淳还是得到了消息。
“殿下,属下得知前日那批谷种已经由专人押送前往瑶城,随行护卫三十余人,显见是十分慎重。且据属下知悉,这两日瑜城的百姓已经开始栽种秧苗。”
“是吗?想不到他们的动作倒是挺快,让我意外的倒是老三肯忍痛割爱把这谷种给老大,他也不怕老大贪了他的功!”
一身绸白里衣的闵柏淳面带冷笑,眼中目光阴翳。
“此物太过乍眼,想来瑞王殿下不会那般愚蠢,先前他被陛下禁足在府,往来之人都要经过羽林卫审查,若是他有此能力,陛下早该知晓,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你别忘了,他虽在王府里不得外出,但他的客卿顾清临可是同耶律德尔一同前往的卓阳国,且耶律德尔似是十分看重顾清临,经由此说,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闵柏淳并不赞同属下的意见,当下便冷笑连连,又带了几分恨之入骨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