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13
女脸色惨白的躺在那里,散乱的长发,衣不蔽体的衣服,皮肤上斑斑的红痕和指印,无一不提示他刚刚所发生的暴行。他的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鼻子酸到不行,他跑过去跪到床边,头深埋进床沿,肩膀不断地轻轻抽动,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哭了,无声的哭泣了,巨大的悲痛已经把这个强大的男人淹没了。没人上去安慰,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良久,秦情从人后走出,低声道:“还好,事情没发展到最坏的地步。”
于牧猛然抬起头,赤红着双眼狠狠地瞪住她:“你还有脸说,我不是叫你好好看住她,你就是这么向我保证的!”
秦情羞愧难言。她赶到现场的时候,也是极度震怒的,她虽然平时并没有表现的亲近明秀,甚至还在心里有些怨她,但实际上,她对这个纯净善良的女孩还是颇有好感的,如果今天明秀最后真被人玷污了,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关她的事,都是我,是我给秀秀出的主意,掩护她离开的,你打我骂我吧,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简飞鸿哭倒在地上,悔痛像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重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于牧的拳头握的咯吱直响,脸上的肌肉抽动,强压制下冲过去杀人的冲动,下了驱逐令:“滚,今后我再也不想在秀秀身边看到你,现在就给我滚!”
简飞鸿掩面飞奔而出。
特护病房里的气压低到极点,一时间没人再敢动作。
于昶带着父母匆匆赶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美丽精灵啊,现在怎么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那里!
“这是怎么了?”他像孩童一样求助的眼光看向老医者,“她,她,没什么事吧。”
徐医生叹气不已:“事情并没你们想象的那么遭,现在更严重的应该是小姑娘今后的心里问题,这样年纪的小姑娘,哎~”听到田笑大哭出声,说道,“你们应该乐观一点,千万不要影响病人的情绪,现在都出去让病人好好休息吧。”
明秀是在别人的争吵声中醒来,她脑子里浑浑噩噩,有些事好像发生了又好像没发生过,男人们的争锋相对更是让自己头疼加剧。她听的也不太清楚,断断续续只知道他们吵得很凶。
“你放开她,不要再逼她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可能,永远都绝无可能!”
“这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你非要将她逼死才甘心!”男人激动地声音都颤抖起来。
“不会!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本来生活的好好的,是你回来了,总是纠缠着她不放,才让她陷入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该离开她的是你!”
明秀痛苦地哼出了声:“牧哥哥,别吵了,我快疼死了!”
于牧冷冷憋了于昶一眼,快步走到床边抱住她:“不吵了,宝宝告诉我哪儿疼。”
于昶心里的苦水都快从嗓子眼冒出,根本看不下去:“阿牧,你再这样执迷不悟,将来一定是会后悔的!”丢下一句话,就大步走出病房。
他说的很毋定,于牧不由地抖了下手,随即又被明秀分散去注意力:“我都说了疼,你松开一点啊!”
于牧反应过来,松了手里的力道,仔细的看她的脸,连一丝的细小的波动也不放过:“宝宝,你感觉怎么样,到底哪里疼。”
明秀低下头,黑发披散在苍白消瘦的脸颊附近,显得格外羸弱凄清:“这次是我错了,你谁也不要恨怪,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清清楚楚知道它的变化,幸好情姐姐救了我,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她说的有点急,喘了口气继续道,“现在我只是头痛,其他的都还好,请你们都放心。”
于牧去到医生办公室,把明秀醒来后的反应一字不落地说给徐医生听,徐医生也不太好判断,打电话请来了心理科的专家,专家分析了一下,又问了明秀平时生活中的行为语言习惯,得出了最可能的结论。
“我猜测病人可能有强迫症。”他在于牧惊异的目光中继续说下去,“她心里是一片雪白的天地,像传说中的天堂一样美好,但现实是残酷的,不得不去正面面对,所以她选择了,可那片纯洁的地方仍然被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甚至不让任何人去触碰,这样是两个对立面。你想 —— 一个人被分裂成两半,那是怎样的感受,一般人肯定是坚持不下来的,不得不说病人其实很坚强,很多成年人都比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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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戚薇其人 ...
明秀在医院的第二天就吵着要回家,她扭身躲过于牧喂过来的饭,嘟着嘴道:“我不要吃饭,我要回家!这里的味道我闻着想吐啊!”
于牧想起来一些事:明阿姨身体不太好,时常去医院,秀秀小的时候吵着要妈妈陪她玩,明叔叔便威胁她,再吵妈妈就待在医院不回来了!小秀秀就不动了。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小时候讨厌的东西长大了记到现在。
于牧吹了下冒着热气的粥,舀起来给她看,白的粥,红的大枣:“这里面没油,就几颗枣子,医生说你贫血,要多吃点补血的。”
明秀还是不理他,心里很烦躁,被子盖得她也热,她掀开被子,大声道:“我烦死了,也热死了!你不要管我,你走啊!”
于牧想,再坚强,到底还是个孩子。心稍放下一些,会叫会闹,还是那个娇气的秀秀。摸摸她的额头,又摸她的脸颊,是有些热,汗都冒出来了。他把被子往下盖在腰上,又拿来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套上:“这下好点了吧,不要闹了,来,乖~把粥吃掉。”
明秀刚张口吃到嘴里,就俯身趴在床沿吐了。于牧这下真有点气了,板起脸看她:“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好好吃饭!”
明秀用西装袖子擦擦嘴,其实什么也没有,只单纯的一个习惯动作。坐直了身子和他谈判:“我不想要你陪,我要情姐姐来陪我。”
嘴角一扯,浮出冷笑:“你真是聪明啊,知道我气她,怕她受到什么处罚,在这要挟我呢!”
明秀不理他阴阳怪气的模样,不依不饶地挺胸瞪着他,于牧冷哼出声,把碗放在床旁桌上,出了病房,不一会儿就来了愁眉苦脸的秦情。
“小祖宗,你真是我祖宗了,老板又大骂了我一顿,看着我的时候恨不能把我当一只小蚂蚁捏死。我就猜到肯定又与你有关,这不,我又被派来了。”
明秀听了她的抱怨一点儿也不在意,知道这是个面冷心热的主,和于牧属于差不多的类型,人家不说么——关心则乱!果然有什么样的上司,养什么样的下属。
她笑嘻嘻的把人拉到床边坐下,现在感兴趣的是对方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功夫。急切问道:“你怎么那么厉害,都看不出来啊!”说着,还用力拍拍她瘦削的肩膀,“也没多少肌肉,感觉都是骨头。”
秦情想,绝对是香港警匪片看多了,认为会打的人都长着贲张的肌肉。小孩子,真是天真啊。又恢复了呆呆的脸,回答她:“我是警校毕业的,十二岁获得过国家少年组散打冠军,十六岁获得全省武术冠军,十七岁…”
“好了,stop!”明秀打断她,“我听不懂啊,反正就知道了你很厉害就对了。”秦情于是闭嘴了。
明秀想了一会儿,又道:“我发现于牧对你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好像格外的凶,这又是为什么呢。”
秦情暗赞小女孩心思敏锐,说给她听:“我说我也是老板养大的你信不信。”女孩的惊讶的眼睛都圆了,她苦笑一声,继续道,“只不过我和你不一样,绝对是属于爹妈不疼,姥姥不亲的类型。老板只是我的饲主,也就是衣食父母,供我吃穿学习,却从没照顾过我一天,十岁前我甚至都没见过他一面。”
明秀不说话的,几缕长发耷拉在肩膀上显得十分有气无力。过了一会儿,低声开口:“其实我是很幸福的了。”也不知道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的。
在医院的第三天,明秀实在受不了了,护士来给她挂水的时候极不配合,于牧按住她乱动的胳膊,柔声哄她:“再观察两天,检查下来了,没事我们就回家啊。”
“我不干,我没病,我要回家!”明秀使劲推拒他,大叫大嚷。
白衣护士端着治疗盘站在一边,面露不屑,她们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病人,仗着家长的宠溺,在医院里不配合治疗,最后为难的还是她们小护士。
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于牧也不知道拿她怎们办,只有牢牢地抱住她,不断轻声哄慰。
病房里气氛有些僵持,护士站在一边已经很不耐烦。
李景知也没想到正好赶了这个时候进来,正好看到一场闹剧,于牧那低三下四,做小伏低的样子颇像一个小媳妇,平常哪里看的到,也只有小明秀出马的时候,才能收到这样的效果。
他笑起来,带着无比快意:“哟~这又是上演哪一出啊,够精彩的啊。”
于牧瞪向他,瞬时变回了平时冷酷酷的脸,忽然看到同来的另一人,脸色又开始变了。
李景知挠挠头,讪讪的笑,也不敢再在暗地里偷骂他变脸快,他到底是心虚的,戚薇请求带她来,一开始还是严词拒绝的,到后来一方面受不了美女的诱惑,另一方面出于心里小小的邪恶因子,想看看于牧的窘态。
明秀鼓着腮帮看也不看他,胸口起伏显然还在情绪激动中。耳朵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清冷中带着娇媚,末音拖曳,娓娓动听,别有一股诱惑力。
她被诱惑了,转过头去看,女人穿着高跟鞋站在门边,衬得一双美腿修长,整个人挺拔,十分有气质,身上黑色贴身连衣裙凸显女人的曲线美,外面套一件白色短西服,又显得她大方又端庄。这样靓眼的女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别人的瞩目,明秀一眼便认了出来,想礼貌的和她打招呼,又不知该怎么称呼,缓缓转过头去看于牧。
于牧脸色晦暗,谁也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明秀也不例外。她只能伸出手,用大众通用的礼貌用语:“您好。”
立刻有人在旁边大呼美女的待遇就是好!
戚薇嘴角含了标准的笑容,露出雪白的八颗牙齿。她的眼角有些上挑,不自觉散发出高贵的气质。她伸出手握住明秀的,一触即分:“你好,明小姐,几次听于牧提起过你这个妹妹,以前都太忙了,没时间见面,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她顿了顿,特意放慢了语速,“或许你不记得了,我们小时候是见过面的。”
她是不记得了,低头默默思索。那边于牧脸冷的像千年化不开的玄冰,起身握住戚薇的胳膊,五指用力,指尖都暗暗发白。戚薇疼的倒抽一口冷气,仍稳稳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细长的眉角都没有抽动过。
明秀实在想不起来,抬起头就见于牧和她姿态亲密的摸样,眼神黯了下来。
窗外有喜鹊的声音,她循声去看,楼下是大片的绿化带,修剪的整齐美观,让人一见就心情舒畅。长椅上一对夫妇正陪着老人聊天,小孩们在不远处嬉笑打闹,多么温馨的场景啊,她在内心里羡慕。
于牧大力把人拉到门外,还没待人站稳,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声音响的整条走廊都能听见:“我当初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是怎么和你说的?什么人需要你花心思什么人不需要你关心,你弄不弄的清楚,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自愿答应的,我也如了你的愿,努力地培养你,你还想要什么。”
精致白皙的脸上立刻浮出五道红指印,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于牧,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终于落了下来,她没有护脸,反而双手捂住肚子,凄凉地哽咽道:“现在我后悔了,因为……我怀孕了。”
于牧表情一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于牧去了很久才回到病房,李景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换来的是帽子上带着蓝杠的顾湘。明秀安静的趴在床上,上衣没穿,露出雪白的背部,青青紫紫的淤痕大片大片的遍布其上,触目惊心,是那些不良少年施行暴行时,将她抵在墙上摩擦留下的,几天过去了,淤痕不断没有消减反而颜色更深。
顾湘一边给她抹了药膏按摩,一边说着她小时候的趣事,明秀一声没啃,头侧在那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于牧恨得牙直痒,要不是警察先一步赶到,把人押走,他非上去打烂他们的脑袋不可。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明秀眼睛紧闭,眉心有一丝褶皱,显然是没有睡好。他心疼极了,用大拇指去把眉心抹平。
顾湘抹得差不多,把被子给她盖好,示意于牧有话要说,两人先后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