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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汛情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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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张居正站了出來。原本还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站出來说上两句的人也就平静了自己的心思。虽然说他们也有些事情要说。也是不大不小的。不过既然张居正已经站出來了。那么其他人也自然就是偃旗息鼓下來了。如今的朝堂之上。又有谁敢于跟张居正qiáng风头呢。再说张居正也不是个会沒事找事的人。他要是站出來了。所说的事情也一定是重要的。最起码也不会是什么无聊的东西。

不过今天。张居正站出來了之后。还是很让人侧目的。为什么。毕竟今天早上。朝中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和张凡两人已经将那《考成法》给完成了。如今正让葛守礼游说朝中的大臣。想让他们赞同。最起码也是不要反对。

这才是刚刚发生沒多会的事情。在场的这些人又怎么会忘记呢。所以。现在。张居正这么一走出來。而且还不是像之前那样。丝毫不在意坐在皇位上的朱翊钧而面对群臣。这一次的张居正是站在了大殿中央。面sè严肃地看着朱翊钧的。

这就不得不让百官们心中思忖。张居正是不是真的这么着急。如今就算是有葛守礼帮着他游说群臣。但是这才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情。而他现在就要向朱翊钧说了。

看到这里。即便是葛守礼。乃至是更为了解这件事情的张凡。也都是对此十分惊讶。葛守礼倒还好些。虽然说张居正这么做有些不信任他的意思。但是却也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來解答。

如今葛守礼既然已经答应了张居正。帮着他游说群臣了。而且今天早上他也就已经开始这么做了。虽然说这才是一会功夫的时间。听了葛守礼的话的人不可能马上接受。甚至于赞同。但是葛守礼的身份和他早上所说的那些话却也是让那些人不会马上反对。而是思索起來了。

或许。张居正所要求的就是这么一瞬间的犹豫和空白而已。让那些一直是反对他的人们有了这么一丝空白。抓住这个机会赶紧上奏朱翊钧。想要让朝议也能通过。

而一旁。对于张居正十分熟悉的张凡。实际上也是想到过这么个可能。不过他并沒有坚持。沒多久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然了。并不是说那样是不可能的。只不过。那样的话。事情当中就有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毕竟张居正要面对的不是什么事物。而是人。而人心难测。并不是靠着你自己想当然的想法就能够猜测明白的。

早上在午门之外。确实是看到那些跟葛守礼说过话的人面露思索犹豫的模样。但是思索犹豫并非就当真是因为那件事情。或许那些人内心深处还是非常反对《考成法》的。那时候的犹豫和思索也只不过是因为告诉他们的人是葛守礼罢了。

张凡明白张居正在这件事情上面的需求。那是必须要无限接近于完美的。像这么着凭着猜测和运气來行事的风格。绝对不像是张居正的为人。更加不会是张居正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

既然不是如此。那么张居正此时站出來就是另有目的的。张凡是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过只要不是那件事情。就无所谓。毕竟现在还沒有到时间。而且。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阁中的事物也是相当繁忙的。或许他这次站出來就是要说什么事关重大的国家大事也说不定。

不过张凡倒也并不是太过担心什么。毕竟他身为锦衣卫。对于情报的掌控也是很有独到之处的。最近。在张凡的印象当中。似乎也沒有发生什么事情。除非是那件事情……

正当满朝文武都暗自猜测张居正这么着站出來究竟是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张居正却是一副满面严肃的模样。看着朱翊钧准备开口。而朱翊钧。似乎也是被张居正的这幅模样搞的有些心神不宁。坐在龙椅上的小pì股挪了挪。也正了正身形。那模样如临大敌一般。

只不过。这短短的时间也已经是让朱翊钧有些受不了了。他主动开口。对张居正说道:“不是张先生有何事上奏。”朱翊钧称呼张居正为“张先生”。这在朝中已经不是什么惊骇之举了。所有人都知道。当然。一开始自然是有人不喜。觉得张居正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了。皇帝如今虽然年yòu。但是他毕竟是皇帝。一个皇帝如此惧怕一个大臣。这在将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过。后來人们知道。朱翊钧这么称呼张居正只是因为张居正在经筵之上实在是严厉的很。因而朱翊钧这才是对其有了三分惧意。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百官们这才是释怀。毕竟倘若经筵之上的主讲官要是还不严厉的话。经筵之举就形同虚设了。并且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很多人对于张居正倒也是有所改观了。这也算是张居正无心之间。让自己的名声也好了很多。

但是。朝中除了个别的两三个人之外。张居正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实际上就是为了在朱翊钧的眼中树立威严的形象。让朱翊钧惧怕他。而且朱翊钧似乎也正是按着张居正所设计的这条路去走。对于张居正是日益的畏惧了。

虽然如今还看不出來什么。但是张凡明白。这样子持续下去。将來朱翊钧亲政之后。这种已经养成的“习惯”却不是这么好改变的了。等到那个时候。张居正可就算是能够完全把持朝政了。那样究竟是福还是祸。张凡不知道。

“陛下。”张居正开口了。“如今也已是七月。今年的夏季已然过半了。”

“这朕自然是知道的。”朱翊钧开口说道。“不知张先生说这些。所谓何事。”

“我大明自立国之时。每年都要饱受水涝之灾。”张居正说道。“自从隆庆初年起。水涝之灾锐减。可算是祥瑞之事。只不过锐减之余。却也并非丝毫沒有……”

朝堂下面的百官们本來还在担心着。不知道张居正会说出什么事情來。如今一听是这件事情。众人这也就是放下心來了。

虽然说这种天灾也的确是烦人得很。到时候赈灾是个麻烦。治理河道什么的也是个麻烦。而百姓因此流离失所、闹饥荒什么的更是个麻烦。更就不要提。每次大灾之后。各地也都会树旗子搞什么劳什子起义。那更是麻烦中的麻烦了。但是这些麻烦虽然烦人。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只要能够处理得当。其危害也是相当小的。比之那些政治斗争來说。这可当真只能算是小把戏了。

如今张居正说起这件事情。虽然是一件关系民生的大事。但是这对于明朝的官吏來说。也是老生常谈了。沒什么好担心的。

“隆庆四年之时。汛期又至。”张居正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这番话着实是让在场的人们都是大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河堤决于邳州、睢宁之地。闹得当地百姓民不聊生。幸得先皇体恤民情。速速派人修缮赈灾。这才是让灾情平定。百姓安居乐业。

“如今。虽然入夏已有半余未有险情。只是内阁今早接到河南和南直隶多处州府的奏报。黄淮之地因为近日多次降雨。河堤决口。冲垮了不少地方。如今。河南府、济南府、庐州府、凤阳府等地周围有多处决口之地。这些州府当中也已经是聚集了大批逃难的百姓。

“好在去年的收成丰硕。朝廷各地的府库当中也是存粮充裕。只是未有朝廷的命令。各地官员也是无权开仓救济。还望陛下下旨。”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对于这种事情。朱翊钧虽然亲自碰到也只是第一次。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以前沒听过。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内阁立刻拟旨。让收纳百姓的几个州府速速开仓放粮。接济百姓才是。”

“此时微臣明白。”张居正说道。“实际上。微臣今早接到奏报之时。便已经拟好了圣旨。只等陛下同意。加盖玉玺。便可发往几处。皆因此时关系重大。又实在是不能多等。微臣逾越之事。还望陛下治罪。”说着话。张居正是对着朱翊钧躬身一拜。不过在场的百官们都注意到了。即便是张居正说着这种话。却也是沒有跪下去。实在是有些不敬。

“先生心系天下百姓。此事又如此突然。”朱翊钧自然是不会怪罪张居正什么。“这也算不得逾越。倘若非要等到朕知晓了才去拟旨。耽误了时辰而让民情有变。那可就不得了了。等会散朝后将圣旨呈上來。待朕看过之后就加盖玉玺。交由内阁执行便是。”

“微臣遵旨。多谢陛下赎罪。”张居正说了一句就站了起來。

对于张居正的这番作态。一旁的大臣们多有不满。他这简直就沒有将皇帝放在眼中。不过如今遇到这种事情。却也不是应该计较的了。

倒是张居正。也当真能沉得住气。刚才还看了一段闹剧。这才是说出这件事情。

如今。赈灾的事情算是办妥了。下面该是讨论如何治水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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