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42
”
纪远东微微点头,“还行,多谢关心。”
“那您今天到这儿是有何贵干啊?”宁连城话里的讽刺甚至懒得掩饰,青树有些尴尬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宁连城瞄也不瞄她一眼,因此她眼中的警告他是半点没接收到。
“我想,这不需要您来过问吧?”纪远东甚至浮起一个微笑,宁连城看在眼里简直挑衅至极度。
“那您这……”
青树受不了两人“您”来“您”去的阴阳怪气,而且她深知,论口舌之利,纪远东是远远扛不过宁连城的,她不想看到更尴尬的场面,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她真的不是一个擅长圆场的人,她只是凭着直觉,硬生生打断了宁连城的话,“远东,你看过连澄没有?”
宁连城瞥了青树一眼,嘴巴动了两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却涌起来大股大股的不爽。
纪远东淡淡地说,“看过了。”
“你知道她的情况了?”
“嗯。”
青树有些不敢置信他的平静和冷淡,“她有了你的……”
“不是我的。”
短促的否定让青树呆住了,宁连城低咒一声就要冲上去揍他,拳头都快撞到他鼻子了听到青树的尖叫,“宁连城!”
他怕她出事,把拳头收回来,转头想看她,青树却咚咚咚跑到他身前挡在纪远东前面,“你干什么!”
宁连城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闪开!”
青树的眼里有乞求,“……连城,不要这样。”
若是平日,她这样看他,这样哀求着跟他讲话,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满足她的愿望的,可是一想到她是为那个人,不免怒极。
他看着纪远东“小子,你能耐了啊,这么久不见,躲在女人背后的功夫越来越到家了。”
纪远东也笑笑,“过奖了,不敢当。”
宁连城眯起眼,当下朝青树低斥一声,“给我一边去!”
青树见他脸色都变了,知道是真的火了,心里也有些害怕,她知道他对纪远东恼恨已久,巴不得找个机会去教训他,如今他送上门来,他能有什么反应可想而知。可是远东打小就是文质彬彬的人,而他……和这样的野蛮人对上,吃亏的是谁根本毫无悬念。
青树急得快哭,宁连城已经绕过她,一拳打在纪远东脸上。
那一拳丝毫没有留情,纪远东被击倒在地,他吐出嘴里的血腥味,也不做反抗,只冷冷看着他,眼睛里有挑衅,可是宁连城哪是个能被人挑衅的人,当下拳头就挥过去。
“不要打了!连城,不要打了!”青树想上前拉住他,可是他的动作太狠太快,青树也顾忌到自己的身体,不敢妄动。
忽然间有人冲了过来,身体挡住纪远东的头脸,宁连城也因为之前怕青树会搅局,所以格外注意周围,见有人冲过来,生生煞住拳头。
却是泪流满面的阮连澄,回过头冲兄长哀求:“哥……不要打他。”
宁连城看着妹妹,许久才说,“你起来。”
阮连澄只哀求说,“哥……”
宁连城叹口气,站起身来,也把她拉起,纪远东已瘫倒在地动弹不得,满脸血污甚是吓人,青树看了很难受,走过去刚要把他扶起来,宁连城便是一声怒斥,“你过来!”
见青树不理,便伸手拽她过来,青树狠狠甩开手臂上的手,也不看他,只蹲下来,想伸手探视,可纪远东头脸上没一个好处,她的眼泪滴下来,落到他脸上。
纪远东的眼眶早就肿起来,连睁开眼睛都是困难,他依稀看到青树的脸,虽不看清表情,可是有水迹不掉滴下,落入裂开的伤口里,丝丝抽痛,纪远东却笑了, “傻瓜,哭什么。”
“我去叫医生。”
纪远东却拉住她的手,“没事。”上一次这样亲近的距离,仿佛是在很久以前,又仿佛就在昨天,他有些贪婪地想看清楚,可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远东!远东!”他听见她焦急的呼唤,他想告诉她不要担心,意识却渐渐模糊了。
这里是高级病房,人很少,可是刚刚那顿喧闹动静太大,把值班的医生护士都吵了过来,见地上躺了个满脸血污的人,有条不紊地实施救护,一会儿纪远东就被抬到推车上,青树要跟过去,却被宁连城拉住。
她沉默地要挣脱他,却被更紧地拉住。
“为什么……”他讲了一半,沉默着,青树看着他,“为什么每一次他出现,你就看不到我了。”
这样讲来,语气不是不悲凉的,青树心里一动,可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冲上来就打人,真的很难让人接受,她久久看着他的眼睛,最终还是软化了,“你对我,就这么不信任吗?”
不是对你不信任,是我对自己没信心,怕自己不够好,不够让你永远只看着我。
这样卑微的话永远只能潜藏在心底,不会让她知道,可是她好像光看着他的眼睛,就懂了。
拉过他的手,手背关节处红红一片,青树叹口气,打人的手也会痛吧,她把脸贴在他手背,低声说,“以后别这样了,他不欠你什么。”
他把她抱住。
那边手术室的情况却不太好。
阮连澄原本是一起跟过去的,后来回来找他们,看见兄长只怔怔掉泪,连话都说不好了,宁连城和青树心有疑惑,待到手术室那边,有医生出来解释,才知道果然不是好事。
医生说,因为刚刚患者被攻击的是头部,所以先照了ct,结果发现他脑子里有个肿块,具体结果,还要等进一步的检查。
青树简直要瘫了,她第一个想到的是,会不会出人命?然后就很惊惶地看着宁连城。
宁连城眉头紧皱,他对自己出手还是有分寸的,顶多把纪远东打个脑震荡,可为什么他脑子里会有东西,也很难理解。
阮连澄已经泣不成声,青树被她哭得心慌意乱,只盼手术室上方的灯快点熄灭,有人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寻妖记
怀了第二胎后,因为有了头胎的经验,所以每多事情都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夫妻生活还是会过的,次数少点,再小心一点就是了,不料,竟有异事发生……某人食量大增,和食量一起直线飙升的,还有那个…
那是一个晚上,风吹云动,星月俱黑。他刚从浴室出来钻进被窝,大肚婆就磨磨蹭蹭贴过来,也不说话,就像只胖猫咪一样这边亲亲那边摸摸,黏人得很。他很快被调动起来,二人直奔主题,过程中胖猫咪要求颇多,缠着他做了好久,第二天他起床,胖猫咪正一脸满足地躺在被 窝里呼呼睡,而他脸色发白眼下青黑,坐在餐桌上,宁母看了一眼便骂道,“你也不节制一下,倒底要顾着她身子!”
他有苦难言,哪知道自那次以后,这只胖猫咪就成了吸人精气的妖女了,夜夜笙歌,连梦中都是酒池肉林,偏偏自己还乐在其中。
后来宝宝生下来,过了段日子,二人再行夫妻之事,她竟想草草了事,可他的胃口已被养刁,严厉控诉她翻脸不认人的恶行,她也被宠得越发无赖了,还耍起了流氓,一句“老娘玩够了”严重挫伤他的自尊,当下冷面黑心施以严惩,达旦鞭笞,誓要把妖女找回来……
第 57 章
几人各怀心思,直到手术室门重新打开,阮连澄冲上去,连声问着,“他怎么样了?”
为首的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却没有给什么确切的答复,只说,“情况有些复杂,我们需要开专家会诊。”
阮连澄不死心,揪着医生的袖子不让他走,“怎么会复杂?你们进去了这么久,有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吗?你们这是什么医院!”
医生有些不悦耳,不过进手术室前就已经知道这一家子的背景,心里再不耐烦,面上仍客客气气地说,“具体情况,等专家会诊后会告诉您。”
“什么专家会诊,我现在就要知道!”
宁连城走过来握住她的肩,“连澄,冷静点。”
医生在他示意下快速离开,阮连澄看着兄长,泣不成声,“哥……他到底怎么了?”
宁连城眉头深锁,“在国外的时候,你们医生是谁,马上联系。”。
阮连澄抽泣着拿出手机,抖抖索索地按着按键,那边的回应也十分茫然,显然是不知道状况的,不过答应查一下纪远东是否曾在哪家医院留下过就医纪录。
那边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纪远东的资料,情况糟到不能再糟,医院的专家们比对着几个月前和刚刚拍好的ct,语调冷静地告诉他们,纪远东的脑子里有一块直径近四公分的恶性肿瘤,所幸扩散速度并不快,只是肿瘤边缘有近两公分长的绒毛状组织,大脑的结构非常复杂,如果要完全切除,手术风险非常高,植物人,失忆……这种结果甚至可以说是乐观的。
青树坐在会议桌的最末端,木木地靠在椅背上,她看着会议桌上的人影,还有快贴满一整个墙壁的ct胶片,专家们比划着那些黑洞洞的图象,快速地把一个又一个恐怖的结果宣告出来,青树瞪着那面墙,那么可怕的东西,远东的生命,正在被那么可怕的东西吞噬?她摇摇头,不会的,远东不应得到这些。
他是……那样一个……
青树流着眼泪,用手指默默拭去,她无法像阮连澄那样歇斯底里的痛哭,自己早就失去了资格不是吗?可是心如刀割。
青树看着坐在会议桌前端的两兄妹,有那么一瞬间,怨恨拔地而起,宁连城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转头碰触到她的目光,几乎是惊痛地变了脸色。
青树见他这样,到底不忍心,垂首黯然。
纪远东的手术安排在一周后,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医院会联系国际上做这种手术的顶尖专家,确保手术风险降到最低。
青树听着他们的安排,强逼着自己相信最乐观的结果,阮连澄一直在哭,青树叹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
到晚上的时候,纪远东还没有醒,青树和宁家两兄妹静静待在他的病房里,阮连澄终于不再失控,她一遍又一遍地用棉签湿润纪远东的嘴唇,拿起他的手贴在颊边轻声低喃,有的时候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眼泪强忍在眼眶里,那个样子,让人不忍。
宁连城终于自窗边转身,劝妹妹回家好好休息,阮连澄摇摇头不肯,他也不多说,只让医院在屋里多加了一张小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准备带着青树离开。
青树眼中有着犹豫,宁连城抚着她的腹部问她,“你连宝宝也忘记了?”
青树想,自己是再没有什么立场了,转头看了眼病床上苍白的纪远东,跟着他离开。
车子刚出地下停车场,青树转头跟他说,“带我去别的地方好吗?”
他没有问为什么,只说,“想去什么地方?”
青树想了想,“随便。”
最后他们停在一个灯火稀疏的码头,青树目光复杂地看了宁连城一眼,打开车门走出去,看着江面倒映着对岸细碎的灯光,轻轻叹了口气。
宁连城在车里看着她寥落的背影,这是第二次,他在这样的时间,来到这个码头
第一次的时候,他尾随她过来,见证了她和纪远东彻底分手的全过程。
那天的风,也是这么大,她在黑暗中瑟瑟发抖,不知道说了什么,纪远东只拉着她不让她走,后来她似乎哭了,纪远东抱着她吻了很久,两人当时的纠缠看得他心头火起,恨不得马上现身活剐了这两人。
后来她一边哭一边跑着离开,留下纪远东西一个人独自坐在江边,他深深看了一眼江边寥落的背影,心头的那块大石终于安然坠下。
宁连城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带她重游故地,江面的晚风吹拂着她的头发起起伏伏,他拿着自己的外套下车,走近她,披在她肩上,再用双臂裹紧。
“那天晚上,你也在,对不对?”
她的眼里倒映着黯沉沉的江水,似乎只要轻眨一下睫毛,那些轻轻颤动的江水就会溢出。
他把她裹得更紧,脸贴着她的脸,“又恨我了,是不是?”
她柔肠百转,终于转身,眼泪汹涌而下,双手狠狠地捶着他的胸膛,“为什么还要带我过来!恨你!恨死你了!”她在他怀里号啕大哭。
他只紧紧搂着她,哑声说着,“那不行,你上次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过爱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