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要高兴。
沈君山已经不记得自己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然而他能感受到一股平淡的痛苦,在见到顾燕帧的那一刻,仿佛什么都清楚了,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输的彻底。
谢家门前的长街上,两人并肩而行,谢襄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刚才在饭店看见了报纸,上面……”
谢襄打断了他,“我说的不是这个,刚才你见到我,一点惊讶也没有,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很久之前。”
“很久是多久?”这一点对谢襄很重要,她想起了沈君山之前对她的抵触,以及回到学校后的转变……
“那次去看梁祝之后,我又见到了孟玥,他们在谈话间提到了你的哥哥……”
一时间,两人都没了音,既然他早就知道了,那在舞会那次,那个没有亲上去的吻意味着什么,已经昭然若揭。谢襄心里乱的很,她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这样的沈君山,尴尬和歉疚交杂,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良久,沈君山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顺远?”
“明天,我和顾燕帧约好了。”
提到顾燕帧,沈君山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他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急。”
谢襄明亮的瞳仁盯着他,解释道:“不得不急,日本人绑架我,说明要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消息。”而最近与谢襄有关的,就只有那日百度^闪^爵^小^说^手机用户输入地址:m.在实验室救出的那个少年了。
昨晚顾燕帧与谢襄又将那名少年给的笔记仔细地查看了一遍,竟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他留给了谢襄的话。
原来那名少年叫做陈卓,是一名翻译,他的雇主是一名叫做伊万的俄罗斯人,伊万伪装成画师在顺远四处采风,但他去的地方大多都是旷野荒地,别说奇观美景了,就连一丝人气都没有。
前些日子伊万在一场枪战中被误杀,不治身亡。紧接着日本人就找到了他,伊万之前的种种怪异行为,让陈卓大概推测出伊万的身份,这位俄罗斯人,根本就不是画师,他应该是一名地质学家,而他笔记上记载的内容也极有可能是矿产的埋藏点。
矿产这么重要的东西是绝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的,可是陈卓也不认识什么政府官员,因此只能将笔记放在手里藏着。后来,他见谢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是烈火军校的人,才放心的将笔记交了出去。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日本商会的人已经追到了这里,北平也待不得了,谢襄打算明日先送自己的父母去苏州的外婆家,顾燕帧还在苏州的学校为谢之沛安排了工作,这样,谢襄也能放下心回顺远去解决接下来的事情。
谢襄把这些事一股脑告诉了沈君山,沈君山认真的听着,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想了一会儿道,“那我明天来接你们,别急着拒绝,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会需要我的。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
沈君山说完,像是怕她会拒绝,脚步匆忙地离开了,竟是连句再见都忘了说。
对于沈君山,谢襄并不想太过亲近,之前谢襄将他当作哥哥,他也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两人之间只有同窗之谊。可是现在,沈君山知晓了她的身份,谢襄已经明白过来沈君山对她的感情并不一般,她既对他沈君山无意,就不能给他一点希望。
可现在因为这件事,她被沈君山将了一军,只好闷闷低着头向家里走,远远地就看见顾燕帧靠在门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快点,回家了。”
回家,她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心里骤然就软了下来。
顾燕帧见她歪着头看着自己,快步走到她身边,谢襄被他牵住了手,这一回的牵手无比自然,她心里升起一股甜蜜,她和顾燕帧曲折又相互折磨的初识已经成了过往,如今她很喜欢盯着顾燕帧看他的眉眼,并且觉得那凌厉的眼眉看向自己时,带着令人无法挪开视线的柔情。
沈君山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次日清晨准时来了谢家,送走谢襄的父母后,三人一路回了顺远,顾不上休息,顾燕帧和沈君山又匆匆忙忙带着笔记去找翻译。
谢襄得空回了宿舍,黄松一听说她回来就找过来了,扭捏的站在门前看着谢襄,好半响才鼓足勇气开了口,“那个,良辰,你妹妹呢?这段时间我去她学校都找不到她,不会出事了吧。”
谢襄无奈,这一次她的语气很平淡直接,“她回北平了。”
“北平?”黄松的脸sè变得难看起来,“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过了年她就出国留学去了。”
“这样啊……”黄松失落地低下了头,转身走了出去,谢襄看着他的背影很是不忍,但有些事情,当断则断。
就当她欠黄松一个解释,日子还长,早晚有一天她会告诉他真相的,但,不是现在。
弯下腰继续整理行李,黄松又闯了进来,一把拉起了谢襄,“良辰,跟我去个地方。”
谢襄无奈,但这一回黄松很是坚持,他是个隐忍而老实的人,谢襄不愿意看他太过伤心,也就随他去了。
黄松带她去的地方是一间照相馆,谢襄看着兴冲冲的黄松有些无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要拍照片,还是和自己一起。
直到照相师傅让他们站好位置,走到照相机前时,谢襄都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人站在照相机前,照相师傅刚想拍,黄松却喊了声停,他侧过头看着谢襄,“良辰,你妹妹应该没你高吧?”
谢襄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黄松随即开始满屋子的转悠,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个小板凳,拿起来垫在脚下。
瞬间,他就比谢襄高出了足足一个脑袋。
这样未免太夸张了些,黄松对他和“谢香”相处时的记忆是不是有什么差错啊。谢襄无奈,不过黄松倒是很高兴的模样。
“好了,师傅!”
黄松站直身子,挺xiong抬头,将手臂放在谢襄肩上,拉着她又向自己那边靠近了几分。
他笑的灿烂又满足。
谢襄也笑了,这小子,这是要把她当成“谢香”呢,其实,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
灯光闪烁,两人的笑容被定格在照片上。
回去的路上,谢襄故意多问了黄松两句拍照片的事,可是黄松却一话都不肯说,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笑,那笑容,像极了怀春的少女。谢襄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连忙找了个借口匆匆逃开。
被黄松这么一闹,也不打算直接会宿舍了,谢襄一路疾走,直奔花店而去,顾燕帧拿回的向日葵早就死了,谢襄想再买一束送给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花店卖向日葵的。
到了花店门前,谢襄又看见了一个老熟人,